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酒逢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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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萧别离一边赶路一边指点我一些武功,于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武功也有所涉及,我学得快,萧别离教的也快,不论什么招式我都是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资质之佳,按萧别离的话说我绝对算得上习武的奇才,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自然少不了要谦虚一下,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里也不无得意。
三日后终于到了洛阳武林盟主府,萧别离在门口报上了名号后,盟主府看门迎客的家丁将我们引到客厅自进去通报,武林盟主府虽然及不上楚家的恢弘华丽与气派,但也极具气势,单是门口的那一对比人还要高的石狮子就可见一般,客厅也是极尽华丽,两面墙上还悬挂着一刀一剑,突显了主人的崇武之风。
不多时,出来三人,当先一人,人未至,豪迈的笑声已经远远的传来,“久闻萧大侠的威名,不想今日终得一见真人,实在是独孤某人的生平一大快事,哈哈。”笑声毕人也到了近前,威武雄壮中尽显豪迈之气,红光满面,只观其貌,就觉此人不俗,应该就是武林盟主独孤无伤了;其后两人,左面的是一满脸慈悲,方面大耳的老和尚,精芒内敛,一脸随和可亲的笑容,宝相庄严;右面的是一年近六旬的道人,一身玄衣道袍,倒也显得高深莫测,却多了三分清高之气。
萧别离微微一笑,丝毫不为所动,起身后先向那老和尚与道人微笑拱手见礼,这才转向独孤无伤微笑着道:“独孤盟主言重了,萧某此番前来,只不过是代不幸遇难的福威镖局的兄弟将信送到而已。”说完,将信取出交到独孤无伤的手中,三人都是面色微变。
那和尚上前一步道:“萧大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你相告。”
萧别离略一沉默,:“事情的经过我没能亲眼所见,我赶到的时候连带赵总镖头在内的一行三十五人已经全死了,只有这位楚兄弟幸免与难。”继而为我介绍了一下三人,当中的自是武林盟主独孤无伤,老和尚公然就是少林寺方丈了凡大师,道人名叫玉虚子,却是青城派的掌门,我一一见礼,三人也都一一还礼,但除了了凡大师还算客气外,其余两人不过是应付了事,我也不以为意。
了凡显得有点沉不住气了,道:“楚施主,还请你将事情的经过尽数相告。”也难怪,赵虎总镖头与张大哥都是他少林弟子,门下弟子被杀,他这当掌门的当然得问清楚。
我心中略为筹措了一下措词,了凡虽有点性急,但也没在催我,独孤无伤客气的请我们坐下,自有下人送上茶来,我当下便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就连我怎么会跟在镖队里与我为何无事都详细说了一下,不然,单这两点就会让三人对我起疑,这可不是我希望发生的,跟着我又将杀黑风四煞的经过大略讲了一下。
果然,听了我详细的事情经过,三人眼中的怀疑之色淡了不少,但震惊之色却有浓了几分,这不表明他们就会信任我,我也不在意,只是想到张大哥等人的死,我多少有些感伤悲痛。
客厅中一时静默无声,气氛显得有点凝重;我自始至终都在观三人脸色,了凡大师死了弟子固是心痛,但除了刚才听到赵总镖头等人的死时微露悲痛不忍之色后就一直闭目不语,便似老僧入定一般;而玉虚子则是一直面色如常,便似泰山崩于眼前也无动于衷一般;而独孤无伤最是奇异,先前听得赵总镖头等人的死时也不见得其有多大的反应,充其量也就是有点吃惊,但当其听到黑风四煞的死时我清楚的看到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震惊之色,继而一丝喜色瞬间闪过,若不细心留意,绝对看不出来,我心中疑虑顿起,却端起茶喝了起来。
见三人都不说话,萧别离遂起身向三人一拱手道;“信已送到,萧某这就告辞了,搅扰了。”又向我道:“楚兄弟,走吧。”我也不想多呆,也学着萧别离一般,对三人一拱手道声告辞便随萧别离一同就走。
独孤无伤忙起身赶上道:“萧兄弟不多留几日吗?也好让为兄一尽地主之宜,况明日就是武林大会,天下英雄共商灭魔大计,萧兄弟虽出道不到三年,但声名之响,已远胜一般江湖豪侠,可谓是英雄出少年,独孤某与天下英雄实已久仰多时了。”
萧别离微笑从容,道:“萧某还有事,就不赶搅扰独孤盟主了,告辞。”拉了我手就出了武林盟主府。回头一瞥,隐见独孤无伤眼中利芒一闪而过,继而换上了一脸的惋惜,我心头一寒,不由打了一个冷绽,这就是武林盟主吗?瞬间,我有点替江湖悲哀。
离了武林盟主府有一段距离,我道:“萧大哥,你就不怕得罪武林盟主吗?”说道武陵盟主四字是特别加重了语气。
“怕”,萧别离回答的倒是直接,我一呆,望向他,萧别离长叹一声不再多言,大步朝前走去,似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我若有所思,继而一笑,跟了上去,说实话,对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尔虞我诈我也深感厌恶,此时的我,虽对江湖还有期待,但已不像当初那么狂热与好奇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熟吧。
与萧别离走了一程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抬头一看,却是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家。“咕咕…….”
我含笑望向萧别离,萧别离哈哈一笑道:“楚兄弟,萧某的酒虫又作怪了,你我不如上楼痛饮一番如何?”
我一笑道:“这当然再好不过,武林盟主府的茶虽不错,但却不管饱,说实话,我也早饿得慌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萧别离侥有兴致地看着我笑道:“哦,只要楚兄弟你不抢萧某的酒喝,但说无防。”
我一本正经地笑道:“这你放心,但这顿酒必须得我请。”
萧别离笑道:“这是为何?难得你我相识一场,我为兄长这酒当然得我请。”
我一笑道:“你看我像天天吃白饭的人吗?你要是当我是兄弟,这顿酒就由我请,你不会认为我付不起你的酒钱吧?呵呵”
萧别离摇头一笑道:“要是说堂堂楚家少爷没钱,想来是谁也不会相信的,好吧,这顿酒就由你请,不过我的酒量可不小。”
我一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的酒量也不小。”
萧别离哈哈一笑道:“好一句酒逢知己千杯少,要真是这样的话萧某就不会寂寞了。”
长笑声中人已进了酒楼,我一笑跟了进去,甩手就给了掌柜的十两纹银,然后就上了楼,楼下的酒客一是议论纷纷。
与萧别离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掌柜与小二招呼自是要多热情有多热情,不一会儿,酒菜已摆满了一桌,十两纹银虽不算多,但一次出手就是十两纹银的人可就不多了。打赏了小二点碎银让其拿了两坛好酒上来,并点明越烈越好。
小二一边往酒壶里倒酒一边满脸欢笑地道:“这是鄙店珍藏多年的竹叶青,要不是二位客官今日来了,掌柜的还舍不得拿出来呢。”一旁掌柜的笑着说了声“二位客官慢用。”便下楼去了,小二倒完酒烫了一下才为我们倒上,浓烈的酒香醉人心脾,萧别离哈哈一笑一饮而尽,咂咂嘴,一脸畅快,笑道:“酒是好酒,只是这样一杯一杯的喝未免不够畅快。”

我一笑向小二道:“换大碗来。”
小二很快就换了大碗,萧别离笑道:“有钱就是好,办什么事都很快。”小二一旁赔笑道:“这是自然,出手像两位客官这么大方的小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呢,小的为你上酒。”
萧别离摇头一笑,并不理他,自顾自的倒了满满一碗,小二吃了蹩却无不快,为我边倒酒,边笑道:“公子爷,酒喝多了伤身。”话虽这么说,却是为我倒了满满一大碗,我一笑,挥手让退其下去。
萧别离又是一饮而尽,我一笑,也是一饮而尽,酒果真很烈,方入口,宛似吞热炭一般,但入腹后,一股热气便自小腹串起,随后散入四肢白骸,说不出的舒爽痛快,我与萧别离相视哈哈一笑,又一连痛饮两碗,同时叫声“好酒”,萧别离自喝得兴起,索性整坛的喝,看他喝得畅快,我摇头一笑,我自认不可能一整坛下去我还能站得起来,钦佩之余,只能笑道:“像萧大哥你这么能喝的,江湖上只怕找不出第二个来。”
“这倒未必。”一清朗的声音自后传来。
我与萧别离同时望去,只见自楼下鱼贯上来几人,当先一人说不出的英俊潇洒,气宇不凡,面上带着如见故友般的喜悦,说话的自然也是他,但我的目光却落到了他身后的少女身上,说是少女,其实不过十岁来往,但秀美之气却是扑面而来,一张吹弹得破的小脸可谓完美无暇,将来长大了定然是个绝色美人,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少女却好像发现了我在看她,瞪着美丽灵动的大眼也打量起我来,我友好地一笑,少女却红了俏脸,匆匆移开了目光。
我一笑,忽听得一声冷哼自其身后的人鼻中发出,寻声看去,却是一也算十分英俊的少年,背着把剑,十五六岁的模样,正对我怒目而视,就好像我是他的仇人一般,让我苦笑不得,想来这为仁兄只怕对前面的美少女有些想法,不过,这暂时不是我关心的事情,少年的后面还跟了一五十来岁的老者,气度不凡,天庭饱满,显然功力不低,可能感觉道我正在看他,目光自萧别离身上转到我身上,眉头微邹,眼中炽芒一闪而过,随即移开了目光,我心里警兆立生,但却不知其对我有何意图,只能暂且抛开,但心里已留意起来。
“萧别离虽然喝起酒来不要命,但比起酒疯子陆老爷子来只怕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听得刚才那公子说话,我的目光自然再次回到他身上,其话虽无礼,但一看其一脸轻松欢快的笑容就知道此人与萧别离是故交。而且单就外形长相谈吐来看,此人倒是让我有好感多了。
我一笑道:“陆老爷子是谁?能被叫做酒疯子的,想必定然也是一个酒鬼了。”
青年笑道:“你这话要是让陆老爷子听到,只怕你会倒霉的,不过,有萧别离替你撑腰,倒也不必担心。”
我笑笑,道:“虽然不知道这位陆老爷子是什么人,不过,我只怕会是个例外。”
青年笑道:“为何?”
我一笑道:“因为一般想让我倒霉的人结果往往倒霉的是他而不是我。”说话是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其身后的华服老者。
青年摇头一笑道:“这位小兄弟倒也有趣。”说完,走到桌旁向萧别离笑道:“一年多不见,萧兄还是风采依旧啊,不介意我来跟你抢酒喝吧?”说着人已在桌旁坐了下去,我竟不知何时其座下多了条凳子,不过,想来不外乎隔空取物一类的手段罢了。
萧别离微笑道:“要是往日我定要介意,不过今日嘛,我倒不介意你坐下来喝两杯。”说话间已为青年倒了一杯酒,因为暂时没碗了,我示意店中的小二去再拿一只碗来。
青年向我微笑点点头,向萧别离笑道:“哦,难得你这个酒鬼也有不介意别人与你抢酒的一天,这倒是一件怪事,哈哈。”
萧别离笑道:“这有什么怪的,我不介意,只因为今天已有人抢着把酒钱给付了。”
青年一笑,目光自然落到了我身上,我一笑道:“萧大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多个朋友喝酒喝起来也要痛快的,不是吗?”
青年一笑道:“正是如此,只不过如此这般,倒显得我慕容清扬好似赶席的一般了,哈哈。”
我笑道:“相逢即是有缘,就算以前不认识,只要有心相识,坦诚相待,坐下来喝杯酒又有何防?”
慕容清扬笑道:“如此倒显得我不是了,该罚,该罚,哈哈。”举杯一饮而尽,潇洒自然。
萧别离又请另三人坐,老者笑道:“难得三公子与萧大侠故友重逢,老夫就不打搅了。”说完,自到一旁坐了,少女倒是在青年旁坐了下来,刚好坐到我旁边,俏脸依旧红红的,更显得姣美动人,目光有意无意地一看我就立刻转过头去,却是一脸的好奇;那少年见少女在我旁边坐了,自是老大不愿意,目光冷冷的瞪着我,我一笑识趣地把位子让了出来,在萧别离旁边坐了,却刚好到了少女的对面,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一看我的目光就羞得垂下头去,而其一旁的少年看了,看我的眼神更加冰冷了三分,我只能视若不见,本少爷才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呢,萧别离与慕容清扬自是全看在眼里,却都一笑了之。
慕容清扬笑道:“这两位是舍妹与堂弟,让你们见笑了。”我却在想那华服老者是他什么人,看来身份只怕不低,慕容?难道他们是江湖四大世家中的慕容家的人?
小二又添置了三副碗筷。
慕容清扬笑向萧别离道:“你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怎会在此地?”
萧别离便将福威镖局与杀黑风四煞的事说了一下,人皆动容,四下里听到的人也是议论纷纷.
说到杀黑风四煞时,萧别离叹道:“当时若不是楚兄弟出手我只怕不能坐在这里与你喝酒了。”慕容清扬众人霍然动容,也收起了对我的小视之心,只是仍然有很多人仍然抱有怀疑的目光,我也懒得辩,事实上我的出手也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当下惭愧一笑道:“萧大哥你别笑话我了,我也不过一是情急出手而已,实在谈不上什么光明磊落。”
萧别离正色道:“你小小年纪能有此等机智果敢,实在难能可贵,与敌撕杀,生死相搏,讲的是手段与狠,如若不然,倒下的只会是你。”
我一笑道:“我知道了。”但看很有些自命豪侠与清高的人不以为然的样,倒是慕容清扬与那华服老者漠然点了点头,我笑道:“不谈这个,来,喝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一饮而尽。慕容清扬也是豪兴大起,叫声好,举碗笑道:“那慕某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萧别离举碗笑道:“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呢。”
豪迈与爽朗的笑声中三只酒碗碰到了一起,真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但人生又能有几个真正的知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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