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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见过人死前的眼睛?」智佐问。
由贵摇头。
最近在送智佐回住处后已经很习惯的上楼来坐一下,偶尔对方会打着无聊的名号来亲吻自己,如果、智佐是因为无聊的话,自己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接受对方的吻呢?
智佐背上的伤应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应该……
「我看过一次,很清醒,清醒到我好像第一次认识他。」智佐把手放在桌上,手上的遥控器上下随意按着。
「那是……你以前的恋人?」由贵问。
「很久很久以前……非常久。」智佐觉得综艺节目没什么好看的,所以转到NHK看新闻速报。
「已经过世了吗?」
「嗯、丢下他的父母,还有我,就这么从八楼往下跳。我那时候在上课,正好往窗外看,他望着我……颠倒着,他好像说了什么,应该是对我告别吧?就那么一瞬间而已,我一定是见到他最后一面的人。」智佐双眼茫然的盯着NHK的主播像金鱼呼吸般一开一阖的嘴。
「可以告诉我,那个人为什么要自杀吗?」由贵第一次听智佐谈起关于自身的私事,所以非常的高兴……他不知道自己像个孩子般在兴奋些什么,不过对他而言,智佐肯对他这么说话,他就已经雀跃的难以形容了。
「那是对现在的我……对我们而言很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那家伙可以活到现在的话,也一定觉得那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当时我们交往的事情被同学发现、好事者到处传,当然不会很好听、他压力很大,功课也一落千丈,然后他开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很劣质的硬性毒品,我劝不了他,最后他自己从校舍顶上跳下去,就这样,那年我们十七岁,他死掉了,我还活着。」智佐把今天又收的广告单抓起来转头递给由贵:「要不要折?」
由贵默默的接过那迭广告单开始分类。
「他跟我说要一直在一起的,连死也不分开,不过他为什么在跳下去之前没有想到要叫我呢?如果他叫我的话,我就陪他一起跳下去了。」智佐把脸转向由贵,眼里充满了疑问。这是他一直无法理解的事情,当那人跳下去的时候,在那么一瞬间,他感到的不是哀伤,而是错愕……然后非常的生气。
为什么丢下自己一个人逃走了呢?
「因为他爱你吧?所以希望你能活着。」由贵说着,将大张的广告单撕成一半。
智佐撑着手臂移动到由贵面前,「无法理解感情的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很矛盾吗?」
「……对不起、说了自以为是的话。」
「不需要跟我道歉,那家伙跳下去是因为他自己笨,居然抛弃我……反正他想了什么,都随着他破掉的脑袋,跟着脑浆一起流掉了吧?那个时候啊……」智佐伸手比了个高度,「血有喷到这么高,墙壁刚好是白色的,形成对比、有些女孩子看到那种惨状马上吐了出来,我在心里大骂,有什么好吐的,以后你们死掉也会是这样!之后我被警察找去问话,他们问我对于那家伙滥用毒品的部分知不知情,我一概说不知道,警察的态度很差,我从那个时候开始讨厌警察……不过很奇妙吧,自己却成为了警察。」
「你……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个呢?」由贵好奇的问。
「不喜欢听的话,我可以换别的事情讲。」智佐笑道。
「不、这个没有不好,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太可能会跟我说这种比较私人的话题,因为你总是说我们是没什么关系的人。」
「你还真是老实哪,我说什么你就当作是什么?你自己觉得我们真的是没有关系的人?」智佐盘腿坐着,单手支着脸问。
「我不知道,这种人际关系并非我一个人单方面就可以决定的。」
「让你决定也没有关系呀,你自己说自己想要什么关系?」智佐又爬近了点,其实由贵这张没表情的脸看久也习惯了,而且对方本来就长的不坏,如果能……
一瞬间惊觉自己想到了不该有的念头,智佐偷偷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希望自己能清醒点,由贵可不是那种自己能与之匹配的人。
「『朋友』……虽然想马上这么说,不过我想好好考虑后再回答你。」由贵认真的说。这时他身边已经堆了好几个尺寸一样的纸盒。
「如果你决定要当朋友的话,就不能接吻了呢,这样不会有点可惜?」智佐边笑边推开地上的广告单与纸盒,然后伸出双手搂住由贵的肩。他喜欢这个肩膀,当然还有挺直的脊背,如果可以的话他是想把对方全身的衣服都剥下来,然后尽情的摸个够。
不过当然不行。
因为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
「我不知道。」由贵回答。
「没有马上给确定的答案,代表会有点舍不得放弃这种舒服的事情吧?」智佐故意这么问。
「我不知道。」
还是一样的回答。
不过、他的『我不知道』并不是指能不能接吻这件事情,而是指自己到底把智佐定位在哪里。他还很清楚的的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的那天,他的目光追随着刚洗完澡,还在对方颈子上流动着的水珠。
该用什么样子的辞汇来正确形容才好?
『我不知道。』
温暖的唇、轻轻的吐气、还有在自己耳边低低笑声……因为不讨厌,所以就任由对方去做吗?
『我不知道。』
(无法理解感情的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很矛盾吗?)
『我…………』
「来接吻好不好?」智佐把头埋在由贵的肩上问。
由贵点头。
为什么自己点头了?
『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他叫我的话,我就陪他一起跳下去了。)
「银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由贵边问着,然后在杯内加入半包糖。
这里是他与江神两人常来的咖啡厅,其实有时候出来也不见得聊什么,他会拿着自己的书阅读,而江神则会抱着喜欢的时代杂志看。偶尔对方会针对新新闻发表意见或跟由贵一起讨论有关全球风云人物的作为。
「我从认识你以来就觉得你异于常人啊。」江神打趣道。他在自己的咖啡里头放了整整两包糖,不过也没加奶精。在对于咖啡的认知上,两人都有志一同的认为,奶精是破坏咖啡微妙气味的最大凶手。
「……我真的觉得你对我一定有什么误解。不过现在先不谈这个,你真的不觉得我不对劲吗?」由贵在把搅拌棒从杯子中拿出来,然后小小的啜了口自己的当日精选咖啡。
「会这么问我的你的确很不对劲,不过你可别叫我从你的表情判断,你那张万年不变的木头脸我已经看腻了,偶尔换一种表情好不好?」江神在咖啡杯旁打开自己带来的杂志,这回不是时代杂志,而是男性的时装杂志,偶尔他也会参考一些男模怎么穿衣服,穿着适当的衣服,上法庭时也能增加演出效果。
「对不起,我就只有这种表情。」由贵慢慢饮着咖啡,对于江神的调侃他已经从大学听到现在,早就习惯了。
「我看你就自己招说你觉得你哪里不对劲吧,省的我又说一些没营养的话。」江神仔细的低头看着杂志目录,最近他特别喜欢特别一点的领带,不知道哪个品牌有出好货?
「我看起来像恋爱的人吗?」由贵问。
「我不喜欢吃鲤鱼(日文的鲤鱼音同恋爱)……」江神翻过一页,嘴上喃喃念着……「等、等等!由贵你再说一次!」他总算把注意力放在坐在对面的友人身上,而且还一脸好像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说,我看起来像恋爱的人吗?」由贵只好重复一次自己的问题。
如果江神的嘴里有咖啡,八成会当场没形象的喷出来,他张大着嘴一时还阖不太起来,最后他颤抖着声音往后瑟缩了下道:「由贵、我很认真的怀疑……」
「我并没有被外星人掉包。」由贵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讲什么?」
「你就那么几套,不摸清楚也该猜的到。」由贵叹着气。
「喔、好吧、下次我会想点新花样。对了、你恋爱啦?」江神把男性杂志推到旁边去,一脸兴味十足的趴在桌上问。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由贵再度叹气。
「你就那张木头脸,我哪看的出来。」江神摊着手。
「好吧、那算我没问你,你继续看你的东西吧。」由贵说着,从一旁的公文包中翻出『信长燃烧、下』准备看。
「你以为你自己提起这个这么有趣的事情,我会就这样放过你吗?」江神一伸手,把由贵手上那本文库小说『没收』。
「是你自己声明无法回答我的问题的。」由贵显的有些无辜。
「可是我可以问你别的呀。」江神把那本信长燃烧下册摆在被自己推开的杂志上,然后一脸开始准备要询问证人的认真表情。
由贵大概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身为律师的好友这么对待,所以心里有点复杂。
「对方是谁?」江神拿起自己泡的甜甜的咖啡,大大的喝了一口。
「新宿署生活安全课的警察。」
「名字?」
「上原智佐。」
这回江神真的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口中还剩下的半口咖啡吞掉,他拍着自己的喉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男的。」他还真希望自己记错呢……
由贵点头。
「等等……先让我冷静一下……」江神真的把头转到一边去然后喘口大气。怎么办?当跟你交情很好的友人有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恋爱了,而且还是跟同性……怎么办?笑着说『你在开什么玩笑』还是要生气的说『这样是不对的』,或者是『帮他把对方弄到手』……呜喔!好、好难以抉择……
一会儿、终于从烦恼的螺旋中脱出的江神问道:「你是认真的啊?」
「你不觉得问题一下子跳太远了吗?我自己都无法确定那样叫不叫恋爱。」由贵倒是若无其事的继续啜饮着咖啡。
「说、说的也是!」江神用力点了下头道:「呼……反正事情都还没有确定,我在穷紧张个什么……好、那你自己说,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在恋爱?」
「我不知道。」由贵看见江神无力的表情,只得又补充了句:「只是……胸口会觉得,嗯、就是跟平时不一样。」
「那个人哪点吸引你的注意?」眼看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江神决定改变方向。
「他会笑。」
「废话!除了你以外谁都会笑,而且说不定连小狗小猫也会。」江神用力搔了搔脑袋。
「被打了也还笑的出来。」由贵道。
「那谁都……咦?」
「我第一次碰见上原,是在医院里,那时候祖父他还在,在还没有到医院之前,祖父说,在上原被送到医院之前,对送他到医院的刑警笑了,他说他不恨那个让他受伤的人,就这样。其实途中他有醒来过一次,他也是对祖父说同样的话。祖父说,他没有看过除了孩子之外的人能够露出那种天然的……真的不带任何恨意的笑容。我想、既然是祖父说的,那就应该不会错才对。原本那次的案子应该是由祖父负责才对,只是祖父年事已高,还没有把案子结束就过世了。」
「那么你是因为你的祖父的关系才对那个姓上原的如此在意……」
由贵摇头,「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我想,光是凭着这点,应该还不足以让我有那样的感觉吧?更何况是亲吻什么的……」由贵说完,把杯底剩下的咖啡解决掉。
「亲、亲……你居然说亲吻……那个K开头的单字吗!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么主动的家伙!(而且对方还是男的)」江神猜自己现在的表情应该很像孟克的那张『呐喊』图。
「不、是被亲吻。」由贵换了下主词与受词。
「啥?那个不叫你对人家有意思,而是人家对你有意思吧?」江神也把自己的咖啡喝掉,然后挥手叫来女服务生,要求两人同样的都再来一杯。

待服务生收下杯子离开后,江神又继续话题。
「不要被人家拐了啦、我就想你怎么可能会对个男的心动。」
「可是我没有拒绝,而且也觉得很舒服。」
「……你……详细说一下那是什么状况……」江神觉得自己快昏倒了,由贵说被男人亲会觉得舒服……由贵居然说被男人亲会觉得舒服……而且还是一脸正经的这么说……
「他问我要不要接吻,然后我点头。」由贵很老实的说。
「你干嘛点头啊!」如果现在不是在咖啡厅,江神一定会开始尖叫。
「因为想这样做。」
「那如果对方问你要不要跟他上床,你也会点头吗?」江神开始自暴自弃的问着连自己都觉得很糟糕的问题。
然后他也眼睁睁看着坐在对面的友人很率直的把头给点了下去。
「天啊、你真的没救了……」江神趴在桌上闷闷不乐道。
这时女服务生替两人送来了跟刚才一样的咖啡,并微笑着点头离去。
「这代表什么?」由贵看着表情变化多端的朋友不解的问道。
「你不要自己举了一大堆惊悚的例子之后又一脸天真的问我这种问题好不好?」江神哀嚎着把糖包撕开往咖啡里倒。
「因为真的不知道所以才问的。」由贵自己也很无奈。
「反正你就是已经爱那家伙爱到没药医了,就是这样。」江神下了个连自己都很不想说出口的结论。
「喔。」由贵应了声,把上一杯所剩的半包糖放进新的咖啡中。
「你倒是很能接受嘛。」江神咬咬唇,丢下第二包糖。
「不接受也不能怎么样,反正无法改变。」由贵说的倒是很轻松。因为是事实,所以就不用反驳了,法庭上如此、人生也如此。
「也就是说,两情相悦罗?记得以后要去外国登记结婚时叫我一下,如果那时我手上没案子,说不定还可以跟你们去。」江神说完,喝了一大口对由贵而言过甜的饮料。
「什么两情相悦?」由贵不解的问。
「你不是喜欢那家伙吗?」
由贵点头。
「那家伙不也喜欢你吗?」江神又问。
由贵摇头。
「干嘛摇头!」江神被由贵的动作弄得搞不清楚了。
「我想……上原应该不喜欢我。」由贵缓缓的道。
「等等、你们不是接吻……好、换个说法,你不是『被他吻』了吗?他不喜欢你干嘛还要亲你?」
「他说那是无聊打发时间才做的。」由贵老实的把智佐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好差劲的家伙!」江神拧起眉。
「别这么说,因为我原本可以拒绝的。」由贵忙道。
「还是一样差劲啊,我们家由贵的吻可是很珍贵的,哪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区区小刑警这么乱来!看我怎么教训他。」江神说着,已经开始动脑要怎么把智佐给恶整一番了。
「不可以。」由贵用力的制止。
「我才要跟你讲『不可以』咧,那种家伙听起来就很恶劣,你如果真的喜欢男的的话,一定还会有其他更好的人嘛,我也可以帮你找呀!干嘛非得要那个说跟你接吻只是无聊想打发时间的混蛋呢?」
「就算是打发时间也没关系。」由贵揅揅的说,「他高兴就好了。」
「喂……不能这个样子啦,这样的话你的心情怎么办?」江神心想:听由贵的口气,好像已经真的陷下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无所谓。」由贵把咖啡杯举到唇边。
「这样子太奇怪了,那家伙说『打发时间』耶,你听了不会生气吗?」江神不死心的想说服由贵另谋对象。
「我真的……没关系。」由贵咽下了咖啡。
大概是温度不够吧?要不然怎么有点苦涩?
「哇、今天的真也小弟弟也好可爱喔!」一把抱住北大路,智佐把脸埋在对方的颈子上磨蹭。
「那个……上原先生……请、请放开我。」北大路有自知之明自己论力量绝对输给智佐,所以只能用说的。
「借抱一下有什么关系,别这么小气。」智佐说着,继续抱着对方。
「可是这样我就不能上班了。」北大路无奈道。
「那么就一起翘班嘛,反正加上我们课里的人,店里人手很足,缺几个有什么关系。」智佐无所谓的说。
「可是……」
「上原、还不快点放开人家,没看见对方很困扰吗?」松阪一抓智佐的后领,很轻松的就把他从北大路身上拔开。
「不要多管闲事嘛,你看真也弟弟那么可爱,任谁都会想抱一下的嘛。」智佐很无辜的说。
「要亲热就把人家带回家去亲热,不要挡在更衣室前面,看了很碍眼。」松阪瞪了智佐一眼,没什么好气的道。
「……我不想穿这样出去嘛。」智佐终于说出了真心话。「你看这是豹纹、豹纹耶!那个保育类动物的豹……」
「反正是假的,你以为我就想穿成这样啊?为什么我的衬衫上半部没有扣子?」松阪拉拉自己的衣服,果然一动就能看到**的胸膛。
「因为山吹觉得让你露胸肌可以增加人气吧。」智佐耸肩,不过他可不明白自己跟豹皮有什么好搭的。
「我好羡慕章一喔……全身包紧紧的。」松阪拼命想把根本没有扣子的衣服往胸前拉紧。不知道谁有别针能借几个来用用……
「反正山吹一定又会说什么禁欲的美感吧?」智佐摊手。
「幸好只有一周,要是叫我每天晚上都穿成这样,我一定会疯掉。」松阪垂头丧气的道。
「今天生意看起来如何?」北大路问。
「好……的不得了。」松阪一脸痛苦的道。
「今日子小姐一定会很高兴。」智佐吐着舌,「唉……我们又没有薪水领。」因为这算是潜入搜查的一种,当然不是正式兼差(也不准),因此怎么样也不会赚钱的。
其实当绪方说出店名与店的位置时,智佐才猛然领悟到,原来今日子竟是管理官的前妻,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出去吧出去吧,我只是来这里喘口气而已。」松阪深吸口气,拍了下自己的脸颊。
智佐点了点头,抓了北大路的手也一起把他给拖往外场。
才一跨到服务区内,马上就瞧见三名风格不同的美丽女孩朝他们招手。
「阿智!你太慢了喔!」小惠伸长了纤手朝智佐招了招,现在因为是晚上,所以出现的是灵活机敏的主人格。今晚的她穿着粉红色的迷你窄裙、外加同色系露出肩膀造型贴身衫,看来非常活泼俏丽。
「是是……」智佐坐到小惠身边,然后陪着笑脸说:「几位小姐今天很漂亮喔!」
「那是当然的。」澄子搔了搔自己那头风格十足的鸟窝头。她穿着改良式连身旗袍,在她将匀称的长腿交迭时,开高岔的侧边可以轻易看见白皙的大腿。
「别说那种理所当然的话呀。」铃王菜笑嘻嘻的补充。她穿着颇正式的女用衫,脖子上还围了条浅黄领巾,如同他本身的利落气质,更是显的一副很女强人的形象。
「唉……你们每天都来『捧场』,真是太感激了。」智佐苦笑。如果要翻译这句话的真实意义,应该是『你们每天都来玩的很愉快嘛!真是太不公平了!(而且还是免费)』
「是啊、要好好感谢我们捧你的场喔,那么今天就先开两瓶约翰走路吧!」小惠娇笑道。
「明明就是普通的茶还这么高兴……」智佐低低的道,不过还是打起精神叫充当男侍北大路拿两瓶外表是酒瓶,但内容物却已换成茶水的约翰走路过来。毕竟这是工作……不能真的喝呀!
「你在抱怨个什么劲呀?」铃王菜慵懒的把手往脑后枕。这里的沙发真舒服……肯定很高级哪。「服务到我们算你运气,你看佐贺跟松阪,可说是坐立难安呢。」
上原稍微一侧颈,看见隔壁间的半开放包厢中,松阪被个OL整个抱住,手还不断往他胸前蹭,至于佐贺只能苦笑着任由另一名女子搂着他的腰,然后抱怨公司的上司哪里不好。
「这景象要是让管理官看到的话,不知道作何感想。」智佐终于有想笑的冲动,毕竟人在逆境中就会开始比较谁比较不幸,处境稍微好一点的就会有些优越感。
「不、管理官脾气好,知道了也不见得会怎么样,重点是我们课长……」澄子轻笑着,看着北大路帮她们把『酒』给端上。
「没错、我看这几天松阪回去绝对有得好受。」小惠也点头同意。
「可是绪方他自己不也左拥右抱吗?」智佐用大拇指偷比了一下最前面,只见绪方换了副墨镜、耳朵上还夹了排醒目的宝石耳环、看他轻勾着唇说话的模样就瞬间觉得『这家伙是坏男人』,不过偏偏很多人就是爱这型的,所以受欢迎的不得了。
「有句中国成语叫做『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懂吧?」铃王菜跟绪方也当了不短时间的搭档,那家伙的独占欲其实超强的,即使从外表看不出来……
「那边玩的很快乐耶!」澄子指向由长谷川与铃木负责的一区,他们服务的对象是两个中年男客,而且看起来就是那种公司大主管型的,如果对象不是女人,这就很得心应手了,只见他们聊天聊的非常高兴,而且长谷川还愉快的送出几个颊吻。
「嗯、这个还算正常,不过那边的就有点……」智佐稍微咳了声。
小惠知道智佐指的是什么,就是由冰室与椎名负责的那桌,也不是说不热烈、而是热烈的方向跟牛郎店的经营理念怎么样就是不对盘。
只见冰室拼命的替女客们解说如何使用监听监视器材来测试男友的安全性,而且连蓝图都设计出来,至于椎名则是一股脑的开始跟身边的大小姐讨论起怀旧漫画与动画……
「那也是吸引客人的特色吧。」小惠接过智佐端给她的杯子。
「唉……黑道大哥们快点来吧……早上要上班,下班回家后只能休息一下,晚上还要来作这个,身体会吃不消的,现在每天回去都怕打瞌睡电车坐过头。」智佐遮着嘴,用力的打了个呵欠。明天还要去旁听中村晴香的案子,得好好打起精神来呀。
「放心吧,从今天起,会有人送你回家的。」铃王菜微笑道。
「啊?谁?」
「检事先生。」澄子宣布答案。
「什么?你们知道我们几点才能走吧?两点耶、凌晨两点耶、是谁这么鸡婆跟那家伙说要送我回家的?」智佐错愕的喊。
小惠举起手自首道:「我。」
「小惠、你怎么……」
「我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嘛……结果打给大西检事后,他说可以来载你,你看人家对你好好喔,快点跟他交往嘛!」小惠因为被骂而嘟起嘴。
「天啊!他干嘛答应!我怎么能让他半夜还特地出来载我,你有他的手机吧?快点打给那家伙叫他不用来了!」其实、最让智佐震惊的真的是由贵居然愿意凌晨还出来载他的事情,对自己这么好干嘛?对方不嫌麻烦,他都感觉很害怕呀!
「我又没有。」小惠继续噘着嘴。
「那你怎么跟他联络的?」智佐怀疑的问。
「就打到地检署啊,现在人家早就下班了,你不是每天给他载回去?我才想问你到现在都没有人家的手机呀?」小惠为此不满的问。
「没有、没有没有、都是你们这群人,随便乱帮人凑对,也不想想人家怎么样,我怎么样。」智佐环着胸抱怨。
「你干嘛就这么排斥这件事情,我们都觉得大西检察官很好啊。」澄子眨眨眼,自己也端起放在她面前的『酒』。
「就是太好了啦!我配不上。」智佐忿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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