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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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的石洞中——
一堆篝火,两个人。
篝火的火焰,躁动不安的跳动着。
青衣人背对着“屈风”,面向洞外的大海,双手负于身后,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起风了!”青衣人转过身子,脸上的青铜面具,在火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显得异常的狰狞。“你的伤怎么样?有无大碍?”
“屈风”看了看包扎好的伤口:“那唐矬子,发暗器的手法果然厉害,让人防不胜防。”
青衣人冷笑几声,说道:“雕虫小技,发暗器的手法再好,他不是也被你重创了?一臂换一臂,你们算是打和。不过,这次若不是你急中生智,乔装成屈风在房间里留下字条,并装疯拖住他们,我们也不会在禁地内成功的阻击他们!”
“屈风”摇头一笑,说道:“没什么,只要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就行。”青衣人仰头笑道:“放心!忘不了。”
“屈风”喝了一口烈酒,得意的一笑说道:“他们现在可能还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相互猜忌呢!”青衣人摇头说道:“不,你不要小觑任龙吟!他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我很欣赏他!”
“屈风”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慕容天可是我们自己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面具人冷笑几声,摇摇头说道:“慕容天只是一枚意外的棋子,他并不是我们的人。”“屈风”双眉一皱问道:“他不是自己人?”
面具人默默不语的摇了摇头。
“屈风”继续问道:“以慕容天的易容之术,不可能识不破我!他为何不点破我呢?他的目的何在?”面具人低头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应该是为了他的儿子,慕容竹!”
“屈风”不解的问道:“为了他的儿子?此话怎讲?”
面具人停下脚步,沉声说道:“据老鼠的汇报,半月前慕容天的儿子,在中原开封楼外楼,被任龙吟废了武功。这慕容竹可是穆容世家的独苗,你说慕容天他能善罢甘休吗?”
“屈风”听后,仰头笑道:“原来如此,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侠义之士!”
面具人冷笑几声,说道:“每个人都有他脆弱的一面。”
“屈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趁他们元气大伤,我们今晚一鼓作气,将他们杀光!如何?”
面具人低头不语,狰狞的面具,在火光忽明忽暗的照射下,突显地异常神秘和恐怖,“讯号发出了吗?”
“屈风”点点头道:“已经发出,相信过不了多久,刺猬就会赶到这儿。”面具人转身看了看夜色笼罩下的海面,“恐怕刺猬还没赶到这里,任龙吟他们就会重新杀回。”
“屈风”双眉一皱,问道:“他们还敢再回来?”
面具人点点头,说道:“任龙吟很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他绝对不会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屈风”低头想了片刻,说道:“现在我们能投入战斗中的还有十个人,跟他们应该还有一搏。”
面具人突然问道:“你的剑有方觉然快吗?”
“屈风”沉默。
他真的不知道,是他的剑快,还是方觉然的剑快。他在夜晚睡不着的时候也曾想过,结果是越想越睡不着。
“在你没有受伤之前,你也许有五成的把握。但是现在……”面具人所说的每个字,都如银针般深深地刺痛着“屈风”。
“屈风”沉默,他只有沉默。
“以任龙吟的个性,他今晚一定会留下庞晚钟、路天遥,来保护唐世流。”面具人继续说道:“今晚他们只会来三个人。但是这三个人,就足以跟我们势均力敌。”
“屈风”沉吟片刻,说道:“那我们先撤离这里,让他们扑个空。”面具人冷笑道:“出此洞,悬崖下是一马平川。我们岂不是更加暴露自己?”
“屈风”双眉紧皱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面具人双手负于身后,说道:“山洞中,地势狭窄,不利于闪转腾挪,限制武功的发挥,而且便于埋伏。我们只有依此地利,方能跟他们殊死一搏。”
“屈风”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有道理,堂主英明。我现在就去安排设伏。”说完转身走出石室,消逝在黑暗中。

箴言堂。
任龙吟抬头看了看夜空,繁星点点,尤如孩童的眼睛,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
“时候不早了,今晚这次行动,就由我和方兄、栾兄前往。烦劳庞兄、路兄及冷兄弟保护唐兄。”
庞晚钟轻蹙眉头,问道:“只有你们三人前往,是不是人太少了?”冷凌急声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要为顾勇及其他死伤的挹翠岛兄弟报仇!”
任龙吟镇定的一笑,说道:“那些人经过‘平地起波澜’的一劫,相信他们的战斗力只剩下二成。所以这次,我们三人前去就已足够。保护好唐兄,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我们不能再有任何的疏忽,让那些人有机可乘!”
路天遥看着任龙吟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任兄你们就放心去吧。唐兄就交给我们保护吧!”
栾羽走到冷凌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的把伤养好,我一定会替你多杀几个!”
冷凌沉默,他知道依他目前的状况,去了只会给任龙吟他们添乱。

树林中的小径,在冷冷地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幽静。
任龙吟等三人走在蜿蜒的小径上,耳边只听到踩在路上的沙沙声和树林深处偶尔传来的猫头鹰的低鸣。
远处的树枝被轻风吹拂着,在皎洁的月光下,婆娑起舞。

栾羽边走边踢路面上的小碎石:“你说,他们能猜到我们今夜会杀他们一个回马枪吗?他们会怎样招待我们?”
方觉然一笑,说道:“为我们开个‘刀剑宴’!”
栾羽嘿嘿一笑:“吃也无妨,就是有点硌牙!”
任龙吟默默一笑。
他知道,他们现在的对手绝对不简单。从没上挹翠岛之前,这件事情好像就已经被安排好。目前,他们就像是棋盘上一个棋子,任意的被他人随意摆布。
怎样才能破局?整个事件的关键在那里?也许只有到禁地的洞中,才能找到答案。
良久,树林已到尽头。
禁地的悬崖,在皎洁的月光下,显现出异常诡异的雄伟。
任龙吟三人,互换了一下眼神。同时施展轻功,向禁地洞口攀登而去。
须臾间,三人已达禁地入口。
方觉然看着任龙吟,说道:“任兄内伤还未痊愈,就由我来做开路先锋。”
任龙吟点点头,说道:“也好,那栾兄就殿后吧。”
栾羽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点点头道:“没问题!”
山洞中除了滴水声,再无其他响声,死一般寂静。
两旁的石壁,随着任龙吟三人手中摇曳的火光,不停的扭动着。
“这里死气沉沉的,那些该死的鸟人都到哪儿去了?”栾羽压低声音说道。
方觉然凝视前方说道:“前面就是先前我们遇伏的乱石堆,要小心些。”
栾羽向前看了看,说道:“看这架式,象是没有埋伏。你看,有个人不人,兽不兽的东西在那儿站着。”
方觉然点头说道:“看到了,小心有诈!这次不知道他们,又要搞什么新花样。”
栾羽笑道:“看他那毕恭毕敬的样,象是被我们三人的气势,给镇慑住了!”
那“魑魅”见任龙吟三人将要走到身前,躬身行礼,咿咿哑哑的边叫边向后面指。
栾羽摸着后脑勺,笑道:“不要再装了!我们知道你是人,不要再说兽语了!”
任龙吟注视着“魑魅”,说道:“他不是装的,他的舌头已经被他人割掉了!”
栾羽双眼一瞪:“割掉了?太残忍了吧!”
方觉然冷笑一声,说道:“也许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泄漏秘密。”
栾羽认同的点点头,说道:“有道理,但他咿咿哑哑的,在说些什么?”
任龙吟笑道:“好像是在说,他家主人邀请我们到后面。”
栾羽惊讶的问道:“你懂哑语?”
任龙吟笑道:“看他的手势推测的。”
栾羽仰慕地竖起大拇指:“厉害!但不知是不是‘鸿门宴’!”说完爽朗的一笑。
任龙吟、方觉然对视同时一笑,随“魑魅”向山洞里面走去。转过了几个弯,来到一个石洞前。刚刚到达石洞前,就感觉到一股腥咸的海风,扑面而至。
“魑魅”走进石洞,向坐在石头上的面具人躬身施礼,转身走到其他“魑魅”站立的行列中。
任龙吟首先走进石洞。左右打量了一下分立两边的十个“魑魅”,目光最后落在面具人的身上。
良久,任龙吟淡淡一笑,语出惊人的说道:“章兄,别来无恙?”
面具人如磐石般,端坐在石头上,注视着任龙吟,问道:“此话怎讲?”
任龙吟笑道:“是章兄右手虎口处的黑痣告诉我,现在坐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萧剑双绝’章君平。”
面具人缓缓的低下头,看了看右手虎口处的黑痣,左手食指不停的抚摸着它,说道:“可是那个人的右手虎口处也有一颗如此一样的痣啊?”
任龙吟看着面具人说道:“但是一个人的气质,是无法用一个面具遮挡的。”
面具人点点头赞道:“好!很好!任龙吟果然不愧为任龙吟,有你这样的对手,夫复何求?”说完,他将面具从脸上摘了下来,“三位请坐,此地简陋了一些,还望海涵!”
任龙吟淡淡一笑,坐到一块大石头上。
栾羽没有坐。
他自从章君平摘下面具后,他的双眼就再也没从章君平的脸庞离开过,他异常平静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活说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咒自己死?”
章君平仰头哈哈一笑,说道:“古人有云:大丈夫行事,要不择手段!”
栾羽冷哼一声,说道:“我书读的少,但我从小就知道做人要行得正,做得直。”
方觉然看章君平的双眼,问道:“章君平,你如此处心积虑,究竟为何?”
章君平反问方觉然:“大丈夫立于世,是为了什么?”他看着方觉然,眉头向上一挑,自问自答接着说道,“无非是为了名和利,男人只有登上权利的最高峰,才是完美的人生。”
栾羽大声的质问道:“所以,你就能如此的漠视,那些曾经活生生人的生命?”
任龙吟沉默,他用沉默的笑容看着章君平。
他没有问,也根本不想问。他只是在冷静的看着章君平,看着他因兴奋而透露出的少许激动的神情。
他能看出,章君平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很久!章君平现在的心情象一个与人对奕的棋手,布局阶段走的行云流水,中盘的搏杀现已稳居上风,棋局还未进入收宫,胜利的天秤就已缓缓的向他倾斜。

人生,就是人与人,人与环境的一种博弈。在这种博弈中,没有永远的胜者,也没有永远的败者。
一切皆有因果,一切皆有变数。
那此刻,等待任龙吟他们三人的变数将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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