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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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亭惊慌失措的捧着脸哇哇大叫。
叫了一会后……
不对呀???
她划了我一刀,我怎么不疼啊?而且也没有血流满面??
哇,刀子又飞过来了,我怎么还在想这种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最要紧的是要逃命才对。
青亭抱头鼠窜,每每都是险险躲过对方的刀子。
“三谷闻淄是王八蛋,怎么还没出现啊?我都快要死了。”青亭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
真的没力了,难道我还是难逃此劫?
“三谷闻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到哪里去了?难道说你说出门是真的出门,根本就不是布下的陷阱?天啊,没想到我洪青亭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青亭看着明晃晃的刀架在了脖子上,禁不住破口大骂。
奇怪,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她怎么还不砍??
青亭见对方一动不动,满头雾水。
现在屋子里根本没有光亮,她和对方隔得这么近连对方的脸都没办法看清,更别提通过观察对方的眼睛来琢磨她的心思了。
还有啊,平时总会守在屋外的那几个据说是三谷闻淄的心腹呢?人都死光了吗?屋里这么大动静,又吵了这么久,怎么连个屁都没来?
僵持!
对峙!!
不动如山!!!
冷汗从青亭的额头、身上不停地涌出。
“保持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累了,怎么办,我快撑不住了。”青亭暗暗叫苦。
忽然脑中一晃,“难道?”她轻轻地用手试着拨动架在脖子上的刀。
刀纹丝不动。
拿刀之人也没动。
青亭将心一横,“死就死吧,阎王要人三更死,岂会留人到五更?赌一把吧。”
青亭忽然提手将逼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疾手挥开,运起全身的力气向后激弹出。
碰!
好疼!
想像的逃命计划被一把横踢在地的大椅子打断!
她的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椅背,立刻长出了颗大瘤子。但最最不幸的还是:被撞得头晕眼花啦,马上就要昏了!
青亭眼一翻,连那句最常挂在嘴边的我靠都没来得及骂出就晕倒在地了。
好吵啊!青亭迷迷糊糊地想。是哪个王八蛋那么大声吵我睡觉?等我睡饱后一定给他一顿好抽。
唉,我怎么这么背啊?自从稀里糊涂来到这个鬼地方,好像就被霉神缠上了似的。
二年都没跟男人做过爱做的事了,居然会生下孩子!老天爷看西方出了个玛丽亚羡慕,就拿我当东方的玛丽亚啊?混蛋!
刚睁开眼就扔给我个奶妈!不仅是缠手缠脚的让人讨厌,更恐怖的是她竟然会魔音传脑神功。但最让人气绝的是,我居然无法对她下手……
新上任的老公是个花心萝卜也就算了,偏偏又是我喜欢的那型,而且啊,他不仅是第一个没被我迷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的男人。还是我第一个无法猜透心中想法的男人。这不是给我找碴嘛,害我花那么多心思在他身上还没得到他的心。
更可气的是那没眼光的男人所娶回来的那些烂白菜和臭土豆了。我初来乍到,什么情况都没搞懂就敢对我下毒手!而且还是连番作战,让我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已经是正室了!
接下来就该我好好表现了!
你们在我现前演了这么一出连环好戏,我不好好热烈回报,怎么对得起这么卖力的演出呢?
还有那个三谷闻淄死人头,把我当饵就算了,竟然还真的丢下我不闻不问。
你以为我是铁打女金刚吗?还是真金不坏身躯?
居然自己跑掉不算,连个佣人都不放在我身边。
我一定要清醒过来!
谁?是谁那么大声嚷嚷说我没救了?混蛋,敢咒你尊贵的女皇我死翘翘?等我好了非拔了你的舌头不可。
不行了,想这么多东西,我的头——好痛啊!
三谷闻淄冷着脸坐在书桌边,在他前面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心腹。
心腹一赤雷是个直肠子,他实在憋不住这种低气压了,于是硬着头皮拉开大嗓门:“主子,我知道是我疏忽大意,才害小大夫人惨遭此毒手。请主子让属下自断一臂来谢罪。”
三谷闻淄微微一笑:“我要你一臂拿来何处?是可以熬成汤汁救醒夫人,还是能够用它抓住幕后指使人?”
赤雷被三谷闻淄一顿刻薄地抢白给梗得说不出话来,乖乖地低下头继续当哑巴。
心腹二绿霜柔声细气地安抚主子:“主子,小少夫人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况且她才刚产下孩儿,母子血浓于水,她一定不会舍下小主子独自去的。”
三谷闻淄笑容更大了:“绿霜啊绿霜,既然你也知道她刚产下孩儿,想必也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是多么地虚弱吧?上次中毒是发现得早,而且所中之毒毒性虽烈却不是无名之毒,才使苏神医能迅速对症下药,方救回她一条小命。但这次所中之毒却连苏神医都从未见过,请问你到底凭什么认定她一定会活?”
绿霜看到他的笑容越扩越大,说出的话越发刻薄尖酸,心一寒,连忙垂下头不再作声。
心腹三白电和心腹四紫雾在心中不安地猜测、揣摩着三谷闻淄的话,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地望向青雪。
青雪是唯一出门在外,这段日子不在府中的人。
她是五人中最足智多谋、最能明白三谷闻淄心思的人。因此最得三谷闻淄的宠信。
四人都偷偷斜眼乞求地望着她,巴巴地希望她能给他们明白地指出主子心里到底在想啥,免得无论他们说什么,主子都会恶狠狠地打回来。
可他们并不知道,此刻的青雪方寸大乱,心中五味陈杂,心乱如麻。仅是表面上装作一副冷静漠然的样子就几乎花费全部力气,又怎么能够像平时那般用己七窍玲珑心来解读震怒中的主子呢?
没有人发现,青雪,三谷闻淄最宠爱的手下,竟用着全部的身心爱着三谷闻淄。
这种爱恋,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便没有间断过。
在没有遇到三谷闻淄前,青雪并不叫这个名字。
那时的她是个孤儿,自幼便无父丧母,被寄养在远房亲戚家。
本就命苦,偏偏又才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如花般娇媚。
为此她尝尽了人世间百种苦愁。
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三谷闻淄的日子——那天,是她还差一天就要满十三岁的日子。也是恶梦再次的袭来。
一年前的这天,因为第二天就要离开婶婶家,到被婶婶卖掉的黄府去当小丫环了。所以每天都必须干好多活,很晚才能准许睡下的她那天得到婶婶的特许,可以提前一个时辰睡下。

婶婶说,这样才不会让她到黄府家时脸色太难看,说不定黄府家的老爷看在她有几分姿色的情况下能再多给几两银子。
怀着对将到陌生之地的忐忑不安,她沉沉睡去。
在睡得正熟时,仿佛有什么东西沉重地压在她的身上。
她惊醒,发现压在她身上的,竟是自她十岁开始,就一直用种奇怪眼神盯着她的远房伯伯,一个酒鬼。
她拼命地挣扎着,呼喊着。
已化身为禽兽的男人用力压着她。从他身上洒发出的浓厚酒臭味让她差点窒息。
才十一岁的小女孩怎么能够敌得过一个大男人?
就这样,她的童贞被生生撕碎。
男人发泄完兽欲后沉沉睡去,惊吓过度的她两眼空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待婶婶打完马吊心满意足地回来发现此事后,竟然二话不说,就拿起藤条对着她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如果不是想起她第二天还要被送到黄府,只怕她那晚就会被活活打死。
她不懂,明明是自己被害,为什么婶婶要尖着嗓门骂她是狐狸精,勾引她的男人。
第二天被送到黄府时,她又一次看到了远房伯伯盯着她看的眼神。
只是这次有着这种眼神的人,换成了黄府的二少爷。
她差点成了二少爷的专属丫环,但因为二少爷妻妾的反对——并不是只有她看出了二少爷对她的企图,他表现得实在太露骨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她被遣到厨房当烧火丫头。
一年过去了,她老老实实地呆在厨房的院子里,从不踏出半步。
却不知道自己犹如悬崖上努力扎根开放的花朵,虽然身处环境恶劣,却依然朝天怒放,美丽无双。
她身上虽是粗衣旧衫,头发也只是用麻绳随便束起,但惊人的美貌还是透过这些外在的蒙蔽顽强地呈现。
于是在她周围,用奇怪眼神看她的男人越来越多。
某天清晨,她在井边梳洗时,被误闯入厨房后院的二少爷惊为天人。
虽然她还是没有成为二少爷的房里丫环,但是,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
十三岁的前一天,一年后的今天,恶梦再次降临。
她拼了命的推开二少爷,慌乱中打开了黄府后门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外面正飘着好大的雪,凛冽的寒风和冬雪无情地鞭打在她只着单衣的纤弱身子上。
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在她仿佛已看到来接她的爹娘的时候,三谷闻淄出现了。
他单身一人,骑着心爱的赤血马。在
看到脸色灰白,抖个不停的她时,他坐在马上高傲地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她双唇颤抖,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是死神吗?那就请你快点带我走。我现在好冷,好痛苦。让我快点死吧。”
他闻言大感兴趣,便倾下身子轻笑着问她:“死神吗?有趣。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我问你,若我救活了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一辈子忠于我?”
她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一片冷漠,虽然嘴唇向上弯曲,可是他并不是真正在笑。
更重要的,是他的眼里没有其他男人看她那种令人讨厌的眼神。
于是她点头,说好。
不管他是死神也好,还是世界上最大的恶人也罢,此刻在她眼中,他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如神祗般英伟俊美。
他救了冻僵的她,给了她一个新的名字:青雪,也给了她一个新的生活和新的希望。
为了能够跟上他,不被他抛下,青雪开始拼命学习。
她的目标是成为他的左右手。
武功、舞技、琴、棋、书、画……
凡举是能够学习的东西,她都尽最大努力地吸收。
终于,她成功了。
她成为了他的心腹,左右手。
并且是最信赖,最得宠的,也是最接近他的人。
不管他纳多少女人,是否在处处留情,她都知道,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们,也不曾将心捧出过半分。
所以她可以自由放任自己的心情,不曾间断地继续着默默的爱恋。
但是没有想到,在她晚回来的这半月,一切竟已被颠覆。
虽然他隐藏得极好,不,也许该说,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爱上她了,爱上了那个原本默默无闻,一点都不起眼的十八少夫人。
但是青雪看得清清楚楚,当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十八少夫人时,会流露出同她看着他一样的光芒。
或许是爱来得太快,或许是他从来没有爱过,或许他虽然有了爱,但这爱还太过于渺小和微弱,所以他才会这么急躁,却不知道缘由。
此刻,看着其他四人焦急的神情,青雪迅速下了决定。
罢,罢,罢,就此收起这份情,将它永远地埋藏在心底。这样她还能继续留在他身边,继续扮作他最得力的助手,最近心的心腹。
“十八少夫人呵,我是多么地羡慕着你。不仅能够产下主子的骨血,还在不知不觉间独占了主子的整颗心。”青雪轻轻地叹息着。
“主子,”青雪淡笑道:“虽然因赤雷的疏忽而让夫人遭袭,但他还是及时赶到救了夫人一命啊,也算是将功折过了。虽然夫人在被救下后就被苏神医诊断出身中奇毒,导致她昏迷不醒,但我猜想决不是拿刀之人下的。说不定是在夫人未生下小主子时已被人暗中下毒也说不定,只是因这次的事件而提前发作。我们所要对付的,可是个深藏不露,心机过人的人啊。”
“主子啊,”青雪轻轻地说:“此人目的一定是主子,十八少夫人只是因为怀了主子的骨肉方遭此横祸。”
看三谷闻淄的脸色越来越凝重,青雪试探着说:“夫人已产下孩儿,又身中奇毒昏迷不醒,对方应该不会再朝她下手,我们只要小心些防范即可。我倒觉得小主子的安全应加派人手看护。”
三谷闻淄勃然大怒:“什么话,难道说青亭只是为我生下后代的工具么?现在孩子已生下,她就没用了,我就不必保护她了吗?说不定对方其实是冲着她来的呢?你有什么凭证这么肯定对方就是冲着我来?”
青雪苦涩一笑,低头不语。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好像掉一根针都听得到。
这时一个仆人在外敲门问道:“少爷,小大夫人醒了,你要去看看么?”
三谷闻淄倏地站起,抛下跪着的数人急步而去。
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青亭中气十足的声音:“老混蛋,看我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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