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杠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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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一余下的几天时间里,周远一直呆在家里,做了一回乖乖男。周远用几天的时间,好好地整理了思路,顺便“完成”了他的第一部中篇小说。
十一结束后的第一天,周远从苏定环球抽身而退,带走5000余元的净利,一头又扑进万科A。
这一次,母亲可以说是欣喜若狂。本来周远并不想告诉父母,但周远拿走了两万,母亲实在是寝食难安。十一一过,就追着问,周远不得不把结果透露给父母。尽管对周远把钱又全部拿去买新的股票有所不满,但毕竟一下子挣了这么多钱,还是远远超出了母亲的想像。母亲几乎逢人便说,结果亲戚朋友临居都知道了,周远炒股有一手。对于母亲的大力“宣传”,周远保持了沉默,因为他需要更多的资金。因此,对于亲戚们的质疑,周远则以认了一个大学教授为师的幌子,表示自己炒股已经小有名堂。
没过几日,表姐程海娅突然出现。这天,周远放学回到家,母亲就告诉周远,表姐找他,这会正在卧室里等呢。表姐没关门,周远走进去的时候,程海娅正看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这是一本手抄本的复印本,上面的字涓秀端正,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安琪儿的手笔;尽管就是安琪儿送的,但周远见过安琪儿的字,不大像。
“表姐,你不找我吗?我坐在这里十分钟了耶。”站了一会,见表姐还没有发现自己,周远不得不出声提醒。
“小远?怎么跟个猫似的,连声音都没有。”程海娅埋怨着,让周远崩溃不已。“对了,这书不错,是你的?是你的就送我了啊。”周远还未点头,程海娅就已经塞自己包里了。
“别哭丧着脸,不就一本书吗?”程海娅白了周远一眼。“跟你说正经事,你炒股挣了不少钱?”
肉来了!周远心里大喜,脸上连做谦虚的表情:“哪有,恰好认了一个大学教授作师父,用两万块钱小挣了五千而已。”
两万挣五千,还是半个月内,这还而已?程海娅大是吃惊,过了一会才撇嘴道:“今天挣了,明天赔了怎么办?”
原来你是想挣钱又怕亏钱。周远不屑道:“我师父现在数百万身家,那全是在股市上挣得,你说是挣的多还是亏的多?现在就是一般人跟我比炒股,那都是菜鸟级别。”停了一会,又道:“我师父给别人炒股,亏钱保本金,挣钱三七开,现在手上别上的钱就有几十万呢。”
一听这,表姐眼睛一亮:“小远啊,我手上也有一万多块钱呢,要不,你按刚才说的那方法……”
“原来你是想让我给你炒股啊。”周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啊。你快说同意不同意嘛。”
“你是我表姐啊,我当然同意啦。只是——”听周远答应了,程海娅正要咧开嘴笑,一听周远说个只是就不说了,不由恼火。
“只是万一我这个月亏了,你就要保本退出;下个月我挣了,你又要着急把挣到的钱落袋为安,那我怎么炒股啊?”周远耸耸肩,表示很无耐。
“这也是啊。那你师父是怎么弄的?”想起周远的师父,程海娅急忙问道。
“我师父都是按年来运作资金的,何况师父底下人手多,每天做帐呢,年底一算,谁挣多少钱,清楚地很。可是我一没人手,二没时间,师父那套我学不来啊。”周远叹气道。
“那,没有办法了吗?”程海娅一下子泻了气。
“办法倒不是没有。表姐啊,你不是嫌银行给的利息少么,你把钱交给我,我给你年利30%,你觉得这样怎么样?”周远充满诱惑的道。
“能不能再高点?”
“大姐,你当我是印钞机啊?一万块一年利息就3000块,高得不能再高了。”周远一跳三尺高,似乎非常生气。
表姐低头快速的算了一下,“好吧,就依你。”随即拿出一张折子,“里面是我自己的一万块,给你。你给我写张欠条吧。”
周远当然不会拒绝,草草写了张了事。那边程海娅一迭声地警告:“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有一万块啊……”
程海娅吃了晚饭就急急地走了。果然,当晚舅舅和舅妈就过来了。不过两人是和周远爸妈交涉的,商量好了才让周远出面收钱,欠条却是父亲给舅舅打的。
第二天,两位叔叔也过来了,分别给了周远两万块。看来还是舅舅一家对我的信心比较充足啊,连表姐一起给我六万哪。大概是几位亲戚的信任让母亲动了心,总之这次反对方变成了父亲。但经不起母亲的狂轰烂炸,父亲终于妥协了。看到周远嘻笑着接过三万块钱的存单,父亲异常严肃:“这些都是预备给你上大学的,你要是败光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远心下感动,一迭声地表示会小心谨慎。但现在的趋势已是板上钉钉,周远怎么可能放过?于是趁着十日到十四日盘整期间,在均价11.50左右连续加仓,可谓是“重仓”万科A。
十月中旬,八月未央在《萌芽》发表,随后被多家杂志转载,接着“致我们终将腐朽的青春”在内江都市报上连载,开始有出版商联系安琪儿,希望出书。周远找了各种理由,让安琪儿相信,由她冒充作者是最好的选择。在周远如簧巧舌之下,安琪儿总算是勉为其难,充当了安琪宝贝。至于请安琪儿吃饭,周远称:稿费未到,何以请客?其实是安琪儿最近以各种理由接近周远,周远有点怕了。不是周远清高,是安琪儿太可爱了,和一个那么小的小女孩处关系,是不是太那个了?
周远每日里和一个小女孩虚与委蛇,看在众死党眼里,自然是笑话一个。但这般模模糊糊的关系,最是逗乐。而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男生们基本上原形毕露,各种搞笑事情层出不穷。有在政治课上“公然大放响屁”惨遭老师驱逐的范维,有从澡堂捡来一条四角裤作为标志的所谓“四角裤党”,有在三楼踢球把鞋踢到平房房顶上的孙觉,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皆足以让人笑掉大牙。
然而这日早上,周远刚到门口,却见一人站在门口,冻得直跺脚,见到周远到来,立刻上前几步,只是不招手也不说话。周远骑车一向是东张西望,就怕漏看了美女。见得对方是小雯,急忙奔过去。
“你很冷?”十月的天气已经转凉,但周远见她穿的也不算少,故此一问。待见她满眼血丝,满脸憔悴疲惫,心下一跳:“你一夜没睡?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我原先藏钱的地方被我哥发现了。”
“啊,那岂不是……”
“所以我想把这钱放在你这。”小雯从包里掏过个信封,似乎挺厚。“一共是三千元。我刚发的工资。”
97年的时候,在内江市,三千元的月工资已经算是高工资阶层了。不过那天见到小雯穿的旗袍,周远就知道对方确实在KTV做公主。只是一个女孩子,弄成这样也未免太可怜了些,竟然连个朋友都没有。
“行,我帮你保管,你什么时候要钱,就找我。晚上给我家打电话,不管多晚都没问题。”说着撕了页纸写下电话号码。或许我应该买个BB机。周远突然想。
“谢谢。那我先走了。”正是上学的时候,校门口人很多,小雯一直都没有抬头。转身就往校门外走了。看那背影,竟又单薄了一些。
“你怎么认识她的?你和她一起做什么?”一个恼怒的声音突然自耳边响起,把周远吓了一大跳。吴若兰板着脸、双眼里满是愤怒的火焰。
这女人,自从那晚之后,要从就板着张脸对着自己,要不就是吃了火药似的。咋和前世的印象完全对不上呢?猛地心里一凛,似乎自己已经在改变历史了。
“怎么不说话了?你说啊?”吴若兰真的很气愤,你天天和那个小女孩聊天就罢了,你莫名的和那个冰冷女人有一腿我也忍了,和一个妓女都如此温情,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每次看见我都跟见鬼了似的逃之夭夭。
“她让我帮她个忙,仅此而已。”大庭广众的,周远既不能服软,更不能和她吵,只好顾左右而言它:“这里这么多人,等会我给说,好长的故事呢。”
见周远难得的这么好脸色,又说了等会儿一起聊一聊,吴若兰心里一高兴,那怒火立刻消失的差不多了。只是她哪里料到,周远的“一会儿”,那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十月二十七日,周远将133手万科A以15.50左右的价格分批卖出,净挣五万余元。十月二十九日,周远再次全仓购入万科A,14.60左右的价格购入141手,十月三十日开盘即在15.6元左右分批卖出,获利一万余。十月三十一日,万科A已是连拉两长阴,周远返身杀入,再次以14.60元吃进150手。
终于,这天,那位大叔再次跟着周远走出营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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