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使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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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金属器具飘了起来,一同聚到了少女的面前。锋利的钢刀、带刺的长矛、生了倒钩的匕首……纷纷刺向了娇小而瘦弱的身躯,在霎间就割破了少女四肢上的皮肉,将她的手脚化为碎块。利刃继续疾速切割,将肉块都变成了细小的碎末。
无数血珠及肉末全都飘在半空中。乍眼看去,密密麻麻的血肉像成群的飞行昆虫,形成红黑两色混合的长条围绕在露露娅身边。黑袍男人持续念著咒文,利刃将苗头转向了少女失去了手脚的躯体。
「啊……啊……!」露露娅虚弱地发出求救讯息。一双充血的瞳孔化为了赤红色,仿佛正倾诉著内心的愤恨及恐惧。利刃刺向了她的腹部,彻底毁了她的娇小的下半部身躯,一条又一条肠子滑了出来,很快又被割成了碎片,溶入周围的血肉长条中。
魔人顽强的生命力使她无法在短暂的时间内断气。她持续扭动著残破而血肉模糊的身躯,喉头间发出撕破喉咙般尖锐的叫声,为这一出骇人的惨剧增添了悲凄的气息。
叫声终於停止了。这命运坎坷的少女,受尽折磨的一副身躯已彻底化为了碎末。
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跟著就是双腿一软,我倒了在虚拟的地下室地面上。胃酸涌上了喉头,呕出了一大滩淡黄色的液体。
活了十九年,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样难受。
三个蒙面男人退出圆圈,走入被黑暗所覆盖的墙角里。不一会儿就合力抬出了一个大缸,大缸被放置在柱子前,血珠及肉末缓缓流入了大缸内。
男人们停止了诡异的仪式,一同抬著大缸走向了阴暗的角落。我勉强站了起来,一双无力的脚板缓缓跟了上前。
装盛著少女破碎肢体的大缸内,又被扔入了大量奇异物体。头发、发光矿石、动物内脏、长**型的植物须根、甚直是大量的昆虫尸体……直到最後,缸口发出了淡红色的微光。
男人们取了个盖子,将大缸封好,并一同抬著它走向了地下室出口。
光芒再度闪耀,又消逝之後,我被带到了一个露天的空地,眼前是一面由红砖砌成的巍峨巨墙,上方左右都仿佛看不到尽头。
壁面开了个口,里头烧著灼热的火焰。对,这不是墙,这是提炼武器的火炉。
几名士兵合力抬起大缸,用力将它扔进了炉内。
几个满腮虬髯、衣著邋遢,看似一群劳工的男人们挥著汗水,忙著为炉内添柴加油,惹人憎恶的黑袍男人也正待在墙边,十数人又绕成了一个圆圈。旺盛的火势未曾减弱,而仿佛象征著某种仪式的咒文也未曾停歇。
这样的情景维持了好漫长的时间。风雨烈阳、白昼黑夜不断交替,劳工们换了几个人,炉壁上的红砖逐渐褪色,仿佛已是过了好几年,可那一群黑袍男人居然不眠不休地待在原处,维持著提炼某物的仪式。
我能看见、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毕竟这只是残象而已。
某一天,炉壁上绽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明明是阳光和煦的正午,却忽然一片天昏地暗,暴风无情地在地面上肆虐著,骇人的雷光在天际闪耀。

雨滴落在炉壁上的瞬间,炼炉裂成了两半。裂缝在地面上蔓延,激烈的地震憾动了大地。
炼炉碎成了一地的破砖,尘埃撒落在周围。烟雾消散之後,飘浮在一地的焦炭之上的,是一个有若战船般的漆黑庞然大物。还没看清它的全貌,它已疾速飞上了天空。
雨滴疾速地落下,逐渐形成了倾盆大雨。可再强的雨势也舒缓不了逐渐飙升的气压。
雨水落在我的身上,刺痛了我的皮肤,雨味涌进了鼻腔。在这记忆残象中,当了旁观者好一段时间,首次感觉到了环境变化所带来的感官刺激。
抬头朝著上空,『战船』的半截躯体已斜斜地埋入了云霄,露出的前端部分细长而尖锐,看起来像船头,却也像巨型的剑锋。
微弱的日光从云层内透出,战船漆黑而平滑的表面反射著光芒,灼热感与滴滴雨水一同刺痛了我的双目。平滑表面像是交叠在一起的层层刀刃,覆盖著战船呈弧线的下半部。而埋在云霄内的上半部,究竟是什麽样的造型,完全是不得而知。
利刃层的两侧,还分别耸立了四根巍峨的黑柱。直通云雾弥漫的高空。
庞然大物忽然激烈摇晃,朝我这儿飞来。我掩住了面孔,一阵狂风掠过头顶,这东西越过了上空,向著另一端的天际飞去。
我下了个结论。
这东西就是传说中大陆的毁灭之神、魔导兵器!
魔导兵器消逝之後,幻像的光芒将我带往了一片充斥著战火的荒野。
无数绑著白色布条的利矛及箭激射而出,抢夺著杀灭褐甲士兵的生命的机会。忠心的褐盾,守在主人面前挡了又挡,却还是避免不了与主人躯体一同被贯穿的命运。
对立的两支军队一白一褐。长矛乱舞、狂箭若雨,白军奋力进攻,疾速向前迈进,杀倒了无数对手。面对敌军的猛袭,褐军却连连败退、死伤不断,看似全无招架之力。
被利矛刺中的骑士落了马,身躯滚在黄土间。步兵染血的躯体一个接一个倒在战壕上,原本活生生的人已化成了尸体,回归了大地。
呐喊、惨叫、狂吼……和满地的鲜血及尸体一样,都是战火的陪衬品。
白色的旗帜在高处飘扬著,而褐色的旗帜却被烧了一面又一面。
气势澎湃的白军,是我所熟悉的军队。或许因时代不同,盔甲也会有些许差异,但那纯白色的狮子徽章,绝对是伦恩奈特永远的标志。
与之对抗的褐军,盾牌上都刻了我没见过的虎型徽章。难道他们就是在传说中,战败於伦恩奈特的加拉人?
白军的战车上,一名相貌威武的骑士取了一旁士兵所执的旗帜,将狮子标志高高地扬起,口里奋力嘶喊:「荣誉属於伦恩奈特!属於伟大的帝王!」
白军们跟著起哄,大呼国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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