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阿旺家的普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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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狼和獒的大战,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牧民们都围了上来,把几只大獒围在了中间。还有家中没有獒的牧民们,回到自家的帐篷里拿出一些生羊肉,来犒赏这几只保卫了他们家园的“战士”。
乔辰和郭老蹲在黑宝的身边,两人为黑宝梳理着有些凌乱的毛发,看着背上的三道伤口,都心疼的不是滋味儿。乔辰满脸都是心疼的神色,郭老却是在呵呵笑着。
黑宝低着头,一下一下地舔着乔辰的手,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为之前顶倒乔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经过这么一场狼獒之战,天边已经隐隐泛出了白色,牧民们也都没有了睡意,各自忙活了起来。巴桑大叔的妻子卓玛从帐篷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绿色的粘稠状物体,为黑宝涂抹在了背部的伤口上。
虽然七只大獒以少胜多,战胜了狼群,但是每一只獒的身上,同样也增添了或多或少的伤口,包括黑风在内。黑风独自趴卧在不远处,看着越来越亮的天边,就像是一个沉思者在想着什么。等到别的几只大獒都涂抹了草药之后,尼玛才拿着药瓶,为黑风涂抹了起来。
秋天的草原,早上已经很凉了,乔辰却并不感觉到冷,一直坐在帐篷外面守着黑宝。黑宝涂抹了草药,同样趴卧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几只大獒都是在那里趴着,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乔辰一下一下的轻柔地抚摸着黑宝背后的长毛,内心中充满着喜悦。黑宝是一只好獒,它还保留有藏区原生獒嫉恶如仇、勇猛无畏的品性,在面对狼群的时候,它勇敢而没有任何停留地冲了过去,虽然它没有任何打斗的经验,但是却可以在战斗中,学会技巧。他是一只好獒。
忽然,乔辰想到了自己。自己又如何呢?在远远地看到草丛中升起的绿幽幽地眼睛的时候,乔辰的心中是惊慌失措的。他的心里充斥着害怕,甚至全身都打起了哆嗦。他忍不住的想要后退,退的越远越好,更不要说冲上去了。他相信,如果有一匹狼冲到自己的面前,他一定会大惊大叫的转身就逃。
可是,如果真的有一匹狼冲到自己的面前,自己转身逃走的话,接下来又会如何呢?
自己是跑不过狼的,它们是草原上的动物,它们整天为了食物而东奔西走,它们的速度,是绝对要比自己快的。那么,自己就会被狼给追上,扑到,咬断咽喉。自己就会像那两匹被黑宝咬住咽喉的狼一样,鲜血流个不止,直至断气。
想到这些,乔辰忽然打了个寒颤。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人们遇到狼逃跑,是人的本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这样导致的结果,乔辰却从来不曾想过。乔辰觉得自己不如黑宝,在面对狼群的时候,黑宝没有任何停留地冲上去,拉都拉不回来。他却是一心只想着往后退,两种情况的结果也迥然不同。
黑宝冲上去,和狼拼杀战斗,狼群被打退了。他转身逃跑,被狼追上,只能是身死的结局。
越想越是震惊,乔辰盯着黑宝,怔怔地出神。忽然,趴卧在地上的几只大獒猛然站了起来,冲着不远处又吼了起来。
乔辰心中一惊,以为狼群又去而复返,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氆氇袍的藏民骑在马上正向这边过来。在那匹马的旁边,跟着一只铁包金藏獒。铁包金的个头比较小,看样子还没有成年。
几只大藏獒的吼声,引来了帐篷中的牧民们。大家纷纷走出来观看,也以为是狼群去而复返。等到看清楚了状况,巴桑大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哈哈大笑着说道:“阿旺,真没想到,你来的还真是够早的啊。”
乔辰巴桑大叔的声音,感觉着“阿旺”这个名字非常熟悉,仔细一想之下才知道原来在昨天晚上刚到这里的时候,巴桑大叔说过已经为黑宝找好了母獒,母獒的主人就叫阿旺。看样子跟在阿旺马旁的那只小铁包金,就是为黑宝找的“老婆”了。
乔辰向那铁包金母獒打量过去,母獒背上地长毛还没有完全长出来,但是那丰厚地毛量,以及纯净地毛色,乔辰一看之下眼睛便亮了起来。低着的脑袋上耷拉着两只耳朵,短而方的嘴不时地张开又闭上,还有那厚厚地嘴唇,把嘴巴完全包了起来。
看着看着乔辰已经站了起来,这样优秀的母獒,的确配的上黑宝。阿旺带着自己的母獒已经来到了帐篷前,巴桑大叔立即迎了上去。
阿旺跳下马,便笑着对巴桑大叔说道:“没办法啊,我家的普姆第一次发情,不是心中着急吗?”
巴桑大叔笑着,拉过郭老对阿旺说道:“这就是老郭,为普姆找的獒,就是他的。”
阿旺立即朝郭老伸出了手,说道:“你好你好。”郭老也笑着伸出手和阿旺握了握,说了一些客套话。
认识之后,阿旺把普姆叫到自己身边,对郭老说道:“你看,这就是我家的普姆,感觉怎么样直接说。你的意思巴桑大哥都已经告诉我了,即使不行也没有关系。”
郭老早就已经打量过了普姆,这时看着更是笑的合不拢嘴,说道:“行,行,这么好的獒,怎么能不行呢?”
“这就好,这就好。”阿旺大声笑着说道,“我听巴桑大哥说,你家的獒是只国家A级獒,我还怕我家的普姆,得不到你家獒的种呢。”

巴桑拉着阿旺一起朝帐篷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那当然,老郭的黑宝,绝对是一只优秀的獒,没有任何和狼打斗经验的它,昨天晚上可是咬死了两匹狼呢。”
阿旺一惊,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巴桑,问道:“怎么?昨天晚上有狼群袭击你们了?你们家可是有黑风在啊。”
巴桑点了点头,说道:“是一个稍微大点儿的狼群,有二十多只,看来今年的冬天不好过啊。”
阿旺皱着眉头,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时郭老对着不远处的乔辰招手喊道:“乔辰,带着黑宝过来。”
乔辰二话不说,喊了一声黑宝便走了过去。走到近前,郭老还没说话,阿旺已经惊喜地叫了起来,说道:“这就是黑宝吗?果然够神勇,是一只好獒。”
周围的人都笑了,两边的主人都看出了对方獒的优秀,谁不想“强强结合”,繁育出更加优秀的獒呢?
走进帐篷,众人都依次坐下,阿旺询问了一些昨天晚上狼群袭击的事情。狼群是家族式生存的动物,每一个家族大概有七八只或者十几只狼,这样的狼群是很少袭击有獒的牧民的。现在忽然出现了一个二十多只狼的狼群,这就说明已经有狼的家族合并在了一起。而这种情况,只有在食物短缺是时候,狼群才会合并起来,去袭击牧民的羊群。
讨论了一会儿,阿旺才说起黑宝和普姆的“婚事”,普姆在乔辰和郭老进入藏区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发情期,但因为没找到相中的公獒而一直没有交配。现在既然双方主人都已经同意了,那就需要赶快进行,否则一旦等到普姆的发情期过去,再配种就很难成功了。
郭老同样心急,对阿旺的意思极为赞同,而且还表示,希望黑宝和普姆成为永远的“夫妻”,这样以后就不用再为黑宝寻找优秀的母獒了。普姆,的确要比以往那些和黑宝交配的母獒要优秀很多。
阿旺听了眉开眼笑,立即便同意了。巴桑听后也大笑了起来,说道:“哈哈,这下就好了,以后我再也不用为黑宝的事情操心了,我很期待黑宝和普姆的后代。”
郭老也大笑了起来,说道:“我也期待。”
帐篷中笑声连连,帐篷外的草地上,乔辰和达娃、尼玛,正在帮着黑宝和普姆“培养感情”。对于尼玛和达娃,普姆是非常熟悉的,来到这里后自然非常靠近他们,乔辰却是拉着黑宝蹲在普姆的对面。黑宝轻轻摇了摇脑袋,眼睛便一直盯着普姆。
普姆则显的比较兴奋,但却又有些害羞,不时地抬起头盯着黑宝看。乔辰蹲在黑宝的旁边,笑着说道:“黑宝,过去和普姆亲近亲近。”
黑宝却是又摇了摇脑袋,转过头看了看乔辰,接着不但没有按照乔辰的意思走过去,反而卧了下来,似乎是在故意和乔辰做对似的。
达娃同样在对面抱着普姆,说道:“普姆,去,和黑宝培养培养感情。”
一旁的尼玛听了却不干了,抱着普姆的脑袋,对达娃说道:“为什么要让普姆过去?我们普姆可是个姑娘,哪有姑娘主动的道理?”
达娃听了却是反驳道:“姐,这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关系?普姆自己愿意不就行了吗?”
尼玛下巴一扬,说道:“你怎么知道普姆愿意了?”
乔辰在一旁看着两姐弟争论,心中感觉好笑,不禁也对卧在地上的黑宝笑着说道:“好了黑宝,你看到了,你不主动点儿,人家不同意啊。”
黑宝却依旧卧着没有动,似乎就是不愿意过去,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普姆,普姆也同样盯着黑宝,但却没有一个主动走向对方的。
等了一会儿,达娃又说道:“姐,你怎么知道普姆不同意?你松开它,看它自己会不会走过去?”
尼玛听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松开了普姆,嘴中却还是说道:“普姆,别过去,要让它主动点儿。”
普姆似乎没有听到尼玛的话,站在原地盯着卧在草地上的黑宝看了一会儿,便抬起脚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它的脚步很慢,很轻盈,但却一点一点拉近着和黑宝的距离。
尼玛在一旁大急,仍然不忘大叫着:“普姆,别过去,回来啊。”
达娃却像是胜利了一样,笑着对姐姐尼玛说道:“姐,怎么样?我就说普姆同意了吧,像黑宝这样帅的獒,那只母獒会不同意啊,别忘了它可是黑风的后代。”
尼玛却是嘴一撇,说道:“哼,你们还不是普姆到了发情期?”
乔辰和达娃听了,都是哈哈大笑。笑声并没有让普姆停下脚步,普姆已经走到了黑宝的面前,先是在黑宝的身边转了两圈儿,从左边走到右边儿,又从右边儿走到左边儿,这才低下脑袋,慢慢地朝黑宝的鼻子凑了过去。
卧在地上的黑宝也终于有了反应,也抬起头伸出了自己的鼻子,两个慢慢移动的鼻子就像是恋人的嘴唇,逐渐地靠近。
乔辰和尼玛、达娃两姐弟都在一旁看着,黑宝和普姆的鼻子在一起碰了碰,好像算作是认识了。碰了鼻子之后,普姆变得更加兴奋了,围绕着黑宝,又在黑宝的背上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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