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不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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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茑飞草长,花红柳绿.
天外天里却有风雨飘摇之势,究竟是仙途之还是仙途之祸?谁又能真正地言清.
巫师额角冷汗直冒.前些些日子侥幸从邪宗总堂里潜逃而出后就一直疯于奔命.但这几日总感觉有要在身后追踪,甚至于在暗中窥视着自己,所幸有灵符感应,才多次摆脱被追踪的感觉.可是这次已经连续几次空遁了,仍感觉有人在追踪,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就象追踪之人在一点点地逼近,可以肯定的是这追踪之人是从邪宗总堂里来的.
实不想不通的是除宗主天阳子以外,总堂里怎么还会有如此让人惊惧的高手,以前竟然完全不知,那宗主天阳子也未免太深沉可怕了.“宗主叫你死,你为什么不死?”一个幽暗的身影显现在巫师不远处,其全身衣着松驰,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好快!”巫师心中暗震,该来的还是来了,“我还有事未完成,为什么要死?”
“那你不用去做事了,宗主既然叫你死,所以你不能不死!”幽暗的人影一字一顿地说,声音毫无感彩,同时还有些生硬,似乎他不习惯说话或者甚少说话.
巫师咬咬牙,扬手就贴出几道灵符,其到达幽暗之人面前时已成几团带着尾苗的火焰.幽暗之人似乎在原地动了一下,身影和颜色就更深了,更加幽暗,随着他动的那一下,那几团火焰就也止步不前,在其面前“呼啦呼啦”地猛烈燃烧,映得那人的衣色都变了.
巫师立然将双手的食中二指伸直,四指又相交成十字抱于胸前,然后又闪电般将四指向两边分开,“旋!”一个字好象带有无边魔力,那几才火焰在音起之际迅速旋转起来,将那幽暗之人罩在火焰团之中.幽暗之人不发一言地冷冷看着火焰团旋转间渐变成一面火墙,层层热浪一阵一阵地迎面扑来,处在火墙中看外面的清冷世界,仿若外面的世界也变得片火红了.
“这就是你的全力了吗?”随着幽暗之人不屑的声音,一道亮光以来人为中心急速旋转了一同,那面圆柱形的火墙顿时分为上下均等的两半.从来没有想过有形而又无形的火居然能被斩断,而且被斩之处是那样的平坦整齐,上下两半火柱圈再也没有相交连贯.巫师双目收缩,双手食中四指伸直相重,复又慢慢地错开,“合!”
围绕来人的上下两半火墙又连合在一起,巫师四指复相交旋转,许些带着黑暗气息的古怪符号油然而生,巫师巫袍挥动,这些字符全喷洒在火墙之上,火墙也于此加深了颜色,红得能滴出血.火焰四处的花草早已变成片片焦黑,正冒着淡淡地青烟.“幽冥之火,好啊!没想到你如此之恶,和死人生前的身体的能量而练成了幽冥之火,圣教少了你还真是可惜,不过,你还是要死!”
巫师未理会来人生硬的话语,张开双臂十指成伸直的爪型,然后上下抖动着.“缩!”字之后条条黑暗气息从十指间迸出,并连在之前喷洒在火墙之上的古怪字符之上.艳红的火墙立马向幽暗之人中间收缩.
巫师面现喜色,加速抖动十指,十条冒烟的黑线顿时变浓变粗,火墙更疾地向中收缩.蓦地,巫师看见几道粗大的光华一闪,接着那圆柱形红墙立刻四分五裂,就如一个被花开的西瓜,“真该死,连宗主的'邪王令'也敢熔掉!”那人边说边从火焰堆中走出,其手上滴着金汁,看得出那就是他所说的已被熔掉的“邪王令”!
巫师将双手一甩,连在十指上的十条冒烟的黑线像蝌蚪般朝来人游打而去,巫师接着又抛出五张灵符,五张灵符一道连着一道地挡在身前,随即巫师隐身不见.这时最前方的一张灵符开始燃烧,这张灵行同水平面上的空气漾起实质性的波纹.接着第二张灵符开始燃烧,这张灵行同水平面上的空气也漾起实质性的波纹.再接着是第三张,第四张......来人蓦地幻化成一把人形的刀,从十条冒烟的黑线间飞斩而过,空间里只见刀在飞斩不见人,似若那人就是一把刀.
几道豪华的光亮之后,十根冒烟的黑线断成几十截,边冒着烟边消失掉了.来人停在五个波圈之前,冷笑一声后又化作一柄人形的刀直直地从第一上波圈中心的灵符处穿透,接着又穿透第二个,第三个......每穿透一张灵符,波圈立刻消散.在第四个波圈消散后,来人幻化的那柄人形刀狠狠地穿透了第五张灵符,最后一个波圈也开始消失.这时波圈之后飘出一阵血雾.血雾的样子就像是一蓬血倒在水里而分散的的样子.
人形的刀停止了,最后一个波圈消失了,刀也变回原来的人形.“就算是你会空盾术和空遁术,被我所伤,哼,也难逃一死!”来人说完这句话后又幻作一把人形的大刀斜斜地飞向来处.空气中的那蓬血雾还在扩散,在空气中扩散.巫师艰难地逃蹿着,眼中充满惊骇,那个人,不,那柄刀已经出世了,看样子它已被天阳子所伏.其实以天阳子现在的实力,早已不惧其它三系,不知为何还要保持平常心?且做事既不高扬也不低调!
“天阳子,天阳子.你究竟想干什么啊!”巫师说完又喷出一口鲜血,这已是第九次吐血了.巫师转望四处,只见四处一片荒芜,没有半点生机和活力,这里竟是一片死地.巫师突然双手向天举起放声大笑,直到笑累了才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地说:“既然是天也要亡我巫怀,我还有什么话说?我罪恶一生,理应遭此天应.不过,在我这最后油尽灯枯之际,就让我为世人提一下醒吧!”巫怀说完立刻打起精神从地上站起,抛飞身上所有的灵符,灵符立时在其头上方浮起一大片.
巫师举起双手在头顶上交换错动,口里念道:“当乌云遮盖太阳的时候,请巫神赐我无边法力,我愿以所拥有的一切去交换,就算是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应我吧,不悔咒!”巫怀又吐出一口鲜血,正当他感到绝望的时候,白天顷刻间变成了黑夜,天地一片黑暗,巫怀整个人也变得异常光亮刺眼.

巫怀大喜,隔空点动头顶上方悬浮的那大片灵符,手点到一张,被点的那灵符就一张张地飞向九天.“我想你们也能看出我已到回光返照的时候了,何不再等等?”巫怀几乎带着乞求的语气对着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不速之客说.
感觉到身后无动静时,巫怀放心地举起双手在虚空中画动,一个个怪异的图案完成之后便如之前的灵符般飞向黑暗的九天.当最后一个图案飞向九天后,巫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身体蓦地栽倒安然地闭上了眼睛.此刻黑暗的九天红光大现,漆黑的天幕上突然现出四个遮天的红色大字:魔刀出世!
四个字以四方形从天的一边排到了另一边,仅仅四个字就将漆黑的天幕占满,估计天外天里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吧!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清心轻轻地问着溢剑,也在问听雨.不远处倒卧的巫怀的尸体想必已经冷却了吧!“巫怀是谁?他为什么要告诉世人魔刀出世了?魔刀又是哪一把刀?”溢剑不但没有回答清心的问题,反而问了几个问题.
听雨平静地说:“巫怀是邪宗的军师,一生罪恶无数,据说他的巫法神鬼莫测,魔教敢杀且能杀他的只有邪宗宗主天阳子了.而至于魔刀,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把!”魔刀有三把,其排名俱在“十大名器”之中,就如正道的三把圣剑一样.魔刀有“恶梦”,“主宰”,“红染天”三把,而相应的圣剑也有“飞花”,“逐月”,“来生缘”三样,“飞花逐月来生缘,恶梦主宰红染天,白羽惊弓九天尺,鬼剑连环不死占”这十大名器中,魔刀与圣剑就占了六个席位.溢剑想起十大名器时不由间也想起了白羽惊弓,一直不解的是白羽惊弓既为十大名器之一,为什么就那么容易被毁掉了?
溢剑看着天空里如血的“魔刀出世”四个大字,心中波涛起伏.“虽然他生前作恶多端,但人死仇消,还是将他入土吧!”清儿看着不远处的巫怀的那具尸体,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万物都会归入尘土的。 听雨听闻清心的话,眼向她的眼中多了几分异样。
还未待溢剑有所表示,巫怀的尸体在几人的眼前化成颗颗尘埃消散了,此际天上的红字也告消失,黑夜变回了白日,这个地方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像刚才所遇的仅仅是一场梦,可真的是梦吗?
千佛山上焚音寺前的空忘大师叹了一口气。因为仙途先是传言有灵物在天花断肠崖始出,接着又天现凶光,不是好兆头啊,看来天外天即将发生一场大战了,这是不可避免的,现在得亲往天花断肠崖一趟了,诸事表明,这些不仅是巧合!
而此时道骨山去霄峰顶掌教上清真人和六散人也是面现忧容,天外天里腥风血雨又要来了罢.而在不死,邪宗,阴灵,毒宫四系的各自总地里,那些邪教弟子却是欢呼雀跃,“圣刀出世了,圣刀出世了!”一个个笑逐颜开.世人心中的魔刀却被他们称为圣刀,而圣刀出世则意味着圣教又可扬眉吐气了,也就再也不用与“焚音寺”,“玄清教”等伪君子对峙了.
“明明是圣刀出世,还说什么魔刀出世,依众人看,他们那什么狗屁圣剑应该叫作魔剑才对!”,邪教总地,还是那间石室,天阳子惬意地躺在大椅里,听着一个得力助手述说说刚才天现异象的事,“宗主,整个事情就是这样,圣刀出世了,我们也不用再与他们对峙了!”.
阴暗中的天阳子注视着这个叫斩云的得力助手写满兴奋的脸,淡淡地问道:“圣刀出世又怎样?圣教还不是一教四系的状态?”.斩云一愣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才那兴奋的劲头顿时消失无踪,“宗主,四系之争历来以久了,若要一时完成大统,恐心有余......”,“你先下去吧!”天阳子未等斩云说完就挥挥手说道.“是!”斩云没有丝毫豫犹地走出了石室.跟随宗主多年使他知道一件事:宗主叫做什么就需不折不扣地做什么,至于这样做是对是错,那也是做了之后的事情.这条经验可以用一句话总结:你可以后提意见,但是你必须先执行!
斩云刚刚退出去,一道幽暗的人影就出现在石室中.“办妥了?”,“没办好!”幽暗的人影这样回答,没办好的意思是办了,只是没有达到预期中的效果而已.
石室中陷入短暂的沉默,幽暗的人影见状立刻解释道:“一,我没有当场杀死他.二,'邪王令'被毁了!”,光亮中的幽暗人影还是那么幽暗,就如同大椅里的天阳子一样.“他死了,大约在空秃坝.你去休息吧!”天阳子的语气温和起来,在阴暗中轻轻地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光亮中的幽暗人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空秃坝上,溢剑,清心和听立默默而立.巫怀死了,他应该死的,正道的人都在想着他死.现在他真的死了,在三人的眼前化作了尘埃,永远地消失在天地间.溢剑和清心向巫怀的消失之地行了行礼,理由是巫怀生前虽然作恶多端,但在其临死之际终还有存有善念.
听雨凝望着两人,迟疑了片刻后终也对着巫怀消失之地行礼.行礼之后听雨好象觉得变过脸之后的天异常的蓝,心境瞬间也变得轻松起来,原来某些东西是需要放下的,难道这就是佛家所说的“放下即自在”吗?
空秃坝上一片荒芜,在这里看不到春的活力,死气沉沉的环境让人感觉这个地方是一片死地.“你们说世人会不会人心恍恍的呢?”溢剑陡然说道.“也许他们会更加地珍惜光阴和热爱生命!”清心说着说御起“寄情”飞走,听雨和溢剑莫名而笑,相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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