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隋唐乱世依旧在 百年书信道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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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末年,隋炀帝杨广贪图美色,重用奸臣,昏庸无道,以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各地反王纷纷起义适时,齐州历城有一人名叫罗成,英俊潇洒,面白如玉,双目似电,身长八尺有余,可谓气宇不凡。但生性狂傲,往往目空一切。
成自幼好习武艺骑射,亦好兵法,十四岁时便已从军,屡战屡胜名声远播,与秦琼秦叔宝乃是八拜之交。后李渊起义,罗成归于李渊次子李世民帐下,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功劳。之后李渊大军攻入长安,立国号为唐,隋朝覆灭,罗成被封为镇国大将军。
大唐建国之后,仍有不少反王不服,起义讨伐。其中,最有实力的当属河北刘黑闼。武德五年(即公元622年),唐高祖李渊命秦王李世民率大军二十万攻打刘黑闼,罗成为先锋跟随李世民前往伐刘。此时,罗成刚刚年满二十。
李渊命军师徐茂公择良辰吉日亲自将李世民、罗成等人送出长安,沿途百姓纷纷朝拜,大呼“万岁!”。李渊回城之后,罗成的一干好友全都来到军营,大摆庆功宴,还未出征便先为大军得胜而回道贺。
宴上,程咬金连连举杯,喝的好不畅快,其余人等也尽皆欢喜。
罗成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多谢众位兄弟前来相送,罗成不胜感激。”
程咬金伸出荷叶般的大手,拦下罗成捻须说道:“罗兄弟,你这话怎么说的?想要感谢我们还不简单,今天晚上你喝它几坛也就是了。大伙儿说,对不对呀?”
程咬金这一煽呼,无数人应道:“是啊!是啊!”“没错!没错,今天肯定是不醉不归!”
罗成见这阵势,尴尬的望了望坐在主位的李世民,心中念道:“秦王,你倒是帮我说说话啊!”
李世民当然知道程咬金的脾气,哪愿和他纠缠这些事情,见罗成正看着自己,连忙拿起酒杯,喝了两口不住点头,细细品味酒的滋味,假装没有看到。
罗成见其不为自己圆场,转头赔笑道:“程大哥,大军明天将要起程,现在我身负重职,怎么能在军营中饮酒呢?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兵士们道闲话?”
“不不不不不!”程咬金边摇头边摇手道:“你要是说别人任职不能喝酒也就罢了,要说你罗成喝酒,营中的兄弟肯定没人反对!谁不知道你是常胜将军小子龙呢?再说了,自从咱们在瓦岗寨结拜以来,你可只喝过两次酒。今天好容易叔宝不在,你说什么也要给我喝上几坛才行。”说完,又是一大碗酒。
众人也是一阵应和之声,弄得罗成更是左右为难。李世民本来并不想与程咬金这个大老粗纠缠什么,可现在见他真是强赶着鸭子上架,便笑嘻嘻的劝道:“呵呵呵,程大哥你就别逗罗成了,大家可是都知道他不胜酒力的,难道你非要他一路醉得不省人事,乘车而行才甘心吗?要我说罗成确实也很为难,不如我替他做主。等我们得胜归来,再让他喝也不迟啊。”
程咬金瞪大眼睛喊道:“那可不成!”声音洪亮之极,李世民还以为他又要开始犯混呢,刚要说话,便听他继续道:“叔宝被派去讨伐王世充旧部,罗成的挡箭牌好容易这回没在。下次等他回来,我什么诡计不都要泡汤了么?嘿嘿,我还想看罗成喝醉时红着脸的样子呢,哈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像是想起什么,大笑不止。众人也跟着狂笑,久久不绝于耳。
罗成低下头,脸上微微有些发烫,毕竟在那个年代,身为男人又是武将,不会喝酒也算是件比较尴尬的事情。
李世民见罗成如此处境,轻轻咳嗽一声,众人的笑声才算稍稍止住。他也怕坏了众人的兴致,便说道:“好啦,好啦。秦大哥那里我去说他,保证回来后不会再替罗成拦酒的,这样总可以了吧?”说完斜眼看了看程咬金。
程咬金站起身来,腆着大肚皮哈哈笑道:“既然秦王都许诺了,那就等罗兄弟你得胜归来时再喝不迟。”
罗成见程咬金如此高兴,也被感染了,男儿豪气顿时油然而生,也顾不得能不能喝了,起身应道:“好!等我回来,不醉不归!”
“好!一言为定!”程咬金伸出右手,与罗成击掌,这便是两人许下了诺言。
当然,喝酒与否对于程咬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虽说罗成百战百胜,可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弄不好就会命丧沙场。将士间在起程之前聚会,约定战后之事只不过是担心对方安危,为对方祈福的一种表现方式。总之其中的含义远远不止‘喝酒’这样简单就是了。但在场众人谁也没有想到,这却是与罗成共进的最后一顿晚餐。
酒宴一直到子时方散,程咬金最终还是喝得烂醉,李世民叫来了六名精壮的士兵才勉强将这个‘大肉球’抬回府中。将众人送走后,罗成在中军帐中与李世民简单的商量一下行军方案,然后便辞别回帐了。刚到自己帐前,便见贾辅顺正来回踱步,赶忙上前问道:“贾兄,不是已经回府休息么?怎么又赶回来了?”
这贾辅顺也是当初瓦岗寨的战将之一,后随秦琼等人一并归于李世民。贾辅顺见罗成回来,才松了口气道:“你可终于回来了,差点害得我成了不孝子孙。”
“哦?”罗成实在不解:“贾兄此话怎讲?我又怎么能让你成为不孝子孙呢?”
贾辅顺看了看左右,戏道:“难道你就让我在这里与你聊天不成?”
罗成大悟,拍了拍脑门说道:“瞧我,贾兄里面请。”赶忙将帐帘掀开,让贾辅顺进到帐中。
中军帐和各主将寖帐都是用数层牛皮所制,既能保持恒温,又能有效的阻挡噪音。贾辅顺入帐之后,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信封上以小篆书写着‘罗成亲启’四个字,字迹优美之极,只是信封已经泛黄,可见已历经不少岁月。
贾辅顺将信封递给罗成,罗成不解道:“这是?”
“哦,这是先祖留下来的,具体是什么人留下的我也不知道。”
罗成接过信封,问道:“这信封上的字是谁写上去的?”
贾辅顺说道:“正是先祖所写。”
“什么?”罗成大惊。
“不错,就是先祖所写。”贾辅顺十分肯定,从他的眼神当中看不出一点欺骗的意思。贾辅顺先不管已经被惊呆的罗成,继续说道:“自从我在父亲手中接过这封信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为什么先祖要留下这样一件奇特的东西,他怎么就知道会有你罗成出现。这封信一直流传至今,并且先祖口讯说要在武德五年(就是公元622年)四月时交给一个叫罗成的人,违者视为大不孝。”
Ps:当时的人对于孝道普遍都很重视,认为孝顺长辈是礼仪中最最重要的。如果放在现在,别说百余年,恐怕没有几天就忘到脑后了。
罗成看着手中的信封,泛黄的纸张似乎在陈述着它所经历的沧桑岁月。“这可不是现在的东西。”罗成摸了摸信封所用纸张囔囔的说道:“如果真是先人所写,那此人必然已是半仙之体了。否则既能猜出罗成,又能猜出年号(古代皇帝登基之后用以纪年的名号),那可真不是一个凡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贾辅顺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罗成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点头:“本来我还以为是先祖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根本就没有相信,时间长了也就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直到今天我堂弟家中得一贵子前来报喜,跟我提及此事,这才想起。你拆开看看吧,既然这封信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出现,肯定有些神奇,真没想到我们的先祖居然还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边说,一边展露出对先祖那无穷的敬仰,就好像是一个神仙出现在他的面前。

罗成慢慢的撕开信封,随着信封撕开的‘嚓嚓’声,心跳也变的没有规律。小心翼翼的启开信封之后,将信取出,整张信纸都是用小篆书写的,字迹十分工整漂亮。要知道小篆只在秦朝刚刚统一六国才盛行一时,但由于过于注重美观,书写起来极为不便,很快就被取代。如今会用小篆之人已经颇为罕见,只有在书籍和极少数场合还能看到,写信或者公文根本不会用小篆。但是见此信中书写得尤为娴熟,便知道写信之人毕竟经常使用小篆,或者颇为热爱小篆。
罗成缓缓将信放在桌上,由于年代久远,信纸已经十分脆弱,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将信一分为二。将信平放于桌面之上,但见上面写道:“武德五年四月,汝将率军讨伐刘黑闼。六月时则已交战,直至七月仍不能胜。汝切忌七月初六时如若遇雷雨天,可与刘战,如若天晴万万不可乘骑白马出战,否则性命危矣。信中所言勿让他人得知,否则天机泄露,必遭天谴。切忌切忌。”书信仅有几行字十分简短,并无署名。
看完书信之后,罗成面色凝重,写信之人不但能够猜出自己和现在的年号,还能猜出自己将要伐刘,如果当真是百年前的人所写,那此事就当真邪乎得紧了。贾辅顺则特别不可思议的说道:“没想到我们祖先居然能有如此神通,真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哈哈,哈哈。”
这贾辅顺一笑不要紧,罗成倒以为他是在作弄自己了,佯怒道:“你居然敢耍我?”
贾辅顺原本是因赞叹自己的祖先而得意洋洋,现在却被罗成认作是在耍他,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耍你,这确实是我先祖留下来的书信啊。”
罗成笑道:“你还在骗我,哼哼,我告诉你,我可不上当。”心想肯定是贾辅顺造出来吓唬自己,好让自己更加小心应战,狂傲之气油然而生:“再说了,晾那刘黑闼有多大能为?区区数万虾兵蟹将,我罗成根本不放在眼里。先别说我手下有二十余万重兵,就算我只有精兵五千,也照样能将他歼灭!”
“可是……”贾辅顺还要再解释,罗成手一摆,不耐烦道:“我意已决,休在多言。刘黑闼一介莽夫,岂会是我对手?贾兄只要静候佳音便是!”
“但…”贾辅顺再想解释,结果罗成双目一瞪,一股森然的霸气迸发出来,寝帐内的空气都仿佛变得躁动起来,贾辅顺本已到嘴边的话硬是被这股霸气生生逼回到肚里,最后只得作罢。
罗成手一挥,示意送客,贾辅顺无奈之下只好告辞,出得营帐后仰天长叹:“哎,这罗成犯起倔来还真拿他没辙。真希望我祖先并没有未卜先知的神通啊,否则……唉……”摇了摇头,拂袖而去。
罗成将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最终那信禁不起折腾分为两半,见此状,罗成笑道:“嘿,我还就真不信刘黑闼能将我如何!”将信撇在一旁,上床睡觉去了。
次日,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长安,向河北进发。一路之上遇到不少平民,民众见到秦王字号均伏地膜拜,场面要比天子亲临还要崇敬。罗成见此情形,心中暗赞:“秦王今后必成大器,恐怕将会成为历史上最贤良的皇帝。”虽说现在李世民还未登太子位,但天下人都知道,大唐的江山势必要让李世民来掌管的,太子李建成(李渊长子)虽有些能为,却根本不是治国之才。
行军五月底,忽有探子来报刘黑闼派兵绕过大军,偷袭长安去了。
罗成一听大惊:“什么?难道刘黑闼想来个围魏救赵不成?”要知道此时秦叔宝,尉迟恭等大将都已经到四处剿匪,长安并无战将。如果刘黑闼现在去攻,那可就危险了。
正焦急,又一飞马赶到,马上之人已经浑身是血,李世民速请军医前来诊治,可那人却拒绝医治,连滚带爬的来到李世民面前说道:“秦王…罗…将军,不好了…洺水城…被围,马…上就要…被攻破了,三皇子(李渊三子李元吉)…叫我速…速…前来求救!请秦王……”还没说完便昏死过去。
李世民眉头紧锁,命将送信之人带下去医治,与罗成商议道:“这可怎么办?一边是长安之危,一边是洺水之困。该如何是好呢?”
罗成面色凝重,怒斥道:“附近的守军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敌人的军队偷偷过去都没有发现!”
李世民赶忙道:“这些事情回去后我会禀告父王,只不过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到底是回长安解围还是去洺水城呢?”
罗成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刘黑闼本人并未前往长安,以他谨慎的个性肯定不会亲自到敌人的腹地……”顿了顿续道:“秦王,我断定刘黑闼人在洺水。不如这样,你率兵十五万追击那伙赶去长安的部队。就算他们再快,也不可能在半月内攻进长安,只要你赶回去,来个前后夹击,那队人马首尾不顾必定全歼。”
李世民已经明白了罗成的意思,点头笑道:“好,那我三弟那里就劳烦你去解救了。”
罗成应道:“得令!”
随即,大军兵分两路,李世民领兵十五万回长安,罗成则领兵五万赶奔洺水解救李元吉。部队到达距洺水五百里时,正好遇到刘军的一支小部队驻扎在高地之上,大概要有一万人马。
罗成命大军停步,由于此次前来是急于解围,所带军队多是骑兵,如果仰攻的话,损伤必然巨大。于是决定,只留下一员副将和步兵三千人与自己一同攻打此寨,其余人马继续前往洺水解围。
寨中刘军士兵早就看到罗字大旗,知道肯定是大唐镇国大将军罗成到来,整个营寨沉浸在一片阴沉沉的气氛当中,再加上刘黑闼本人并不在此,只有几名副将根本不能振奋人心。
罗成命人上前骂阵,哪里有人敢出来迎战,几十名士兵喊得嗓子都冒了烟也不起一点作用,最后只好作罢。于是在高地之下安营扎寨,并下令所有士兵不必守夜,安心休息便可。
等到夜间,刘军将士见罗成军营之内毫无动静,有人便提议偷营,可是有人则断定这是罗成之计,不光不能偷营,反而还要谨防罗成。一整夜的时间,刘军营内都是紧张兮兮的,就算是不用值夜的士兵将领都不能安睡,生怕刚一睡着罗成便前来偷营。
一夜的时间原本很快,却让这队人马如同身在炼狱当中。终于挨到天亮,罗成又派人前来骂阵,刘军还是无一人前来应战。如此五日后,刘军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兵,每个人都顶着一副黑眼圈,反而是罗成手下各个神采奕奕。
最后刘军寨中终于有一员将士忍耐不住,出寨应战,但与罗成交手仅仅一个回合便被刺死,这样一来刘军各个更是心惊胆寒。
此时罗成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当夜率军从营寨正门攻击。刘军众人这几天本来就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罗成名号如雷贯耳,未战先惧三分,哪里是对手,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战死大半,剩下的亦降亦逃。
罗成命手下副将带兵清理战场并镇守此处,自己则独自赶往洺水去了。那副将尊令,清理战场时有一士兵捡起一物,见是两张已经发黄的纸,上面还写着字,便看了几眼,纸上的字迹十分优美,那士兵琢磨半天才明白信中的意思,喝道:“快来人那,这里有一封罗将军的信!说罗将军可能……”其余人目光刚刚望去,便见夜空当中一道闪电飞下,正好打在那兵身上,全身衣物连同那封信瞬间变成飞灰,只剩下一具光溜溜的焦糊尸体……
正是:先人虽能料天机,怎奈士兵遭雷劈。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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