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与黑道大哥的交心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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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前,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十六岁后我一无所有,父母的离异让我的世界一下坍塌了,所有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全部变得支离破碎。”
豹爷的眼晴有些湿润,嗓音明显的轻颤,伴随着呜咽,“母亲和一个有钱人跑了,父亲整日酗酒,我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样过来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的出现,让我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为了她,我拼命的工作,拼命的赚钱,虽然累些、苦些,每天只吃馒头充饥,但是那段时间却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和她在一起我能感觉到这个世界有多么美好,我甚至觉得天地之间的日月星辰都是因为我的快乐而明暗交替。”
“可老天他不公啊”,豹哥因为痛苦,脸有些扭曲,双手握成拳头对着天空谩骂,“死老天、臭老天,为什么在我最幸福的时候带走她,为什么那么残忍让我亲眼看着她被那群畜生凌辱”。
豹哥的声音从开始的哽咽变得撕心裂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许强被他带动了心灵深处的那一丝悲苦,眼晴发红,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从那一刻起,我发誓要让这几个夺去我爱人生命的畜生付出比生命更宝贵的代价,我要让他们生不如命。”
“我没钱、没地位、更没力量和他们争斗,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还有一口气,气不灭,人不亡,仇必报。”
“我忍辱负重,受尽白眼。”
豹哥指着左侧那一道二十厘米长的伤疤,“这是我为了出人头地,替当年携带我的大哥挡的”,然后指着右侧腹部一个触目惊心的疤痕又道:“这是我为了救一个出生入死的弟兄被人用刀扎的。”
“生生死死无数次,我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置,当年害死我爱人的畜生,我让他们家破人亡,生不如死,我让他们体验到比死还痛苦的事,我办到了,做到了,可是当他们的鲜血染红地面的瞬间,我忽然感觉无助,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可是我的爱人呢?”
豹哥止住了抽泣,长叹一声,眼神顺着奔流而下的清澈泉水望向远方。
“我在生命边缘徘徊了无数次,生与死,悲与欢,见得太多了......”
豹哥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不在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任山风拂过布满荆棘的山谷,聆听挲挲的风声。
许强的心里对豹哥的悲伤的往事充满了同情,人之初,性本善,没有哪个人天生就是恶人,只是世事弄人。
“我小时候最喜欢就是这样的地方,幽谷清雅,让人一见,心神皆宁,那时候父亲总是背着竹筐带我到山里采药,柴胡、狗萁、苦参,父亲采的每样药材我都认得,回到家里母亲做的饭菜热气腾腾的摆满了一桌,虽然只有山菜、红薯、豆酱,但是吃起来格外香甜。”许强一脸甜蜜的回忆。
“父亲的功夫很好,从小教我打拳,他每次出拳都能**风雷之音,直到现在我还能听到他发拳激荡空气爆裂的脆响,只是直到今天我也没能练到他那个境界。”

“你的父亲很爱你吧”,豹哥眼神中的羡慕很轻易的便流露了出来。
“没有一个父亲不爱自已孩子的”,许强迎着豹哥的眼神说道,豹哥的眼神有些闪烁,他一下子记起,自已第一次满身伤痕回到家里,父亲半夜起来在阳台上偷偷哭泣的背影。(不行了,写着写着眼泪好险要掉下来,不知你们读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父亲是个善良的人,我们所在的那个小山村,民心淳朴,无论什么人来求父亲,他都来者不拒,甚至放下自已家的活计,也要先帮人家的忙,母亲为此说过他多次,可是他总是一笑带过,从来不会和母亲争斗一句。
“我十六岁的时候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到明海市重点高中,那是我第一次离开父母的身边,可是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
许强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泪水。
“父亲是那么善良,他一辈子都没和人红过脸,可是还是被人杀死在家里,他的功夫那么好,直到现在我都想不通有谁能伤得了他,他那时的功夫已经达到了“筋骨齐鸣,虎豹雷音”的境界,我清楚得记得他眼里的惊恐,直到下葬的那一刻还未退去。
那件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成了悬案,我也成了孤儿,父母都是独子,连个可以投靠的亲属都没有,幸好我那时的班主任徐老师收养了我,他同样是个令人敬佩的老人,一生都奉献给了教育事业。
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人性光辉的那一面,所以一直以来我对这个社会从来都没有失望过,黑暗毕竟遮挡不住光明。”,许强若有深意的看了豹哥一眼,这个黑道大哥刚才的一翻表白让许强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好感,所以才会说了这么多。
“从我重返教室的那一天起,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考警官学校,查出父母被害的真凶,可是这么多年,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也是你一定要追查你妹妹被害真像的原因,因为他们一家人是你的恩人。”
许强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我不会让妹妹冤死的,不论害他的人有多大的势力,多大的权势。”
豹哥重重的拍了拍许强的肩,道:“你是个真正的男人”。
“我会让手下的人帮你查那个叫“罗哥”的人,我原本想拉你入伙,不过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许强一楞,随后问道:“为什么?”
豹哥眼神真挚的看着许强道:“与我交心的老兄弟们现在都不在了,而你是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所以我不能拖你入水。”
许强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这个黑道大哥的诚心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在他印象里,黑道上的人不是冷血就是贪婪成性之人,可是今天他在豹哥身上看到了另外一面,一个有血有肉,恩怨分明的人。
豹哥初衷是要拉许强入伙,但是两人交心相谈,立刻对这个小他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的人生经历感慨万分,特别是许强那句“没有一个父亲不爱自已孩子的”话深深触动了他尘封已久的良知。
“走,回去喝酒”,豹哥拉起许强的手,“今天咱们不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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