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动物语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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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学暨毕业典礼那天,虽然后来没人出来和扎西赞普校长比试,但雪人学校第25届初级班的学生还是记住了一个奇怪的名字——蓝面鹰。他们相信,想隐身偷走水晶塔的这个人,肯定不简单。只是服用御寒药水的第二天,他们身上就开始出现白毛,三天后都变成了像留级生老虎和狮子一样的小雪人,慌恐的感觉和一种莫名的心理让他们暂时都忘了蓝面鹰。
在这种变化中,小鱼儿觉得雪人学校的确够新鲜、够刺激,比他原来在北京的学校有意思多了。从高级班学生传给他们的一首打油诗中,可以形象地说明这个学校与众不同的特点:
学校景象无常态,上课路上多意外;
学生**无遮盖,老师奖罚很奇怪。
三种语言嘴学歪,数理化中有怪胎;
食堂卖你变味菜,灵魂生意不公开。
说到学校的环境,小鱼儿开始时还没注意到,后来在其他同学的提醒下才发现,学校的那栋主楼——雪堡特别神秘。在同一时间从不同的角度看它,如果见到不一样的景致,人们都能理解;在不同的时间从同一地点看它,景象发生很大变化时,许多人也能解释:光线和气象条件变了嘛!但是,如果你在同一地点不动,几分钟内它的景象发生了很大变化,而且这种情况经常出现,是不是有点奇怪呢?在同一地点同一时刻,不同的人看到的景象也有很大不同,这是不是也很奇怪呢?小鱼儿和青蛙试验过好几次,他们同时站在教学楼前的石碑旁看雪堡,每次看到的背景都不同。
一次小鱼儿感觉雪堡后面的天空是红色的,有几个鹰人在盘旋;青蛙却感觉雪堡后面的天空是黄色的,有几个蓝衣神仙在驾云。他们争论不休时,正好同班的女生猫儿从他们身边经过,让她作证时,猫儿看看雪堡又看看他们俩说:“雪堡后面的天空分明是粉色的,只有几朵白云,哪有什么鹰人和蓝衣神仙?你们俩出现幻觉了吧?”
没事看雪堡,让他们的课余生活增加了许多乐趣,但上学路上出现的一些意外情况,有时会让他们觉得更加有趣。
有一天早晨小鱼儿和青蛙去上课,二人边走边说话,走到操场中间时,走在青蛙后面的小鱼儿突然掉进一个意外出现的雪坑里。青蛙说着话发现小鱼儿没反应,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小鱼儿的影子?喊了半天都找不到,也没看到有什么雪坑。小鱼儿听到了青蛙的喊声,可自己干着急说不出话,最后多亏发现了一条绳子,不过等他终于爬上来走到教室时,已经迟到10分钟了。
还有一次是青蛙倒霉。他们俩人走到教学楼下时,楼顶上的一只老鹰正好拉下一大滩屎,落在青蛙头上,害得那天整个教室里都臭烘烘的,小鱼儿和周围的几个同学捂着鼻子才坚持上完第一节课。
老虎和狮子两人留级后也在上课路上发生过搞笑的事,两人先是并肩而行,走着走着老虎落在了狮子后面。两人本来在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但突然之间,狮子莫名其妙地转过身,与老虎的脑袋来了一个**碰撞,两人的额头顿时都碰出一个大包!
当然,即使安全进了教学楼,也未必能安全进入教室。有一次猫儿就是刚刚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教室的门突然向外打开,“砰”地一声把她的头碰破了,结果缠了好几天纱布。
小鱼儿知道,这些仅仅是开始,以后的上课途中,他们还会遇到很多意外。但他还是喜欢雪人学校,喜欢这里的环境,喜欢这里的老师和课程。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老师都特别喜欢,在已经给他们上过课的五位老师中,小鱼儿最喜欢的是班主任兼语言学老师边巴拉姆教授和化学功能课老师‘鱼美人儿’于教授,比较喜欢的是野外生存技能老师马教授和数学功能课老师朱教授,印象一般的是物理功能课老师牛教授。
他觉得牛教授讲课时两眼总是看着窗外而不看学生,并且脸总是拉得特别长,如同法院装判决书的牛皮纸袋封面一样严肃,这使他很不舒服,而且他也讨厌牛教授的蓝头发。马教授带他们到森林里学习过辨别方向、找过水源,朱教授的课显得有点枯燥和单调,可能因为是基础课,还没到有趣的地方,所以他在失望中充满期待。
边巴拉姆的课最有**,即使是第一节《语言学基础》这样的理论课,都能让她讲得深入浅出、趣味横生。她看上去有30岁左右,优雅隽秀、和蔼可亲,在一头绿发下面,那双温情的眼睛中永远充满暖意,是个天生适合当班主任的人。
小鱼儿在雪人学校得到的第一个奖励,是上《动物语言的基本特征》那次课时,边巴拉姆老师给他的。这个奖励使小鱼儿受益匪浅,为他后来能与藏獒顺利进行语言沟通打下了重要基础。

在那次课上,边巴拉姆老师告诉全班同学:“不同的动物有不同的语言特征,也有不同的语言表达技巧和方式,雪人学校研究过的大多数动物,都有多种交流和沟通的语言方式,比如声音、目光、肢体和气味等。在同种动物之间,声音一般是最便捷的语言交流方式;但在不同种的动物之间,肢体语言和视觉语言也许会更有效……”
讲到精彩处她忽然停下来,看着下面一双双纯净的眼睛问道:“我相信你们对这些都有过或深或浅的感受,谁能举例说明一下?”
小鱼儿一改小学时的羞怯,首先举手回答道:“我小时候对陌生的狗做过试验,当我用温柔的目光看它时,它的目光里对我也充满善意;当我用敌意的目光看它时,它的目光里对我也充满了敌意和防备。当我轻轻地抚摸它的狗头时,它会显得非常温顺;可如果我对它做出的挑衅性动作的时候,它就立刻以高度的警觉随时准备与我搏斗。”
“很好,这说明了什么呢?”边巴拉姆启发他。
小鱼儿犹疑着反问道老师:“这是不是说明通过视觉语言和肢体语言,我与陌生的狗也能有一定的沟通和交流呢?”
“说得好!”边巴拉姆看着他,高兴地夸奖道,“作为对你带头发言的奖励,我要借给你一本《犬类语言特征分析》,你很快就能懂得狗语的!”
小鱼儿有些受宠若惊地说:“谢谢老师!”。
他的话音刚落,女生猫儿便举手问边巴拉姆:“老师,如果小鱼儿同学懂得了狗语,是不是狗就能懂得人话啦?”
“不是。”边巴拉姆示意猫儿坐下,然后笑道,“如果小鱼儿懂得了狗语,肯定能增进狗对人类语言的理解,但这不等于狗能说人话。”
这时猫儿的同桌果果同学举手问道:“老师,我养过一头特别聪明的猪猪,您能借我一本《猪类语言特征分析》吗?我特别想早日懂得猪语。”
“果果同学的精神很好!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我们不可能掌握所有的动物语言,所以应该有针对性地重点学习。”边巴拉姆赞许地示意果果坐下后,微笑着对她说,“猪语是一种大众化动物语言,你选择的方向很好,不过要想借我那本书,你可要争取得到我的奖励喔!”
“老师,‘三种语言嘴学歪’是什么意思?您能给我们讲讲吗?”青蛙举着手,不等边巴拉姆叫他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学生们虽然没笑出声,但都觉得这个问题比较好玩,看着边巴拉姆怎样回答。边巴拉姆笑着对他们解释道:“这句打油诗中说的‘三种语言’,就是我们现在学习的动物语言和以后要学习的植物语言及生物语言,有人说这三种语言能把学生的嘴学歪了。实际情况是,如果你们没有认真的态度和好的学习方法,‘嘴学歪’了也未必能学好。”
大家笑过之后,青蛙又说:“老师,您就告诉我们应该怎样学吧!”
“我在这里已经教了八年语言学,但我掌握的动植物语言也是有限的。”边巴拉姆诚恳地告诉自己的学生,“你们首先要学好基础性的动植物语言知识,然后再像小鱼儿和果果同学那样,选择一种自己最熟悉或最有兴趣、将来可能用得上的语言重点学习,学会一种以后再学第二种,这样才有可能学得好。”
语言课是雪人学校最难的课程之一,初级班的学生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因为边巴拉姆并不总是那么温和,有时候也会让学生很害怕。比如夜里你会突然感到她就在宿舍里看着你,事先没有任何声音,也没人知道她是怎样进来的,当你睁开眼睛寻找她时,又像做梦一样找不到她。
其实除了定时查夜,她每次去学生宿舍都是有原因的,或者是有的学生不遵守就寝纪律,熄灯后仍然聊天;或者是有的学生做了可怕的噩梦,这些她都能知道。
她的最可怕之处,是学生在她面前不会有任何**。用她自己的话说:“在我面前,只有对你们**的尊重,但你们都没有绝对的**可言。”她能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进入别人的内心世界,当然,她把握好分寸,轻易不会进入太深,因为那样做既有违雪人的道德,又要消耗很多能量。
老虎和狮子警告新同学:当边巴拉姆敲响你的心灵之窗时,你就要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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