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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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双眼,青亭抱着被子满足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真不想起床啊。
忽然……
“糟了,毒发作了。来人啊,快用力按住夫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叫道。
谁毒发作了?正陶醉得不得了的青亭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她莫名其妙的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吃饱了没事干跑到她床边来造谣,没想到刚睁眼,喝,几个五大三粗的黑胖丫头冲上床将她按了个结结实实。
床边站了个干枯老头,小三角眼,灰白相间的小山羊胡,怎么看都像只快老死的瘦山羊。
青亭脑子里迅速回放晕睡前的景象,然后惊得倒抽一口冷气:“难道我已落入对方之手?”
看看此刻被压得动弹不得的情形,再看看床边那只老不死的山羊正阴测测地目露凶光盯着她,心完全凉掉了:“糟了,一看这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的德性,就知道他一定就是在武侠小说中常会出现的疯子神医角色。日后被人说起我H女皇,死因居然是被古人当**解剖,岂不是笑掉了大牙?完了,没想到我一世英雌,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三谷闻淄我恨死你了!我就是做鬼也决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那些死女人。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底细,我知道!等我死后,我的怨魂会好好的疼爱你们的,每天都会不分昼夜,24小时在线服务,在你们的身边唱歌,陪你们度过每一个幸福时光,哈哈哈哈!
还有你,老不死的,吃了豹子胆啦,竟然敢拿我当实验品开刀?你是我第一个报复的对象!
现在正按住我的丑女人们,我会好好地记清楚你们的长相,等我死后你们也会享受到我无微不至的照顾的。”
青亭在心里恨恨的咒骂着。
这时老山羊对她假惺惺地笑着问:“小大夫人,请问你现在身上哪里最不舒服?”
青亭射出一记青光:“哪都不舒服。”
老山羊摸摸羊胡子再问:“看你刚才在床上打滚,想必你身上所受的痛楚有如万蚁噬心吧?”
青亭冷冷地哼了声:“可惜啊,你猜错了。不是!”
老山羊皱着眉头想了会后又问:“那就是周身如芒刺在身,又痒又疼啦?”
青亭丢了个大白眼过去:“呸,真是让你失望了,不是。”
老山羊吃惊地连连踱步:“奇怪了,凭老夫我多年的行医经验,看小大夫人你刚才毒发的状况,你身上必应是这二种疼痛感才对啊?难道此毒乃是新发明的,且自成一派,所以老夫才会猜错毒发之时的症状?”
青亭挑起眉头好没气地说:“我现在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就痛快点,不要想着用我当**实验品,因为我怕痛,在你下刀前我一定会自尽。”
老山羊莫明其妙地问:“小大夫人,您是不是惊吓过度,吓傻了?我是苏神医啊。”
苏神医?那是什么东西?
但听他的口气……
青亭小心地问:“你是敌是友?”
老山羊摇着头笑道:“小在夫人真是吓傻了。当你还是十八少夫人时,我就为你治过风寒的啊。”
青亭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那你是友啦?”
看他点头。
青亭再问:“我被三谷闻淄救下了,是不是?”
他再次点头。
青亭放心了。倏地——
“那你还不放开我?这么多大胖丑女人压在身上很重的你知不知道?”她瞪起眼睛怒喝。
老山羊吃惊地问:“小大夫人,你身上不痛了吗?”
青亭好没气地说:“我好得很,从来都没痛过。本来睡得好好的,你叫这么一帮人冲上来压醒我,你到底想干嘛?说了这么半天,你还不叫她们从我身上滚开?”
可怜的老山羊被吹胡子瞪眼的一顿干吼,瞬间变成了可怜无辜的小羊羔。
挥手让那些丑女人退下后,老山羊再次向青亭询问身体状况。
青亭坐在床上伸了伸胳膊,又动了动腿,再侧着身子弯了弯腰,最后满意的笑了。
“我很好,没缺胳膊没少腿,身清力爽,体力充沛。好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真是舒服。要是没你站在旁边碍眼,又没让那些黑人跑来压在我身上就更好了。”青亭好没气地抢白。
说完这一大堆话,青亭吱啦一下滑进被子,头也顺势重重地甩在枕头上。
砰!
“哇!!”青亭捧着脑袋尖叫出声:“好痛啊!”
老山羊紧张地问:“小大夫人头疼?哪里疼?怎样个疼法?”
青亭将手伸到枕巾下一摸,顿时气得哇哇大叫:“我哪里疼?怎么个疼法?看我疼你很爽啊?是哪个混蛋竟然给我枕这么硬的石头?”
老山羊这才放松下来。
他捻着山羊须呵呵地笑:“小大夫人不必惊慌,此石枕并非普通的石头,乃是一块千年寒玉石。此石可以吸取千种毒素,活筋舒血。小大夫人半月前不是中毒了吗?本来慢慢调养的话需用二月方能完全康复。主子特地命人从千里之外的天山取回这块寒玉石雕成石枕给小大夫人枕上,现在小大夫人半月前所中之毒已经全部消除了。”
青亭舒了舒筋骨惊喜地发现:“原来毒已经全部解完了啊,难怪我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呢,而且也觉得轻松多了。”
敲敲这块石枕,青亭苦笑着摸摸头和脖子:“喂老山羊,哦不对,是苏神医,现在我的毒既然已清除干净了,那我是不是可以不要再枕着它了?因为它实在是太硬了,我的脖子和头都好僵硬啊。”
“不可,”老山羊又捻捻胡子:“小大夫人身上还藏有某种剧毒。因为知是何时被下,而老拙又学识浅薄,居然无法识出到底是何种毒。现在小夫人还未毒发,定是此寒玉石枕克制着它的毒性。所以在老拙还未找出毒因时,小大夫人还需继续枕着它才行。”
青亭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什么,又中了毒?可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老山羊皱着眉头道:“这正是此毒厉害之处。小大夫人虽然看上去目光炯炯,神采奕奕,身体丝毫无损的样子。但你的脸色灰青,嘴唇紫黑,应该是身怀剧毒没错。可是奇怪的是无论老拙怎么把脉诊断都无法找出究竟毒藏在哪里。真是惭愧,惭愧啊。”
青亭一听到“脸”,立刻想起了昨晚那惊心动魂的女皇遇刺记。
她急忙仔仔细细地在脸上摸了好一会后,忽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天才!”
苏神医见她忽发狂笑,大惊:‘难道此种毒药发作时会使人巅狂?“
青亭已抱住肚子倒在床上,笑到没力气了。
在苏神医眼中,却是她抱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床上张着嘴,已痛苦得发不出声音,急忙拿出一把长长的银针对准她丢出去:“不好,看我的梅花神针!”
正在狂笑的青亭冷不防地被银针扎成了刺猬,而且还是个呆若木鸡的刺猬。
“好疼啊!”吃疼的青亭尖叫起来。要不是被银针扎住**位使她一动都不能动了,她非痛得跳起来不可。
“老山羊,你干嘛忽然用针扎我?”青亭怒气冲天。
苏神医得意地笑道:“小大夫人,还好老拙反应及时,用老拙最得意的梅花神针封住你的**位,将刚刚发作的毒给封住,否则此刻小大夫人你必会因狂笑而亡。”

青亭忍无可忍终于抓狂:“你他妈的想干嘛老娘我笑笑都犯了你家的法吗你老妈没教你看到别人对你笑你也要回以笑容这么基础的社交礼仪吗你几底几岁啊长这大么真是白长了要是我是你早就自己挖个地洞钻到地里一辈子不要出来见人了连我有没有中毒都看不出来亏你还真是脸皮厚竟然敢自称神医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将呆瓜傻蛋蠢货这三样都占全了吗你他妈的还呆呆地站着干嘛没看到我被你扎成这个姿势很难受吗还不快过来把这些针都给拔了你还想叫人来参观顺便收观赏费啊你!”
苏神医被青亭的“出口成章”“惊人的肺活量”“高分贝超声波”差点震成了聋子,但他还是坚定地本着自己“医者父母心”的原则苦口婆心地说:“小大夫人,不管你怎么生气,有多难受,为了你的生命着想,我是不会拔针的。”
青亭暴怒,狂喝一声:“老混蛋,看我不打死你!”
砰,门被人从外撞开。
青亭恶狠狠地丢一斜眼死光给那不长眼的,敢冲进来找死。
谁知这一看,吓得她立刻从青面獠牙的母夜叉变成了温驯可人的小猫咪。
来人正是被她在心底不知咒骂了多少次的三谷闻淄。
青亭用力挤挤眼眶,使眼圈立马变得红红的,然后委委屈屈地叫声:“夫君啊。”
三谷闻淄见她只着件单薄的亵衣,又被扎成了只刺猬,一副泫然而泣的样子,立刻心疼起来。
他坐到床边轻轻拥住青亭。
不料碰到了一根银针,痛得她本来是假哭的红眼圈真的流出了眼泪:“好痛啊。”
三谷闻淄没发现自己碰到了银针,还以为她是毒性发作所以疼痛,连忙问:“哪里疼?”
青亭眼看着那根本只扎了三分深的银针被三谷闻淄用力一抱,变成了扎足十分,插进肉里已经连针根都快看不见了,恨得她一时忍不住河东狮吼:“混蛋,你把我身上的针全推进肉里去了啦,你还好意思问我哪里疼?还不快放开你的狗爪子!”
三谷闻淄吓得连忙缩手放开她,然后问苏神医:“你为什么要扎她一身的针?”
苏神医拱拱手说:“小大夫人刚才忽然毒性发作,狂笑不止。我为了暂时压制住毒性才扎她针的。否则小大夫人会先是狂笑不止,随后神志不清,巅狂发疯,最终窒息而亡。”
青亭气得大骂:“放屁,我笑都不行吗?太霸道了吧?”
三谷闻淄闻言刚绷起脸,忽然想到青亭的反常定是因为毒性发作不能控制自己,脸色又缓和下来。
他温声对青亭说:“苏神医是为了你的生命着想才给你扎针的。你要乖乖地静养,等你身体的毒解了,还要照顾孩子呢。从他出生到现在你都没有见过他吧。”
青亭立刻收起泼妇相,噘着嘴软软地撒着娇:“夫君啊,妾身现在感觉很好,而且好想见到孩子也。你让苏神医把针收了,将孩子带来给我看看好吗?”
三谷闻淄坚决地说:“不能收针。但可以把孩子抱来给你看看。”
青亭的眼圈马上就红了,然后大滴大滴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呜呜,我就知道,夫君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疼爱我,只是为了孩子才来应付我。现在孩子没我也过得很好,所以我要是死了根本没有人伤心。我好命苦啊,自从家道中落……”
三谷闻淄吃惊地看着边哭得稀里哗啦还边拼命数落的青亭,看她哭得红通通的鼻子里的鼻涕都快掉下来了,但身子被扎住**位,一动都不能动,只好拼命地**着鼻子。可是鼻涕已经长长地流了下来,她抽一下就回一下,一呼气那长长的白白的液体又掉了下来……
这副狼狈的景象让他看着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终于——“好吧好吧,”他屈服了:“苏神医,我相信你有能力,不用将青亭全身**位扎住也有办法压制毒性,对吧?”
苏神医拼命地忍住笑把了青亭的脉后问她:“现在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被扎怕了的青亭乖乖地说:“我很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苏神医就给她收了针。
**位一经解开,全身累得酸痛的青亭就势扑倒在三谷闻淄的怀里,用最谄媚的声音甜甜地叫:“夫君,你对青亭真好。”
其实她心里快笑翻了:“奶妈绝招果然厉害,难怪奶妈使用的这么频繁。想不到用在豹子男身上也挺有效的嘛。”
一想起自己吃到的各种苦头,她心里开始假想将他和那只老山羊倒吊起来鞭打报仇的情景。同时顺便小小的报复一下:将那流得长长的鼻涕全数擦在了他胸前的衣服上。
三谷闻淄见她的头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丑态被他看到而感到不好意思,又想起她现在的脸变得如此凄惨,心中一阵不忍。便示意苏神医悄悄离开房间,抚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慰:“青亭,在为夫心中,你是最美的。”
心中暗忖:等会记得要将全府的镜子都收起来,不能让她看到自己变成什么样了。
而青亭则差点摔下床去。
她偷偷地摸了摸手臂:“哇,鸡皮疙瘩全跑出来了。他是怎么了,吃错药啦?讲这么恶心的话。哼,你以为讲这种话就能让我放弃对你的怨恨吗?”
对了,我都差点忘了!青亭突然想起了一件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事。
她猛抬头,碰,她的天灵盖和三谷闻淄的下巴来了个第一次爆炸式亲密接触。
眼泪啊,今天真是流足了十年份!
青亭抱着头低声惨叫。好,这笔帐再记到他的名下,谁叫他的下巴这么硬,害我的头被撞得这么疼!
但现在不是管这种小事的时候!
青亭拉开嗓门叫道:“来人啊,给我端一桶热水来。不,还是先给我打一盆热水来。”
三谷闻淄一惊,他不露痕迹地问:“青亭,要热水干嘛?”
青亭皱着眉嫌恶地说:“我经过昨晚的打斗,身上都臭死了,我要洗澡啦。不过首先要将脸洗一下,痒死了。”
这时一个丫环端着盆水打开房门说:“水来了小大夫人。”
青亭一喜,连忙说:“快给我端进来,再找面镜子给我。”
三谷闻淄厉声说:“不准进来,把水端走。传我的命令,把全府上下的镜子都给我砸了。”
青亭恼火地说:“不准端走,给我端进来。再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拿面镜子来。”
三谷闻淄见丫环左右为难,便沉下脸说:“把水端走。若是你敢将水端进来,我就跺了你的手!”
青亭火大地叫道:“你神经病啊你,我要用水洗洗脸有什么问题?还是三谷家新增了规矩,不准人洗脸洗澡?”
三谷闻淄紧紧地看着她说:“不行。反正你现在不准洗脸,不准照镜子。”
青亭一脚踹开他冲到门口抢过水盆:“我呸,你以为你算老几?你不准我洗,不准我照,我偏要洗,偏要照!”
一低头,水盆里赫然出现一个丑陋不堪,可怕的怪物。
“鬼啊!”青亭吓得尖叫一声。
端水的丫头怯生生地说:“小大夫人,那不是鬼,那,那是你啊!”
“什么?”青亭骇得大叫起来:“啊,这是我吗?我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脸啊?这么丑,就跟癞蛤蟆似的,天啊,让我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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