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冬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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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全都头冲下悬在了几十米的高空!
短短静默了不到一秒,尖叫声、哭喊声在游乐场的上空回荡,我能清楚的看到下面的人影迅速的聚拢在过山车下方……
大脑在充血、视线逐渐模糊、我这时才听见自己的心跳象一支正在扫射的冲锋枪。但意识却恢复过来,鱼儿,我想大声叫,却除了自己的心跳,却没有力量发出一丝声音……
死亡,这个词语撞响我的脑海,整个思维全都在飞快的撞向地面。
我能感觉到鱼儿仍在紧紧握着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想扭头看她,却连这个最基本的动作都无法做到,我已经被恐惧震慑了心魄。
“na,heladana,dlayeya,aliye……”
一个旋律,突然在我身边响起,是这样熟悉,这样亲切。我的意识迅速回归到刚才情形的状态,眼前的模糊也开始散去……这是鱼儿,这是《大悲咒》,我的鱼儿在唱《大悲咒》,在高空里这个声音是这样安详,这样的充满生命的从容,我听见身旁的所有呼喊声全然消失,只有《大悲咒》,在回荡……
由于是倒悬,我能感觉到鱼儿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发音和呼吸,有时候咬字不太清楚,但整个旋律却丝毫没有错杂,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让所有人安静下来,静静地倾听来自一个纯净世界的声音……
我能动了,当我艰难的扭动脖子看到鱼儿,鱼儿也正看着我,脸蛋涨得通红,但却微笑着……
过山车又一次转动……我和鱼儿紧紧抱在一起,我看表,其实在天上也就短短十分钟,但所有人好象经历了一辈子生与死的考验几个人跑过来,对鱼儿说:“真不敢相信刚才是你唱歌,是你把我们从巨大的恐惧中解放出来,让我们在生死一线体验到生命的意义。”
鱼儿只是微笑,把头紧紧靠在我的胸前,我问鱼儿:“刚才我都吓休克了,你怎么还能唱出歌来?”
鱼儿说:“我也不知怎么,看着头底下的大地,突然间所有恐惧都消失,内心一片平静,后来我扭头看到你,我知道,这是因为有你,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怕,我说过要唱《大悲咒》给你,在那一刻,我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于是就不由自主的唱出来。”
我感动:“我要你天天唱给我,一辈子!”
通过这件事,我和鱼儿的感情突破了**,变得绵长而沉稳。在每个冬夜,我们都会相互依偎着,看着东三环车灯的长龙,我们知道,在这个世界,我们只要守护着对方,我们就什么也不用害怕。
鱼儿说:“我们去远游一次,去看看更多的世界吧。”
我说:“好。去看看我们的世界有多大。”
鱼儿说:“我们往南走吧,我想看看冬天的湘西,再说你的家乡在那里啊。”
我说:“好,今年春节我要给父母带回一个漂亮的儿媳妇。”
元旦这天,我们离开大雪纷飞的京城。
我们的美食之旅开始了。

车里满载着我们的旅行装备:整整两箱衣物,DV,照相机,干净的床单被套,洗漱用品,常用药品,笔记本电脑,当然,还有鱼儿满满一大包零食……
京珠高速没有封路,但只留了一条车道。我们的车一直向前飞驰。
石家庄、邯郸、安阳、郑州,我们把大雪抛在身后除了在服务区停下吃了顿饭外没有停留,下午6:00,我们一路行到郑州,郑州的已经完全没了雪,只是天气阴沉沉的,估计明天雪将会赶到这里。
进入郑州,我惊异这座城市的乱,道路、交通、行人,一切都毫无规矩毫无章法,我们艰难的在城市的街道里行进,路边已经完工或即将完工的高层建筑把整个城市的面貌渲染得更加繁杂,是的,繁杂,而不是繁华。和京城一样,和中国绝大多数城市一样,急功近利的开发商们把城市彻底变成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大杂烩,中原几千年的文化底蕴在这里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千城一面的功利、浮躁和丑陋。
来之前,鱼儿已经把一路所有的地方美食都查了个遍。郑州最著名的美食大概就是烩面,我们跟宾馆前台打听哪儿的烩面好吃,然后,我拉着鱼儿的手,开始在大街上朝着一个方向漫步。
想体验幸福的滋味吗?牵着爱人的手行走在完全陌生的城市吧。
街上人们行色匆忙,好象半年前那个奔忙的我。我们就象两条游走在人潮里的鱼,和接踵的人们形成鲜明的反差。
大名鼎鼎的烩面馆不太远,我们进去。里面已经人声鼎沸,几乎每张桌子都有人,好不容易在里面找了张小桌,鱼儿让我坐下,她去点东西。我看着鱼儿挤在门口柜台前好奇的张望,不禁好笑,这个小谗猫,只要有好吃的绝对不怕辛苦。只见鱼儿对着服务员大声报着菜名,一会儿喜滋滋的回来。
“这里都是自己去柜台点,所有的凉菜都摆在一起,你要什么就点什么,付完钱后,他们一会儿就送来。”
“是吗,跟京城不太一样啊。”
“是啊,虽然服务不太好,但倒很有生活气息,挤在拥挤的人群里大声叫服务员,可好玩了。”鱼儿兴奋地说,惹得临桌人都朝我们看。
“我点了几个当地特有的凉菜,他们说这里的坛子鸡是一绝,我还给你要了一瓶二两装的白酒,哈哈,给你解解乏。”
我微笑着看鱼儿兴奋的可爱模样:“面呢,要的什么面?”
“哎呀。”鱼儿一拍脑袋:“光顾研究菜了,最主要的面我倒忘记了。”
我大笑:“正好,也让我体验一次河南的生活气息吧。”
我也挤进人群,冲服务员大声喊着,普通烩面和滋补烩面各叫了一份,回到桌前,菜已经上了。鱼儿冲我伸伸舌头,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
郑州烩面留给我们的印象要比这座城市好得多,鱼儿贪吃,但饭量可不大,每次吃饭都苦了我,总要吃个肚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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