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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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叶欣的生活表面上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叶欣。”这一日在聂子文那里弹完琴,聂子文看着叶欣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叶欣看着聂子文犹豫的样子。“你要小心些。”最终聂子文只是担心地拍了拍叶欣的肩膀。
“叶欣,以你的个性,你根本不该卷到这浑水里来。”叶欣临走前,聂子文叹息着对他说。不该吗?那么我又该如何从这浑水中脱身而去?叶欣深深地望了聂子文一眼。说起来你自己不也是一样的吗?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身为西楚太子,如果不是年少之时就被迫背井离乡地成为质子,又该是怎样的一番境遇?
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吗?往回走的路上,叶欣仔细回味着聂子文的警告。这段时间薛城还是隔三差五地往自己这里跑。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薛城似乎越来越不满足于简单的亲吻和抚摸了。只是要论对这个身体的熟悉,薛城远远比不过薛帆。而且受那天回忆到的记忆的影响,叶欣对那种事还是很难提起兴趣。
回到自己的院子,叶欣发现薛城已经早早地等在屋子里了。有些反常,叶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薛城几乎完全待在叶欣的身边。薛城虽然常来,但像这种情况还是挺少见的。
“叶欣,本王可能会有段时间不再常过来了。”晚上薛城临睡前,突然对叶欣说道。
“王妃有身孕了。”沉默了一阵,薛城又补充了一句。
“叶欣!”又过了一阵,薛城突然把叶欣的肩头扳过来,一脸不满地看着他。
你快要做爸爸了,不是应该高兴吗?干吗这么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我?你老婆怀孕关我什么事?叶欣莫名其妙地看着对自己发无名火的那个人。
“你……”薛城突然冲叶欣压过来,粗鲁地吻住叶欣。因为这段时间与薛城基本上都是限于嘴唇碰嘴唇的亲吻,所以叶欣一时没反应过来,薛城的舌头已经急躁地在叶欣的嘴里搅了个天翻地覆。被动地回应着薛城激烈的吻,叶欣的脑子开始因为缺氧而迷糊起来。他是要用这种方式闷死我吗?
发泄似的对叶欣的嘴唇进行了一番狠狠地蹂躏之后,薛城放开叶欣,看着那个人窝在自己的怀中不停地轻喘。虽然早就料到了叶欣可能的态度,不过看到叶欣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薛城还是忍不住一阵烦躁。松开叶欣,薛城背对着叶欣不再看他。
过了一阵,叶欣的呼吸声均匀地响起来。薛城转过身,气恼地看着叶欣的睡颜。你不是总也睡不好吗?今天怎么睡得这么快?睡了一阵,叶欣似乎有些冷了,本能地寻着热源的方向向薛城靠过来。薛城的气还没消,向身后躲了躲。两个人的动作让被子露出了很大一个缝隙,感觉到冷风吹进来,叶欣慢慢蜷成了一团。
默默地看了一阵,薛城挪挪身子,把叶欣揽过来。这身体怎么总是这么凉?薛城一边将两个人的被子盖好,一边皱紧了眉头。如果他一个人睡,那么这身体……想到这一点,薛城的眉头更紧了。
那之后薛城果然很久都没再出现在叶欣的院子里。
除了晚上缺少了经常会出现的大暖炉,叶欣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薛城不常来,叶欣正好方便做事。为了减少麻烦,叶欣晚上也不再叫小福陪自己。出去了几次,又见了薛帆几面,有些记不清拿不准的事情渐渐都清晰起来。该了解的倒是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呢?
看着公子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凝重,小福的心也越来越担忧。下人们的闲言碎语又浮响在自己的耳边。明明那个时候王爷对公子……现在怎么又……小福的心里一片黯然。
转眼又过了若干天。这期间薛城倒是来过一次。那天夜里叶欣正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暖暖的物体包裹起来。睁开眼睛,叶欣就看到搂着自己的薛城。这个人,三更半夜的不好好陪自己怀了孕的老婆,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虽然心里这么嘀咕,叶欣的身体却本能地靠过去,毫不客气地贴上那个难得的热源。第二天醒来,薛城当然是不在了。只是让叶欣有一点吃惊的是,看小福的反应,竟然连他也不知道王爷半夜来过这里。
薛城的不速之行倒是让叶欣多了些别的心思。幸亏那天自己没有出去办事,要不然自己的身份就曝光了。看来为了安全,自己以后还是尽量少出去为妙。
“公子,公子?”小福轻轻地叫了两声,看叶欣没反应,转身跑回屋子拿被子。公子这两天好像特别没精神,看样子又不太像生病。别人都说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精神就会特别差,难道说公子听说了什么?
小福一转身,叶欣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小福的背影渐渐消失了,叶欣又慢慢把眼睛闭上了。这个孩子是在担心着自己吧。前几天连着几天夜里出去,叶欣终于把暂时想做的事都做完了。结果代价就是现在自己懒洋洋地躺在这里,什么都不想做。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叶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凉亭里的躺椅上。精神清醒异常,身体却疲乏得要命,这就是那个可以自如收发内力的药的副作用?翻了个身,叶欣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肌肉。小福今天的动作怎么这么慢?
又过了一会儿,小福还是没有回来。怎么回事?叶欣睁开眼睛坐起来。似乎有吵闹的声音从自己屋子的方向传过来,可是因为角度的关系,叶欣的位置无法看到那里的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叶欣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元凶”们终于出现在叶欣的视野中。默默看着那群来势汹汹的人逐渐向自己靠近,叶欣把身子又落回躺椅。
“叶公子可是身体不爽利?怎么不叫个大夫来给瞧瞧?”一阵忙乱准备的声响过后,一个女人声音响起来,“哦——,是不是王爷最近都只顾着姐姐和未出生的小王爷,所以就无暇顾及叶公子了?”故作关心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公子果然早就知道了。看着叶欣毫不动容地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小福的心里一阵难过。
“叶公子怎么不说话?哦,对了,看本妃这记性,倒忘了公子生了病,现在不会出声了。哎呀,说起来要论相貌,叶公子的风姿连我们这些女儿家也常常自愧不如,只是要想拴住一个人的心,这孩子还是非常重要的。叶公子是没有看见,上次本妃去姐姐那里探望正好遇到王爷,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王爷竟然也有那样体贴的时候。看到王爷那个样子,本妃突然对自己的以后也期待起来了……”讨厌的声音仍然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的
真吵。叶欣不耐烦地翻个身,把后背留给那个不断发出噪声的人。

声音一顿,再次开口温度已经降了许多:“哼,遇上这种不懂礼数的主子,也难怪会有那么没教养的奴才!”
奴才?你说谁?叶欣心里一动,睁开眼睛坐起来。小福呢?怎么一直没听到他说话?
“公子,小福在这里。”看到公子快速地扫视着人群寻找着自己,小福心里一酸,几步走到叶欣的身边。
你的脸怎么了?脸色一沉,叶欣直起身,伸手去摸小福红肿的脸。
“公子,小福没事。”小福眼圈一红,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是她们干的?叶欣冷着脸看向噪声的来源。
“是小福的错。小福对侧王妃礼数不周,受些教训也是应该的。”小福拉了拉叶欣的袖子。
侧王妃?叶欣冷冷地打量着为首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难怪一直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原来是你。那天宴席上一直找我毛病的人,就是你了。
“叶公子有什么不满吗?”侧王妃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下人递过来的茶,一脸挑衅地看着叶欣,“叶公子可能是因为年纪轻轻就奔波于各个府宅之间,所以没时间学习这些约束下人的规矩。不过,要想在咱们王府里待下去,这些规矩可是少不了的。”
“公子——”看到叶欣脸上的冰霜又多了几分,小福拉拉叶欣的袖子。忍一忍吧,公子。冲叶欣悄悄做了个口型,小福哀求地看着他。
垂眼不再看那群无聊的人,叶欣起身拉着小福就往凉亭外走。
“叶公子这就要走了吗?”侧王妃的声音未落,几个粗壮的家丁已经拦住了叶欣的去路。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叶公子既然身在这王府里,就该守这里的规矩。叶公子也许不知道,王府里的规矩不仅有适用于下人的,也有适用于主子的。否则要是任这杂花野草肆意妄为,这王府还成什么样子?”
叶欣回头漠然地看了一眼摆出一付女主人姿态的女人,转身冲那几个家丁走过去。家丁们都没想到叶欣会毫无顾忌地直接冲过来,不自觉地给叶欣和小福让出了路。
“拦住他!”侧王妃有些气急败坏。本来这次来只是想看叶欣低头出出自己的闷气,没想到他竟然从始自终一直完全忽视自己。从小到大也没被这样对待过,侧王妃真的被叶欣惹恼了。
得了侧王妃明确的命令,这回家丁把叶欣的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走不了了吗?叶欣放下小福,回身慢慢向侧王妃走过去。
终于认输了?侧王妃一脸得意地看着叶欣面无表情地一步步接近自己。
“你想干什么?”发现叶欣走到离自己十几步远的位置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侧王妃的笑慢慢消失了,心里突然升起一阵阵不安。
“叶欣,你站住!”等到叶欣离自己只有五步左右距离的时候,侧王妃站了起来,严厉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来人!”看到叶欣仍在继续向前,侧王妃终于紧张地喊出声。
几个离得近的家丁迅速地向叶欣扑过去。叶欣停下脚步,仰着头,在那些人碰到自己前,笑了。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着那几个人一脸呆滞地突然停下来,叶欣的笑容更加放肆了。缓缓转身,叶欣脸上挂着笑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每一个人。你们还要怎么闹?还想闹到什么程度?叶欣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身世凄惨的可怜人罢了,那些你们眼红的“宠爱”只会在这个人身上刻下一道又一道更深的伤痕。我不去找你们清算旧账,你们倒是主动来找我的麻烦。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们把这场闹剧唱得更热闹一些。脸上的笑愈加张狂,心里却慢慢变得冰冷。
看到叶欣的笑,包括侧王妃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公子,别笑了。”小福走过来拉住叶欣。不知为什么,明明觉得公子的笑很好看,可为什么自己会为那个笑感到悲伤,眼泪也不停地流出来?
“你。。。。。。你这个狐狸精!”侧王妃最先从失神中回过神来,脸上充满了愤恨和不甘。就是这样的笑容吗?就是凭着这样的蛊惑力迷住了王爷吗?明明是个男人,明明。。。。。。“新仇旧恨”让侧王妃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上前两步,高高扬起手臂,然后狠狠地挥了下去。
预想的脆响声并没有按时响起,在那只手接触到自己之前,叶欣抬起左手,抓住了侧王妃的胳膊。
“你放。。。。。。啊,好疼!”侧王妃的怒喝声因为右手臂突然传来的疼痛变成了呻吟。
你还有完没完?叶欣冷冷地看着在自己手里挣扎的女人。
“你,快,放,放手!”侧王妃用闲着的另一只手,不停拍打着叶欣的左胳膊。
在侧王妃不停的痛呼声中,那几个愣神的家丁终于反应过来,再次向叶欣扑过来。
叶欣左手一拉,把侧王妃背靠着自己拽到自己的怀里,右手就扣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你,快,快,放……”侧王妃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叶欣的右手紧紧扣着她细嫩的脖子,感受着手下迅速跳动的另一个人的脉搏。真是脆弱的生命啊!叶欣冷冷地看着那个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女人现在在自己的手里呜咽着发出哀鸣。只要再用力一些,这个生命就会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想到这一点,叶欣的手又紧了紧。就算是王妃又怎么样?就算是地位尊贵又怎么样?死了之后,不过也是烂肉一堆,黄土一抔。
“叶欣,放开她。”一声厉喝响起,薛城阴沉着脸从惊慌失措的众人身后走出来。
噢?救美的英雄出现了?叶欣木然地看着薛城,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公子,求你,快放手吧。”小福突然哭着给叶欣跪下了。看侧王妃渐渐发紫的嘴唇,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大事了。到时候就算是王爷也保不了公子,更何况王爷。。。。。。小福泪眼朦胧地看着叶欣。
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为什么?叶欣把目光从小福的脸上移开,看向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王爷。你又在紧张什么?难得看到你的眼睛里会有这样的焦虑和担忧,你是为了谁?身体的疲惫还在继续,心底里的疲惫又开始渐渐泛开。够了,这闹剧也该结束了。叶欣随手一挥,把手里的身体甩出去。
“扑通——”顺着力道的方向,侧王妃直接从亭子边栽下去,跌到了小池塘里。
一干人等七手八脚地将侧王妃救上来。经过刚才的惊吓落水,侧王妃狼狈不堪地缩在王爷怀里发抖。一番安抚过后,她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看到侧王妃哭出来了,众人暗松口气,应该是没事了。
“把叶欣押下去,关起来。”抱起窝在怀里哭个不停的女人,薛城冷冷地下完命令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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