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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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谷闻淄买好二串糖葫芦回到酒楼时,却没见到青亭的身影。
听小二说小大夫人离开一会后,他不禁对自己惊慌失措的态度失笑。
近来只要是牵扯到青亭,他就会失去冷静的判断,早就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了,却有如此青涩的反应。
将糖葫芦插在桌边,三谷闻淄稍稍平息呼吸后,漫不经心地坐在青亭的位上向下看去。
这时,掌柜匆匆跑到他身边低语了几句。
三谷闻淄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吩咐小二和掌柜的,要是夫人回来就让人护送她回家。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下楼离去。
此时的青亭在干什么呢?
她正紧握着全世界人民共同的爱好:赌眉飞色舞,开怀大笑呢。
早就乐不思蜀了。
相较她的笑逐颜开,赌庄的庄家可是愁成了颗大苦瓜。
“买小!”青亭将桌上的钱一骨脑的全推到小点上。
她这张桌几乎将全赌场的赌徒都吸引了过来。
见她买小,聚集在周围的赌徒们纷纷将钱押到了小上。
庄家手直发抖,迟迟不敢开盖。
青亭很不满意地说:“喂,你们赌庄的服务态度太差了吧?怎么客人赢多一点就连开的勇气都没有了?难道只许客人输不许客人赢?”
“对啊对啊,就是嘛,我都输了好多银子了,你们怎么都不说不开盖?”赌徒们哄叫着。
好多人都是不知赌光了多少钱财的老赌徒,眼看着来了青亭这个大救星可以咸鱼翻身,岂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庄家紧张得猛抹额头几把,定定神,一咬牙,开!
“哇!”众人欢呼雀跃个不停。
小字一开,庄家通赔。
青亭伸臂将面前的钱全堆到小字上,笑盈盈地说:“全买小。”
庄家的脸色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紫。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健步走到桌边拍拍庄家,庄家一见此人大喜道:“您总算来了,就是这位姑娘,已经连续开了二十七把小了。”
青亭仔细地打量着他,眼中光芒闪动:“怎么,玩不起了要靠换人来靠运?”
中年男子笑容可掬地拱拱手:“小人不敢,请这位姑娘到后堂说话。”
青亭单手托腮微笑:“可以啊,不过我这把都下注了,要我现在收手不太好吧?”
中年男子看着四周早已两眼通红的赌徒连声笑说:“当然是等姑娘的这把赌完了才敢请姑娘移步啊。”
死盯着他的赌徒们这才放下心来,纷纷掏出赌金放在小字上,有个老汉大声说:“小姑娘,老汉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赌这把了,这下可全靠你了。”
青亭歪歪头无邪地笑:“大伯,你还是只下一点吧,万一我的好运抵不过这位大叔的横运全输了呢?那你回家岂不是会被大婶责怪?”
老汉哈哈大笑,手舞足蹈:“我相信你的好运气。要知道,可不是天天都有人能连开二十七把小的。”
青亭长长的眼睫毛扑扇扑扇了几下后,镇定地看着庄家和中年男子说:“开盖吧。”
中年男子示意庄家开盖。
庄家因为中年男子的到来,镇定了下来。
当盖打开时,所有人都不禁惊叫出声。
第二十八把小。
青亭随着中年男子走过长长的走廊,穿过好几道门后,青亭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不熟悉的街道前。
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什么也没说,青亭就沉默地跟着中年男子登上马车。
马车轮滚滚向前,车厢里一片寂静。
中年男子倒是沉不住气先开了口:“姑娘为何不问也不惊慌?”
青亭掀开车帘看着车外的人流景物,轻松地答:“你希望我问吗?那你希望我问什么,我就问什么好了。”
一句话将中年男子堵得死死。
看到他吃鳖的样子,青亭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好骗啊?”
等她笑够了,青亭慢悠悠的说:“我早就知道你的主子是谁,他是绝对不会加害我的。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惊慌呢?
没等中年男子发话,青亭又吃吃的笑起来:“让你的车夫别拉着我们绕圈子了。虽然我不是常出门,对大兴的街道也不太熟,但这辆车的目的地应该是你的主子另一个根据点吧,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根据点应该是家妓院。”
中年男子的冷汗刷地渗了出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敲了敲车厢壁。
马儿嘶吼一声,马车骤然加速。
跳下马车,青亭跟着中年男子钻进了一间大房。
青雪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将青亭抱了个满怀:“终于来了。”
青亭反手与她相拥哈哈笑:“你的动作真快啊,没想到那家赌坊真是你的。”
青亭转头看到中年男子愕然的表情,好心地为他解答:“我是你主子的姐妹。”
青雪知道她无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连忙对青亭说:“那家赌坊平时都是他在打点,是个很能干的帮手。”然后对中年男子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青亭握紧青雪的手兴奋地说:“快具体说说,这二个月你和史苏斯是怎么安排的。”
青雪拉着她坐下笑不拢嘴:“好的,我就从你策划的私奔日开始讲起吧。”
你不是早就让我在家四面的墙上打好了洞么?时辰一到,各房的少夫人们就悄悄溜出了房间,爬过狗洞。我安排了马车,只要出来一个就接走一个,因为是分批分段走的,那些少夫人们压根儿没有想到除了自己,还有别人也跟着溜了出来。
我将她们分送到了以前就买好的住宅里,由史苏斯去告诉她们自身的处境后,给她们开出我们的条件:要么成为我们组织的一员,不但生活有保障,而且有充分的自由、大量的金钱和男人,只要她们愿意去经营我们旗下的妓院;要么就放她们走,让她们自生自灭。她们在衡量得失后,都选择了第一条,成为妓院的老鸨。”
青亭兴致勃勃地说:“我猜最先答应的应该是七、八、九、十、十一、十二中的一个,猜对了吗?”
青雪笑嘻嘻地点头:“错,第一个同意条件的是十九房。”
“啥?”青亭吃惊地张大嘴:“不会吧?为什么?”
青雪意味深长地说:“因为她要成为史苏斯的唯一。“
青亭转了转眼珠立刻明白:“她们已经知道了各自的存在,对吧?而且史苏斯对女人的确有一手,凡是和他扯上过关系的女人都会情不自禁,不可拔。”
青雪含笑点头:“没错,十九房很坚强。当她知道就算是离开三谷家自己也仍然要和同样的女人竞争一个男人时,她挑选了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

青亭敏捷地抓住字眼:“最有利的条件?她反过来和你谈判?”
青雪得意地笑:“你的眼光没有错,她们个个是人才。十九房开出的条件就是要史苏斯永远地留在她身边。”
青亭目光炯炯看着她,听她继续说下去。
青雪喝口茶后接着说:“史苏斯不愧是你的王牌。他竟然能说服她们不要只执着于他,而是鼓励她们寻找新的男人开始新的恋情。在她们终于明白了他不可能只系心于一人时,他又开出了新的条件,就是谁当月赚的钱最多,他就在下个月陪那个赚钱最多的人一整个月。”
青亭放声大笑:“吊在马儿眼前的胡萝卜吗?那这二月的试验结果如何?”
青雪哈哈笑:“第一个月是十九夺魁,这个月虽然还有几天才完,但七房已有八成胜算了。”
青亭眨眨眼:“也许等所有的妓院都上轨道了,我再让史苏斯开家牛郎馆试试,说不定更好赚。”
青雪一口茶生生喷了出来:“你想叫史苏斯杀牛、卖牛肉?”
青亭明白青雪误解了牛郎馆的意思,却也不点破,看青雪一个人在那儿得意地闷笑。
等青雪笑够了,青亭挑眉问:“史苏斯怎么没搞定二房和二十房的?”
青雪笑着摇摇手指头:“他魅力不够啦。”
青亭拉下洋洋得意的手指头失笑:“恐怕另有原因吧。讲讲当天的详细情况。”
青雪耸耸肩:“她们两个对三谷家的权势的感情可比自己对史苏斯的感情要深多了。史苏斯到二房引诱她跟他走时,二房的确犹豫过,但她毕竟是在三谷家长大,对三谷家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她拒绝和他走。加上二房没有怀孕,这点使她下不了决心舍弃安定舒适的生活为爱情私奔。而二十房只是听完史苏斯的话就干脆地拒绝了他。”
青亭拿起杯子吹了吹气,轻笑着说:“青雪,你就别绕圈子,直接告诉我你打探的结果吧。”
青雪脸色一整:“不出所料,紫雾早已背叛。”
青亭一声不吭。
青亭继续说下去:“二房和二十房不会跟史苏斯走的原因虽然未明,但可以肯定,决不单单是舍不得现在所过的舒适生活这么简单。”
青亭啜了口茶:“你什么时候可以回三谷家?蚊子虽然没有问你到哪去了,但绝对会派人追查你的行踪。因为你不是他派出去的。”
青雪眼角带笑握握青亭的手:“放心吧,我可是三谷家一手栽培出的人,岂会如此轻易地泄露行踪。而且还有史苏斯呢,他虽然好色又浪荡,但他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我们都是你选中的人,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吗?”
青亭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甜笑:“当然相信啦,但别忘了,我们的对手是三谷家,一切都要万分小心才行。你现在还是三谷家的人,若是你现在的身份暴露,蚊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青雪两眼笑弯弯:“坐了这么久,你难道不想参观一下我们的妓院吗?”
青亭失笑:“不了,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了。你想,我都从酒楼消失这么久了,再不回去蚊子要起疑心的。”
青雪恋恋不舍地说:“好吧,下次是什么时候出来呢?”
青亭歪头想了想后调皮地说:“不如这样吧,你将手头的要紧事办完后就回去,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出来了,而且有你这个挡箭牌,蚊子不会和我一起出来的。”
“到那时,”青亭邪恶地眨眼:“我们一起来这儿喝花酒怎么样?”
青雪呆住了:“你要来喝花酒?”
青亭发出了低沉的**声:“小妞,来,香一个。”
青雪终于忍不住格格笑起来:“我想真不到,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青亭轻佻地拨青雪的下巴:“我不敢做的事情多着呢,比如说现在我就不敢让三谷闻淄等太久。”
在青亭坐到马车上时,青雪喊道:“还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
青亭笑着说:“说吧,什么问题?”
青雪问出了盘旋在她心中数月的问题:“你是怎么让她们出现怀孕症状的?”
青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竖起一个指头在唇中央神秘地说:“秘密,等你回来后我再告诉你。车夫,走!”
马车轰轰地跑走,徒留下青雪在原地懊恼不已,这个坏青亭,硬是以看她干着急的样子为乐。
青亭急匆匆地推开酒楼后门冲进酒楼。
没想到酒楼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顺手揪过一个小二,得知三谷闻淄早已有事离去后,青亭差点没气得放声长啸:“有没有搞错?早知这样我何必这么急着跑回来嘛。”
二十房在房里大吐特吐。
服侍她的丫头小环害怕地说:“少夫人,您是不是还是让大夫来看看您的身子吧?每天这样吐,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二十房拿过温毛巾擦了擦嘴,挥手让她先退下。
躺在床上,二十房心急如焚:“真后悔没有跟他走。为什么当他要我跟他走时我没有发现我已经身怀有孕了呢?这下要怎么办才好?夫君又在家,这几个月还可以用衣服掩饰,再过二月可就会看出来的啊。”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三谷闻淄走了进来。
二十房硬挺着不适下床微笑着迎上前:“夫君和姐姐上街回来了么?”
三谷闻淄看着她微微发青的脸冷笑:“是不是巴不得我最好别回来?”
二十房一惊,颤抖着声音问:“夫君何出此言?”
三谷闻淄一字一句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非为。你身为我三谷家的人,竟然吃里扒外,你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能够瞒天过海么?”
二十房心中一片冰冷:“完了,他知道我怀孕了!”
但嘴上还在嘴硬:“我没有。”
三谷闻淄一把揪住她冷笑:“你敢说你没有在每月与你的兄长见面时,将我生意上的帐本偷给他?”
二十房心一宽:原来不是说她怀孕的事。但转念一想,顿时惊恐不安:“夫君,我没有偷帐本,这是诬陷,我是清白的。”
三谷闻淄眼中放射出寒光:“还不承认?你的大哥可是全都承认了。”
二十房绝望地叫着:“我大哥承认?他承认什么?我真的是清白的。”
三谷闻淄手一挥:“来人,将她给我带到地牢去,让他们兄妹们团聚,好好说说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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