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祖坟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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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的一段故事中,我仅仅是作了铺垫。这一章开始就会讲到我了,毕竟这是一篇以我为中心的故事,风水先生米保丙自然就是我的外公。其实在前面的一系列不可思议事情的当中,我还是亲眼得见的。比如,河里的商朝古物,张德才的惨死.赖皮蛇的口述...
哦,对了,还没说我的名字,我既不跟父姓,也不跟母亲姓.我叫痴马,别人说我与众不同,这是必然。每个与众不同的人都会有与众不同的故事,如果可以,**以后的我甚至喜欢拿来比作自己的命运,满是疤痕与浮沉的命运.当然这是以后的故事,咱问暂且不表。
在大一点,我就隐约从冷落,嘲讽,躲避的眼神中发觉自己是多么的不普通.从村子里发生诡异的事情之后,我几乎日日夜夜看到外公焦急眼神.
外公仍然给我洗着眼睛,从未停止过,我终于明白终日洗眼带给我的恐惧.不妨试想一下,在寂静的深夜,当我独自一人思忖,眼角不经意的瞥向一侧的墙壁时,背对着墙壁的魂魄缓慢的转头冲着我笑.笑容阴沉而恐怖,他们露出泛白的牙齿,汩汩冒血的眼睛.
“外公,我又看到了他们。”我说。
“谁?”外公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
“他们的眼睛在流血,像个窟窿一样冒血。”我指了指墙壁.
外公把我搂在怀里,我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我想背对着墙壁的人肯定在对着我笑.
“娃,明天就是袓师爷的祭日了,赶明儿我领你去见一下祖师爷。”
“恩。”
外公轻轻的敲打我的背脊,我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袓师爷葬在一片四面环山的密林中,那是一处祖上的老坟.外公说,他也不知道袓师爷葬了多长时间。期间,袓师爷的坟被多次修砌.当我和外公到达袓师爷坟前的时候,外公并没有让我跪下来,他让我在一旁看着.他说,我并不是米家正宗的传人,没必要跪拜.
袓师爷的坟有些坍塌,环形修砌的大石块经历了不知多少日月的沧桑,已经无从考证,最奇怪的是祖师爷的坟没有墓碑.
"外公,袓师爷的坟怎么没有墓碑呢?"
"我也不清楚,以前来上坟的时候我也问过你太姥爷(外公的父亲),他也是不知.没有人知道这处坟有多长时间了."外公回答到.
"哦,那外公怎么还对袓师爷的坟这么重视呢."我不解的问道.
"以前曾经迁过坟,袓上在已经腐朽的棺材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一些东西?”虽然我经常能自己亲眼看到一些诡异的事情,但对一些未知的事情来说,我是相当有兴趣知道的,外公总是不厌其烦的回答我的问题。
“嗯,一些东西,娃,外公经常看的那本书简,那本临摹的风水图,就是从这处棺木里找到的。”
“哇...”带着惊讶声,外公又道:"最奇怪的是,这里面并没有骸骨,就是说没有人葬在这处坟里,当然迁墓的时间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连你太姥爷都不太清楚。”
“外公,那祖师爷为什么要迁墓啊。”
这时外公的脸色为之一沉,说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来,把带来的酒和菜放在小蝶里给祖师爷享用。”
在七十年代,村子里的人拜祭祖先大多都是烧上一些劣质的纸钱,很少有人会像外公一样,不光要烧纸钱还要有酒有菜.
外公说,袓师爷的坟墓里根本就没有骸骨,若是有人葬在里面,肯定不会仅有一些物品,就算是经过时间的洗礼,也是会有骸骨存在的,祖师爷的坟里为何什么都没有呢?
随着冬天的来临,整片树林已经没有了夏日的茂盛,落叶纷纷的枯黄,降落,在地上化为腐朽,吸走了足音,更显阴冷,已经是傍晚了,猫头鹰怒瞪着发红的眼睛观望着我们,偶尔发出一丝凄楚的鸣叫,外公第一次这么晚带我回家.
"娃,我们回家吧."外公弹了弹身上的杂草,攥住我的手说。
我轻声答应了外公,便随同外公走在满是杂草与落叶的崎岖小道上。
前面不远处是一座早已没有了香火的庙宇,经历了一些诡异的事情之后,庙宇更显寂静,萧条,大把陈腐的落叶在石阶上随着细微的风慢慢的蠕动,这是一处没有围墙的庙宇,里面供奉了一些据说来自地府的鬼神,他们掌控人的生死,但现在没有一个人跪拜他们。
外公拉着我的手从庙宇门口经过,无意间我向里面探望了一眼,但凡是一些没有香火的庙宇里面都遮天蔽日的昏暗,巨大的肖像摆在庙宇里,都是一些千篇一律的神态。巨大的肖像上布满了灰尘。
一个模糊的身影,当我的眼睛扫视到供奉着肖像的石台时,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顿觉全身一阵阴凉,我停住了脚步,以为又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人的眼神真怔怔的望着我,似乎充满了惊讶。
外公查觉到我停下了脚步问我:"娃,怎么了?"
我指了指庙宇里的石像说:“外公,那里面有一个人。”.
外公以为我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催促着说:"娃,又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不过外公的目光已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确实是一个人,颌下留着花白长须的一个中年人,穿着道士的服装,约摸五十多岁的样子,两鬓已经斑白,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我,外公看了看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在庙宇里。”
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互相认识,那人也许是别的村庄里过来的,他观望了一会,眼中仍然带着一种不知名的色彩,像是惊讶.因为他的嘴微微的张开.
我和外公都没有说话,那人径自走出了庙宇,步履轻快。他来到我的面前,惊讶的望着我。
“道长?为什么惊讶于我的小外孙?”外公礼帽的问。
那人手指慢慢的屈在一起,快速的算了一会指着我说:"你可遇到过什么奇异之极的事情?"
他的面色温合,也就打消了心中鬼魅的念头,但是我并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奇异的事情是指什么,若是能看到幽灵也算奇异,那么从记事以来每天都是怪异的事情,而且那人显然也不知道我能看到鬼魂。
但是外公听他这么问我,两只手激动的互相搓着:“他现在还没有遇到怪异的事情,道长您是?"
“哦,我是一个老道,姓林,叫林正英。”那人说道。
“林道长,你看我的外孙什么时候会遇到怪异的事情."
"我也是不知,但是倘若遇上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这孩子必需天赋异禀,而天意也必须让这孩子异禀寻常。”林道长望了我一眼说道。
“我早知这孩子此后必定要遭一翻劫难,所以帮他开了天眼.”外公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严肃,像是有愧于某件事情。
“天眼?开通天眼也许能帮得到忙吧,你习惯了吗?"林道士弯下腰问我,那时我大约只有十多岁,根本不知天眼为何物,但我还是略微的点了点头,林道士又说道:"不要惊恐于所看到的,他们伤害不了你的."
林道长操着一口外地的口音,显然不是属于深山密林中的村庄.已经傍晚七点多钟,他独自一人在倾颓的庙宇里,有些怪异。于是外公问道:“不知,林道长,这么晚了在这深山之中所为何事?”
他略微沉吟,面色凝重:“我是为了这大山的风水而来的,这山中应该有不寻常的东西。”
“是啊,这是颠倒两极的风水地,这山中最适合阴阳颠倒的墓葬了。”外公感叹了一声,又说:“除非,极厉害的风水师才懂得这阴阳颠倒葬法,可是至今仍然没发现有大型古墓的存在。书上也没有记载任何地方有这种墓葬。”
“嗯,这只是一方面,近来天星移位,我也只是推测这山中有古怪的事情,也不敢保证,但今天见了你这外孙,到肯定了我的推测。”林道士顿了下来,似有不解的事情.又说:"听这里出去的村民讲,这大山曾经发生过七昼夜不停的闪电?"
外公一听哈哈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是啊,这件事按说和我有莫大的关系."

"七昼夜的闪电和你有关系?雷击阴物,难道先生你...”林道长不解。
“此事说来就话长了,天色已晚,林道士不知道现在是否有时间,可上老朽家里详谈."
其实风水师和道士同属一宗,他们通常都做着相同的事情,比如替别人迁墓,驱邪。我外公在这深山里除了来驱邪,算八字的人之外,偶尔会替十里八村的人算算风水,说来也寂寥的很.虽然与林道士刚刚认识不久,外公也算是找到了可以说话的人,一来可以解闷,二来林道士天具慧眼,推测出了我以后必将遭劫,这也是从出生以来外公所推测的。
与林道士聊了这么久,天色已渐黑,晚上的深山常有狼群出没,我们也就没耽搁太久时间,这才和林道士回了家。
当外公把那夜遇到蟒蛇和泄漏天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林道士以后,林道士轻轻叹了几声,感言道:"都说这蟒蛇属于阴物,成精以后更是祸害人,谁知米先生遇到的大蟒竟然为了几件信物守候三千多年。实在不可思议。”
外公拉起我的手让我早早的上床歇息,然后沏了杯茶放在林道长的面前说:“是啊,这是一辈子遇到的最可思议的事情了."
"不知米先生所述的书简果真就是三千年前袓上的东西?"林道长怀疑的问.
"起初,我也是不信,但那书简上的甲骨文我还是略懂一些的。”
“米先生,懂得甲骨文?”林道长听说外公懂得甲骨文顿时来了精神。
“略懂皮毛,3000多年前都是甲骨文,上面雕刻了梅花篆字,巧的很,自祖上传下来的一本风水秘术里就是甲骨文雕刻,这才懂得一些古文字."说罢,外公取出来那本书简递给林道长.
林道长看了一眼后惊诧的说:“真是不可思议,不过米先生,我这里也有一份临摹的甲骨文字,能帮我看一下什么意思吗?”
“也是商朝的甲骨文字?"
“我也不甚清楚,米先生你看。”林道长从怀揣里取出已经发黄的书信递到外公的手上。
那是一封已经发黄的书信,仅从颜色上来看,至少已经几十年了,外公仔细看了一下激动地对林道长说:"巧合,巧合啊,我那本商朝书简上的文字竟然和这临摹的甲骨文字有相同之处,林道长你看,这书简和这发黄的书信上都提到了子辛,这是商朝最后一位国君,临摹信以前定是商朝时期的书信,上面说,子辛死后,有冰凌陪葬,而这冰凌被子辛称为国之瑰宝,可见其用处之大,不过这信最后却说,终有一天,这冰凌玉必重现人间,会释放万千冤魂。”
这时候我仍然在床上注视着外公和林道长,并未睡着,外公说完这一句话后,只见从林道长的身边微晃过一个人.一阵恐惧之中那人站到外公面前,张开嘴惊讶的看着外公,似乎在说什么.但是外公并没有看见.林道长确对那人低声喝道:"快回去."那人并没有理睬,林道长有些焦急.而我在床上却看的目瞪口呆.
那突然出现的人显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讲诉,但是外公看不到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作为风水师,外公当然能查觉到来自身边的异常,外公将目光转向我,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也就猜出了个大概.
外公继续说:"从种种迹象看来,所有的事情都与纣王有关系,而且两本上古书简也都记载着冰凌玉,只是不知道这冰凌玉果真就陪葬于纣王墓内?"
林首长听言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大山内定有古墓存在,风水学中的阴阳颠倒墓葬也许就在这大山之中,如果真如米先生所言,这纣王也许就葬在大山之中."
林道长说完后,将目光转向我,或许他知道我能看到鬼魅,然后他瞄向那人,一脸的黯然神色。
那人显然是急坏了,手舞足蹈的笔划,但没人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我终于忍不住对外公说:“外公,一直有一个人站在你旁边和你说话."
林道长这时怔了一下,顿时说:“米先生,你外孙说的那一个人是我带来的。"
外公并没有感到奇怪,他说:"我已感觉有些异样,只不过不知林道长何以和鬼魂扯上了关系."
这时的林道长显得很尴尬,他摆了摆衣袖:“米先生不知,这鬼乃我无意中捡过的魂魄,他有着极强的怨气,却不肯转世为人,贫道看他可怜,且就收了他,谁知他竟不肯离去。”林道长在说完这句话后,对着那鬼念了几句咒语,我看到那鬼瞬间消失。他又说:"这鬼说来心肠倒也好的很,一直很听话,伴随在我的左右,今天不知怎么了,竟敢在米先生面前放肆,实在有愧的很,希望没有吓倒米先生的外孙。”
外公摇了摇头,呆立了一会,道:"林道长竟然养鬼,这可损人一千,自伤八百。林道长难道不知吗?"
林道长这时候更尴尬,身为道士,却有着养鬼的经历,总所周知,道士乃是驱鬼辟邪之人,而林道长却身边收了一个鬼魂,实属不该:"米先生不知,虽然养鬼属于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但此鬼却帮了我不少大忙,而且这鬼跟我在一起又不会出去害人,考虑了再三,于是决心带在身边了。”
“有鬼魂缠身,必然霉运不断,希望林道长你考虑考虑吧。”外公从林道长手里接过书简。
林道长又言:"米先生,这鬼虽然幽怨极深,但也从未害人,其实这鬼魄和这临摹信一起很多年了,既然米先生说,这属于殷商时期的书信,那这鬼至少也得三千多年了吧。”.
“那林道长不妨问一下他?”
“米先生,人鬼殊途,我也仅能和米先生一样感觉到他,而不知他的存在。更不懂他的意思。”林道长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望了我一眼,然后直视着外公.
外公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林道长能感觉到鬼魂的存在,而我却实实在在的能看到他的存在.
"我这小外孙,虽然自小就开了天眼,但从未和鬼魂直接对过话."
"米先生,不妨试一下,就是不知您的小外孙是否惧怕."说到这里的时候,林道长面带难色.
外公听完林道长所言,静了一会,走到床前,对仍在侧耳倾听的我说:“娃,你怕他吗?”
我摇了摇头,说:“外公,我不怕。”
外公对林道长点了点头,林道长看着我微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念了咒语,我则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微晃了一下,来到床前.
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清楚看到魂魄的样子,内心自然激动和些许惧怕,他穿着奇怪的服装,脸色苍白,我可以确信他不会害我,只是想从我的转述中描绘一件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慢慢的走向我,而我的惧怕则越来越浓。
他走到离床前有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眼睛直视着我,张大了嘴巴.外公和林道长也许感觉出来异样,他们问我怎么了?
我说他停下来了,但是没有说话.
外公和林道长显然一副迷惑的样子,我看到那鬼魄看了我一会,竟然跪了下来,他跪在床前:“请你帮帮我,我从你的眼神中知道你能看的到我,请你不要害怕."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语速慢到不可思议.
我已没有了先前的惧怕,他行着现时绝不该有的礼节,我忽然明白他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想要告诉我,而他的跪拜只是想让我打消恐惧于他的念头,我想那时我肯定被他感动了,因为他的虔诚与真挚,虽然当时我只有十多岁,还是一个孩子。
我掀开被子走下床慢慢的扶起他,我终于知道一个鬼魄所释放出来的哀怨,当我的手触及到他的身体的时候,我才明白他释放出来的苦楚,我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想法,他传递在我的记忆里模糊一片,但仍有着摄人魂魄的凄楚。
他的身体轻盈,像是一团可以触及的空气,我甚至感觉只要我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撕碎他的身体。
外公和林道长显然不知道我为何走下床,对着空气做出一系列的姿势,也许他们能感觉到那人不会伤害我,他们没有出声,而是静观着事情的发展,而我将他扶起后,牵着他的手做到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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