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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火气很大喔……」铃王菜看着智佐将一名光头男人的脸与他脸上的墨镜一起揍的乱七八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没有啊。」望着手上的血迹,智佐笑道。
「当然有、因为阿智平时不会打人家的脸,如果用力过当会出人命喔!」小惠纤细的腿一踢,当场命中一人的膝关节,惨叫声传遍了整间店。
其实、不只是智佐有点反常,就连生活安全课的一部份男子众们在脾气上也快接近了爆发的临界点。原因无他,就是单纯的『性向问题』,明明就身为同性恋,可是却还得被女客们摸来蹭去,就算是服务男客,有些已经有正主的人多少还是会有点不自在……而且还要担心万一服务得『太超过』(虽说每个人都很谨慎,但偶尔也会有突发状况),下场会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案例:松阪大助),因此、他们『非常』的『期待』暴力团们的来袭。
因为一旦诸位『大哥们』大驾光临后,这种夜间服务业的苦差就可以结束,因此今晚,当对方终于上门来找碴的时候,很显然,诸君都表现出一副比道上人物还要狰狞的气势。
「喝啊!」赏给冲过来身着花衬衫、留着雷鬼头的男人一个会得到全胜的过肩摔,松阪眯起眼,脸色不但阴沉而且还阴狠。
「别把人家店内搞乱,等等要清很麻烦。」绪方勒住一个正准备砸酒瓶,瘦小男子的颈项,边朝松阪瞪了一眼。
「喂、章一,你不觉得这几天你对我的态度很烂吗?事情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的提议,现在才来吃醋不觉得很没道理?」松阪一脚踏上雷鬼头男人的胸口,之后朝绪方道。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可没怎么样,不要自我意识过重喔。」绪方冷哼道,把正勒住脖子的瘦小男人摔落在地,之后若无其事的替他上了手铐。
「哦?是吗?也就是我如果每天晚上都来这里玩得不亦乐乎,你也无所谓的意思罗?」松阪故意问。
「随便你呀,有种你就每天来抱女孩。」绪方微笑道。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松阪抿着唇,然后把桌边的XO酒瓶推到里边去以防一撞就掉落。
「你以为你这算宽宏大量?」绪方挑衅道。
「不、我只是知道你在逞强而已,而且我也不会这么做,就这样。」
「我才没……」
「我们的交情已经长到我不了解你都不行的地步。」松阪朝绪方很认真的说。
「工作中禁谈私事。」绪方偏过头去。
「看样子、应该是合好了吧?」冰室走近松阪身边低声问。
松阪耸着肩,「应该吧,最近我觉得我比较知道该怎么应付他这种脾气了。」
「你们那里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吗?」佐贺拖着一个比他高一个头以上的壮汉,只是对方的表情似乎仍陷入恐惧中。
松阪比了个『OK』的手势。
「我们这里也没问题罗、对吧椎名?」长谷川从桌上跳下,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抹抹脸上的血迹,当然不是自己的血。
椎名正将两名都穿花衬衫的矮个子男人用手铐铐在一起,只抬起头点了下。
「铃木怎么样了?」澄子向突然想到般的问,「放他一个人在外头好吗?」
「完全没问题的样子喔!」小惠从窗户往外探头,只见外头的『尸体』都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
从一开始铃木就自愿要去解决外头的不法份子,原本绪方还想让松阪去支持,不过铃木却用哀求的眼神说他想自己来。毕竟有格斗癖的他遇上暴力团,当然是欣喜若狂,恨不得全部都让自己解决算了。
看铃木兴奋成那样,绪方也只得偶尔让他放纵一次,反正只要没出人命就好了。
「也就是说……工作结束了吗?」佐贺双目简直要含泪了,虽然自己的恋人脾气是很好,而且既然是工作的话也颇能体谅,不过他自己倒是很过意不去,毕竟这工作跟他人的肢体接触太多,总觉得这么做有点出轨的意味在,因此恨不得这种潜入搜查的工作快点结束。
「嗯、把这群笨蛋带回去做笔录吧。」绪方道。
「哟、绪方课长,多谢你让我写了份好报导喔。」从一开始就躲在一旁全程拍照记录的每朝新闻社记者树斗信一,这时从后面貌出,只见他笑吟吟的一手抓着手上的数位相机,另一手则在额上朝绪方敬了个礼。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们刚才都没有注意到呢。」绪方眨着眼。他这么说是为了避免别的媒体抗议为何只让树斗拿到这个消息,所以才故意把情况弄成,暴力团来店里捣乱时,树斗也『刚巧』在现场。
只是这样而已。
「路过的啦、路过的。」树斗愉快的道。「真是辛苦各位刑警先生小姐罗!」树斗笑着跟生活课的各位招了招手,然后准备从店的后门偷偷溜出去。
「绪方、请让我跟树斗先生说一会儿话。」智佐先低声跟绪方报备,随即跟在树斗身后。
两人在靠近后门时,树斗转过头来对智佐道:「你是上原先生吧?有什么事情呢?」
「我想请问有关于仙叶议员审判的事情……」智佐面色凝重的道,「我可能是抱着急病乱投医的心态吧?因为树斗先生对我说过,如果有任何麻烦的话……可以找你谈谈……」
「我知道喔、那个快输掉的案子。」树斗说着,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发尾。
「唉……不知道有没有让那案子赢的方法呢?」智佐有些期待的问。
「没有。」树斗很直接的说。
他是跟喜多绪有那么点交情啦……不过比自己跟那个恶德律师更有点关系的,反而是自己的房东先生,也就是侦探明山炼。之前因为某个事件而有点牵扯,所以喜多绪的做事手段之狠、也就是那种谁都可以利用的心态,他也算有摸上点边。
「咦?莫非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智佐唉声叹着。
「上原先生怎么会对这件案子这么关心?因为是自己经手的吗?」树斗问。
「不只如此,而且还有因为受害者是小孩子,她还有好长的人生得过……我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她,可是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如果有办法,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做这件事情?」树斗露出绝对会让普通人目眩神驰的的笑容。
「我是没有很多钱啦,不过要我全部拿出来也可以。」智佐用认真的口吻说着。钱这种东西再赚就有了,而且自己还是有铁饭碗之称的公务员,也不太怕被临时辞退之类的。
「那命呢?」树斗把手指摆在唇上,看起来抚魅极了。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也没问题啊。反正也不过就是烂命一条。」智佐有点无奈的苦笑。他从不惧怕死亡,甚至可以说有些向往吧,虽然他是不太相信自己死掉就可以换得审判的胜利,不过若真有这回事,也没啥不好。
「你真好。」树斗收起笑容说。
「没有啦……反正……嗯……」智佐听见这句,猛然想起了由贵,他也总是认真的说自己很好。「真的有方法吗?」
「就冲着你是个好人,所以就帮你吧,毕竟我家的大侦探也是那种遇到坏事就看不下去的傻瓜。」树斗背过身子,准备拉开后门出去。
「等等、到底是什么方法?可以告诉我吗?」智佐忙想拦住对方,他不清楚树斗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官司不会赢,不过……我也不会让『你这边的』输就是了。虽然我对于善恶这种事情没什么特别好恶,不过偶尔我也试试看站在好人这一方吧。」树斗说完,回头嫣然一笑。然后推开后门,轻轻松松的走了出去。
智佐搔了搔脑袋,一回头也准备回前门帮忙押送暴力团,却看见松阪靠在更衣室附近的铁柜边,一脸无奈的盯着自己瞧。
「松阪?你怎么在这儿?」智佐问。
「课长大人叫我来盯住你,怕你为了那官司做出什么蠢事可就麻烦了。」松阪淡淡的道。
「也就是说刚才我跟那记者说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一个字也没少。」
「我没打算做蠢事对吧?」智佐开朗的笑道。
「那人家问你要不要命的时候,干嘛说的一副要切腹也随便的模样?」松阪冷哼。这家伙对于自己的性命实在是太不看重了!真不知道脑袋装的是什么。
「因为我很老实呀,可以做的事情就会这么做,拿你来说的话,如果有天课长出事,叫你拿命去换的话,你也愿意吧?」智佐边问边往前头走。
现在店里已经算空荡了,安全课的人就不用说,全整装要回署里准备漏夜侦询了,至于店内原本的服务公关、以及今日子等也得先到署里备个案底。
「以前我的确是会这么想,而且也为了会这么想的自己感到有点得意,不过、为了重要的事物而牺牲生命真的对吗?如果我挂了,那家伙会很难过吧?别看那家伙总是一副很冷淡的样子,其实他只是很多事情都不讲而已,所以啦、我并不想让他难过,因此会思考那种让两人都能一起活下去的方式……偶尔也积极一点的生活、然后恋爱吧!这样人生比较有趣,每次看你笑都会觉得,你真的很快乐吗?从以前我就一直认为,你一定需要一个能够让你投注全部心力关照的家伙,不管是男、是女、或是小动物也好,只要能让你忘掉死亡这两个字……所以我以前才不太管你跟什么对象交往,因为就算你受伤了,总还是能撑过去,我相信你没死是因为你想活下去,你对于恋人加诸在你身上的暴力毫不抵抗,但却总是能避开要害对吧?所以你现在才会还站在这里,还跟我当朋友……我听大河她们几个说了,你可能真的无法把大西检事当恋爱对象来看,我也挺抱歉我们的确是除了希望你能找到好伴侣之外,还有点看好戏的感觉,不过我还是衷心希望,以后在你的人生中,不管跟什么样的人交往,都能审慎的选择,不要让那个人伤害你、不要故意让自己陷入痛苦,要不然……我会担心、我们的课长大人也会担心,还有其他人也会。」
松阪陪着智佐一起走出店外,蓝兔招牌上的照明灯泡,混合着赶来支持警车的红蓝闪亮号志,那样的光线交错着,在不夜城的新宿显出一种奇异又紧张的气氛。
「难怪有人说你是滥好人耶。」智佐笑道。
「你听了我说的话,该不会就只有这点感想吧?看来我回去会被章一取笑是给猫咪金币(注:对牛弹琴之意)了……」松阪呼口气。
「没有呀,我很高兴喔,以后我会去找好对象的。」智佐回答。
「我也希望如此……对了、那个在店里兼差的实习医生似乎不错,而且你也说很可爱,要不要试着追追看?」松阪提议。
「好啊、如果我抢的赢他学长的话。」智佐哈哈笑着。
「咦?」
「啊啊……你好可爱喔……真也弟弟,我们干脆交往好不好?」搭着北大路的肩膀,单手拿着啤酒猛灌的智佐边笑边说。
自从跟由贵决定断绝关系以来,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不是他要说,这周真的很难熬,家里的广告单积了一堆,不过就是没人来帮他弄成纸盒,想拿去丢掉、却不知为何却又舍不得。所以每天看见那迭越来越高的广告单,心里就一阵有气。
出门与下班,他甚至还会有点期待,那台墨绿色的福特房车会不会突然出现,结果总是让他失望到想用力踩踩自己的脚。
那家伙怎么就这么听话?而且连资料室也没来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或者应该说『不能后悔』吧?只要那家伙没跟自己有牵扯,然后过的不错,这样就够了。
结果、想归想啦!他还是无聊的发疯,现在他才开始怀念自己慵懒的躺在地上看漫画时,有个总是坐的直挺挺的家伙手上拿了一本很多字,自己翻两页可能就会想阖上的历史小说。
『为什么不在了呢?』这是愚蠢的问题。
『因为自己把他赶走了。』这是理所当然的答案。
下班后想去酒吧钓个人陪自己玩乐,结果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拒绝看起来很不错的男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拒绝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两小时候他惊觉呆呆坐在吧台前的自己很像白痴,所以只能回家瞪着根本就不有趣的综艺节目发呆,最后自己还是没关电视就趴在桌上睡着的。
原本以为这种情形几天后就会获得改善,结果并没有,陪着他的还是空虚以及无聊。所以、他现在才会在这里猛灌啤酒(今天啤酒也免费,因为今日子很感谢生活课的诸君帮她大大的赚了一笔额外收入),而且还找了北大路陪自己喝。
这样算是失恋吗?他也不太清楚。从一开始就被自己所抑制的恋爱,到底算发生了还是没发生?如果发生了、他还有办法忍住不去看那人的心情吗?如果没有发生、那么自己这种借酒浇愁的行为又算什么?

「我拒绝。」同样拿着啤酒喝的北大路叹口气,「不过我可以喂你吃水果就是了。」
「干嘛马上就拒绝嘛!而且我自己有手。」智佐伸手拿起放在桌上一盘切好苹果中的其中一片往嘴里丢。
「因为我不爱你啊。」北大路很率直的回答。
「等交往之后你就会爱上我了嘛。」智佐咬着一半的苹果道。
「……我还是喜欢学长,所以还是拒绝吧。」北大路眼看智佐手上那罐啤酒又空了,所以再拿了一罐拉开拉环。
「那你什么时候要告白?」智佐问。
「等我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医师的时候。」北大路回答。
「那还要多久?」
「明年吧。」
「那要是这一年内,你学长被人追走怎么办?」
「……如果是女的我就放弃,如果是男的就努力抢啊。」
「喔、不错不错……」智佐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懒散的道。
「……上原先生你怎么啦?失恋了喔?」北大路把手上新开的啤酒递给智佐。
「死小鬼、这么敏锐干嘛?」智佐苦笑后,用力灌着不知道是第几罐的含酒精饮料。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嘛……」
「那为了安慰我,就跟我接吻吧……」
「不要。」
「你上次不是觉得很舒服吗?」
「……就是因为舒服所以不要,我宁愿回家想着学长亲枕头。」
「干嘛这样?」智佐晃了晃又去一半的啤酒瓶,他是觉得脑袋还很清醒啦,不过倒是有种很疲累的感觉。
「万一我真的不小心跟上原先生发生什么,我会觉得对不起学长。」北大路说着,也拿了片苹果往嘴里丢。
「你跟那个『小林』现在又不是情侣,就算怎么样也没有关系呀。」
「这是良心与道德感的问题。」北大路说的义正辞严。
「好吧、那借我抱抱总行吧?我好无聊喔……昨天原本要找人上床的,结果却一点兴致也没有……」智佐说着,一个转身就抱住北大路的脖子。
北大路是不讨厌智佐这个人啦、或者应该说,像他这种个性的人要让自己讨厌还挺难的,因此如果只有拥抱的话,倒是还在接受范围之内,而且对方显然在失意中,安慰一下也无妨。
「上原先生是怎么了呢?之前不是才说只要舒服的话,怎么样都好吗?」北大路笑着,然后以颇困难的方式喝着手上的酒。
「我现在还是这么想呀,可是……做不到了嘛。」智佐的声音听起来像在耍赖。
「喔……严重了严重了……果然是因为失恋的关系。」北大路好不容易有调侃对方的机会,所以便戏谑的这么说。
「连学长都不敢马上告白的小鬼,根本没资格说我喔。」
「我总有一天会说的嘛!」
「……好奇怪呀、我好不容易认真起来的对象,却是由自己把他赶走的,结果现在心里后悔的要命……」智佐搂着北大路的颈项,喃喃的唉着声。
「你干嘛赶走他?」北大路好奇的问。
「你也知道我很随便嘛!怎么样都好,反正……因为那人不管是人品还是各方面全都很顶尖,就老话一句罗……门不当户不对嘛!」
「原来上原先生居然在意这种事情呀?」北大路倒是很惊讶。
「当然还有其他零碎的原因啦,唉……反正都过去了。」
「既然这么舍不得,那么就回去把那个人找回来不就得了?」北大路愉快的提议。
「不行哪……明明我都决定要放手的说,怎么能再回头,而且这样对那家伙比较好啦。」智佐低低的道。
「咦?你不是……」北大路的声音突然变的有些惊讶。
「怎么了?」智佐还不明所以的问……直到他听见那个声音。
「『放开。』」
那个熟悉的清晰语调。
智佐战战兢兢的转回头。
不必揉眼睛也知道他没有看错,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挺直到近乎僵硬的身躯……那是他已经熟悉的气质。
『大西由贵』。职业:检察官。
「放开。」由贵紧盯着智佐搂着北大路颈项的手。
不知为何,由贵此时的话非常有威严性,这让智佐不知不觉的松开手。
「我……送你回家。」由贵道。
「那帮我付酒钱啊、没看见我喝这么多?」智佐故意装出一副厌烦的模样,指着桌上那些空啤酒瓶。虽然现在看到由贵的脸让他心跳加速,不过当下他还是得想办法赶走对方才是上上策。
由贵很快的拿出皮夹,然后把里头所有的现金掏出来放在桌上,「这样应该够了吧?」
智佐这时才想起,由贵对于自己所说的话,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拒绝的,不过现在才想到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接着,由贵抓住智佐的手腕,不由分说的便往外拉。很奇怪的、智佐这时居然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这么乖乖的被拖出店外。
为什么自己要被这么拖着走呢?不是已经决定不要再跟这人有牵扯了吗?智佐感觉到手腕上的温度,光是这样程度的碰触就已经让他感伤的差点哭出来。
走了一会儿,智佐道:「你放开我吧。」
「你会再回去那间店吗?」由贵依旧抓着智佐的手不肯放。
「你以为我要跑你拦的住吗?」智佐说。
由贵缓缓的松开手。
「喂、干嘛突然跑来?」智佐问。
「有点原因……」由贵说着,注视着自己那台停在路边的墨绿色房车,然后他拿出钥匙,按下了上面的自动开锁遥控。
「等等、有件事我想先说。」智佐停下脚步,「我现在很无聊,非常需要找人打发时间,如果你坚持要把我丢回家,那我会叫你上楼,然后准备跟你上床。如果你不同意,那么请现在远离我的视线,我回店里继续喝。」
『快点果断的拒绝我!』智佐在心中大声呐喊着。
「……我方,依旧同意……一切要求。」
(有什么东西……在脑里呼喊着……)
「你需不需要关灯?」智佐问。
由贵的眼神依旧坦率,就算他被一个体型跟他相去不远的男人给压在身下,依旧不改其态度。
他摇了摇头,感觉有点晕眩,不知道是因为直视着日光灯的关系、还是因为智佐把手贴在他胸膛上的关系。
「……还是关吧。」智佐说着,从由贵身上爬起,稍微站起身,将绳拉控制的日光灯给拉熄。「这样你爱想谁就想谁,我也省着看到你那张没什么情趣可言的脸。」
「可是碰着我的人,不是你吗?」由贵说着,在黑暗中,感觉自己衬衫上的钮扣一个个被解开,其实他衬衫里头还有穿一件棉制汗衫,不过当手指的触感在其上移动时,他觉得应该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耳里鼓动着。
「想着我不觉得很无趣吗?或者该说,你本身就是个没什么**的家伙呢?」智佐笑着,开始解开由贵腰上的皮带扣环。
不愧是大西检事,就算是下班时间出门,依旧是身着烫的笔挺的白衬衫、整套西装以及领带。
「我也有……想要的东西。」由贵这么低声的说道。
「真的?」
「嗯。」
「来接吻好吗?」
「嗯。」
所以、唇被压住了,以柔软的舌为中心,热度一点一点的扩散到身体的各处,由贵真的感觉自己全身在发烫,就跟发烧一样,那种让人头晕目眩的热度,让他连一点点想反对的意思也没有,不过就算不是在这种状况下,他想自己也不会反抗吧?
智佐的吻落到由贵的颈边,他嗅到有淡淡的肥皂香味,他相信由贵应该是洗完澡后才出门来找自己的。
为什么又突然的出现了?让他原本打算遗忘……不、是根本排解不去的情感,更加深了一层让自己都为之迷眩的**。
「会觉得不舒服吗?」智佐问。
「不会。」
「第一次对不对?」智佐把手从由贵的汗衫底下往上移动,意外的、由贵的身材比他想象的还要结实,看来这位检事先生不只是会看书与研究案件而已,还有做什么运动吧?
「嗯。」由贵并不避讳承认,因为一直以来,他不太会有这方面的欲求。但现在可能是例外吧……事实上、他已经觉得目前的自己应该已经失去了大多的思考能力,他只想到智佐吮吻着自己的唇、碰触着自己的手、对自己产生**的心理……竟如此的心跳不已。
没有压抑的必要,因为已经成为了事实。
「那、你比较想抱我还是被我抱?」智佐似乎有些困扰的问。他个人是都可以啦,不过说老实话,他一向少碰没经验的人,因为既然要玩的话,当然是舒服最重要,碰不会的人还要教,其实颇麻烦的。
虽然现在不是抱着『很麻烦』的心情,不过既然对方是第一次的话,那么就让他随喜好挑吧,如果这样能稍微透露一点自己的愧疚感的话。
「我不知道,你决定就好了。」由贵缓缓的道。
「唉、你这么说的话,我会很不客气喔,你确定吗?」
「我不会拒绝你……」
「说的也是,我都忘了。」
智佐露出一个不知道算不算苦笑的表情。窗外的光线穿过阖起来的百叶窗细缝透了进来,他的眼睛也已习惯黑暗,他伸手盖住由贵在黑暗中也清晰可见的眸子。
「别看我。」
「为什么?」
「被你看很不自在。」
「那么我可以闭上眼睛。」
「……算了、」智佐放下手,「就让你看清楚你觉得『很好』的家伙是怎么样的男人。」
「继续接吻……可以吗?」由贵第一次么主动要求着。
「你喜欢这个啊?」
「嗯。」
在智佐将唇凑近时,由贵就像之前他所教的一样,微微的张开唇瓣,智佐心里想着:自己调教的还真成功。然后在气息重合间轻轻的摩擦,舌滑过柔软的内侧,接着啃咬着。
智佐的手绕到由贵的背后,支撑着对方的颈项,在皮带扣环整个落到榻榻米上所发出的金属敲击声后,单手扯下对方的底裤,这时他发觉由贵的身子一下子变的非常僵硬。
也许自己应该先安抚对方才对……智佐的这个念头才刚起,却又马上制止自己、他该照着自己熟练的步调走,就这一次……一次就好……他有预感由贵应该会感到恐惧,他就是要这种反应,然后就算自己不用故作冷淡,由贵之后应该也会闪自己闪的远远的吧?
「你连自己做都很少对吧?」智佐单手压着由贵的肩头,另一手则覆盖在刚才对方有布料遮掩之处。
「……嗯……」
「看来我拿到你的第一次真的挺多的。」智佐伸出舌,低下头去舐着由贵喉上的突起,他的手开始揉搓着让对方的胸口起伏逐渐加速之处,舌一路向下滑、他不在乎舔到的是**还是衣服,直到他的嘴与手抚弄的地方一致。
「啊……」
很像小猫的微弱叫声……智佐想。他抬起头,看见由贵用双手盖住自己的嘴,然后他坏心眼的道:「把手放下来。」
由贵只好照做,虽然他是想,叫个几声应该也没有什么好丢脸的,可是他自身到现在所累积的教养却反射的让他就是得忍耐,所以只紧闭起嘴,唯一能听见的只剩下些微鼻音。
智佐自觉这种程度其实只有普通,不过由贵反应太良好却轻易的勾起他的兴奋,原本没打算做到最后一步的他,现在倒是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再把舌往下移个几公分。
几秒后、在智佐满足的用手指拨掉嘴边溅到的液体时,他听见了跟之前不一样的声音。
已经不像小猫了、那是人声、悲伤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中传递出的哀鸣。
「……喂……不会吧?」智佐忙爬近由贵的脸旁。
即使在黑暗中,他还是能够看见那反射些微光线的水渍……还有那个笑。
是笑容没错,就算非常的浅,但那依旧是笑!
智佐怎么也没能预料到,自己居然能够一次就看见由贵的两种都足以让人惊异的表情,而且还是混合体。
「你、你没事吧?是我太过份……」
「就算……是打发时间……也没关系……」由贵因为喉头哽住一时说不下去,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气,才又继续讲:「请……不用担心我。」
智佐望着由贵,猛然的、意识到了什么,然后他一脸沉重的问:「虽然现在问可能太慢了,不过大西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由贵闭上眼,当他再度把眼张开时,又是那种坦然直率的的眼神,他注视着智佐,然后道:「是。」
智佐缓缓伸手、抚上由贵的颊,他感受到温热的水渍,那是多诚恳的感情……
「我是如何的三生有幸……」他用一种恍惚的语调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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