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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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冷凌默默的跪在坟前。
他没流泪,以后也不会再流泪。唯一可以流的是血,自己或是仇人的血。
冷凌抓起一把土,慢慢的撒在顾勇、耿乐、苏飞、韩冰得坟上。
“顾勇、耿乐、苏飞、韩冰,今日我冷凌以土代酒,敬你们一杯。希望你们一路走好!从今以后,如果我冷凌不能拿仇人之血来祭拜你们,那我们今生就妄为兄弟!”冷凌双拳紧握,低声地说道。
“人生真是变幻无常!”庞晚钟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方觉然看着章君平、穆清沙、慕容天、阮止崖四人的坟冢,胸中闷闷的,无法释怀。
一股寒意从心底骤然升起,唐世流不自然的打了一个寒颤。短短的两天,就有这么多的人死去,生命真的是很脆弱。
路天遥被“魑魅”抓伤的右腿,到现在还是隐隐作痛。可是他并不在乎。因为,他心中的痛疼比腿更甚。
夕阳渐下。
远处树枝,被风刮得不停的摇曳着。
飞鸟投向寂静的树林,一天即将过去。
任龙吟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呼出,轻声说道:“诸位走好!”
栾羽走到冷凌的身后,说道:“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冷凌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点点头。

箴言堂——
“路兄,腿伤好些了吗?”任龙吟看着路天遥问道。
“好些了”路天遥点头说道,“对了,任兄!慕容兄是怎么死的?”
“被我刺中心脏。”任龙吟缓缓的说道。路天遥双眉一皱,问道:“被任兄所伤?”任龙吟点点头说道:“是的。”
庞晚钟不解的说道:“任兄此话怎讲?”唐世流说道:“那道慕容兄是你所杀?”
栾羽沉不住气的大声说道:“他的死跟任兄何干?我可以证明!是他自己自杀的。而且,他临死前还说什么自己犯了错误什么的。”唐世流不解的看着任龙吟问道:“自己自杀?”
任龙吟沉默,他现在实在是什么也不想说。
“其实,任兄之所以会刺了慕容天一剑,是因为慕容天要杀任兄!”方觉然说道。
唐世流惊讶的看着方觉然问道:“慕容兄要杀——任兄?这是从何说起?”路天遥说道:“方兄从不说谎,我信他!”庞晚钟点头说道:“这个我也相信。”
“但,这是为什么呢?”唐世流双眉紧锁的问道。
“因为他的儿子慕容竹”方觉然说道,“我是根据任兄在禁地洞中对慕容天所说的话,推测出来的。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慕容天亲口说,他自己为泄私愤误杀了穆兄弟!还有就是,他为了隐瞒事件的真相,他明明已经看破那屈风是他人易容乔装,确未点破!从而,又间接的害死了阮兄和伤了唐兄!”
路天遥问道:“穆兄弟是慕容天所杀?”方觉然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是慕容天他亲口说的。”庞晚钟说道:“哪如果是慕容兄与任兄有什么过节的话,有可能是他想趁当时之乱杀死任兄,结果被穆兄弟看到——”“从而以己之命换了任兄一命!”路天遥打断庞晚钟的话说道。
唐世流犹豫片刻,叹口气说道:“对,我想起来了。阮兄临死前曾跟我说过,他好像看到是慕容兄杀了穆兄弟!”
栾羽听到这里,拍案而起:“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任兄你跟慕容兄之间有仇吗?那慕容竹是怎么一回事?”
任龙吟低头说道:“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希望大家听后能原谅慕容兄所犯的错误。”

开封,楼外楼。
“小爷,小爷!你点的曲子,我们父女俩人真得不会唱啊!”一个衣履破烂,满身补丁的白发老者边磕头边说道,“你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们父女俩吧!”
锦衣少年轻蔑的一笑,将右脚踩到白发老者的肩膀上,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特有的架子,“告诉你,不会唱想走,也行!你,赶快滚!”说着右脚一蹬,将那白发老者踹出六尺多远,“留下你女儿,陪小爷我喝酒!”言罢,皮笑肉不笑的冷笑起来。
同桌白白胖胖的锦衣少年,边嘿嘿冷笑边说道:“告诉你,老头子!你女儿被我慕容竹大哥看上了,是你的福气!还不敢快爬过来,磕头谢恩?”一个麻面锦衣少年哈哈大笑道:“大哥,刚刚到我们开封,就有此艳遇,真是可喜可贺!”
慕容竹伸手将跪在地上,正在啼哭的卖艺少女揽到怀中,“来,先陪我喝一杯!”
那卖艺的少女,此时吓得是浑身哆嗦,只知啼哭。
慕容竹怒不可遏的,将杯中酒泼到卖艺少女的脸上,“哭哭啼啼,坏我喝酒的雅兴!”说完,朝着少女脸上掴了一巴掌。
白白胖胖的锦衣少年双眼一瞪,“再哭,再哭我割了你的舌头!”卖艺少女立刻忍痛止住哭声,全身不停的间歇的抽搐着。
慕容竹等三人见到卖艺的少女,被他们吓得不敢出声的样子,皆是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哐啷”清风雅座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雅座内瞬间寂静下来。
只见任龙吟,身穿白色长衫,手拿宝剑,怒气冲天的站在清风雅座的门口。
“放了这个女孩!”任龙吟怒视慕容竹大声喝道。
“放了?”慕容竹冷笑几声,蔑视的看着来人,“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管我姑苏慕容家的事!”
与慕容竹在一起的两个少年,看到门外的白衣剑客。顿时,收住放荡的笑声,低下头大气不敢喘得坐在椅子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马上把这为女孩放了!”任龙吟说道。
慕容竹不屑一顾的看着任龙吟,“你说放我就放,就凭你?!嘿,嘿……”说着头一歪,对那两个少年说道,“喂,周桐、杨宝!别傻坐着,起来呀!”
周桐、杨宝二人呆坐在椅子上,对慕容竹的话置若罔闻。
“不管你们的事,走吧!”任龙吟淡淡一笑看着周桐、杨宝说道。
周桐、杨宝立刻起身,同时“唉”了一声,脚底抹油,如同兔子般飞快的跑出清风雅座。
慕容竹怒视周桐、杨宝狼狈逃逸的身影,大声喊道:“喂,喂!我们可是拜把子的兄弟。你们要上哪儿?喂!……你们这两个胆小鬼,没义气呀!”说完,他抽出腰间的宝剑,怒视任龙吟。
“家父是‘如意扇’慕容天,有胆的你就过来!”慕容竹心虚地说道。
任龙吟仰头一笑,“放下你的剑,我不会为难你的!”
慕容竹借任龙吟仰头大笑之机,迅速的刺出一剑。剑尖直指任龙吟的咽喉。
任龙吟身形向后一移,想道:好歹毒,小小的年纪就如此诡谲。
三尺,慕容竹的剑气如风,扑面而至。
蓦地,慕容竹未等招式用老,手中长剑抖起数个剑花向任龙吟胸前的膻中、中脘、建里、梁门、神阙五处大**罩去。
“看来你已尽得慕容兄的真传。很好!不过,就是出招太过歹毒,有违侠义之道。”任龙吟单手负于身后,稳稳得站在原地说道。
两尺,慕容竹的剑尖似灵蛇一般抖动着,寻觅着一击必中的机会。
“铮”——慕容竹的长剑被任龙吟用右手的食指中指,生生的夹断。
“招式虽然富有变化,但是基本功太差。”任龙吟看着慕容竹教训道。
慕容竹见状,迅速后退并顺势抓住那个卖艺的少女的头发,将其揽入怀中。用断剑抵住少女的颈部动脉,“不要过来!”
任龙吟本能的向前走了一步,“放开她!”
慕容竹右手一用力,剑锋在卖艺少女的颈部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出,“不要逼我!我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慕容竹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
任龙吟双眉紧皱,想道:慕容兄是怎么教育的儿子?做事简直是有违侠义之道。若是长期将此子,如此从容下去,定会贻害江湖。
想到此处,任龙吟右手暗扣一枚铜钱后退一步,“好,我后退。不要伤害这个小女孩!”说话间,右臂不动,只是手腕迅速的摆动了一下,铜钱犹如离弦之箭,劲力十足的击中慕容竹持剑的右手手腕。
“哐啷”随着慕容竹手中剑落地的声音,任龙吟迅速的冲到他的身旁。
慕容竹只觉得左手手腕一麻,抓住卖艺少女头发的手,顿时无力的松开。任龙吟顺势移到将慕容竹的身后将其左手脉门抓住。
慕容竹右手快速的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头也不会得刺向任龙吟的侧腹部。任龙吟轻叹一口气,瞬间抓住慕容竹的右手脉门。
顿时,慕容竹觉得左右手的脉门处,同时涌进两股内力,汹涌的向丹田涌去。须臾,慕容竹面色煞白,大汗淋漓,无力的瘫软在任龙吟的怀里。

箴言堂,众人静静地听任龙吟的说完。
“原来是这样,慕容竹这孩子所做之事真是有违侠义之道。慕容兄的一世英名,统统被这孩子给败坏了。”庞晚钟打破沉默的说道。
路天遥沉声说道:“任兄果断的将其武功废掉,对这个孩子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栾羽冷笑道:“幸好这小子是遇见的是你任兄,如若遇见的是嫉恶如仇的方黑子,那他可就必死无疑了!”他顿了顿,看着方觉然,“是吧,老方!”
方觉然冷冷得看了栾羽一眼,沉默。
“咳……”唐世流无奈的叹口气,“慕容兄聪明一世,但对儿子的教育上确是糊涂一时啊!”
任龙吟深吸一口气,说道:“诸位,慕容兄临终前有一遗愿,那就是不要跟慕容竹说他是为什么而死的。慕容兄想让小竹快乐的过好后半生!”
“这慕容天真可以,为了如此的小事,间接的害了好几个武林同道,想起来我就上火!”栾羽愤恨地说道。
庞晚钟恚努道:“栾兄,慕容兄已经不在了,你就别这样说了!”栾羽双眼一瞪:“怎样?说得不对吗?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理由,背叛道义和良知!”路天遥叹口气说道:“栾兄不为人父,怎能体会到为人父母的滋味?”
栾羽沉默,他虽然没有为人父母,但他知道父子之情、母子之爱。
唐世流缓缓的低声说道:“大家有所不知,慕容兄是中年得子,小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而且,慕容兄的爱妻,为了小竹难产而死。你们想慕容兄他……”唐世流说到此处,语音有些哽咽。
路天遥说道:“世事变幻无常,过去的我们就别再提了。”方觉然点头说道:“不错,还是想想现在吧!”栾羽说道:“对,我们再杀回禁地去吧!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路天遥一皱眉头说道:“不知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还能不能与那些‘魑魅’对抗?”
“咳!怕什么?我们有那个什么什么澜嘛!”栾羽笑着说道,“哎,对了!黑子,你那个什么什么澜是怎么得到的?”
方觉然回忆片刻,说道:“那是我在赴挹翠岛之约的路上,见到有几个鲁门中人正在为非作歹,被我阻止。他们准备用此暗器来袭击我,却被我抢先一步夺下。我本想销毁掉它,还没来得及,没想到就在此处用上了。”
栾羽听罢,仰头哈哈大笑:“好啊!用得其所,用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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