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章 水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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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世上存有没有变化的东西,那这东西应该就叫作变了.第九语,世上最不会改变的就是变化-----这是<<天外语录>>上的第九语.溢剑和清心讶异的发现<<天外语录>>也变了,它什么时候变的两人都不知道.它变得力无法将其碎之,水不能将其浸之,怕是火也不能将其焚之吧,<<天外语录>>这小册子也变神奇了.
收好<<天外语录>>举目大海,穷目极穿,静海也已恢复宁静了,就在溢剑和清心飞掠到大树之颠的刹那.静海完全恢复了宁静,静海本应该是静的,要不它怎么会叫作静海呢?
两人脚下的黄果树动了起来,枝叶沙沙地响当当,然后整个树发出柔和的光,将两人也笼罩在其中.
“去海角的深处吧,在那里你可看见海角的水,你可得到上天的祝福,深情的孩子,去吧!去吧!”两人糊糊中听到朦朦胧胧的声音,那声音似迷雾一样,让人沉醉于其中,就象是至爱的人在某处轻语.
静海之上的大树消失了,它消失的时候和它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随之消失的当然还有树颠的溢剑和清心.大树在另一片汹涌澎湃的大海中长了出来,惊涛骇浪,浪头一头盖过一头.一波尚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茫茫海空犹如狂风暴雨.
溢剑和清心从树枝间控出身子,海水根本不能浸入大树的丫枝间,所以两人的衣服一点都没有湿.从九天之上垂下的一条巨大白链将两人惊住,那白链真的来自九天,成了天与地之间的钳接,天地之间再也没有缝隙,落水!
难道那就是落水?原来在天外天里的落水就是“华夏神州”里的瀑布,只不过“华夏神州”里的瀑布没有哪一个能与这落水相较,因为这落水是真真切切的从九天上而来,只要顺着这落水一直飞跃,就可以上得了天.
也许落水就是天河里掉落的水吧,一涌清流受天河长期的夹持,七弯八拐终于从天河的尽头堕落,终于摆脱了天河的羁绊而疯狂地奔涌而下,无拘无束,在天与海的尘世里随意飞舞,最后回归自然的海天.从天河的尽头争先恐后地跃下,虽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在从天河跃下的刹那高声欢呼,若狂蛳野马暴熊,纵情于自己的性格,毫不后悔退缩,天何尽处偶尔乍现的阳光将落水激得更加清沏晶莹,本是无色的精灵在水雾中架起了一道飞天的七彩虹桥,在精彩美丽而声震天际的时刻,可爱的水精灵们坠落于那一瞬之间.
落水,落水,多么悠美的名字啊,从九天之上垂落,不染一丝尘埃,洁净得如同完美的神话,不禁想投身其中而满足内心之中的那份遐想.多么壮观的落水啊,站在它的脚底竟看不到它的尽头,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人在它的面前是何等的其微啊!
“海角的落水不是凡水呵!”溢剑的心中响起一个声音,他来了,那个沉寂了很久的声音来了,响在了心底,接着便悄无声息.只是那么一句话就让溢剑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侧头看向清心,只见她也正看来,玉容之上写满了恍恐与不安.两人不禁又想起那句相同的话“海角的落水不是凡水呵!”.“不是凡水的水又会是什么水?”清心樱唇轻启柔声地问,那声音柔若无骨,销了魂!
“不是凡水而又来自九天的水......”溢剑轻轻的念着,脑中在不断地思索着,难道是.....“银河之水!”溢剑和清心异口同声地叫道,之后两人便相视而笑,也许是相处久了,很多习惯和言语上都形成了一种默契,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暂时还说不清.
世间的水分为三等,即凡水~黄泉之水~银何之水.凡水是万物的根本,是万物生命的源泉.黄泉之水能让伤痛者忘记过去.银河之水让有缘者得到福音,这就是水的说法.如果要了解天外天,只要知道一句话就行,那就是“一楼二公三者四景五绝境,六药七门八物九灵十名器”,而这银河之水是属于“三分水性,五分火劲”这“八物”中的一物了,只是没有想到它竟隐藏在五大绝境之一的海角里.
“猪,我想得到上天的祝福哩!”清心说完就御着“寄情”欢悦地落在落水的脚底,轻轻地捧起一捧清凉,喝了一点后又将剩下的水轻洒在身上.就那么一瞬间,清心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朦胧而又洁净的光辉,几滴银河之水在她的玉容上泛着晶莹的光.多么洁白无瑕的仙子啊,令人不敢仰视,远远的那女子像个蒙了层光辉的天使,溢剑痴住,呆呆地出神,清儿的美深深地撼击着心灵.也许,就是这种倾世的美才可以让人忘记一切,抛弃一切!
“猪!”清心笑着将一捧手从溢剑的头上沐下,清凉透着皮肤的感觉才让溢剑从迷蒙中惊醒,清儿何时来到身侧的,竟然不知.这一捧叫作银河之水的圣水将溢剑洗涤了够,刹那间,心灵竟是那样的平和而宁静,银河的水洗去了身上的尘埃,也洗去了心灵上的烦郁.现在觉得世上的东西全都是那么的美好,所有的东西都是美的,也都是好的,即使不好的,也觉得它会变得美好起来,就好象凋谢的花儿会再开,会去的春季会再来一样!
清儿迷住了,溢剑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纯洁的光辉,犹如漫画和童话中的王子.清心迷住,只因溢剑嘴边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久都没有见他真正的开怀笑过,虽然现在他嘴角边的笑意只是有那么一丝,但他是快乐的,至少这一刻是.清心迷住,因为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那眼角是漆黑的夜,也象是晶莹的黑宝石,它还像黑不可言的无底洞,让清心的目光身不由己地陷了进去.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好像里面盛了整个世界,又象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如无底的深渊,这样矛盾的感觉让清心只有四个字去形容它:独二无三!
“真美啊,我愿将情忘,在此长相眠!”溢剑看着对前那壮观的落水而抒情地说.清心怔怔地回神,将目光锁定在溢剑的脸上,那脸上除了平静以外就再也看不到其它的感情,他刚才说什么啊,他说可以将情忘掉而长居于海角里,是吗?一个痴情的人忘情是因为这个痴情的人发现了一方美景,难道美景在痴情这眼中更胜于情?
可笑,如果美景在痴情人眼中更胜于情,那痴情人还叫痴情人吗?除非......清心似疑非疑地也看向落水,只见落水中幻化出溢剑的样子,他的悲伤,他的笑都在落水水面上展现出来.清心紧咬下唇,目不转睛地盯着落水,“除非”那个设想真的出现了,叫痴情人放下情的“情景”出现了.

情景并非情景,它是“情”与“景”的组合,心中的情以景的方式幻化出来.现在清心的“情景”就是对面落水水面上那个叫作“溢剑”的男子.那么溢剑呢,他所见的“情景”又是什么?是她吧,一个叫作“红尘”的美丽女子吧.痴情人能放下情是因为痴情人看到了“情”景,情溶景,景化情,既有“情”景的存在,又何需要追寻现实中那几甚飘渺的真情?
溢剑呆呆地看着对面的落水,表情时喜时忧,他看到了什么?是曾经的美丽还是将来的忧郁?“呀!”溢剑轻叫出声,声音惊醒了清心,清心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从九天而下的落水突然间舞动起来.没错,落水在舞.现在世人皆知海角有落水,可谁知道落水会舞?谁又见过“落水之舞”?与此同时,两人的耳畔响起一阵优美的祝福之声,那是乐音吧,悠扬地在天际飘扬,落水随着乐音而舞出不同的姿态.
“水是无形体的,最善变化!”一句话出现在清心的脑海里,不知是曾经见过还是才悟出来的.落水变化着,一会是“海棠春睡”,一时是“八仙过海”,一时是“霸王托鼎”,一时是“枫桥别夜”......
落水在不停地变化舞姿,那些动作可没有一个相同的.海棠春睡的时候,天与海之间的落水变化成无数海棠的样子,落水幻化成了落水海棠,海棠之间有间隙如若真的海棠;八仙过海的时候,天与海之间的落水幻化成八片落水,每一片径渭分明,每一片落水又化作一仙,仙姿如生,几欲乘风归去;霸王托鼎的时候,天与海之间的落水幻化成一威猛巨汉和一三脚大鼎,霸王力拔山河的气势顿现;枫桥别夜的时候,天与海之间的落水化成一桥一男一女,离别之情溢出,有聚就有散,相逢留不住离别,夜里桥头说再见,从此两地各相思......
乐音也在不断地改变着曲调,落水在不停地改变着舞姿,分不清是乐音再随舞姿改变而改变呢,还是舞姿再随乐音的改变而改变.溢剑和清心两人在不停地遐想着,而遐想不停地改变情思,情思又不停地随着乐音,乐变--舞变--思变--情随!
这就是落水的美丽所在,这也就是天外天里四大美景之一的海角落水的“落水之舞”.“天涯日出时,佛弃了禅;海角落水下,仙弃了道!”这是“二公”之一的截流公所说的话,当真是一点都不虚假,不然天外天里的新星之一的仙童又怎么会说出“我愿将情忘,在此长相眠!”的话呢?
两人看落水看了很久,很久,久得只能用“很”字去描述了,两人甚至于记不清究竟看了多久,直到两人听累看累想累睡着.乐音停止了,落水也停止了它的“落水之舞”而恢复成最初般的流势,不过两人的情思并没有停止,它仍在继续.在梦中,情归爱在.
梦中----我们相约.黄果巨树托着疲累睡着的两人从有落水的海来到了动海,动海不同于静海,不同之处在于海中的水在动.黄果树是动海里唯一的一颗树.树上,仙童与梦女睡了,睡得很香.所以,请海风啊轻轻地吹,请海浪啊轻轻地摇.
茫茫的海中,屹立着一棵树,大树枝叶间有两点微小朦胧的光辉.光辉之小是因为树太大了,远远看去,不小的光辉就显得微小了,而且朦胧.两人睡了很久,睡了很多日子.两人醒来的时候大树长得更加的茂盛了,树叶也更加的青翠了,充满了活力,叶子里流淌着嫩绿的汁液,原来啊,世界是那样的清晰!
“清儿,走吧,该回去了!”溢剑指着大树脚下那条看去如根线的海中小径说.小径是在两人醒来的时候缓缓出现的.溢剑和清心突然觉得身体飘然下落,如秋日中的落叶.仔细观却才发现那棵黄果巨树已经消失了.两人如鹅毛般轻浮地落下,曾经走过的路如今再次重走,心情是难以描述的,特别是两个人一起走过的路.两人对着黄果巨树消失的地方拜了一礼后就转身踏上小径.
“猪,你的修为又精进了许多噢!”清心满脸灿烂如花的笑,如果阳光在,那么阳光也会显得黯然失色了.虽然清儿的容颜并没有改变,但溢剑真真切切地觉得清儿变美了,一日更甚一日,“你又何尝不是呢?”溢剑收回思绪浅笑着说.
两人静静地走在海间的小径上,脚下的步子一样的,脚轻轻地抬起,又轻轻地落下,一步重复着一步.“你已经陪我走过许多这样的路了,清儿!”溢剑在心里轻轻的说.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这样走下去,不管你贫穷或富有,不管你健康或疾病,清儿永远会不离不弃!”清心在心里这样说,说的话是对自己的一个承诺吧.小径两边浪花激起,一朵连着一朵.
浪花洁净,闪亮亮地绽放,然后又告消失,惹起路上两人无限惜情.海浪轻曳,摇摇晃晃地轻撞着小径,溅起一蓬水珠.小径湿了,湿了就湿了吧,不管前方如何,这一路我都会陪你走过.
这一路有你陪我走过,还去在意其它什么?只要有你,一切就足够.小径已到尽头,尽头是海,再也无路.
“去吧,相思!”轻声呼唤,“相思”通灵般地在天上盘旋一阵又落入海中浮现在海面上,片刻又从海中蹿出而回到溢剑的手掌里,温馨而又清凉的感觉刹那间传遍全身.多久了啊,我的朋友,你一直都在.溢剑爱惜地抚着“相思”,神情专注,好像他很久都没有见过“相思”了,尽管“相思”一直都在身边.
“相思说天可飞海可渡,走哪?猪!”清心征询溢剑的意见.溢剑不经意地看了清心一眼,“走海路吧!”说着收好“相思”举步踏入海中.清心怔在原地,溢剑的那眼很怪,怪怪的感觉,以前从来不曾有过,他怎么了啊?
“怎么了,清儿,走吧!”溢剑的声音将清心拉了回来,清心“哦”了一声也跟着举步踏入海中.小径完全消失了,这个世界只有了海和海头上的那片天,海很大,天很蓝.两人笔直地走在海面上,如同脚下是片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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