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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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亚已经一周没有回家了,赛恩大公开始意识到他是去游历天下了,但他并不是很担心,反而挺开心的。有其他城堡的城主汇报说见他往东北去了,那边是国内,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嗯,倒是那么多文件又要堆积起来了!”
赛恩大公很不情愿地回到每天要花很多时间签上百份文件的日子,不过轻轻地推开办公室大门,却发现一个意外——丽娜趴在那里一份一份地签得满头大汗。
“小混蛋……”赛恩大公也不惊动她,悄悄退了出来。关于丽娜的私房表现,他也有所耳闻,如果进去大吼一声,多半她就会说着“爸爸妈妈对不起”,然后晕倒。
“这样很好!”赛恩大公私下检查了她的仿造签字,十分放心,“小混蛋,还有如此一手……一千金币也值了!”
这时候,倒霉的教会骑士终于等到救星了,大神官带着教皇和国王的亲笔书信前来。
“有凯尔蒂斯陛下的亲笔信?那倒不能不让他进来。”
大神官沉默寡言,自从上一个高级神官**带着脚印回到教会,他就知道多说无益。
赛恩大公接过书信,扫了他一眼:“速度很快嘛。”
“传送术。”
赛恩大公对他的沉默寡言表示满意,拆阅了书信,国王凯尔蒂斯确实请他放人了。至于教皇的信件,看不看都无所谓,他不希望自己的领地内到处都是教堂,他希望领民有力气的时候去干活,有事情来找他,而不是找个黑糊糊的大堂一天到晚对着石像跪着诉说。
“好吧!”赛恩大公一挥手,旁边山一样魁梧的铁甲武士微微颔首,“去看看那个贱民死了没有,没死就提出来。”
大神官微微动容,赛恩大公望了他一眼,讥讽地说道:“反正有口气儿你们一定能治得好。”
这时候,院子里扑棱棱一阵声响,一只大白鹤落了下来,卫兵在门廊响亮地喊着:“王上的信差驾到!”
鹤背上跳下一个衣衫华丽的差人来,他略微瘦弱的身体在风中因为长途跋涉而略显不稳,手中捧着公文彬彬有礼:“见过玫瑰公爵!哦,大神官大人也在。”
大神官在王都以诺身份尊贵,那里教会已经有上千年的深厚根基,他的影响力可以说还在当朝总理大臣之上,信使不敢对他无礼。
这样一来,总算让大神官在赛恩大公面前找回点儿面子:“哼,知道了吧!王上的信差也对我毕恭毕敬,多打听打听……”大神官暗自找回平衡的时候,屋子里的气氛却起了变化。
“嗯?哈哈……”赛恩大公拆了爱菲尔王凯尔蒂斯的追加信件,拖长声音笑得浑身发颤。
信上写着:“多亏爱卿,我今天心情很好,想不到教皇也有求我的时候。拆信的时候如果大神官也在,请笑得大声些!”
赛恩大公弯腰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哈哈——!”
大神官猜得到没有好事,铁青着脸“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赛恩大公喘息着,眼角还有眼泪,成心把声音拖得很长。“原谅我的失态,大神官阁下,不便奉告,哈——哈——哈——!”

这时候,几个铁甲武士把半死不活的教会骑士拎了过来,狠狠地扔在地上,等着赛恩大公发话。卫队长沉重的开山大斧就悬在他的脖子上,似乎很想放下去。
“放他们走,送客——!哈——哈——!”
大神官看了看似乎没有人会帮他的样子,吃力地自己动手把地上的伤员搬起来,骨肉烂得让人恶心,泡了水之后还很沉。
“呃,搬不动。”大神官红着脸,听着赛恩大公变态的笑声,实在不想求情,只好冒着失礼的风险伸出法杖,迅速在地上画了一圈,突然结成一个传送阵,和伤员一起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无礼!”赛恩大公顿时大怒,抄起一个瓶子扔了进去。周围的士兵会意,斧子、长枪一起扔了进去,还有端着盘子的女佣往里倒牛奶。大概是有什么命中了,大神官也不知道处于何种状态,有乱七八糟的呼喊声传来,魔法阵迟迟没有消失。
“混账,还留着尾巴!”赛恩大公骂着,把蛋糕扔了进去。消息传得快,厨房送来了大量泔水,最后,有侍女给赛恩大公线上一块板砖,赛恩大公卷起袖子狠狠拍了进去,传送阵里一下安静了。
突然有一道巨大的闪电丛阵中打回来,击穿了墙壁,大厅里赛恩大公妻子的画像,也就是狄亚母亲名贵的画像脑袋没了,半截画框着火掉在地上,同时还伤了两个人,卫队长首当其冲,闷哼着重伤倒地,传送魔法阵随之关闭了。
“教皇——!”赛恩大公眼见爱妻的画像被毁,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眼眶几乎要裂开,愤怒可想而知,“把领地内所有的教堂都拆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啦!”
信鸽扑棱棱地飞出去,一天之内,所有领地内的教堂都陷入了火海之中。骑兵见到信徒就狠狠鞭打,神甫和神官被用铁链锁着牵成串驱逐出郡,没被抓到的脱掉教袍,穿上农夫的的衣服躲在菜地里逃过一劫,玫瑰郡已经没有人敢再和教会沾边。
国都以诺,光神教坛,白玉圣城的光辉圣殿上一片狼藉,大神官头上鼓起大包晕倒在地,泔水、垃圾、斧子、板砖……教皇气得浑身发抖,教廷上下哗然。
一个圣殿骑士走上前来:“教皇大人!请您允许我派兵前去镇压。”
“不,”有个高级祭司站了出来,“化外之民,不可理喻,但是明显有国王陛下给在他撑腰2,玫瑰郡兵强马壮,现在还是不要多事。”
长叹一声,教皇站起身来,黯然神伤:“算啦。”望着光辉圣堂华丽的穹庐,那白玉的光泽依旧,壁画却已经剥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重新漆上,女祭司们终日缭绕的圣歌也不能为它增添颜色。教皇的视线转到台阶侧面的女神像,想起了什么。
“卡尔尼娅,还是不肯来吗?”
一位神官站了出来:“教皇大人,我有个好提议。听说卡尔尼娅小姐和那里的姑娘们都特别喜欢南瓜,自己种,自己吃。所以……”
“喔,南瓜啊……”教皇背着手凝望壁画,轻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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