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梦断浩江,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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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霸刀续道:“此时,项炔知道自己遇到的果然是劲敌;然则,自己祖祖辈辈都是以重振项家往日雄风为祖训,且项炔一项很是自傲,他如何甘心就此服输呢;不,他想没有到最后,尚未定输赢。于是,他下令所有的太和帮众全力击杀张夏二人,不让其再有喘息的机会。太和帮虽然人多势重,但先前与梵天教和塞外神教以及中原大半武林大战两场后,帮众已经死伤十之三四。如今的帮众充其量也不过六七百之众,且多数还是带伤。
但尽管如此,毕竟寡难敌众;六七百人虽然多是负伤,若要尽除之,足以再几次耗尽二人真气。一旦二人真气尽失,项炔定然会于此时趁机突然发难,如此,则可轻而易举取了二人性命;先前是因项炔低估了他们二人,才让其得以吸收月亮之能恢复功力。此时,若项炔再有机会,定会立时杀了二人,以除后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时候就算项炔的功力已经消耗十之七八,也可以对付当时各个重伤的群豪。
所以,擒贼先擒王,只要将项炔擒住,到时候,就算他有千军万马,也不能再威胁众人。经过连番的苦战,项炔的真气此时也已经耗去十之六七。二人这次以无限的真气对战已经内力不足的项炔,可说是胜券在握。
于是,相互示意后,运足功力挥掌分向项炔左右猛拍而来,‘呼呼’两声,两排真气由左右两边飞压而至,两掌内力之浑厚,可说乃世之罕见;项炔的天地无上魔功在内力不足的情况下得不到充足的发挥,威力大减。眼看两人的掌力越来越近,躲闪已然不计,只好全力将其接下,于是运功催动天地无上魔功;但见两团黑雾赫然生出,罩于双掌,随后两掌先后拍出,便向两排真气迎去,飞压而来的两排真气分和两团黑雾相遇,但闻‘噼噼’两声巨响,飘散而无;项炔微退两步,似觉双臂有些酸麻。张夏二人随后又连拍数掌,项炔知道不可与之再硬拼,遂此次未上前硬接,而是飞身躲开。在广阔悬崖上,躲开两人的同时出击不易,所以,项炔一个飞身飘到悬崖腰上的一片小树林子里;二人紧追不舍,跟着也飘到林边;在树林中,张夏二人浑厚的掌力不断拍出;而项炔虽然内力不足,但是也足以施展其绝顶轻功与张夏二人纠缠一番。
只见项炔不停的躲闪张夏二人发出的猛攻,数十掌拍出后,均被项炔躲过,二人如此浑厚的掌力连连拍在了土黄的乔木上,米白色的木沫连连四溅,发出‘嘭嘭嘭。。。’的巨响,本来随风摆动的秋木在重拍之下,伴随着响声纷纷倒下。
项炔以往与人交手,一般都不会躲闪对手的攻招,那是因为他一项自傲凭自己深厚的内力,没有接不下的招式;可是,方才接下两掌稍有难以招架之感。如今却又被打的不断逃窜。
他的十八位堂主眼见事有不妙,便上前全力阻击,一个个飞身,落于二人四周,将二人二分而围。
张夏二人对敌十八个一流好手,一人要招架九人的快攻,一开始稍有吃力,只有处处设防,对手一出手,自己除了躲闪便没有别的办法,如此根本就没有主动出击的机会,一直处于被动,有几次险些受创。但是愈往后就愈敢轻松,因为他二人的内力远深于这十八个高手,又只是设防即可,不出手攻击,这样消耗的内力要少的多;这十八位堂主全力与张夏二人拼杀,同时又要保证项炔安然无恙,耗费的内力着实不少;再加上先前他们又和众群豪恶战过一场,虽然得胜,但也耗费了几分内力。
这样,相斗了约有一个时辰左右,这十八位堂主渐感不支;接着张夏二人开始反击,浑厚的掌力以泰山压顶之势向这十八人不停的拍来;真气一股股脱掌而出,十八位堂主反应稍慢的不及躲闪,便横起兵刃挡驾,真气重重的打于兵刃之上,接招人顿感双臂既麻又痛,险些丢下了兵刃;接着又过了几十个回合,十八位堂主中内力稍有不足的便招架不住,兵刃中输入的功力不足,便挡驾不住掌力的重击,‘嘡啷’几声,兵刃已然被折成几段,接着或被掌力镇死,或身招重击吐血倒地,或因接张夏二人的掌力而手臂被镇断不能再战。十八人就此纷纷倒下,其中三人被镇死,五人手臂镇断,十人受重伤。
摆平这十八个武林好手后,张夏二人依然是精力充足。趁胜追击,二人不待项炔逃窜,便施展轻功,分向项炔左右袭来;功力不足的项炔知道再战无益;于是,也施展轻功欲逃,二人跟着各拍一掌跟去,两股掌力从右后方和左后方分向项炔拍压而来;项炔也感觉到有这么两股力压向自己,于是脚点树干轻松的躲过了这两掌,张夏二人边追边打;紧接着又拍来了几掌,项炔以同样的身法躲了过去,树木倒了几棵;这样下去,旁边的乔木越来越少,项炔欲借树躲逃就越来越难;张夏二人拍出的掌力越来越密,响声也越来越杂;无论是什么样的鸟,它飞于空中,猎人一次发出的箭多了,它也就在劫难逃了。
终究,项炔因来不及躲闪张夏二人稠密的掌力,背招重击,跌撞到一棵乔树干上,‘嘭。。。咚。。。’两声,落于地上;他虽然被击,但是体内尚余的真气从四肢百骸迅速流向此处抵抗伤势的发展和疼痛;随后,站起身来,正欲再逃,但眼看二人两掌已然压到,已经来不及再逃,于是,急速运功,推出两掌;顿时双臂痛麻;又欲飞逃,突觉双臂的两个肩井**酸麻,已然不知道被谁点中了**道;接着,双臂又麻,正转目而视,乃张夏二人所为,二人各抓一臂的风池、内关两处要**。使得项炔牢牢而固,无有挣扎的余地。”说只此处,独孤霸刀长叹一口气,续道:“哎。。。西楚霸王固然是位英雄,只可惜他一样是因为过于狂傲而终难免垓下一败;再加上他民心已失,大势已去,最终给人留下的也不过是往日的一时英雄,而非一世英雄。项炔是项庄的后人,却不改先人的败根,而未免浩江崕一败。
张夏二人擒住项炔后,命太和帮的人解开群豪全身绳锁;群豪得救,如今太和帮帮主被擒,十八个堂主战死三人,五人手臂被震断,剩下的十人各个身负重伤;项炔知道自己要重蹈楚霸王昔日垓下覆辙,大势已去;以后在中原再无容身之地。

于是,跪拜于地,苦求张夏二人,道:‘成王败寇!我今日即已落败绝无怨言。只是。。。我这些下属随我出生入死多年,对我忠心耿耿;只求二位侠义慈悲,给他们一条生路,在下在九泉下也会感激两位的大恩的。’他说至此处,就已经泣不成声。
十五个堂主抬着战死的三个堂主相互扶持来到项炔跟前,齐跪于地,汗水、泪水和打斗中地面扬起的灰尘混合将脸上染的乌色斑斑;泪水流下时在斑斑乌色中留下了明显的泪痕;
其中有人道:‘帮主不必如此,我等受帮主厚恩,今日我帮虽然大事不成,但是我等也绝无苟安之念;帮主若死,我等也愿一死追随帮主于九泉之下。’随后,其余的太和帮众哭跪于地,齐声朗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帮主于酒泉之下。’”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的喝道:“壮哉!!”大丈夫何惧一死。他们喝的就是这些帮众忠于帮主,不惧一死的豪情,也难怪太和帮会在短短的几年中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帮派发展成为武林中第一大帮;这不光只是项炔一个人的功劳,他们上下一心,从帮主到帮众不畏一死,何愁帮派不盛。可惜的是,项炔没有将这一点好好的用于正道,以至枉死了这么多的好兄弟。
独孤霸刀续道:“张夏二人为其感动,于是,便答应了他,道:‘你的手下铁血丹心,我们万分佩服,你放心,我们绝不会为难他们的。可是,有一点他们必须要做到,那便是他们必须要在三日内消失在中原武林,从此以后再不踏入中原半步;并且,你也必须交出天地无上魔攻秘笈,然后自行了断,若非如此,休要怪我二人手下无情。’
项炔思索了片刻,一阵狂笑,道:‘哈哈哈哈。。。我项炔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今天会落到这个地步;好!我答应你,只要兄弟们能有一条生路,我又何惧一死?’说完立起身,擦干眼眶里噙的泪水,朗声道:‘太和帮听命!全帮上下三日内在中原消失,从此不得再踏入中原半步,至此,中原再无太和帮这个帮派;有违我命者,杀!’。而太和帮众也多是满面泪水,啼哭之声不断传出。有位堂主悲泣道:‘帮主放心,我等愿与太和帮共存亡。’
项炔朗声道:‘兄弟们,我项炔有你们这帮忠义丹心的好兄弟,死亦无憾了。今日之役,全败于我狂妄轻敌,已至连累众多兄弟枉死。你们且不可意气用事,三日内带着家小向东而去,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永远不要再回来。今日,只恨不能再和兄弟们像往常一样痛饮烈酒。’
项炔虽然恃才傲物,但是他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正是因为有往日的礼贤下士,才有了那日的拼死相互。
说完便转身向浩江崕边走去,太和帮众满眶泪水望着项炔渐远的背影,不知何时项炔已唱起了那首悲壮的垓下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力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奈若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声之悲壮与当年楚霸王在垓下所唱相比,可以说逝有过之而无不及,激荡于浩江崕上下。随后又大声道:‘项炔啊项炔,你狂傲的性格注定你难成大事。’刚说完,一本暗蓝色书本向后高高的抛起,掷书的手法甚是熟练,但见那书本当空有如人托着一般,轻飘飘的刚好落入张剀的手中。项炔与张夏二人的距离少说也有十丈之远,如此的距离,如此的力道、手法实是世所罕见。
随后,项炔像是运足了毕生功力于掌,催动天地无上魔功;两掌各生出一团黑雾,由两边同时向头顶击去。但闻‘噼’的一声,项炔已是满头涌血,倒下浩江崕。太和帮众悲叫一声‘帮主’,随群豪奔向崕边。
浩江崕下,江水狂滚爆射,浩瀚如海,哄哄声响,崖壁上光秃无青;向下望去,项炔落入江水中,随即便被吞没,翻滚上来的只是一涌淡淡的血水;接着又被四面八方的江水吞噬
哎。。。一代武学高手就这样没有了。实在是可惜之极呀。”
柳声风白道:“项炔死后,太和帮是否真的于中原武林消失了呢?”
独孤霸刀续道:“果然,那日浩江崕一役后,太和帮的庄园在三天后的一夜,被一把大火烧成了一片废墟。太和帮的人一个也没有留下,全部都消失在中原武林。”
独孤子雨:“那么那日将爹您和柳声伯父掠走的那帮黑衣人又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把你们掠走,又为什么把你们放了呢?”
独孤霸刀:“事后我才发现,我和柳声兄是在被毁太和帮庄园距离一里左右得救的。当张凯和夏超他们发现我们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我们都猜测这帮黑衣人就是太和帮的人乔装而成的,因为,我们被掠走后,太和帮就开始行动;项炔曾经和我们打个平手,如果我和柳声兄没有对决的话,他可能会顾及我们会联手对付他一个,这对他的计划大大的不利;于是,我们对决后,他就趁我们两败俱伤之时,开始实施他的计划;后来事情失败,项炔一死,他们再扣押我们也没什么用,于是便把我们都给放了。”
柳声风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又处心积虑将群豪骗到浩江崕,这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呀,而不在落雁峰直接动手呢?”
华翦:“我想这和浩江崕的地形有关吧。”
独孤霸刀:“不错,一是浩江崕的地形险恶,有利于他们的行动;二是浩江崕距离太和帮较近而且地处偏僻,不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
独孤子雨道:“那这件事和十大毒魔造事江湖又有什么关系呢?”独孤霸刀道:“十大毒魔都是梵天教和塞外神教的人,他们擅于用毒,出手凶狠,十四年以前他们都不在中原活动;可是自从当年项炔和这两个魔教接下冤仇后,他们就视中原群雄如同仇敌,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四年前骏马堡的徐浩天之死;三年前猛虎堂的一个支堂几十多个人,一夜之间全都被毒死;去年聚宝城城主石震北无故身中剧毒,若非石城主内力深厚,及时顶住了剧毒的发作,又寻名医解毒,恐怕现在的聚宝城城主就不是他了,可尽管如此,和他一起中毒的人也因为内力有限,顶不住剧毒攻心而毒发身亡。从这几件事来看,手法都和他们的非常相似,想必都是他们的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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