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章 红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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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斗其实就是指法宝与法宝之间的争斗。 大凡具有灵性或物性的法宝,见着旗鼓相当的对手并经过接二连三的刺激,就会引发各自倔性,从而形成“兵斗”。
天外天自古以来,只听说过“兵斗”两字,但从未实质性地见过,没想到居然能在此一见。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争斗,努力地看向场中,为了看这古来难得一见的兵斗,彼此是敌是友似乎都已经忘了。
红光又再度扩大,映红了天花断肠崖上的天空。
“红染天!那刀是‘世间无道,唯有染天’的红染天!”
一名玄清教弟子惊呼出来,于是很多人都知道了那把发着血红色光芒的刀真的是红染天,十大名器之一的红染天。红染天的定义就是“世间无道,唯有染天”!
尘世里很多人都知道红染天是三把“魔刀”之一,就如“主宰”和“恶梦”一样。邪道除天阳子外的三大宗师不禁对看了一眼,怪不得天阳子那么早就对着那刀使出了“邪王令”,原来他早就知道那刀是红染天!
“唉,三把魔刀已出现了两把,这个世间又会再起大浪了!”清心想。
场中间,那团红光异常活跃,似乎它被抑郁了很久,而此刻才完全暴发出来,带着凶唳的味道见着谁就狂野地去。但面对的同为“十大名器”的飞花,逐月,九天尺,主宰后,其身上的红光又再渐渐地削弱,然后渐渐地地显出了几把名器的真面目。
飞花带着晶莹的寒气,逐月带着柔和的星辉,九天尺罩着一团流动的黄沙,能化形的主宰也散着一团似有似无的气流.
几大名器间相互争斗,不安地在虚空中乱窜.地上偶有被触及的物体也纷纷遭了殃,只见地上有冰的痕迹,有沙的踪影,有不该是空白的空处......
主宰毫无预兆地幻出一道光斩,无声息的斩向九天尺,九天尺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光斩准确地落在九天尺身上,就立刻化成一道尘沙流下.
主宰从光芒中脱出,与其它名器保持着一段距离后就再也不动.逐月立在虚空中,一道电闪从剑身奔出,直打向主宰,电光奔到主宰身前就消失了.原来主宰的功效特性是消弥,即是说它可以将一切攻击化为虚无.
九天尺见主宰未动,就转向飞花而去.
“咫尺天涯,只意黄沙”!一片黄沙也随着飞花盖去,飞花无所畏惧地从沙尘中穿出,一些沙子顷刻间结了冰,掉向地上,而附身飞花的一些冰晶也顷刻间被尘化,附在沙中如一小沙团.
飞花穿越尘沙后直指红染天,红染天又放红光,暴唳地撞向了飞花,在两法宝相撞的刹那,众人都感觉到飞花的寒冰剑气要弱了些,而红染天的红光也弱了些.
“焚化!”清心吐出这两个字,她想他能明白什么意思.侧头向他看去,只见他满面汗手,双手紧握相思,似乎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
清心花容失色,玉手一下扶住溢剑急声问道:“猪,你怎么啦!”说着立担法诀,一股柔和的灵力透进了溢剑的身体里,这才感觉他的身体里有什么在钻动.那东西受动清心灵力的影响后就更回地活跃起来,似乎随时有可能透体而出.清心立马松手,无措地看着溢剑,玉手擦过他的脸庞,将他的汗水擦拭掉.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当他受苦时都无能为力?清心在心里轻声地问着自己,浑然不觉那几把名器边斗边向这边移来.
“唔--”溢剑闷哼,手掌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涨,“走,快走!”用力地对着清心说出这简短的三个字.清心摇摇头.不会离开的,很久很久以前就说过,只算只作红尘姐的影子也不会离开的.
飞花,逐月,主宰,红染天,九天尺这几把举世名器竟不约而同地朝溢剑和清心这个地方射来,可清心依然未发现,只看见溢剑的脸上瞬间映出了几种不同的颜色,再看向他的眼瞳,从那里看到了他的惊急,最后清心终于从他的眼瞳里看到身侧飞射而来的几把名器.
“啊----”一声粗嚎的叫声划破了天花断肠崖的天空.那叫声传得很远很远,似乎连天涯和海角都能听见.
那声音中夹杂了痛苦,就像野狼失去了伴侣时的嚎叫.清心深深地看着溢剑,这一刻又看到了他那些藏也藏不住的悲伤!
你怎么了啊,怎么又在忧伤?
难道不知道忧伤是落泪的疼痛吗?
不要忧伤了好吗?看到你忧伤的样子,我会难过的,心就会一阵接一阵的疼,就像碎成了点点滴滴.
“啊----”溢剑悲痛地叫起来,声音贯穿天地,直传千里万里.清心突然看见溢剑额头的那根纶巾飞了,而他额头的“仙”字印记大放金光,然后似乎有什么物体从那“仙”字印记中射出而迎向了身侧突然而来的几样名器,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看到悲嚎后的溢剑空洞而又绝望的眼神.
“猪,你怎么了?可别吓清儿啊!”清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流下了泪水,摇着溢剑哽咽地说.似乎隔了好久,溢剑的眼神才恢复神采,
“清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短短的几字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不知道什么,泪水就将他的双眼给模糊了.
曾记否,在一个不知名的日子,我们共同感受了一种叫作生死别离的忧伤?
那时候,你是否落泪?
是否明白了什么叫作“生死相许”?
珍惜吧,趁今天还可以相守的时候,而明天,说不定就......
天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几样名器,眼看着它们激烈地相斗着,蓦不然又同时停止,齐向那唯一尚算完整的庵顶射去.接着从庵顶传出了一声悲叫,接着又多出了五支细小的法宝,那五支细小的法宝在五大名器间穿检梭,居然丝毫不逊色于五大名器.
五支细小的东西似乎是箭:一支为红色;一支为绿色,一支为黑色;一支为白色;一支为彩色.忘空大师和上清真人对看了一眼,似乎两人都知道了什么,而上同时露出欣慰的知容.
“箭无虚发,箭出必杀!”的箭,是它们么?红伏魔,绿降妖,黑化鬼,白诛仙,彩试人.灭绝箭!
消失了已久的灭绝箭,它们依然存在!溢剑现出温暖的笑容,它们和她都是一样的,是自己最真实的朋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离我而去,那世间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呢?
“红尘!”这两个字一如既往地显现在脑海中.之所以在这世间随波沉浮,为的就是她,那个让自己一生都不能忘怀的女子.
所以,这路还是要走下去,直到尽头.溢剑与清心一同站在庵顶,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刻似乎觉得天地都变小了,它好象存在了股掌之中.邪道四大宗师看着庵顶上的两人,心中都有着无比的震惊,伏在庵顶上居然一直未被发现,修为可不低呢!

“你还没有死?好得很啊!”天阳子冷冷地说.溢剑未搭理他,只是微笑着向正道几大高手点了点头,算是行过了礼.
溢剑不禁轻轻地念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日黄昏!”.
原来天色已渐暗,风起云涌之间真的快要是垂暮了,不想天花断崖肠的大战持续了如此之久.
五支灭绝箭游曳于五把名器之间居然未见落败,飞花与红染天相生相克,因为飞花的功效是冰封,而红染天的功效却是焚化.
九天尺,逐月,主宰也是既合作又戒备,特别是逐月与主宰,一为圣剑,一为魔刀,两把名器似乎存在于世间的那刻起就带了不可化解的仇恨,所以两把名器相遇时总带起轻鸣之声,好象在互相漫骂.
在这样的情形下,加上灭绝箭自身小巧灵活,所以面对另外五把名器时也未见落败.“如果白羽惊弓依在,灭绝箭或许更加地眩目!”溢剑心想.
心中升起无限惋惜,到现在都还不明白白羽惊弓既为十大名器之一,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地消失掉了.
“天阳子圣兄,那小子对你爱理不理,如果传了出去,恐圣兄的威名.....嘿!”幽王的话没有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本以为天阳子闻言后会有所发作,哪知他却淡淡地一笑,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话,“听说那小子曾去了宠光镇一趟,贵系损失挺严重呢!”
天阳子轻轻地一句话使四方俱动容,天外天里仙途之人都知道阴灵在宠光镇的一个据点被挑,幽五的一个徒弟咏痕也在那里被毁,幽王曾经追查过,但是未果,不想却被天阳子查到了,更想不到那人就是不远处那个年纪轻轻的小子,最想不到的是那小子居然还活着,活生生地站在那里.
溢剑闻言倒没有显得很意外,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再说那次去宏光镇的还人毒宫人马,不敢断定不是毒宫的人泄露出去的,再说也不敢保证毒宫那些人马里没有其它三系的“间子”.
想到这里,溢剑也有意无意地看向毒宫含笑夫人.看到地却是那平静与坦然之色.溢剑也禁不住暗赞,含笑夫人涵养功夫当真是好得没法说.
“听说幽王圣兄下面的北名长老连同其麾下的人马也在祈连镇全役啊.至于天阳子圣兄嘛,传闻你的爱徒邪生至今都下落不明,另外还有在海角全殁的七杀令,你们说,会不会也是这小子干的啊!”不死系的白定以闲谈的语气说出了这一句话,说最后了句话时,他的脸上还饶有兴趣地显现出猜测之色.
一句话说得幽王的脸色变了变,也说得天阳子眼中掠过一丝精芒.含笑夫人闻言似乎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怒瞪着白定,像是在责怪他在这种强敌环伺的情况下还给幽王和天阳子火上烧油.
白定淡然地看了眼含笑夫人,无辜地耸耸肩.中间场上虚空里的“兵斗”似乎已经进入到激烈状态,它们不仅是互相攻击,连同周边的人也进行攻击.红染天的本来面目已现,由原来的血光之刀演变成功一把火焰之刀,整把刀似若都在燃烧.
“世间无道,唯有染天”成了它最真实的写照.飞花剑的剑身笼罩在一层晶莹之中,恍然间看去还以为剑在一片茫茫的雪花中.九天尺所过之处一片尘沙.逐月掠过时总带着神圣而又古老的气息.
几把名器中唯有主宰仍是一把人高的大刀原形,可所有的攻击挨到身前就柔弱无力了,原来主宰的功效就是消弥,意思就是将所有的力量都消掉.那么主宰本身其实是一把防御性的法宝,其也只有偶尔的攻击,不过它拥有刀心,且已经修形,所以他的攻击都很猛烈.
灭绝箭的潜力似乎完全激发出来,每支箭的箭尖都显现出一团小而凝聚不散的光华.伏魔箭的箭尖是团红光;降妖箭的箭尖是团绿光;化鬼箭的箭尖是团黑光;诛仙箭的箭尖是团白光;弑人箭的箭尖是团彩光.五支灭绝箭箭尖上的光华都凝而不散,没有光晕,就像顶的一轮光盘.
“之前原来就是它们在身体的经脉里作崇!”溢剑苦笑,看向五支灭绝箭的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慈爱.
五把名器和五支灭绝箭频繁地从众人间穿过,又是冰粒又是火焰又是尘沙的,时不时还被灭绝箭滋扰,就算是正邪七大宗师般的人物也不由有点皱眉.刚才天阳子与幽王对溢剑和清心似乎有所动作都被耽搁了下来.
清荷剑派以及焚音寺玄清教这三门的弟子早已离这儿远远地,只是远远地观望.溢剑与清心也是痛苦不堪,红染天刚刚掠过,一道火柱就迎面扑来,烧掉了溢剑的一片衣袖,接着九天尺又划来,将溢剑另一边的衣袖也给尘化了,脚下落了一层黄色轻沙,接着飞花也过来凑热闹,被红染天灼烧的和九天尺腐蚀过的衣衫下的肌肤马上就失去了知觉,要不是两人见机得早,恐怕也已成了冰人.
回看刚才所立的方,那里早已是晶莹一片.溢剑与清心面面相觑,几大名器各自所蕴含的力量决不以小觑.场中空地上最先交战所留下的尸体也都全然不见,要么被尘化,要么被冰封,要么被焚化,全部是尸骨无存,消失在了这场兵斗之中,就连地面上的鲜血都变得点点斑泊.
天花断肠崖早已失去原有的古朴宁静与幽雅,庵舍多已毁,部分地方还弥漫着焦烟.溢剑和清心也径直远离战场,场中已布满气劲,几大名器自身不时迸出道道光华,只见各种色彩的气劲到处激飞,而正邪几大高手也各运护体真气在各色光华气劲中闪躲.
“上清道兄可有方呼回逐月?”忘空大师运以“古林禅音”功法问向上清真人.上清真人从飞花剑的剑气中闪过,陡然而现的玄青色太极八卦图将残余的剑气搁在了一边,“上代掌教曾告谕我,如果从兵斗中撤回法宝,对法宝的本身有损!”上清真人平静地说.
逐月剑为玄清教镇教至宝,就如来生缘为焚音寺的佛家重宝一样,如果将逐月从兵斗中强行撤出而致使逐月剑受损,这事传回教中而引起非议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忘空大师运起“梵天般若”躲过红染天荡来的一道红灿灿的火柱,眉头暗皱.
几把名器所透出的力量似乎更加强胜了,整个战场剑光剑气四处肆掠,四下焦烟弥漫,尘土飞扬,弄得人人都自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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