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采菱曲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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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云淡,阳光也并不热烈。如此天气出游无疑非常惬意。能够和心仪之人同游更是惬意中的惬意。一早秦昭正自准备,陆飞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看了看道:“泰来他们去那了?”
秦昭道:“怎么?有什么事情么?”
陆飞笑道:“我今日探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是什么?”秦昭忙道。
陆飞却不紧不慢的道:“你知道朝天宫么?”
秦昭道:“略有所闻,只知道这个地方是为宫中做事的道观,规模相当不小。”
“是了。”陆飞道:“朝天宫里面是道箓司,主要是庆典前为百官演习礼仪,偶然也炼制些丹药。此外听说还为宫中调配些香料,据说就有一种很特别的兰花香囊。”
“哦?”秦昭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兰花香真正的出处有可能是朝天宫。”
“呵呵。”陆飞一笑:“聪明。虽然希望比较渺茫不过很值得查一查。这个朝天宫挺神秘的。搞不好真与他们有关。”
秦昭点点头:“是。其实我也得了些线索直指朝天宫,再有这兰花香料朝天宫确实是可疑。”
陆飞道:“只是我们这些小捕快,根本没权利进那里去随便调查。这却很伤脑筋了。”
秦昭一笑道:“这些到时候再说吧。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佳人有约吧。这么着急!”陆飞在后嬉笑道:“早点回来啊。”
秦昭一笑挥手。他确实是与佳人有约,正是无比的惬意,此时迎风纵马一路都在微笑。
俗称的西湖就是瓮山泊,离城中不远,秦昭乘了马不过多半个时辰就到了。后湖这里不同于大湖,水面上苇草茂盛,四面也无游人颇为幽静。秦昭沿堤行来,微风拂面,往日里来的沉重心情一扫而空。
东岸边一座亭边已停了具双辕马车,亭中一抹身影又让秦昭怦然心动。听得蹄声含漱回首一望也便看到了他,立时露出了笑容。秦昭忙赶过去下马施礼:“又让姑娘久等了,真是失礼。”
含漱微笑道:“那里,您来的也很早啊,我也是刚到。”
秦昭笑道:“可惜还是让您等我了。”
含漱一笑道:“天气真好,我们沿岸走走吧。”
两人并肩沿湖走去,和风习习,暖日洋洋,碧波微微,远山重重。两人一时都感心旷神怡。
秦昭深吸口气道:“这里风景真不错,无怪也称西湖。”
含漱笑笑:“杭州西湖我却没有去过,不知风貌如何。”
秦昭道:“其实也差不太多,只是名胜多些芦苇少些吧。”
含漱笑道:“若有机会我真想去看一看。”
“好啊。到时我一定作好向导。”
含漱一笑:“那就有劳了。”
两人相对微笑不再言语,只沿着东岸缓缓走去,清风荡漾中心底都有说不出的滋味。一时无言,均感只是默默的行走也是这般美好。
“前面就是耶律丞相墓了。”含漱看向远方忽道:“公子不曾来过这里吧。”
秦昭道:“耶律丞相?是耶律楚材么?”

“是。就是这里。”
秦昭向楚材墓看去,见祠堂只剩些残壁,坟已平了土基生满了野草,满眼荒芜,就只余了两只翁仲相对守望。秦昭不禁轻叹一声:“这耶律楚材任了许多年丞相,身后却也这般凄凉了。”
“是啊。含漱轻叹道:耶律晚号玉泉老人,最爱这玉泉山的湖光山色,死前尤嘱人把遗骨运回来葬在了此处。凭吊之人络意不绝,一时也是此地一景。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元朝强盛不过百年,及至今朝,祠被焚,坟也被夷平了。”
又有谁可以预见身后事呢。秦昭看向那两只翁仲,大约是耶律和夫人的石像,尤端坐荒陌里,神态安然。
含漱看着那面目已显模糊的石人轻声道:“花界倾颓事已迁,浩歌遥望意茫然。江山王气空千劫,桃李春风又一年……”
“横翠嶂,架寒烟。野花平碧怨啼鹃。不知何限人间梦,并触沈思到酒边。”
秦昭接声道。
含漱转过头来眼中浮出些神采:“玉泉老人题七真洞的词,公子竟也知道。”
秦昭笑笑:“约略看过一些。此词甚好,豪迈旷达又不失缠绵凄婉,当不输于黄涪翁。”
“确实如此,只是也都属无奈语。”含漱转头看向湖面道。
两人都不再说话,便如耶律楚材这样人物,终究也是无奈,寄情酒中只求忘却罢了。
“我们走吧。”含漱道。秦昭点点头。两人别了耶律楚材墓绕回原路,又走回水边。不远处就是芦苇荡漾的湖水,走的近了,便见只近岸的老树拴着叶扁舟。水中立着几只木桩,铺上块板子便是个小小的码头了。
“我们上船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含漱指指小船道。扁舟上早有个带着斗笠的老舟子等着。见了秦昭便对他绽开笑容。秦昭也对他笑笑,踏上船把手伸向含漱,含漱却对他一笑。轻轻一跃就跳到了船上:“我身手还不错吧。”
秦昭收回手笑了:“相当不错。”含漱原来也有这样顽皮的时候,秦昭不禁又微笑了。
船桨一撑,小舟荡开湖岸,缓缓向芦苇丛中行去。秦昭扶含漱坐稳后道:“我们这是去那里?”
“去我父亲喜欢的一个地方。”含漱道:“他唤它做幽草琴堂。”
“幽草琴堂,很雅致的名字,一定是个幽雅的所在吧。”
含漱微笑:“确实没有别的好处,唯一的好处就是清净,绝少有人来打扰。”
她说的不错,乘着一叶小舟穿过茂密的芦苇丛,逐渐就进入到了一个寂静的世界。除了偶尔的一两声水鸟鸣,就只剩下苇草沙沙拂动的声音。
秦昭从未有过这样的境遇,与含漱前后坐在小舟上,在安静的苇草丛中穿过,看着她的鬓发和柔美的颈项,秦昭一时有些失神了。范蠡宁愿辞去将军卿相与西施泛舟五湖,便是如此吧。也不知行了多久,忽听得含漱轻轻的叫:“到了。”她立起身来,声音里有些欣喜,伸手指着前方给秦昭看。秦昭顺着她的手看去,就看到了只铺了苇草的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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