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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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常睿躺在硬榻上,剧烈摇晃使他惊醒。
他挣扎地张开眼,首先发现自己是躺在双层睡铺的下层,除了门口上方有一盏小红灯外,整间房子的墙壁和地板都是青冷的生铁,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家具摆设,这儿简直像待遇最差的牢房…一股既恐怖又熟悉的感觉袭上他心头--他又被关了!
他吓地张大嘴,可是喊不出声,他的喉咙似乎被绳子拴住,他伸手一摸,是皮革制的颈环,中间垂了一个冰冷的金属牌子,上面有填字……9073……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居然随便给人戴狗炼?!
虽然他很生气,不过他却冷静下来,臭着脸,坐起身子思考。
从房子摇晃的程度和外面狂风怒吼声研判,这应该是艘处于风雨中的船。船?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对男女呢?任何人在这种不确定的暗境中都会感到坐立不安,他也不例外,一起立,蹦地一声,撞到上层的底部,头疼欲裂。;
这时上层忽然跳下一个男人,肤色古铜,身材魁武,跟之前他救的那个男人有几分神似,宋常睿吃了一惊,但他努力不表现出来。
“你终于醒了。”男人一脸闷慌了,想找人说话的表情。
“你是准?”宋常睿抚着脑袋,肿了一个不小的包。
“我是9072号,比你少一号。”男人微笑,牙齿洁白,显示没有抽烟。
“你怎么知道我几号?”宋常睿蹙眉,他也不抽烟,两者之间不知有何关连?
“对不起,你睡着时我偷看了你的牌子。”男人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发。
“我睡了多久?”宋常睿怀疑被打了麻醉药,摸了摸肩膀,果然找针孔。
“正确的时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有四餐饭没吃。”男人说。
“我的手表呢?”宋常睿看着手腕,鸡皮疙瘩刹时四起。
“上船时被收走了,大概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航行时间。”男人分析。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艘船行迹诡密的目的何在?宋常睿不觉脸臭了起来。
“你的脸色不大对劲,是不是晕船?”男人担忧的问。
“我在想事情。”宋常睿感到窒息,六尺大汉竟然生了一颗女人的心。
“船摇得可真厉害,我可以坐你的床铺吗?”男人的态度有礼而温和。
宋常睿比了个“请坐”的手势,对这雄纠纠却不气昂昂的男人,有种说不出的失望感。男人应该是豪迈,不拘小节,但他却有一种服从性,和之前救的男人相似,两个男人活像从同一个训练营出来的一一奴才!
奴才,这两个字像定时炸弹一样,在他的脑中爆炸开来。
为什么会把他们两个跟奴才联想在一起?
不,不是他这么想,而是他从男人的想法中得知,是他眼睛看到的答案,但他不相信二十世纪末,会有奴隶这种人存在?
他怀疑他的眼睛异能,受到醉药的影响,看走了眼。
“09073代表什么?犯人号码?这是艘押解犯人的牢船吗?”宋常睿探问。
“牢船?这个形容词好,我喜欢。不过我们不是犯人,是男奴。”男人回答。
“我们指的是谁?”宋常睿的胃向下一沉。
“你、我、还有其他戴着号码牌的男人。”男人自在的说。
“这其中一定大有误会,我不该在这艘船上。”宋常睿避开上铺,站起身。
“你要干什么?”男人突然拉住他的肩膀,力道很强。
“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宋常睿的声音充满一触即发的暴力。
“你脑袋坏了,外面风浪那么大,你怎么离开?”男人松开手,并退后一步。
“只要向船长借一个救生筏,我就有办法平安回到家。”宋常睿自信满满。
“想见船长,除非你能爬出去。”男人摇头,仿佛在笑他是大傻瓜。
“爬?”宋常睿来到舱门前,这才发现门面上没有把手,只有一个狗洞。
“别敲门,不然你会受到鞭打。”男人好心预警。
“鞭打?”宋常睿眼睛皱成一条线,证实男人并没说谎。
“在你昏睡时,管理员讲过,航行期间不得敲门制造噪音,违者一律鞭刑。”
“我问你,这里没有厕所,要排泄时怎么办?”宋常睿质疑。
“只要拉床头的绳子,他们就会从狗洞送个脸盆进来。”男人一笑。
看来目前真的是无计可施,宋常睿脸更臭了,在狭小的空间来回踱步。
该向U5其他成员求救吗?
不,他摇了摇头,这种小事都搞不定,他怎么做U5的老大!而且他不觉得这艘船会对他的性命造成威胁,说真的,他甚至有点好奇目的地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男奴和鞭打,这些在文明世界已经看不到的景象,就像绝迹的恐龙一样,如果能以观光客的身份亲眼目睹,何尝不是一次很好的人生机历。
管它的,既来之,则安之,他就不信那儿有专噬男人的母老虎。
打定主意后,一种兴奋之情从内心涌起,迅速覆盖原本焦虑的情绪,他几乎听到自己的心跳,迫不及待地想去神秘目的地打开眼界。但唯一的问题是--那儿欢迎他免费参观吗?宋常睿坐回床上,以聊天的方式问:”我不是男奴,我该向谁说才有用?”
“如果你不是男奴,那你为什么会在船上?”男人反问。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船上?”宋常睿摊摊手,一脸无辜貌。“我懂了,男奴有两种,一种是自愿,像我,一种是被卖,你应该是这种。”
“你为什么好好的男人不做,要做男奴?”宋常睿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两年契约一到,我的存折里就会有三十万美金,这笔钱足以让我重新做人,而且是做有钱人。”男人以快乐的口吻解释:”而你,非自愿为奴,两年期满只能拿十万,另外二十万已经被卖你的人领走。”
宋常睿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他,旧金山豪门臭男人,居然只值二十万美金,太好笑了!
那个卖他的家伙--如果真有这号人物,一定是天下最笨的大笨蛋。
要知道每个豪门男人的名下财产,光是银行里的数字就有七个数,这还不包括股票、债券、古董、游艇……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他多有钱,绑匪却以二十万美金贱卖臭男人,这不是天下最笨的笨蛋,是什么?
不过再多的钱对绑匪来说都跟废纸一样,当他向船长报上臭男人的名号之后,船长一定会马上放了他,到时候绑匪就算隐姓埋名,躲到天涯海角,U5和豪门男人都不会轻饶他。
“你笑什么?”男人显得困惑。
“我是替你高兴。”宋常睿懒得解释。
“能被选上当男奴,不止你,我们全村都替我高兴。”男人自得意满。
宋常睿傻眼了,才六年不见天日,这世界竟然出现有以当男奴为傲的村庄!
据说当臭氧层越破越大时,人畜都会发疯,照这情形看,可能性很大。
不过圣经说的那一天至少还要等五十年,他当然以眼前问题为重。
他继续问:”这艘船要载我们到哪里?”
“确切的地点我不知道,只知道要到女人国。”男人据实回答。
“女人国?地图上有这种国家吗?”宋常睿嗤之以鼻。
“地图上没有,但是我认识一个前辈,他的确去过女人国。”男人答。
“女人国要男奴要做什么?造桥铺路吗?宋常睿自以为幽默。
“这种事用脚趾想就知道,当然是满足生理需求男人咭咭噜噜。
“BiiCh!”宋常睿破口大骂。
“你讲话这么不文雅,我看你是没机会选上亲王”男人啧啧道。
“亲王又是什么鬼玩意?”宋常睿一脸雾水。
“每个男奴最大的心愿,就是被公主看中,两人成婚当日,公主立刻加冕成为统治女人国的女王,男奴也可以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不但身份尊贵,而且有一辈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男人口沫横飞。
“我才不稀罕什么狗屁亲王。”宋常睿撇撇嘴。
“如果选不上亲王,你就只能当人尽可‘妻’的男奴。”男人叹道。
“放屁!”宋常睿咬牙切齿:”哪个女人敢碰我,我就打得她满地找牙。
“我看,你在女人国会被鞭打得很惨。”男人铁口直言。
帝王石的地砖上,铺了一条朱红色地毯。
地毯是由维多利亚式建筑物外的阶梯一直延伸到屋内的另一七阶梯上,尽头处有一张戴着皇冠,面容高傲的女王画像,在画像的前头有一张金色油漆的法式高背椅,在高背椅的前面有个放脚的矮凳,这里就是女王晋见臣子的议事厅。
女王的头发是黑色,但鬓角已有银丝,脸上皱纹虽不多,但眉心却有深刻的纹路,显示她烦恼很多。眼睛总是展露着明亮的光芒,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年轻人,不论男女,都很难拥有的智慧和高雅气质。
此刻,在阶梯下站了一个中年女子,她是女王十分仰赖的亲信花想蓝。
花想蓝最重要的工作是,从众多男奴中挑选亲王的人选。
与其说挑选亲王,倒不如说挑选下一代女王的精子。它必须是强壮、健康、聪明、坚毅、勇敢、仁慈、和高贵,这些要素一样也不能缺少,否则就像现任的女王,在公主没找到理想亲王的一天,她这位快八十岁的老母就一天不能退位。:“启禀女王,船在后天下午五点准时抵达。”花想蓝沉着的报告。;
“这次有没有适合当亲王的人选?”女王关切的问。
“在自愿男奴中,虽然有不少世家和贵族的后裔,但只有两个合乎标准,一个是9068号,另一个是9073号。”花想蓝叹口气,好男人跟恐龙一样,在这个年头只能到博物馆去看化石。
“有总比没有好,你说说看。”女王是标准的乐天派。
“是,首先是9068,他是日本暗天皇组织佐藤幕府的次子,人品、机智、长相、和家世都是上上之选,女王意下如何?”花想蓝手上没有任何文件,却能倒背如流,可见每个男奴的资料都已经存入她的头脑里。
“他的遗传精子虽好,但他野心很大,这点要注意。”女王一针见血。
“女王说的对,我会以消磨他的野心为出发点。”花想蓝点头。
“现在说9073号?”女工迫不及待的追问。
“家世不祥,但面相是人中之龙。”花想蓝本身是命理师。
“这种人应该不会心甘情愿做男奴……”女王果然不愧为一国之主。
“他是被打了麻醉药,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抬进男奴船。”花想蓝直言不讳。
“为什么要抓他?”女玉质问。
“他犯了女人国的法律,协助人犯脱逃。”花想蓝禀明。
“只要能把他们两个训练成最好的亲工人选,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过问。…”
“属下会竭尽全力……”花想蓝讲到一半,被女王咳嗽声制止。
“光是竭尽全力不够,女人国未来的兴衰都在此举。”女工厉声纠正。
“属下会以光耀女人国为己任,完成女王所托。”花想蓝立刻跪下。
“起来,起来,我不是骂你,我是提醒你。”女工走下台阶,扶起花想蓝。
“女工放心,我不会让历史重演。”花想蓝语带埂咽的说。
所谓的历史,其实指的是一个令人伤心的名字--花嫁云,她是女王的女儿。
花嫁云,人如其名,嫁给了如云一样抓不住的男人,注定了婚姻不幸。
当年,花嫁云想从一般男奴中拔擢傅力飞为亲工,傅力飞虽是爱新觉罗的后裔,但因为他华而不实,所以花想蓝并没把他列入亲王候选人名单中。
为了朝纲,女王不允准博力飞逾越,偏偏爱情是盲目的,花嫁云受了博力飞怂恿,将女人国不少珍奇异宝偷走,和博力飞私奔,一离开女人国,傅力飞在新婚之夜就露出狐狸尾巴……博力飞根本是个变态,他并不满意花嫁云偷来的钱财,在女人国当男奴明明是他自愿的,但他却把气发泄在花嫁云身上,堂堂的公主变成女奴,而且博力飞在玩腻了花嫁云之后,居然还将花嫁云卖到巴黎妓院。
花想蓝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前往法国营救,可是为时以晚,强烈的悔恨与愧疚使花嫁云选择以自杀结束生命,而留下的两个女儿,被带回女人国。
这个悲剧,不仅女王心痛不已,花想蓝也是痛苦不堪。
经过这么多年,花想蓝仍然在想,如果当年让傅力飞成为亲王侯选人,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挽回花嫁云的生命?
其实花想蓝心里很清楚,博力飞如果成为亲王,女人国早就灭亡了。

女王呵呵笑:“我一点也不担心语焉,她的眼光很高,我对她们信心。”
“女王说的是。”花想蓝点头,女人有了宁缺勿滥的原则,就可以远离不幸。
“我有预感,那两个男人中有一个会成为亲王。”女王眨了眨眼。
“女王,找到亲王后我想……”花想蓝支支吾吾,说不出退休两字。
“好,我们一起退休,一起去旅行,如何?”女王了然于心。
“能跟女王共游世界,是我的荣幸。”花想蓝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女王回到王座,话锋一转:”那两个叛徒抓到了吗?”
“是的,也在船上,不过两个都身受重伤。”花想蓝面色凝重。
“等他们伤好之后,再公开审判,由子民决定他们的下场。”女王铁面无私。
“属下知道。”花想蓝点头。
“还有,不能让公主知道,她被抓回来了。”女王叮咛。
“属下明白。”花想蓝再点头。
“孽种。”女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女王口中的她,就是宋常睿在路上救的母老虎,也是女人国的二公主,花语意。
花语意完全是傅力飞的翻版,迷恋**,攻于心计,甚至为了想登上女王的位子,不惜在自己外祖母的人参汤里下毒药,幸亏女王那天没胃口,仆女把人参汤拿去喂狗喝,因此揭穿了花语意的阴谋。
东窗事发后,花语意不但没有悔改之心,反而和爱奴挟持三岁的表公主逃到海外,并在逃亡期间杀了表公主,这种没人性的外孙女,女王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不过在女人国有一条法律,也是唯一一条法律,只要犯罪,不论职位高低,一律由全体子民公开审判,全体人民决定罪状之后,就算女王,也不能要求赦免或减刑。
花语意心太狠了,这次她恐怕难逃一死。
女王之所以不告诉语焉,语意被抓到的事,完全是为了语焉着想,语焉心软,必会在审判日来临前,放走语意,但语意只要有一口气在,必定会想尽办法杀了坐在王位上的人,不论她是外祖母或姐姐,在她眼中都是不除不快的钉子。
这种大义灭亲的决定,也只有像她这样经过大风大浪的女王才能定下心来。
只有天晓得,女王坚强的外表之下,藏了一颗脆弱的心……身为女王,是没有掉眼泪的权利。
女王吸了一口气,改变话题:“公主现在在干什么?”
“在花草室,和她朋友研究香精油。”女人国的大小事,花想蓝了若指掌。
“我打算两个月后举行选亲王大会,千万别让她逃掉了。”女王嘱咐道。
“属下会加派人手看住公主,可是……”花想蓝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可是什么?”女王催促。
“公主的朋友鬼灵精怪,属下担心她会带坏公主。”花想蓝不安地指出。
“只要她不会做出伤害公主的事就行了。”女王愉悦地微笑。
“要不要派人……也保护……她?”花想蓝斟酌用字,把监视改成保护。
“不要,千万不要。”女王急急摇手。
“她会驾船、会开飞机,很有可能带公主逃,如果不……”花想蓝未雨绸缪。
“想蓝,你才五十岁,居然比我这八十岁的脑袋还糊涂。”女王插口。
“女王的意思是?”花想蓝偏着头,揣摩女王话里的意思。
“对待公主的朋友,要比公主对她更亲切,你懂吗?”女王提醒。
“我懂了,与其树敌,不如交友。”花想蓝恍然大悟。
女王虽然只有八十岁,但她的智慧少说有一千岁。
这证明了--姜是老的辣。
“啊--”一声如母狮子般的怒吼,在花草室回荡。
“发现蝴蝶了吗?”一个穿牛仔裤的女孩拿着捕蝶网穿梭花草室里。
“发现我自己快发疯了。”大叫的女孩抓着头发,目光紊乱。
“要不要来一颗好心情的曼陀珠?”穿牛仔裤的女孩,手插在**上的口袋。
“不要。”大叫的女孩不领情地撅着嘴唇。
“什么事让你心烦?”穿牛仔裤的女孩放下捕蝶网,关心的问。
“都是你害的,要我带你来女人国见识,害我倒大霉。”大叫的女孩瞪大眼。
“明明是你叫我陪你一起回来看外婆和妹妹的。”穿牛仔裤的女孩反驳。
“你胡说八道。”大叫的女孩气急败坏。
“你得了健忘症!”穿牛仔裤的女孩不甘示弱。
“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我就不叫花语焉。”大叫的女孩张牙舞爪。
“我今天不把你的脑袋打破,我就不叫宋小曼。”穿牛仔裤女孩使出猴拳。
在一片紫蓝色蒸衣草的花草室里,花语焉和宋小曼两个眼对眼、手抓手,像相扑选手般对峙,突然宋小曼一个扫腿,将花语焉绊倒在地,但花语焉也不是省油灯,立刻还以颜色,拉住宋小曼的脚踝也把她绊倒。
她们反目成仇了吗?当然不会,她们情比姐妹深,明为打架,却像两只爱玩的小猫,在地上滚来滚去,一点火药味也没有,反而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自从回到女人国之后,花语焉的悄绪一直不稳,大部分的时间就象刚才那样,忽然大叫,要不是宋小曼的心脏够强,早就被吓休克了。
虽然回到女人国,是基于宋小曼的强烈好奇心,但宋小曼心里非常清楚,语焉自己思乡情切,所以才会破例带她来岛上,一般外人是不得踏足女人国的。
来到女人国之后,宋小曼只有一个想法一一女人天堂!
女人国封闭而安静,有白糖似的海滩,高大的棕榄树,蓝瓦和红砖相间的平房,还有处处可见一丛丛白色和粉红色的山杜鹃,以及开满莲花的水缸,最醒目的当然是山丘上维多利亚式的皇宫。
皇宫是半开放的,除了寝宫、内务官和后宫以外,子民完全可以自由进出其他的宫殿与花园,所有的子民都从母姓一一花,和女王同姓,因为三百年前子民和女王其实是一家人。
三百年前,七个花姓姐妹,后人又称她们为七仙女,来到这座热带岛屿,留下老六和老七在岛上种植花草,其他五人到世界各地赚钱,并把赚来的钱拿来建设小岛,又把所生的女儿送回岛上抚养,而自从三百年到现在她们只生女儿,没生过一个儿子,女人国就是这样产生的。
在岛上,女人国虽然不到两百户,但她们仍禀持过去的模式,由一些能力强的女人在世界各地赚钱,一到假期她们就会回到女人国,享受最棒的人生。
在女人国,女人永远不必担心感情受伤害,男人就像不会背叛主人的忠狗。
对女人而言,这儿像世外桃源一样美好,但男人的想法呢?
不,这里没有男人,只有男奴和亲王。
男奴有两年契约,时间一到,想留下的男奴可以续约,但年龄超过三十岁者,不得续约,她们只要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强壮男奴,至于想留下来的男奴,女人国会给一笔丰厚的报酬,感谢他们辛劳的付出,然后训练下一批新血。
说到亲王,只有在公主满十八岁那年开始从男奴中挑选,像上一代的花嫁云,整整拣了十年才拣到合意的。而花语焉在十六岁时,以求学为由到美国读书,一躲就是五年,这次回来,自然得面对选亲王的终身大事。
这就是花语焉情绪不稳的原因。
反观宋小曼,她正为了后天抵达的男奴船,兴奋得想跳康康舞。
再过三十八个小时,就是后天了,花语焉和宋小曼俩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一个想大哭,一个想大笑。
就在她们滚得全身都是泥尘时,挂在花草室玻璃门上的铃当响起,花语焉和宋小曼停止缠斗,但她们并没起身,率性的坐在地上,大声嘲笑对方像脏小孩。
花想蓝走了进来,蹙着眉头,表现出不能忍受公主肮脏的神情。
太不成体统,若不是女王交代她不得得罪宋小曼,以她过去的性格,早就叫人把宋小曼赶出女人国。
她咽了咽口水说:”对不起,公主,属下有要事禀告。”
“说吧。”花语焉收敛笑容,神情高傲得像只孔雀。
“是国家大事。”花想蓝看了眼宋小曼,表示不希望她在场。
“你看小曼干什么?”花语焉眼睛瞪得比吃人老虎还凶。
接着是一阵可怕的沉默,宋小曼打圆场的说:“我身体好脏,我先去冲个澡。”
“不准走,走了就表示你承认自己是大嘴巴。”花语焉指桑骂槐。
“我只是怕我们在谈公事,宋小姐会觉得无聊。”花想蓝以四两拨千金。
“啊!有蝴蝶!你们谈你们的,我去抓蝴蝶。”宋小曼开溜。
“你有事快报。”花语焉双手环胸,满脸的不高兴。
“这份档案,请公主马上过目。”花想蓝呈上象征机密的红色马尼拉纸卷宗。
“放在地上就行了。”花语焉不当一回事的说。
“女王希望公主看完之后,能挑出几张比较满意的资料。”花想蓝转述。
“我会看,不劳你费心,但我不保证里面会有令我满意的。”花语焉冷淡道。
“属下告退。”花想蓝咬着嘴唇,阻止自己唠叨,然后转身离开。
花语焉立刻在其身后吐舌扮鬼脸,一点公主的气质也没有,不用说是受了宋小曼不良的影响,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花语焉,外号叫“木头公主”,端庄到蚊子叮她都不会用手打,那样的动作对她来说太粗鲁,她都是用香炉赶走蚊子。但自从认识宋小曼,她变活泼了,大哭大笑、大吃大喝、大玩大睡,和普通女孩子没两样,青春而疯狂。
不过在花想蓝看来,活泼等于三八。禀持的理由是公主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女王,女王是一国之所,有谁见过世界上有三八的元首。
从刚才就可以看出,花语焉明显地和花想监作对,两人的心结,从傅力飞当不上亲王侯选人开始。傅力飞经常向1岁大的语焉抱怨女人国的种种不是,在他口中,花想蓝就像害王昭君跳河的画师毛延,间接的杀人凶手。
虽然语焉明白父亲不是好人,但她这些年来也不断地想,如果当年父亲成为亲王,母亲是不是就不会自杀?答案是肯定的,父亲当亲王只会更坏,而母亲只是晚几年自杀。
这次回到女人国,她猛然发现,她对花想蓝的敌意越来越淡,淡的要靠培养情绪,才能故意和花想蓝唱反调,可是看到花想蓝生气的样子,她感到十分担忧。
算算年纪,花想蓝已经五十岁了,生气对她血压不太好……老天!她居然像个未来女王一样关心属下!
不!花语焉摇头,她不想做女王,做女王要从那群被训练成种马的男奴中挑选老公,光是想到男奴两个字,她就不由得联想到皮鞭抽打和泛着油光的肌肉,一阵酸涩的胃液涌上喉咙,使得她差点吐了。
她不要男奴,她要的是男人,爱她的男人。
她强烈地渴望,婚姻是由甜美的自由恋爱所铺成的红毯。
“想什么想得脸都红了。”宋小曼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语焉的肩。
“不是想,是气,那个讨厌的老处女。”花语焉掩饰地低着头。
“你们女人国有那么多技巧高超的男奴,她怎么忍受得了?”宋小曼打趣。
“她性冷感。”花语焉贬低的说。
“依我看,她是那种追求爱情和**合一的女人。”宋小曼说。
“爱情?”花语焉嗤之以鼻。”在女人国,爱情是笑话。
“没有一个女人对爱情没有憧憬,只是遇到和遇不到的问题。”宋小曼指出。
“你想谈恋爱吗?”花语焉挑着眉问。
“想,难道你不想?”宋小曼瞅了一眼花语焉。
”想也没用,我注定要跟男奴结婚。”花语焉气愤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巷宗。
从卷宗中掉出几页资料,宋小曼顺势一看,发出惊叫:”啊!”
”怎么了?见到鬼了?”花语焉开玩笑的说。
“这个9073号是……是……”宋小曼捡起一张纸,双手发抖。
“你认识他?”花语焉感到好奇。
“他我小哥,宋常睿。”宋小曼气喘的说,忽然间,不知怎么回事。
她的脑中出现了一连串爆炸声,仔细一看,那些炸开的碎纸花,一片一片,撒了一地的红,如同婚礼上充满喜气的红炮竹……这幻象代表了什么?小哥和语焉?有可能吗?
当然有,有她在的地方,就没有“不可能”三个字存在的位子。
她,宋小曼,决定了,做妹妹红娘,替小哥和语焉,牵、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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