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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对不起。」智佐实在觉得很不好意思,三更半夜的,还麻烦对方来接送自己,「明天请不用来了。」他拉起安全带扣上,又重重叹着气。
唉、结果还是在连络不到对方的情况下让这家伙开车来载人了。
「为什么?」由贵扭着方向盘问。
「虽然这么说很不好意思,不过检事先生你不觉得你太闲了一点?都这么晚了,一般人是绝对不会特别跑出来载人的好吗?我说过不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你不要我对你好?」由贵这么问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难过。
「你还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吗?既随便、而且嘴巴坏、也不温柔,反正就是会随波逐流的卑劣家伙,你对我好很浪费呀。」智佐只好这样回答。
「我不觉得浪费。」由贵摇头。
「你自己不觉得浪费,可是我会觉得可惜呀,我就连亲你都觉得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老实跟你说吧,我每次都在等你推开我,然后说『不要』,这样我就会住手。可是你怎么都不会拒绝我呢?这样子我好像收下了一个跟我很不配的贵重的东西……良心上面过意不去呀,因为我是那种觉得你很帅就会想亲一下的人,并不是对你有其他情感所以才这么做的,我都已经这么说了,你还觉得我是好人吗?就某种程度来说,要说我是混帐也没关系。」智佐把副驾驶座的椅子往后压,之后将眼睛闭上。
「我并不会拒绝你,因为没有什么好拒绝的,或者你也把我当成随便怎么样都可以的人。我觉得你很好,这就是我对你好的理由。」由贵说着,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在赌着气。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他希望对方能够正视自己的存在吧?
「你好奇怪。」
智佐睁开眼,望着窗外。他不得不承认听到由贵说『你很好』的时候,心脏猛抽了下,虽然已经听过不少遍了,不过却总没有这次来的让他感觉心动。由贵的话是毫无心机的称赞,在对方眼中,自己一定真的就是那样『很好』的人,可是实际上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家伙……一定相差甚远吧?
他不懂自己在由贵心目中的形象到底是怎么样塑造出来的,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谜团。
这样下去不行哪……
「嗯、你说过了,我不是正常人。」由贵道。
「你被这么说都不会生气吗?」
「不会,我只是很疑惑,因为我真的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不会傻傻的三更半夜还开车来接一个不知道算是什么关系的人。」智佐没转过头,但是他可以由夜晚玻璃的反射看见由贵的脸。
还是毫无表情。他会不会有机会看到由贵其他的表情?很奇怪的、当这个念头从智佐的脑袋中冒出来后就停不了了,他开始想象由贵的笑容……一定、很棒吧?
「那么、我比普通人笨吧。」由贵顺着智佐的推论这么回应。
「笨蛋也许还能当上刑警,不过我可不相信笨蛋能随便考个检察官来当当。」
「只要会念书、而且用心念就好了,那对我来说反而是最简单的事情。」
「比起感情?」
「是的、比起感情。」由贵回答。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的了解『喜欢』是什么,由各方面的迹象来判读,他很可能『喜欢』智佐,不过喜欢就是这个样子吗?因为很在乎所以胸口便会不舒服、因为什么所以会变的怎么样……
由贵后悔着为什么自己没能赶在祖父去世之前好好问清楚,祖父到底是怎么察觉自己爱上祖母的呢?而且一旦喜欢上了之后,又该怎么办才好?
以往他对这类的话题毫无兴趣,不过那是因为自己并未接触过这类让人苦恼的问题,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于情感方面的经验还真是贫乏的使人无力。
「喂、大西,你为什么都不笑?」智佐突然这么问。相信这个疑问绝对不只是自己,很多人一定都很想知道吧?
「我好像忘记怎么笑了。」
没料到居然是这么突兀的回答,智佐愣了会儿。「你说……『忘记了』?」
「嗯、不只是笑,其他表情也忘的差不多了。」
「怎么会忘记呢?」智佐因为太好奇而追问。
「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好像能比周遭的人更能看清楚事物的本质,因为这样,一旦知道背后的真相便会觉得不有趣,就像台上有人变魔术,可是你却很清楚那是怎么弄出来的……所以就笑不出来,生气也一样,我大概是过的太过顺利了吧,所以也不太发脾气……久而久之,就忘记该怎么做了。不过、对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妨碍,便不会想改变。」由贵娓娓道出不知道该算是奇特还是怪异的人生体验。
「这样也不错,很特别呢。」智佐哈哈笑道。
「是这样子吗?」
「是呀、现代人太普通啦!偶尔也该出现一两个特别一点的,要不然这个世界会很无趣的。」智佐终于把头转而面向由贵。
「我让你感觉有趣吗?」由贵问。
「应该算是吧,除了太过完美这点不好。」
「『完美』……吗?」
「你一定又要说『我只是普通人』对吧?」智佐抢先道。「你要想想,世界上有绝大多数的人无法像你活的如此正直,光是从这一点来看,你就太特别了。」
「这是你给的称赞吗?」
「嗯、称赞喔。」正是因为是如此好的人,智佐才不敢把对方当成那种对象来看。
「谢谢。」
「不用道谢啦,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存在有多特别,不要老是把『我只是普通人』这句挂在嘴上,对我而言还颇刺耳的。」智佐淡淡的扯了笑容。
「我还是……觉得你是好人。」
对由贵而言,这个就算是他最高的赞美词,只是智佐现在并不明白这点而已。
「随你想吧,总有一天你会看清我的真面目的,到时候不要哭喔。」
「如果我因此而哭泣的话,你会怎么做?」
「这……」智佐想了下,开玩笑道:「当然是不管你啦,谁叫先前说了这么多警告你都没听进去,要哭也是你活该。」
「我知道了。」由贵点头。
「请辩护人进行反诘问。」
检察官结束主诘问后,审判长催促道。喜多绪律师优雅的站起身来。
「好的、请问证人,你说被告是在几点离开你的住处?在那之前,你们做了些什么事?」喜多绪瑞利的双眼紧盯着中村揅江不放。
「是……凌晨大概两点整左右……在那之前,我们上床,然后我……」中村揅江身着深色连身裙,一脸憔悴。
「请证人只需回答我问的问题即可。」喜多绪打断揅江的话。「那么、根据刚才你对于检察官的询问,你说你是听见女儿的哭声,所以才起床查看的罗?」
「是的。」
「当时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仙叶他……他拿着热水壶,而晴香……我的女儿倒在地上,地板上都是水。」回想起当时的惨况,揅江崩溃的掉下泪来。
「那么、你当时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不管对方是否情绪激动,喜多绪照样冷然的问着问题。他不曾同情被害者,但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委托人,他纯粹只是因为这是工作所以才这么做,他本身就是个道德感微薄的人。
唯有从法庭上所能汲取到的刺激,对他而言才是愉快的,至于其他的事情,不管是量情还是良心,一点意义也没有。
这就是喜多绪秀司,一个有才能却残忍的男人。
「我、我心里想着『怎么会这样?』」
「也就是说,你并未马上想到,这是一起强暴事件罗?」喜多绪露出完美的笑容。
坐在旁听席上的由贵闻言,不禁摇了下头。他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审判的走向会完全按照喜多绪所策划的方向来进行。至于坐在由贵身边的智佐虽然对于审判的事情并未如此敏锐,但多少也感觉到了情况似乎很不妙。
「可、可是……」
「那么、你心里想着『怎么会这样』的同时,为什么没有马上报警或是叫救护车呢?根据起诉书上所言,你发现女儿的伤势是凌晨一点四十几分,然而医院接到伤者却是早上五点,而且还是你亲自将你的女儿送到医院去的,这段时间内,你有太多事情可以做了,例如伪造现场……」
「有异议!」检察官忙站起来说。「辩护人现在只是在凭空臆测,这并不恰当!」
「这是攸关证人的证词可信度,亦即证据能力的问题。」喜多绪理直气壮的道。
「异议有效,请辩护人注意你的询问方式。」裁判长说。
「好的、对不起,是我太过心急了。」喜多绪说话的方式简直就像个舞台剧演员,具有丰富的戏剧性,足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那么、我换个问题请问证人,请问证人在我刚才提到的那么一段长时间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我先将女儿带到浴室,用凉水冲着她的身体,当时她一直叫好痛好痛,我那时以为她被烫伤的部位只有腹部……」
「请等一下,为什么你会如此认为?」
「……因为当时晴香是穿着内裤,我并没有帮她将内裤脱掉……而且也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家伙……强暴了我的女儿……」
「听到这里,我再度确认了一件事情,审判长,这个证人的证词是一派胡言!」喜多绪举起手,指着揅江道。
「有异议!」检察官几乎是用尖叫的方式说着这句。「辩护人的指控是完全没有根据的!」
「辩护人,你怎么说?」审判长问。
「我的根据就是来自于证人刚才的证词,不知道检事先生有没有听说过,其实我的委托人,也就是仙叶议员正准备与证人,也就是中村揅江女士讨论分手。」
「这、这件事情根本案没有关系!」检察官怒道。
「当然有关,甚至可以说,本案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引起的,我方的主张是:中村揅江因为分手的处理事宜并未谈拢,所以才不惜牺牲自己女儿挟怨报复!」
喜多绪话一出口,旁听席起了一阵骚动,坐在前排的几名报章杂志记者震笔疾书,好像深怕漏写了喜多绪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智佐紧握着拳头垂在身侧,如果他不是身为刑警的话,老早就冲过去揍人了。
由贵看智佐这个样子,只得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智佐的拳头上拍了拍,然后低声道:「你冷静一点……其实喜多绪的话很多都只是强词夺理,如果检察官能够冷静应付的话……」
「有异议!这分明是诱导式诘问,而且辩护人还很轻率的作出结论!」检察官开始拍着桌子大骂了。
由贵看到这种景象,只得再度叹了口气。法庭就是这样子,谁先失去冷静,就等于谁先输了一半。
「异议无效!辩方只是声明己方主张。」裁判长摇头。
「那么、就请让我继续问问题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由贵似乎觉得喜多绪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朝向了自己,不过只一会儿,又听见了对方气势高昂,咄咄逼迫着证人的声音。
「我可不可以杀掉那个该死的律师?」智佐往天空挥拳,发出咻咻的声音。
「刑法第一百九十九条。」由贵跟在智佐身后出了法院,然后念道。
「那是什么?」
「杀人罪。」
「对、很好,我听过,一时忘了。」其实智佐待过刑事课,对这条法律该很熟的,不过刚才气疯了,所以没反应过来。
「冷静一点。」由贵只这么说。
「我很冷静的想把那家伙宰了,然后埋到富士树海里头。」智佐气呼呼的说。
「刑法第一百九十条。」
「干、这条又是什么?」
「遗弃尸体罪。」听见对方连脏话都骂出来了,由贵也只能暗暗叹气。也不是说负责这起案件的检察官无能,不过如果是自己的话,怎么样也不可能容的喜多绪把原本单纯的案件搅成这副德行。
「现在怎么办?」智佐突然转过头,认真的问着由贵。
「什么怎么办?」由贵问。
「怎么才能让案子胜诉啊!」智佐叫道。
「如果检察官不换人、或是没有找到更有力的铁证……我想很难。我一开始就说过了。」由贵坦白的说。
「那我能不能下次开庭之前把那个检事打晕,然后把你换进去顶替?」智佐唉声叹气。
「你觉得有可能吗?」
「如果是电动的话,连检事都能替换律师都不会有人发现,律师徽章还可以用纸板做。」智佐想起之前松阪曾经传给自己的一款法庭裁判游戏,里头真的有这么扯的一段。
「电动是电动,现实是现实。」由贵道。
「我还没蠢到需要你来提醒我这点。」智佐没好气的说。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口气差,只得说:「你别理我,反正我现在心情不好。」

「没关系,银输掉裁判的时候,心情也会很差。」由贵心平气和的回答。
「那这时候你会怎么安慰对方?」智佐问。
「我最好还是不要过去跟他说话比较好。」由贵回答。
「为什么?」
「因为让他输掉的只有我而已。」
「哇哈哈哈哈!这个笑话不错,我心情有变比较好了。」智佐爆笑出声。
「不是笑话呀。」由贵喃喃道。
「那如果江神不是因为审判输掉而心情不好,你又会怎么做?」智佐又问。
「请他喝咖啡吧。」由贵想了下,这么回答。
「还有呢?」
「去公园散步之类的……」
「这个好。」
「嗯?」
「带我去吧。」
「嗯。」
之后还是由由贵开车,反正两人都因为要来旁听而请了一整天的假,现在也才下午两点半,而智佐也没那个心情回去署里上班。要回家睡觉嘛、却又嫌无聊,而且心情这么烂也不见得睡的着就是了。
由贵将车停在JR线新宿站西口附近,从这里下车开始走,只要十分钟就可以到达新宿中央公园。其实会把车停在这里是有原因的,因为新宿中央公园附近并没有停车场可供使用。
他们由虹之桥往公园里头走,智佐边走边伸懒腰,由贵慢慢的跟在他后面行动。
「喂!你常来是不是?」智佐问。
「嗯、在这里走路很舒服。」由贵回答。
「你手上有案子很急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我是想说,还让你特别陪我去旁听,其实这跟你没什么关系的,如果因为延迟到你手上的案子的话……」智佐虽然觉得现在反省可能太慢了一点,毕竟人家陪都陪了,可是不说些什么的话却又很过意不去。
「没关系,没有很急的,也没有特别困难的。」这时由贵突然想到,自己下周还会跟喜多绪再对上一次,也许这案子是稍微难了一点吧?
还有、几刻前喜多绪那种望着自己的目光,该怎么说呢?让人不太……舒服。
「是吗?虽然你这么说,不过……还是很谢谢你。」智佐说完,恭敬的朝由贵低下头去行礼。
由贵想了下,然后说:「只要是你的要求,我做得到的,就可以去做。」
「不要说这种话啦。」智佐突然别扭起来,「如果不拒绝我的话,我很容易得寸进尺的。」
「那样也没有关系。」
「有关系啦!」
「我觉得没有关系呀。」
「唉……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耶,偶尔也想想我说的话吧。」智佐搔了搔自己那头火红的头发。为什么这家伙能如此率直的对自己表明好感?这样一来,让自己胡思乱想的机率不就又提高了吗?真是的……
「要我想什么?」
「不要离我太近、不要我说什么你都说好、不要随便答应我的要求……反正我已经说到不想再说了。」
「那么、只要你不做要求不就好了吗?如果不喜欢我接近你的话……」由贵自己说着这话时,胸口一阵闷。理性叫他这么说,不过另一方面却又偷偷的厌恶这样说的自己。
不要说不就好了?
因为自己是大西由贵,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吧?这种呈现方块状的正直习性……要改也不可能了。
「真是好方法,不过这么一来我会觉得有点寂寞吧?」智佐回头笑道。
「寂寞?」
「嗯、我已经有点习惯你啦,所以如果我都不要搭理你的话,多少会觉得『很可惜』、『好无聊』或者是『没有你在好奇怪』的感觉吧?」智佐转过整个身子,然后伸手搭上由贵的肩膀说:「听起来很卑鄙对不对?我对你对我的好来者不拒,不过我却不怕被你拒绝。」
「就算是那样,也没有关系。」
「既然你都这么讲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啦……」智佐把手从由贵肩上抽回。「啊、我去买个饮料吧,你想喝什么?」
智佐指指就在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
「茶类吧。」由贵说。
「嗯、那就等我一下啦。」智佐说完,便往贩卖机跑去。
一会儿,等智佐抓了两罐乌龙茶正待回到原处,却看见由贵正跟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熟稔的交谈着。
突然、有个念头窜进他的脑中……
『对那家伙来讲,这样比较好。』
跟喜欢的女人,结婚生子,然后就这样过后半辈子,这样不是很美吗?眼前的景象让智佐感到视界一阵扭曲,如同美满家庭风景的画像,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一定是这样比较好,一定是!智佐在脑内重复着。自己不过是在**着对方、让对方呆呆对自己好而已……那么那种些微的刺痛感,一定只是舍不得以后没人陪着自己打发时间而已。
如果不这么找个理由说服自己,说不定他会当场大喊大叫,然后说『这家伙是我的』吧?一旦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就会完蛋,而且还是无可挽回的那种完蛋。
再说一次,他、上原智佐,不可以、把、大西由贵、占为己有。
基于种种先前说过的原因、基于他很有自知之明:『我是烂人』。
「我回来了。」智佐把冰茶罐抛给由贵,然后对着女人与她所带着的孩子露出爽朗的笑容。
「啊、是哥哥的朋友吗?我是渡边里佳,这孩子是我女儿未稚。」削着短发的女人对智佐同样的也报以笑容,她的眼睛与嘴角都跟由贵有些神似,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你好。」未稚拉着自己的淡粉色裙子,很有礼貌的对智佐说。
「你们好,敝姓上原,是来散步的吗?」智佐问。
「嗯、是啊,今天天气很晴朗,未稚也不肯睡午觉,所以就想带她出来走走,没想到会碰到哥哥。」里佳用手稍微掩着嘴笑道。
这时智佐蹲下身对未稚说:「小未稚好可爱喔,给你饮料,那你让我抱一下好不好?」
「唔……由贵叔叔说……这个叫做『回路』的行为……所以不可以。」未稚用力说的一脸正经。
「是『贿赂』。」由贵在一旁解释。
「哇、这么小就这么厉害,那未稚你长大一定想当检察官了?」智佐笑问。
只见未稚摇摇绑着两条小辫子的头回答:「我长大要当警察!」
「警察?为什么?当警察有什么好的?」因为是出乎智佐意料外的回答,所以便好奇的问。
「因为、当警察可以抓坏人。」未稚笑嘻嘻的说。
「喔、不错不错,很有正义感,那给你看个好东西。」智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警察手册在未稚面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警察手册!」未稚很兴奋的说。
「居然认得呀,真不简单。你看这上面,有我的照片跟名字,也就是说我是警察喔!」智佐愉快的道。
「……不像,你是骗我的吧?」未稚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智佐那头鲜艳的要命的红发。
「大西……你侄女欺负我。」智佐一脸哀怨的抬头望向由贵。至于里佳在一旁偷偷的笑。
「未稚,他真的是刑警喔。」由贵只得帮忙道。
「既然由贵叔叔说是,那么就算是好了。」未稚总算承认智佐是刑警了,然后她接着说:「那……我让你抱一下,你的警察手册借我拿一会儿好不好?」
「大西……你侄女好聪明……她『贿赂』我。」智佐忍着笑,把警察手册给递了过去,然后一把把未稚抱起。
「由贵叔叔,这个不算『回路』对不对?」拿到警察手册的未稚好开心,望着现在跟她一样高的由贵问。
「对、这个不算。」由贵点头。
一会儿,未稚对智佐说:「警察还是很厉害的对吗?」
「好警察就很厉害。」智佐道。
「那么你是好警察吧?」
「为什么你这么认为?」
「因为……你跟由贵叔叔在一起。」未稚率真的回答。「由贵叔叔是好人,所以他的朋友也是好人,好人当警察所以是好警察。」
「哇、我沾到你的光耶,大西。」智佐转头对由贵笑道。
「没这回事,你本来就是很好的人。」由贵道。
「别说这种话啦,怪不好意思的,嘿……」智佐又蹲下身,把未稚放回地上站好。未稚有点依依不舍的把警察手册还给智佐。
「下次跟由贵叔叔一起来我家好不好?」未稚的眼睛还紧盯着那本警察手册不放。
「要做什么?」智佐明知故问。
「来……来我家,我就再让你抱一会儿。」未稚想了想说。
「渡边太太,你的女儿将来绝对会很有前途的。」智佐大笑道。
「这小鬼就是鬼灵精一个。」里佳虽然皱着眉苦笑,不过看着未稚的眼神却并未责备。
「不会呀、很可爱喔,我也很想要这样子的女儿。」智佐真心的道。
「呵呵、结婚之后就可以有啦。」里佳说。
「我嘛……是单身主义者喔,而且目前还没人要我呢。」
「怎么会呢?上原先生看起来是很不错的人呀,一定有很多女孩子爱慕吧?」
「哈哈哈、多谢夸奖罗。」智佐说。
「妈咪、我们去森林那里好吗?」未稚指着前方,也就是『区民之森』之处。
里佳点头对女儿说:「好呀。」之后她牵起未稚的手对两人说:「那么我们就先走一步罗,哥哥、上原先生。」
智佐对里佳母女挥了挥手,未稚也回头朝智佐挥手。至于由贵则是目送他们离去。
「啊……真是不错,很幸福的样子。」智佐望着母女渐行渐远的背影感叹道。
「你想要小孩吗?」由贵问。
「想要啊,不过说不定是那种得不到所以才想要的心情吧?因为再怎么说,男人也不可能生的出来,这种时候就会觉得果然还是『女人赢了』呢。」智佐再度用力的伸展身体。
「也许可以认领之类的……」由贵提议。
「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日本的领养政策很麻烦呢……也不是说随便想养就有得养的,与其去考虑那个,还不如去兽医那里领只流浪狗回家吧,你心情不好它还会给你摇摇尾巴、舔舔手什么的。」智佐叹口气。
「嗯……」
「你喜欢小孩子吗?」这回换智佐问了。
「不讨厌。」由贵道。
「那么你就考虑结婚吧,体贴的老婆、可爱的小孩,很棒吧?那种景象我也曾经向往过呢。」智佐笑道。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这是身为毫无关系的人,给你最后的建议。」智佐收起笑容,一脸认真的道。
「什么最后?」由贵紧张的问。
「因为我要跟你说『Bye-Bye』,我的意思就是,我从现在开始不会对你要求任何事情了,所以你也不要来找我,就算你来署里我也会装出一副『我根本不认识你』的样子,早上不必送我去上班、下午也不要接我下班,至于晚上的那个兼差更不用说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由贵只能再问一次。
「因为刚才一瞬间我良心发现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耍着你玩,还要求东要求西的,而且还只是因为想打发时间而亲你,对不起,是我错了。」智佐清楚的说着。
既然要快刀斩乱麻,那么就一次砍干净吧……由贵真的是好人,也许自己也后再也遇不到这样让人心动的对象也说不定,不过、至少遇见过了……这样就好了。
「我并不在乎那种事情。」由贵很快的说。
「我在乎啊。」智佐说着,然后凑近由贵的脸,之后一瞬间、他抓着对方的衣领,然后用力的往由贵的唇上压了下去。其实只有一会儿,比平时的吻要来的短上许多,也没有**的意味在,就只是嘴对嘴的亲了一下。
「你说你还没想到到你要决定我们是什么关系对吧?」智佐伸出舌对由贵做了鬼脸,「你已经不需要想了,因为这件事要由我决定,我们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人』听清楚了吗?『我不要跟你有关系了』,刚才那个吻是最后一次。」
「……你为什么在乎?」由贵僵着身子问。
「好问题耶。」智佐笑了笑,然后转过身。
「请跟我说答案。」
智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说:「我已放弃思考。」
「不可能!你不是这种人,我知道的!」由贵很难得大声说话,可是他现在在大喊。
「不需要每件事情都追求答案,尤其是对我。」
「我想知道,拜托!」
「我不要告诉你。」智佐没有转头,他继续往前走,「那么就再见啦,大西检事。最后还是没看到你笑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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