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纳尔逊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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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卡萨诺瓦怎么会不知道纳尔逊,这是个英国海军史上响当当的名字,甚至今天的英国海军舰队里还有纳尔逊号。只是他没有料到,在1800年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影响力,小皮特像是在述说一个英雄的故事一样述说他:“纳尔逊失去右臂后,上岸疗养了几个月,已恢复健康回到海上。圣文森特勋爵命令他率3艘74门火炮军舰和3艘快速帆船去对土伦港进行侦察,搜集在那儿集结的庞国远征军的情报。曾威胁拿破仑计划的5月20日大风也袭击了他的观察分遣队。他的旗舰‘前卫’号部分桅杆被吹断。快速帆船损坏严重,只好退回直布罗陀,而他自己率领旗舰在撒丁岛避风。他经过巨大努力,在4天内修复了受创的旗舰。5月28日,他从一艘过往商船那儿获悉法国舰队已经启航,于是急忙赶往靠近法国海岸的会合点,希望能找到他的快速帆船。相反,他发现了由海军少将托马斯•特鲁布里奇爵士指挥的分遣队。这支分遣队由10艘战舰、1艘50门炮舰和一艘方帆双桅船组成,由圣文森特勋爵派来支援纳尔逊对付可能出现的法队。不幸的是,纳尔逊新来的分遣队里也没有快速帆船。纳尔逊得到增援后向东绕过科西嘉岛驶向意大利海岸,同时他为缺少快速帆船而惋惜。没有快速帆船,搜索和侦察都受到严重的影响。6月17日到达那不勒斯后,他获悉法国人进攻了马耳他。他从那儿继续行进,取道最近的航线——墨西拿海峡。6月22日,纳尔逊到达西西里岛的科伦蒂岛角。一艘双桅船告诉他马耳他已经陷落,法国舰队已于16日再次启航。这是一则带来灾难的错误消息。如我们前面已提到的,那一天拿破仑仍在马耳他,直到19日才启航赴埃及。保持不变的西北风使纳尔逊相信法拿破仑唯一可能的目标是亚历山大港,他立即确定了自己的航线。没有笨重的运输船妨碍,纳尔逊预先做好了战斗准备,他将舰队组成三个相平行的纵阵。他的原则是:启航的命令应该是战斗的命令。两个纵阵攻击法国战舰,第三纵阵追击运输船。”
小皮特述说故事的能力是这样的强,以至于卡萨诺瓦都仿佛是在倾听历史老师的讲课,只听小皮特继续绘声绘色地道:“……而拿破仑几乎以正东航向驶向克里特岛南海岸,他想从那儿穿过地中海较窄的海面,然后沿着非洲海岸驶向亚历山大。当纳尔逊坚实的编队和拿破仑密集的船队以交会航向前进时,雾却是越来越大——拿破仑将军总是有好运。6月22日晚上,两支舰队航迹交会时实际也就相隔睛天时的目视距离。那天夜里,布吕埃斯警觉地听到了远处英国人的信号枪声,而这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径直航行的纳尔逊于6月28日首先到达亚历山大。看到港内没有法国舰船,他痛苦地感到自己判断错了。依然想着拿破仑已于16日离开马耳他,他难以相信自己超过了法国人6天时间。他烦躁不安,作出了不正确的举动。几乎没有停留,就又启航追寻敌人。几小时之后,位于亚历山大港外灯塔处的了望哨第一眼看见法国舰船从西边驶来时,纳尔逊的最后一艘舰正从北边地平线上逝去。……拿破仑7月1日到达亚历山大后,吃惊地从法国领事馆得知纳尔逊3天前曾到过那儿。在这种情况下,胆小的人可能撤退了,至少暂时会撤退,但拿破仑以他独有的勇敢作出立即登陆的决定,全然不顾天色已晚,海面波涛汹涌。沿海岸西行几海里后,运输船开始放出小艇,布吕埃斯进行掩护。尽管有碰撞和触礁的危险,那晚上大约4000名士兵挣扎到了海滩上,拿破仑率领他们连夜朝亚历山大进军。次日,攻陷亚历山大,于是运输船进入港口,而布吕埃斯的13艘战舰和3艘快速帆船锚泊在该城东北约12海里处的阿布克湾深水区。拿破仑留下3000法军守卫亚历山大,然后率领3万人登上尼罗河西岸,一支携带给养和大炮的舰队紧随其后。3星期后,他到了开罗对面的一个差不多接近大金字塔的地方。在这儿,由1万马穆鲁克骑兵和2.4万名步兵排成辉煌的阵形,想阻止他们前进。面对埃及骑兵来势凶猛的攻击,法国人没有立即开火,只等到距离很近时,步枪霰弹一齐射击。排枪射击打垮了马穆鲁克集团,拿破仑成了下埃及的主人。两天后——7月23日,他进入开罗。”

大金字塔战役因为精准的炮兵和枪阵的使用是被载入了拿破仑的军事史册的,无数的军事迷无限神往,卡萨诺瓦也不例外,但是,听当事人的叙述却又是不同的感受,小皮特不知道卡萨诺瓦在想什么,以为他正听得聚精会神,继续滔滔不绝:“此时,处于受挫和忧虑的痛苦之中的纳尔逊正在地中海苦苦搜索。从亚历山大向北,他驶到小亚细亚沿岸。在那没得到消息,他又开始往西西里搜索,于7月19日进入锡腊库扎。当他知道法国人没有进攻西西里或那不勒斯时,几乎无法忍受的紧张感稍许得到了缓解,但他也只能得到这么一点消息。‘只要他们在海上,我就要找到他们,’他坚定地说,‘可能的话,迫使他们交战。’纳尔逊停留了几天装运给养,于25日再次启程向东航行。在希腊附近他终于得到一则有用的消息。4星期前曾有人在克里特岛附近看见法国舰队往东南航行。得到这一情报后,纳尔逊立即确定航线驶向亚历山大。极度折磨纳尔逊神经的历时一月的搜索并非浪费时间。与其他的许多海军指挥官不同,他反对做出清高超然的样子。很少有一天他不请他的一两位舰长登上‘前卫’号与他共餐和——更为重要的——共同探讨问题。每一种能想到的情况都考虑过了——海上或锚地作战,白天或晚上作战。纳尔逊从来没有放弃他的指挥权或责任,但他的领导艺术和职业判断高度统一了他的舰长们的认识,他们的思想只是他的思想的延伸,他的决定就是他们的决定。”
卡萨诺瓦很难相信作为一名法人皮特会用一种近乎崇拜的口吻叙述纳尔逊,或许是作为军人对一位军事天才的崇敬已然超出了国界甚至敌我矛盾。这种情怀与“卡萨诺瓦”接受的现实完全不同,他被深深的感染,他被这个年代的军人特有的浪漫情怀所感染,崇尚英雄,不妄自尊大,小皮特继续讲着他的故事:“消逝的时间对法国舰队司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一天又一天看不见英国人,他渐渐放松了警惕。停泊在开敞锚地,他允许士兵上岸劫掠,允许快速帆船放松警戒,为保持炮手作好战斗准备的正常操练也停止了。他倒是作了战斗计划,但那只是依据惯例而不是依据对战斗的估计而制定的敷衍了事的计划。抱着凭借堡垒的心理,他建议在不可靠的阿布克湾锚地迎击任何可能的敌人冲击,在那儿,英国人占优势的船舶驾驶技术将因为静态作战而失去作用。他把舰队布置成北偏西-南偏东一线,西边紧靠浅滩。因为相信东北1.5海里的阿布克岛上的小炮群可以保护他的前卫,他将最强的舰布置在中央和后尾。他这样做是考虑到英国人有集中兵力攻击这些分队的习惯。但他忘了这是英军海战中的惯用手段,因为前卫要想顶着风去救援后卫是困难的。然而在锚地情况就不同了。他的处境有好几个致命的弱点。他的舰只抛了前锚,舰与舰间隔很大。他计划在攻击来临时靠控制舰尾锚、舰尾锚链和在舰与舰之间穿上缆索的方法补救这一明显缺陷。布吕埃斯这一部署最严重的缺陷是:它的防御强度主要依赖于任何接近的敌人都将迎着陆上吹向海面的风。但地中海的风不是容易预报的。事实上,当纳尔逊再次到达埃及时,劲风正直接顺着法国舰队——从前卫到后卫——吹着,允许英国人随意进攻,而阻碍了法舰上前帮助邻舰。简言之,由于疏忽大意、估计错误和对战术的错误理解,布吕埃斯使他的舰队特别易受行家里手的攻击——纳尔逊和他的舰长们就是这样的行家里手。布吕埃斯这一部署遭到一位海军少校的强力反对,而这名海军少校因为职位太低意见并未得到采纳,相反,被布吕埃斯取消了指挥权。”说到这里小皮特似乎十分气愤,甚至有些怒气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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