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局010.第十章、沉思起来
天色快黑尽了，顾客进进出出的似乎更多。每天黄昏，是买书、看书的人最多的时刻，书店里挤来挤去的都是晚饭后从学校出来的学生。阿力忙着在人丛中取书、收钱、找钱，无暇细听那些学生嘈杂的闲谈。
书架前面，一个学生，正对身旁一个中学生模样的青年，谈到刚才大街上的情况。他们的谈话，引起了阿力的注意。
“日本特务？杀了人？”那中学生问。
“特务行凶……”
阿力正要听下去，一个顾客举起两本书，在叫他收钱，只好又跑了过去。
夜渐渐深了。叶开在忙乱中逐渐察觉到，顾客已经减少了许多。
这时，在这个院落深处的一间房间里，一个隐面人，总是藏在房间的暗处，而其他人则处于一览无余之下。很多见过他的人，却对他有强烈多彩的印象。从一方面看，抗日战争中没有一个人形象要比他更黑；而从另一方面去看，又没人比他更白，几乎所有的人都被他锐利的目光所震慑。
朱大康的身材中等壮实，外表粗犷强硬，有军人的干练。他的脸轮廓分明，尖锐的目光咄咄逼人，还有一张坚毅的嘴。他英俊瘦长，有一双纤细优美的手，走起路来像是脊梁骨上了钢条，步子大而有力，像是中国戏台上的英雄人物夸大了的步伐。他那犀利审视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的五官和个性记下来以备日后之用。
朱大康跨进书店来了，他也像普通的顾客那样，在书架上东翻翻，西看看，浏览着图书。
朱大康到书店来，是有目的的。
他一进店，就注意到，在一个书架旁边，果然有个蓝旗袍，短大衣，长发飘逸，瓜子脸，时而笑盈盈地现出两个酒窝。绝美容颜清冷，细指纤纤，气质清雅如深谷幽兰的女青年，正在聚精会神地读着一本厚书。看来他已经站了很久了，瘦削的脸在灯光下更显得阴郁晦黯。
朱大康在暗中怜悯地注视着她。
这青年，正是莎莎。
快到关店门的时候了，莎莎还在专注地阅读。
朱大康看出站在旁边店员阿力和叶开都无意去打搅她，因为他告诉过阿力：喜欢看书的顾客，应该特别照顾；
此时他才留意起叶开,朱大康注意他的原因就是这个年轻人能等。
朱大康最近时常来书店，有时是上午，有时是下午或晚上。
一来，就站在书架下默默地看。
他看的多半是人，整个书店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的面孔，每一个人表情，当然他看得最多的还是这个书店的店员阿力，看出了神，有时竟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惹得站在他旁边看书的，不耐烦地盯他两眼。
25.
此时，莎莎拿了两本书正准备去结帐。她买那本《阿Q正传》时，“鲁迅先生笔下的中国人还真有趣。”
在这个书店的深处，一个隐面人，总是藏在房间的暗处，而其他人则处于一览无余之下。很多见过他的人，却对他有强烈多彩的印象。从一方面看，抗日战争中没有一个人形象要比他更黑；而从另一方面去看，又没人比他更白，几乎所有的人都被他锐利的目光所震慑。
朱大康的身材中等壮实，外表粗犷强硬，有军人的干练。他的脸轮廓分明，尖锐的目光咄咄逼人，还有一张坚毅的嘴。他英俊瘦长，有一双纤细优美的手，走起路来像是脊梁骨上了钢条，步子大而有力，像是中国戏台上的英雄人物夸大了的步伐。他那犀利审视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的五官和个性记下来以备日后之用。
阿力清理着图书，自然地走近了那朱大康站着的那个书架下。朱大康看出阿力有意去找他，心里不由得地想到：这阿力虽然年轻，倒是听话，而且机灵，好好培养一些时候，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助手。
只是……
此刻阿力仿佛有些羞赧，低着头悄悄理书。朱大康看出他多少有点担心：朱大康慢慢走近他，尚未开口，那阿力便发觉了，有点慌乱地把手中的书小心的书架上，小心翼翼地辩解着：“老板，书，我整理好了。”
朱大康笑了。“你喜欢这个工作吗？”
“咳，喜欢。”阿力苦笑了一下，样子怪可怜的。“很安静，很安全……”
“你来我这工作多久了？”
“一个多星期。”阿力下意识地把书压住胸口，像自卫一样地望着对方。“我原来是做记者的。”
朱大康大概也发觉了那青年戒备的神情，淡淡地说了句：“你忙吧。”便走开了。
又过了一阵，书店里只剩下两三个顾客还在看书了。朱大康便走过去，对那些顾客亲切地打声招呼。近来，他对接近群众，也是很有兴趣的。
“这边电灯亮些，坐下来看嘛。”
正在理书的阿力仿佛再次从小说的情景中被惊醒过来。他定一定神，把高尔基的《母亲》还回书架，用深深的歉疚的目光，望着朱大康。
那位顾客：“对不起，耽搁了你们的休息时间。”
“没关系，你看书吧。”
“太，太晚了，对不起……”
顾客留恋地跨出书店，走向茫茫的暗夜。朱大康望着那瘦骨伶仃的背影，无限同情地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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