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发国难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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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步步紧逼,国民zhèng fǔ上下却慌作一团,就一个字:乱!
被匆匆划作“疫区特殊战区”的沪宁杭,更是乱上加乱。
名义上的30万大军,说是交给副委员长兼第三战区司令冯长官指挥,实际上各有上线、自行其道并不听令。
土木系的第18军有陈次长带着,87、88师由张治中将军领着,都是蒋委座的嫡系,且实际上顶大梁,给养补给不至于断顿。
缺乏弹药、粮秣了,一通电报呈送蒋委座,哪怕已经运到江北浦口的部分,还是装船原路返回,急调上海前线。
东北军各部、粤军叶肇部,甚至是那些地方部队也都各有来路,多少也能够通过各自后台、靠山弄点。
所以,冯长官连后勤司令都不是,顶多算个保障交通顺畅的工程兵司令,还是指挥就地组织起来的民兵那种。
吴毅提供的整军建议,冯玉祥将军咋看之下,有些不得要领,因为短短两页纸、寥寥千余字,罗列的尽是盘查武器弹药、粮秣物资事项,根本没有整合各部相关的只言片语。
好在冯将军出身行伍,深知失却枪弹、粮饷支撑的队伍,比寻常百姓强不了多少,知道吴毅的意思。
立即凭借留在南京的3000余名二十九军保安队,到处清查国民zhèng fǔ国都库底。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以为被国府要员们清理一空的南京就是块鸡肋,哪知道富得流油。
各处仓库没来得及运走的武器弹药、被服粮秣、医药器械,竟然只是一些爱国之心未泯的基层人员,堵了大门各自苦熬困守。
看到冯长官带着整齐列队的保安队来接收,都是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尽心尽责地将账目、实物核对移交。
要是真正的二十九军保安队,或许拿着这些库存就已经欢天喜地,但这是杨振吉、丁贺带着二百余特勤旅干部骨干加强的挂名队伍,具备超强的挖掘库底能力。
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再辅以实物鼓励、资金馈赠,又找到不少已经弃守、草草掩饰的库藏地点,倒腾出数量惊人的存货。
各类口径枪支十多万支,子弹5000多万发;大小口径火炮百余门,炮弹二十多万发;被服足够给30万人发上chūn夏、秋冬装各一套,存粮吃个半年都没问题;各类油料万余吨,车船甚至是装甲车配件一大批。
更甚者,作为重中之重的金陵兵工厂、飞机制造厂等所在,各类仓库、厂房内,原料、半成品堆积如山,机床、机械设备大部分也并未运走。
如果蒋委座与他那帮子“国府要员”,没有再像“历史上”那样不切实际地乞和的意图,吴毅也就是按照原先打算,示意冯长官掌控好,用以按需调配各部供应,间接、变相掌控“疫区”部队,齐心协力抗击rì寇。
既然依旧无厘头地幻想着媾和,那这些库底中的绝大部分,可就不能再留在南京等着鬼子接收了。
鬼子之所以揍国民zhèng fǔ成瘾,就是因为揍一趟,实力就得到几分增强,哪怕一击未成也不要紧,坐下来谈谈,找准时机接着再干!
吴毅觉得,蒋委座在内战中像个运输大队长,在抗战中更像是为鬼子作伥,从东北到南京,对鬼子的“馈赠”一次比一次彪悍,这样的恶劣链条必须掐断。
收到吴毅的转运库底密电,冯长官犹豫再三。
他这个副委员长是几乎像摆设,而所谓第三战区司令长官也不过是光杆子,且已经通过一些渠道风闻蒋某人酝酿自兼之。
但放任共党分子大肆“抄掠国都”,终究不是一件可以草率的事。
左思右想,来个亲赴上海前线视察、慰问,并报蒋委座批准。
就在他带着南京各界人士组成慰问团出发的当天,杨振吉、丁贺带队汇合热切支前的青年志愿队,将收集到的各类库底装车、装船。
趁着夜sè,火车沿着沪宁铁路转苏嘉线,船队顺着长江进镇江到嘉兴的运河。
之所以选择夜间,并不是意图避开驻南京东北军及沿途驻军注意。
这些部队接受特勤旅医生的诊疗,消除了对细菌的恐慌,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不会添堵,只会对这些前运物资的特勤旅车船严加保护,以防鬼子汉jiān破坏。
相比之下,上海这边要复杂、艰难得多。
早在“沪宁杭大空战”的当天,蒋委座便派出秘密使团赴香港,与rì方派出的代表团进行“rì中和平会谈”。
在这样的“rì中和平”大前提下,双方颇有默契地实行暂时停火。
鬼子朝香宫鸠彦亲王利用这样的时机,紧锣密鼓地加紧上海派遣军的调整部署,另有rì军在青岛、大连、热北方向秘密活动。

居于沪宁杭外围防线的几十万国民zhèng fǔ军,则在“要员”们的口水战中翘首以盼,以jīng锐替换上海疲惫残师的命令迟迟没有动静。
蒋委座与“要员”们,正在闭门会议上头痛不已,实在是没空考虑摩拳擦掌的二线**将士感受!
“以余所见,彼等赤匪狼子野心,意在借rì人之手,夺我民国富庶所在。国都近畿,岂可容赤匪盘踞,即便交好与rì人,亦不可放任之……试想先总理之灵何以堪,吾等心血付诸东流矣!”汪院长一副痛心疾首状,慷慨激昂。
陈公博、周佛海、何部长人等频频颔首附和,面容戚戚深表同感。
素有博学之誉,后世不要脸嘴炮人士、浆果粉、茅坑文化人奉为师祖的陈公博,更是大义凛然地昂首挺胸站起,以悲愤的口吻道:“职提议,吾等为战火中牺牲之同胞默哀,祈愿和平之到来……”
他的提议得到与会者的共鸣,闭门会议变成默哀会,尊贵至蒋委座,卑贱至会议室中的抄写员,都垂下脑袋煞有介事地肃穆垂手而立。
这一切只是会议正式的开场闹剧,没人知道有多少真诚的默哀、祈愿刚刚结束,“要员”们的眼神便开始游移、碰撞。
何部长首先汇报,“赤匪”居功自傲不听军令,无视军政委员会严令,大肆击杀rì俘、公然抢夺rì人在沪之武器资财。
计有二千余已放下武器之rì俘,为“赤匪”所部击杀,rì军所遗之战车30余辆、装甲汽车40余辆、汽车100余辆、枪炮弹药难以计数皆为所夺。
“尤为甚者,迫降租界之rì军军机,赤匪仍无视民国zhèng fǔ与友邦签订之条约,强行越界武装劫取,计有二十架之多为其夺取,匿赃于嘉兴、嘉善等地……”
似是激愤所致,关于特勤旅闯入租界夺取鬼子迫降战机残骸部分,何部长加强语气,并直视蒋委座,意图看出点反应。
蒋委座铁青着脸一声未吭,何部长汇报的这些,他早已通过戴笠呈上的情报全面掌握,而且密令戴笠授意上海租界潜伏的军统特工,对特勤旅的“过激”行为进行“必要的处置”。
以为rì军停止进攻,上海又是自己这些人的天下,军统特务们会同作为外围的帮派,确实也发起“中华神功”,向特勤旅收集、转运武器物资的队伍发难。
却被不知身处何处的枪手当场枪毙几个,不得不一哄而散遁逃了事。
黄浦江上,rì军被毁军舰,“赤匪”们也没放过,怂恿、蛊惑江南造船厂部分员工,在一些闹事青年的帮助下,进行拆解、割取炮塔等部件。
租界工部局、蒋委座的把兄弟黄金荣,纷纷应邀出面阻止,却被愤怒的“从匪”民众乱丢垃圾赶,几个想要鸣枪威慑的租界洋兵,竟然被冷枪击中眉心殒命。
制止事态的举措,却酿成外交公使严重抗议的国际事件。
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陈诚、张治中身上,觉得那个叫吴毅的“小赤匪”既然能与这二位相善,必能略微听进些许劝诫,理解“国府”迫不得已的苦衷,进而不在这样的关键时期擅自开启战端、涂炭生灵。
同时致电延安,要求**领导三思,从大局出发约束这边的“小赤匪”。
“委座,区区数千赤匪,何不一鼓作气消灭之?如此即可永除后患……”自己也曾是“赤匪”,只不过大浪淘沙淘汰出局的周佛海灵光一闪,提出个看似挺好的建议。
“哼!”蒋委座铁青的脸上泛起寒霜,稳稳气息才缓缓地说,“他们现在是愚民们眼中的抗rì大英雄,要我国民zhèng fǔ军动武,岂不是为其扩张队伍提供借口?”
嘴上不说,心中大概在哀叹,怎么共党甩出来的弃物,都是如此之不堪啊!
周佛海却不知这些,腆着脸争辩道:“难道就任由他大发国难财?”
此语一出,四座哗然,附和窃议者甚众,多半觉得如此国难之际,赤匪人等胆敢巧取豪夺,实在是不成体统,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他们在泼洒口水卖弄风sāo,吴毅却陪同奉命而来的陈次长、张治中二位,在嘉善、嘉兴、枫泾一带兴致勃勃地视察阵地。
在乘渡船往太湖西洞庭山的途中,吴毅甚至带着敲竹杠的意味说:“二位长官,小弟这次算是发了一笔小财,但还是缺了不少东西。既然委座委派二位来,应该带有些筹码。呵呵,想要我近段时间别捣腾鬼子,那就得出点奖励,意思、意思一下……”
陈、张二人面面相觑,都觉得眼前这家伙,把祸事惹得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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