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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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恋人们的浪漫的早晨,绝对不会是这种样子。
当智佐清醒之后,很快的发觉身边抱着自己的人的体温异常的高,他一探对方额头与耳朵,马上就断定由贵在发烧,而且应该不是感冒所引起的。
他是听说过有人第一次**后会因为不适而发烧,原本他还觉得可笑的想,这种人应该是所谓纯情过头的天然纪念物吧?结果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昨晚的对象就刚好是这种单纯到乱七八糟的家伙。
而且、自己还是突然才想到的,看着那种态度,才发现,由贵居然已经到了非常喜欢自己的地步了?至于之前还钝感的没想到居然有这种可能性存在,完完全全因为对方是『那个』大西由贵的缘故。
智佐猜想,由贵八成在之前,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他人抱着『超出自身理解范围的感情』或者……也有可能是之前毫无任何经验,结果一旦发生了,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事。智佐因为顺着这种看起来太理所当然的思路走,所以也没发现。
要不然、若随便路上一个人对他那样子好,自己当然马上就会往『这家伙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的这方面想。
因为由贵实在是太特殊,所以自己才不由得……
算了、现在在去回首过往的蠢事也没有任何用,智佐钻出棉被,初冬的气温让他稍微打了个寒颤,他忙走去穿边挂架上拿了件夹克披上,然后一回头,正看见由贵也准备起身,忙说:「你给我躺好!」
「……早安。」由贵坐起身,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长袖汗衫,原本穿在外头的白衬衫现在正挂在窗边,毕竟睡觉穿那个不舒服,他就连现在穿的裤子,都是上原硬要他换的休闲长裤,毕竟他昨晚只有穿西装裤来而已。
「早安……不对!现在不是平和的打招呼的时候!你在发烧,给我躺回去!」上原说着,忙蹲到由贵身边,双手按着他的肩,然后勉强对方再度躺回软铺上。
「发烧?」由贵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感冒了吧……」
「虽然我觉得不是,不过你就这么认为也好。」智佐搔了搔头发,「我去帮你倒杯水。」
一会儿,智佐拿了温开水过来,由贵接过,然后半撑起身体喝下。
「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智佐待由贵再度躺下身后,这么关心的问着。
「有点痛……那里……」由贵低低的道。
「你觉得……呃、要擦药吗?」智佐认真的感到抱歉,虽然昨天有用套子以及润滑液,不过因为由贵的反应实在是太新鲜了,一时稍微粗暴了一点……
「不用吧……我想只是……不习惯。」由贵依旧低声。
「大西你啊,怎么会喜欢我这种人呢?」智佐坐到由贵躺着着头旁、背部靠着墙,伸手开始摸着对方柔软的发丝,滑顺的触感从他手中溜过,感觉相当舒服。
「起因是那个GN74号事件……」
「我的事件?」智佐有点敏感的望着由贵的脸,现在对方的脸上已经恢复成跟平时一样的毫无表情,但智佐现在却能轻易的察觉出对方的心情,大概是在由贵承认他喜欢上自己之后,当下所领悟到某种能力吧?
「我自从听我祖父说过,你对他笑着说:『我并不恨那个人……』的时候、」
「等等?你的祖父?我不记得这种事情啦?我跟你的祖父有碰过面吗?」智佐有点莫名其妙的说。那个时候,他是被男友带着的大批兄弟在警署前围殴,到最后就意识不清了,等到他真正清醒,已经是大约一周后了,也许自己中途是有醒几次,不过到底发生什么、或是自己说过什么,早已全部忘的一干二净了。
「嗯、我的祖父原本是该负责那件案子的检事,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等到你清醒就去世了,所以你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有跟我的祖父说话,说了:『我并不恨那个人。』祖父是心脏病发,突如其来的就去世了,他临终前,手上抓着的就是GN74号事件……你的案子。」由贵的声音依旧比平时低,但却很清楚。
「啊……是吗?」总觉得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意见,因此智佐只得应了这么声。
「祖父很在意你的事情,我也……一样。我想再见你一面,然后……我越来越想靠近你,我是个对这种事情感到很棘手,而也很笨拙的人,我不太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想……只要能让你开心,就可以了吧?」由贵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他用力思考着自己到底该说什么,原本应该更加微婉或是增加点修饰的,可是却又想不出别的说法,「昨天、硬把你**店里,真的很抱歉,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你,原本只是想看你一眼就好……可是当我看见你抱着北大路先生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头好像有东西在烧,很不舒服,非常的……难受吧?所以就抓着你,我控制不了嘴里说的话……我……很抱歉。」
「那叫做『生气』跟『吃醋』啦……」智佐叹气,「别再跟我说对不起了,你那种情绪表现是我遇过的家伙之中最温柔的了,反正看我之前的伤就很明白了,你对我太温柔、太好……跟之前的都不一样。」
「我造成你的困扰了吧?」
由贵的声音更低微了,智佐觉得那种小猫叫的感觉又出现了。
「说老实话,是这样没错,只要我想着你的事情,就会觉得困扰从脑子里堆满,然后多到从耳朵里头流到地上。」智佐碰着由贵的脸,语带笑意。
「对不……」
「不准跟我道歉。」
「我并不想……给你带来困扰。」
「就这样继续也无所谓啦。」
「我不应该……」
「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智佐『哎』了声。怎么这家伙在法庭上反应如此之快,但现在却又变的异常迟钝呢?
「请释明。」
「别在这里用法庭术语啦,我是说……呃、嗯……反正……就那个意思。」这回换智佐自己说不出口了,他晃了下逐渐胀红的脸,好像咬到舌头一样。
「你还是……不喜欢我吧?」由贵的声音已经低到快听不清楚的地步了。
「天啊、你以为昨天我为什么抱你?」
「……不是说打发时间吗?」由贵模糊的道。
「那是骗人的啦!不是说对你说谎没用吗?遇到我就失去判断能力了吗?」智佐哇哇叫着。
「可是……」
「我喜欢你呀。」智佐无力的说了答案。
由贵不说话了,他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显然在思考些什么。
「我喜欢你。」智佐再度说一次。
「我方……无法判断。」由贵说。
「我爱你。」
「我……」
「我没说谎,事情就是这样,我想办法避开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人太好,我配不上。」智佐耸着肩,反正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由贵道。
「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个。」智佐轻笑,「那、你昨天为什么突然跑来找我?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会乖乖听话,不再理会我呢。」
「原本……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当我看到那张照片,那种想见你的心情就无法压抑下来。」由贵慢慢的说。
「什么照片?」智佐问。
「在我的公文包内……」由贵说着要爬起身,却被智佐阻止道:「我帮你拿、别起来。」
「嗯……里面有个小袋子,装手机的,照片就在手机里面。」由贵说。
智佐走到公文包旁,打开后在里头翻找了下,掏出个深绿色的手机袋,又走回由贵旁坐下:「是这个吧?」
「可以打开没关系。」
智佐闻言从袋子中拿出手机。
「在信件匣里头最新的一封。」由贵又道。
智佐操纵着手机,把选项调到简讯的收信匣内,收信匣内有各方传来的讯息,最多的发信者名称是『江神银』(寄信标题:我后天有空,去哪里玩呢?)、也有『南条绿』(寄信标题:联络工作已完成)、『里佳』(寄信标题:哥哥、最近好吗?),至于最顶上的那封却是『不明发信者』,寄信标题则是『KISS』。
智佐开启了那封信,只见画面上跳出来的,是张照片档,亲吻着的两人,是……自己与由贵。
「这、这不是那天在中央公园的……」智佐讶异的道。那天在公园,他跟由贵告别时所做的亲吻。

「嗯、我看到照片,想到你。」由贵说。那瞬间的冲动、心脏的激烈跳动,催促他想再度见到智佐的心情。
「不对吧?你该担心的是谁寄这种东西给你吧?」智佐拿着手机担忧的道。寄这照片来的人绝对不安好心,他几乎可以这么断定。
「我知道啊,是喜多绪秀司。」由贵回答。
「什么?你怎么知道?」
「因为在我看到照片后,他就打电话给我了。」
「那恶德律师说什么?」
「他说:『我这里有案子还压在你那里,请高抬贵手一下,要不然这照片大肆流传不好吧?』」由贵照实说。
「该死!那家伙在威胁你!」智佐开始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像恶作剧般的亲吻由贵。
「我对他说:『就算你拍到我跟男人**的照片,我也不可能会放水。』」
「然后呢?」智佐追问。
「他开始笑,然后说:『如果你真的接受胁迫,我才会觉得有阴谋呢!那么我们就在法庭上好好较量吧。』」
「就这样?他没把照片散出去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想他不会,因为不管他做什么,只要我赢他就够了,我不会受到任何东西影响我的信念,有罪无罪,一切法庭上见真章。所以我看到照片……只想到你,想马上见到你,就这种念头而已。」
「也许在这件事情上,我该感谢那个混帐律师才对。」智佐仔细盯着相片看,然后呼了口气。
「为什么?」
「因为这照片的关系,让你来找我……昨晚看到你,我好高兴,你抓着我的手的时候,我感动的差点哭出来,我原本以为不会再看到你的脸了……我边喝酒,心里边后悔,为什么我要跟你说那种话呢?」
「……你以后不会再说了吗?说不想见到我……什么的?」
「不会,我绝不会再说那种话,如果你没爱上我的话,我八成还是会逃避吧?不过、既然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套句我同事的话,那就来思考,怎么样才能一起走下去吧……」智佐说完,又探探由贵的额头。
「那么……北大路先生怎么办呢?」
「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喜欢他吗?」
「这个、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嘛!我无法说我不喜欢北大路,因为他是可爱的小鬼,可是、那个跟我对你的感情不同啊,他像是弟弟一样的感觉。」智佐实在是有点难以跟由贵解释所谓的感情问题,一方面觉得对方八成听不太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已经过了很久只要愉快,跟谁都没问题的生活方式。
这好像不是用言语就可以说的清的。
「你还会跟其他的人上床吗?」由贵问。
智佐直觉的想马上回答不会,不过这时他却故意问:「如果我说会,那你怎么办?」
「我会尽量……不去想这件事情。因为那是……你的自由。」
「别这样,该对我凶的时候就对我凶,拿出你在法庭上的强势对我也没关系,我不该开你玩笑的,你是个很认真的好人,我就连现在都还会想,你配我真是太浪费了。」
「我只想尽量的让你觉得开心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不太在乎。我……当我脑子里都是你的事情的时候,叫我要对你凶还是反抗你所说的,我做不到。」
智佐突然爬起身,「我想到我柜子里有还有退烧药,我去拿给你吃。」
在他翻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为什么对方能非常坦率的说出这种让人不好意思的话呢?唉……因为那个人叫做大西由贵吧?
撕开包药的铝箔,智佐挖出一颗退烧药,然后拿了桌上由贵刚才没喝完的水一起走回对方身边,把两样东西递了过去。
由贵撑起身子把药放进嘴里,然后配着开水吞了下去,智佐拿过杯子,转过身放在桌上。回头却看见由贵稍微舔了下沾湿的唇。
好可爱。
智佐爬近由贵,「来、笑一个,跟昨天一样。」
「这样……吗?」由贵望着智佐,浅浅的勾出微笑。
「我不行了……」智佐一把抱住由贵的肩膀,「现在要叫我放你走,我也已经办不到了。你真的是超帅的!」
「……疯掉了耶。」智佐拿着报纸,还用力眨了眨眼,再度确认一次上头的消息。
「是啊……好棒喔……」小惠趴在智佐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附和。
「听见你这种幽灵一样的声音,没人会觉得棒啦。」上原吐槽。
「真是可喜可贺的消息,不是吗?」松阪手插着腰,他的脸上有条刮痕,那是刚才在侦讯室时,嫌疑犯突然抓狂,不小心被弄伤的。
「听说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幻影,仙叶那家伙被秘书发现时,嘴里还不断念着『有蛇啊、好大的蛇……』之类的,「该不会是滥用药物吧?」佐贺走过来加入话题,反正也快下班了,今天也没有什么重点案子,应该可以准时到超市抢特价商品。
「我其实有点在意耶……那个姓树斗的记者。」智佐转头看着松阪,「那天在蓝兔那里,我跟他所说的话你都有听见吧?」
「嗯、可是,你的意思是说,仙叶发疯是那记者搞的鬼吗?」松阪拧起眉。
「虽然很不可思议,可是我是这么想的,那天树斗先生也说了,这案子不会赢,可是也不会让我们这边输,如果仙叶议员在这种状况下,我想那个恶德律师应该也不愿意帮个疯子继续打官司吧?」智佐把报纸扔到桌上这么说。
「如果真的是那个记者让仙叶发疯,那么……算犯法吧?」佐贺道。
「又没有证据指出是他人所为,而且当时仙叶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他的管家以及其他佣人都是这么证明。」佐贺笑道。
虽然说并不是所谓的幸灾乐祸,不过让这官司无法进行下去,对他而言,真的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等一下他还想去医院探望中村晴香,希望她能早日清醒过来。
「……变成悬案了呢……但确定不是滥用药物的关系吗……」小惠问。
「医院在仙叶的血液中似乎没有验出那样子的东西。」松阪说。
「这样子你心上的大石头放下了吧?」佐贺笑着对智佐道。
「算吧。」智佐说完,晃了下脖子。
「对了、最近上原君的恋爱进展怎么样啦?」佐贺感兴趣的问。
「我也……想知道……检事现在还是会来载你耶……」小惠从后面搂住智佐的脖子道。
「你们这几个爱八卦的家伙。」智佐假意噘起嘴,不过一会儿却说:「让你们看个好东西好了。」然后他拿起桌上的手机,转到相簿的功能,选了张相片开启,然后把手机递给佐贺。
「哇、好帅!」佐贺看了照片,不由得发出赞赏。
「是什么?」松阪把头凑过去,同样惊讶的叫:「这个真的……很有冲击性!」
「我也要……」小惠伸出手讨。佐贺把手机拿给小惠。
「……笑了。」她念着。
「对啊、很棒吧!」拿回手机,佐贺得意的再度望了眼手机里头存的那张,由贵微笑的照片。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松阪笑的一脸暧昧。
「应该算吧?」智佐抓了下头。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松阪问。
「这个嘛……其实后来我才发现,那家伙的表现,让我不爱他都不行了……」智佐叹口气,然后把手机转回待机画面。
「说的倒一副勉强的模样。」佐贺道。
「也不是啦,我现在还是不明白,他怎么会看上我,不过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么就认真吧,我发誓我会很认真,对那家伙,我连开不好的玩笑都会有罪恶感。」智佐严肃的说。
「何必去管原因呢?反正很多时候爱情是很突如其来的嘛!」佐贺笑道。
「现在我可是每天幸福的自己都感觉好害怕,那家伙连吵架都不会。」智佐把手往后伸,摸摸小惠的头。
「别炫耀给我听,我跟章一斗嘴已经变成家常便饭了,而且几乎输的都是我。」松阪摆了智佐一眼。
「那你们要不要把情人换一下?」佐贺笑嘻嘻的问。
「『才不要!』」两人异口同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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