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呵呵,这几天玩游戏、构思《风之岚》的情节,有些忘乎所以了,竟然忘记了,各位书友见谅见谅!
西历1226年,宋宝庆二年,金绍德四年,蒙古成吉思汗21年,冬十二月
新任权南京路副统军韩璐羽,带着新婚的妻子与五千武卫军,冒着风雪南下,往金国南京赴任。已经临近新年,是以,这样的行为令许多人不解。但是,作为南京路的副统军,在统军使完颜讹可没有到任的情况下,韩璐羽就是整个南京路军队系统的最高官员,那些新近归入南京路统军司辖下的武卫军虽然嘴上不住抱怨,脚步却没有迟疑,多年良好训练,让他们出色的完成了上司的命令。
在没有一个官员注意的情况下,五千武卫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昔日宋国京城、今天金国南京城的城墙下,迎接他们的,不是欢迎的队伍,而是紧闭的城门以及剑拔弩张的金国南京——汴梁——城的守军。
一支军队,竟然悄悄的来到了汴梁的城墙下,南京留守、领永安军节度使张柔惊出一身冷汗,心中嘀咕,不知是谁的军队,如果是红袄贼,那他的罪责可就大了。不过,此时南京路的前任正副统军一齐被李全割去脑袋,新上任的正副统军又都滞留中都不来上任:任命的圣旨都下了月余,一个说是卧病不起,一个说是要结婚,就是不来南京,难道要他这个南京留守带着城里四万多败军,在这个大雪天出城迎敌不成?
心中不满,但是步伐却没有减慢,到底是武人出身,早年的军旅生涯,使得这位南京留守大人,即使已经四十有三,仍然可以健步如飞,上马挥舞大刀,十个八个骑士都不得近身。上来城头,摇摇透过风雪看去,张柔的心才放回肚子中去:首先这些军队只有数千人,不超过一万,其次,看旗号,是金国的军旗。
正当张柔不好判断这支军队的真实性时,城下传来军士的大喝,要求验鉴兵部文书、调兵金牌以及任命的圣旨。出于小心,张柔没有打开城门,只是将那名军士用吊篮拉上城头。验看了所有的公文,这位南京留守才真正放心下来,吩咐打开城门。
站在厚重的铁门后,张柔看到一个年轻的将军坐立在白色高头大马上,昂首来到面前,正当南京留守大人想要说话时,这个年轻的将军傲然道,“南京就是这么防守的么?我们足足五千人都摸到了城头下,竟然没有人发觉,要不是我们叫门,恐怕城里仍然不会知道吧!”
张柔刚要辩解,那年轻将军随手将一块金牌扔到南京留守的脚下,道,“我不管你是谁,立刻交割南京路军务,一个时辰后,我要在统军司衙门见到南京路谋克以上所有军佐!”说完,年轻将军一提马缰,纵马扬长而去,在这将军的身后,是步伐整齐的五千武卫军。
张柔不自觉的躬身施礼,直到年轻将军离去好久,他才回神过来,不对啊,他张柔是堂堂的南京留守,正三品的大员,而那个年轻将军,不过是一个权南京路副统军,从四品的官,为什么不自觉之间,一个三品大员要向从四品的副统军施礼?转身看看身边几个随从,金国南京留守大人吃惊的发现,这些随从至今尚未发现任何不妥,甚至一个谋克竟将那块金牌捡起,恭敬的端在张柔的眼前。
虽然身在汴梁城,张柔的嗅觉却灵敏的很。从先前打探的情况看来,这个新任的南京路副统军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惹的起,不说他的叔祖就是当朝参知政事、汉臣中独一无二的正二品大员韩天臣。就是这个主的岳父,也不是一般人物,高德玉,西北路招讨使,西北军系的核心人物,虽然如今被朝廷斥往西北,但是武翼军、武锐军、威捷军的各级军佐,都曾经是高德玉的部下,其影响力之大,以至朝廷都不得不使出计谋分散其手下兵权!
将火气压压,张柔摆手吩咐手下随从如韩璐羽指使般去传令,自己跨上马,直奔统军司衙门,他要看看新任的副统军大人是如何教训那些残兵败将的。
新任南京路副统军大人终于到达汴梁城,在迟到足足一个月后,本应令南京路统军司上下官兵士气大振的事情,现在显然没有几个人将它放在心上。张柔在统军司衙门里,等了至少个半时辰,陆续还有军官们进入这里,彼此之间苦着脸、没有多少笑意。
更加出奇的,是那位年轻的副统军大人,本来说是一个时辰后在统军司衙门等那些军佐的韩璐羽,竟然在预定的时间没有出现,不单如此,已经两个时辰过去,南京路所有谋克以上的军佐无论多么不在意,也都已经到齐,可是这位副统军大人还是没有出现。

军佐们站在统军司衙门大堂前的空地上,没有桌椅,没有热茶,没有火盆,甚至没有一个人出来招呼他们,天还是在下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地上,不多时,积雪便有两寸厚。军佐们站在那里,不住的跺脚、哆嗦,将身子努力的抱紧,企图阻止刺骨的寒气透入衣襟。有些军佐们已经吃受不住,开始抱怨起他们尚未谋面的新上司。
终于,有些军佐们忍受不住,开始大声叫骂起来,口中的脏话大段喷出,从韩璐羽的十几代祖先,到一下无数代子孙,与之配合的,还有这些先祖、后人的配偶们,也一同遭殃。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张柔在心中暗暗想着,别说是这些站在雪地里的军佐们,就是他这个南京留守,此时坐在统军司大堂里,喝着滚热的茶水,身上裹着精致的皮裘长袍,也不得不经常站起来走上几步,防止身子被冻僵。大堂内雄雄燃烧的四个巨大的火盆,好像没有一点效果似的。
但是,这些军佐们的骚动刚刚出现,便被制止了。张柔奇怪的走到大堂门口,向外看去,原来,是一群手持长枪的武卫军兵士,他们十几个人一群,将那些口中喋喋不休吐出脏话的军佐们逼住,锋利的枪头,即使在今天这样的灰暗天色里,也能反射出慑人的寒光!
那些军佐们虽然没有被取走身上的武器,不过,此时的他们,却没有丝毫勇气拔出自己的刀剑。武卫军们也不出声,仅仅是无声的动作,已经显示出足够的含义,让那些军佐们管住自己的舌头。张柔大大的张开嘴,看着那些平时桀骜不逊的军官们,乖乖的站成数排,每排十人,老老实实的在那里等待。
直到这时,院子中间的人们,才注意到,院墙之下,那些仿佛雕像般笔直站在那里的士兵,自他们进来时就站在那里,其间没有一个人被替换过。但是,他们仍然好像石雕一样站在那里,有如挺直的松柏。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距离韩璐羽进城,已经过去了足足三个半时辰,年轻的权南京路副统军才不动声色的自统军司衙门后园转出来,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件皮衣,穿的仅仅是一身布袍。
背着双臂,韩璐羽慢慢在院中踱步,围着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的军佐们绕了一个***,才好似漫不经心的走上大堂前的石阶,又将目光扫过那些脸色清白的军佐们。轻轻拍打一下布袍,让人惊奇的是,那布袍竟好像一块铁板一样,无法被抖动,手打在僵硬的布料上,甚至发出钝物打击声。
这些军佐们傻眼了,谁都明白,能够产生这样的效果,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那布袍为水浸透后,又在很冷的屋外长时间放置。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面前的副统军大人,在外面挨冻的时间,并不比他们短多少,也或比之他们,来得更长。
再一次环视空场上的军佐们,韩璐羽用一种缓慢,但是能让院子内所有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们,都,该死!”
包括张柔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没有想到,这位副统军接见下属们的第一句,竟是这样一句话,有些脾气不好的军佐当时就站在那里骂出声来,什么爹娘老子的都叫嚷出来。即使是没有出声的军佐们,也不阻止他们的同僚们,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一脸愤恨。
韩璐羽任由他们肆意撒野,没有他的命令,那些武卫军兵士也不出来阻止。直到那些军佐们骂得累了,年轻副统军才继续用刚刚的语气道,“不服?好,我问问,你们中间,有多少人参加了粘哥荆山大人上次对红袄贼的战斗?”
说起上任南京路统军使粘哥荆山,讨伐游寇南京路境内的红袄贼首领李全的战斗,这些军佐们开始逐渐将脸低下。就是在这次战斗中,南京路的正副统军不单没有回到汴梁城,还把脑袋丢掉,至今没有找到。
“大部分吧?”韩璐羽的话还在继续,“但是,现在,粘哥荆山大人在哪里?崔立崔大人在哪里?他们的人头又在哪里?”最后一声,年轻的副统军几乎就是大吼出来,让院中所有耳边一震,心头也随之震动。
看到众军佐们惭愧的低下头,年轻的副统军没有继续责问下去,只是简单说道,“我来这里,就是要为两位大人报仇的,我不要懦夫,更不要软蛋,想要洗刷耻辱的,就跟着我干,害怕的,滚回家去抱孩子,南京路没有不能吃苦的军人!”
看着军佐们回升的士气,韩璐羽把手一挥,“明日卯时,所有军士起床开始训练,军官也必须参加!”说罢,不再理会那些军佐们不可思议的脸色,也不搭理张柔,他转身走回后园。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