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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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锅现在,实际上正处于短暂闭关时期,以修改《风之岚》第一卷。但是,为了回应各位书友对锅锅的支持,锅锅将仍然保持现在的速度,谢谢!
“夫君以为,这样就可以令他们归心么?”一个身着缎面棉袍的女人,站在前院与后园之间的月亮门后,看到韩璐羽走来,乖巧的将手中拿着一件狐狸皮披风,为男人披在身后,虽然是作妇人装束,在女人身上仍然可以感受到,不久以前,属于少女的青春气息。
“当然不行,现在只是震慑住他们,要他们归心,还要很长时间,”韩璐羽伸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试图令自己僵硬的身子感受到一丝温暖。“传令,年关将到,先把这个月的军饷发下去,”顿了顿,权南京路副统军补充道,“发双份,同时清查各部欠饷,明日报上来!”
待亲兵离去,韩璐羽拥着自己那美丽的夫人,慢慢走回后宅,一路上思绪万千。
怀中美人,原以为只有十五岁,加之高德玉权重,应该还只是一个不通世事的权贵小姐,所谓才女之名,都是中都城内权贵子弟之间,以讹传讹而已。谁想到,在洞房的当晚,酒醉的韩璐羽面前,一碗热乎乎的醒酒汤,一双用抹巾轻轻在男人身上擦拭的小手,一句命令亲兵们守住大门、再不许任何人来闹洞房的低语,都让韩璐羽切切实实的明白,他的妻子不是一个普通的权贵家女孩子。
两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人伦大事,尤其是韩璐羽,尝到滋味的他,竟然要了整整一个晚上,到后来,那年幼的女孩已经是累得连一个手指都动弹不得。虽然两人在以后漫长的时间中,还有无数次如此抵死缠绵,但这第一次的经历,是永远无法忘怀的。
当初为人妇,承欢一夕的高云兰刚刚疲乏的入睡,韩璐羽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收治整齐,乘着黎明前最后一点黑暗,走出延庆郡公府邸,策马来到中都城外的校场,与分配到他手下的五千武卫军一齐训练。
每个月都是双饷;每日清晨第一个出现在校场;成婚之日,不要军卒一个铜子的贺礼,反在军营内大开流水席,让手下士卒整整吃喝一天;然而,就在成婚的第二日,竟然又是这位南京路副统军第一个出现在校场内!
如此种种事情,五千武卫军的士卒们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记在心上。久经战阵的他们,虽然更钦佩战场上奋勇当先,斩将夺旗的英雄,但是这位新统领的诸般好处,也被牢牢铭记。
更何况,陪着他们一同训练的权南京路副统军大人,本就是出身武卫军,凭借军功,从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什长,一路直升到现在四品高官!韩璐羽的存在,便是武卫军,甚至整个金**队中的一个范本——只要为国尽忠,只要努力杀敌,谁都可以由一介普通大兵,成为心中不敢想象的大官!
当然,在韩璐羽勤勉大方的背后,还有直咬牙的两个人,一个当朝的参知政事,一个新任的西北路招讨使。韩璐羽还没有上任,也就是说,他手中还没有什么正经收入,而仅仅五千武卫军每个月发出的双饷,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不止如此,为了日后在地方上的少出些事端,出京前,韩璐羽还要上下打点。几乎京中所有权贵的家宅,韩璐羽都一一登门拜访,甚至兵部、户部、刑部、吏部这样要害部门全部大小官员们,年轻的权南京路副统军大人也不放过,送出去的银钱、珍玩更是数不胜数。
大把的银钱送出去,效果也是明显的:
原本五千武卫军拖欠了整一年的军饷,在一座整块翠玉精工雕琢而成、三尺高的弥勒佛像,送到户部尚书家中后的第二天,便有人通知韩璐羽去户部库房提钱,额外的,还有五千人半年份的口粮。
一匣赤金送到那位兵部尚书的家中后,不到三天,五千人手中兵器全部换成刚刚从军器监军器库中取出的,崭新的、闪闪发光的兵器与衣甲。
在将三方鸡血石送到喜好玉石、字画的吏部尚书家中后,再让完颜讹可带上一群武卫军兵士,往兵部、吏部大吵大闹一番,兵部很快发出批文,以“事急从权,集中战力并剿红袄贼”的名义,将南京路所有军士的统辖权,收归南京路统军司衙门。南京留守张柔大人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剥夺了军权。
就在汴梁城内的守军,因为能在年关之前得到双饷而欢欣鼓舞的时刻,作为此时南京路所有军队统领人的韩璐羽,却愁眉苦脸的坐在统军司衙门的大堂上。此时的大堂上,鸦雀无声,不知者,可能会以为,权南京路副统军大人仅仅一个人在这里思考。可是,如果这个人走进长宽各三十丈的统军司衙门大堂,他会惊奇的发现,原先的判断是错的如此离谱——就在堂下,满满的坐着百多个南京路的将佐、官员,他们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呼吸之间,也要尽量压低,生怕惊扰了上面那位大人的思考!

南京留守张柔刚刚走入统军司衙门的时候,便是如此感受。
韩璐羽看着手下报上来的手折,心中直叫苦,原本以为南京路是富庶之地,兵饷不缺,应该还有富裕,谁知道,调查的结果奏报上来,着实令他吃惊,足足十七个月没有发军饷!而根据武卫军中兵士打探的消息,现今汴梁城内的四万守军,年龄在十五岁一下的大约六千人,年纪在四十五岁以上的,有一万三五千,也就是说,此时南京城内可用的兵士,不足两万五千!
“愁啊!”韩璐羽心中嘀咕,双手按在太阳**上,试图减轻自己那随着手折突然而来的头痛。
抬头望望下面大气不敢喘的官员将佐,韩璐羽将手折冷冷的摔在书案上,“霍九林,我现在委你作统军司衙门汉知法,从八品衔,立刻取出统军司衙门府库中所存银钱,发给诸位将士,补上以前的欠饷!”
那个被韩璐羽指到名字的军佐站起身,微微一犹豫,才开口道,“大帅,恐怕,府库中的银钱,不够补上所有十七个月的欠饷啊!”
“那就先补十个月的,余下的部分,告诉将士们,开春一定给!”韩璐羽挥手道。接着,年轻的权南京路副统军大人又指着一名军佐道,“隋强,你,带上一千武卫军的弟兄,到城外各个庄园富户那里借粮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拿到七万人一年份的口粮!”说着,拿起一支令箭递给这个名叫隋强的军佐,“妈的,连粮草都丢个精光,真是丢人现眼!”
又拿起三支令箭,“耿鸿、萧锐、葛充,你们三人拿我的令箭,封锁南京各城门,没有我发的腰牌,任何人不得出城!同时在城中张贴布告,叫那些要出城的人,带着保人到统军司衙门办腰牌!”
前面派出去的几人,耿鸿、萧锐、葛充三人乃是韩璐羽父亲在武卫军中的旧有部下,这次韩璐羽高升,知恩图报的他在兵部稍动手脚,就将三个已经是谋克的三人调入自己属下。而霍九林、隋强两个人都是拨给韩璐羽手下那五千武卫军的军官。这几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南京路,当然被韩璐羽视为心腹。
最后拿起一支令箭,指着南京兵马司都指挥使廖昆道,“廖大人,现在是非常时期,红袄贼肆虐于南京城外,这城中难保没有李全的党羽、坐探。统军司是管辖南京路诸路兵马,于治安捕盗这样的事情,并不在行,更没有廖大人熟悉南京城的事物。所以,这清除南京城内红袄贼的事情,廖大人想来义不容辞了!”
那个廖昆为难的看着一边的张柔,南京兵马司本是南京路的官员,属南京留守统辖,此时韩璐羽这个统军司副统军下令箭,于体制不合,但是韩璐羽的话又说得冠冕堂皇,保境安民的名号安插下来,谁能推脱呢?接?得罪南京留守。不接?得罪眼前的权副统军。廖昆的心中难啊!
张柔一边也是心中叫苦:韩璐羽在到任以前,已经剥夺了他所有兵权,仅仅余下一个兵马司还有些权威、兵勇,可以依靠。此时韩璐羽摆明要将兵马司置于统军司的管辖之下,一旦成事,那他张柔在南京城内,可就是一点兵权都没有了,以后说话都不会有人搭理他。
但是,不等张柔答辩,韩璐羽冷冷的说道,“廖大人,难道你本人就是暗通红袄贼么?不然,为什么一个清查城中贼子的小事,还要如此推脱?来人!”一声大喝以后,堂外挤进十余名军汉,就要上来绑人。
“不!不!不!”廖昆听到那些军汉们踏地时沉重的步伐,着实慌了手脚,急忙抢到韩璐羽面前,跪拜下去,恭恭敬敬的结果那支令箭,嘴里还恭谨的说道,“大将军所托,廖昆岂敢推辞,大将军以后有事,差个亲卒知会昆就是,昆以后必尽心竭力为大将军办事!”
看着廖昆那副嘴脸,张柔险些吐血,最后一点资本就这样被韩璐羽夺走,听到韩璐羽斥退这些官员将佐的声音,南京留守失神落魄的离开了统军司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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