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牛尾之战（4）
“二是将我们占领牛尾庄的消息封锁，让李孝恭不知牛尾庄的动向然后，由我带领冲锋营，对唐军沿途进行骚扰，能袭击对方粮草辎重最好，若是不能也不怕，至少也能让唐军失去锐气！另外，除了留下两座靠近沙坪的石桥外，其余的悉数拆毁，若是我军不敌，也能据险而守！”
李靖点点头，却是不赞同毁桥。“平原地带两军冲杀，两座桥根本就不够我军撤退之用，再说，就是李孝恭率军冲到沙坪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难道我这几天的力气是白费的么？”他言语中颇为自负，似乎胜卷在握。
“元帅都准备了些什么？说来听听！”王应乾甚是诧异，以他后来人的眼光，尚且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李靖会有什么办法了？
“红泥坑、石灰、剌筒、壕沟、床驽等，万事已备，只待唐军！”李靖沉声答道。
夜，冷冷清清，天上快要消失的下玄月，只在天际留下了一条弯弯的白线，大地上尚存一点朦朦的月光。四周万赖俱寂，除了唐家河湍急的河水声，便是偶尔响起的犬吠声了。
二更时分，王应乾和李靖悄悄率着三千人马向牛尾庄掩去。到了距离牛尾庄三里处，大军略作休息后，再次进发。
天色将亮未亮之时，大军已是来到牛尾庄县城门口，只见城门紧闭，声息全无，就连早起卖菜的老农也是不见一个。王应乾心中有些隐隐不安，却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叫雄阔海悄悄走到城门口，用力推动城门，却是无法推开。
“看来，牛尾庄是早有准备了！”王应乾向李靖苦笑的同时，示意大军改变阵型，将顶在前面的冲锋营撤退于后，将刀盾兵顶上前去。又叫退回来的雄阔海向城上喊话。
雄阔海大声吼叫，“城上的人听着，我仍李孝恭元帅的先锋官李元芳，快快开门！”
城门上冒出一人来，全身甲胄，大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冒充先锋官，当真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将这假冒之人杀了！”
“是！”城上突然响起震天的声响，无数的人头自城墙后冒了出来，人人拿刀持戟，张弓举驽，对着城下的楼烦军猛射！
“射！”王应乾手一挥，前面的刀盾兵手举盾牌，挡着如雨的箭矢，身后的弓驽手张弓搭箭，纷纷对着城上还击。顿时，天空更暗了，满空全是黑压压的箭驽，声声厉啸，悸人心魄。
咻咻咻，这是暴雨一般的箭矢倾泻而下。
嘭嘭嘭，这是箭矢射在木盾上发出的巨大声响。
“啊！”这是胆小者的惊叫。
“哎哟！”这是中箭者的惨叫。
瞬息之间，杀声震天，成千上万的箭矢上下交集，蔽住了天边露出的一丝阳光。楼烦军顶着盾牌，逐步向城墙靠拢。而牛尾庄守军占了地势之利，箭矢威力极大，虽然人数比楼烦军少，但自上而下的箭矢如狂风暴雨一般，砸得楼烦军举步唯艰，若是靠得城墙过近，则是乱石滚油地砸将下来，打得楼烦军血肉横飞，叫苦不迭。
此时，方显出楼烦军的不同之处，虽然仅一会儿便有一百多人毙命，几百人受伤，但整整二千人的队伍，却无一后退，人人均是硬着头皮向前，渐渐推到了城门下。
“快，再抬滚油来！”城墙上的将官大声喝斥，“后勤队，快被充箭枝圆木！”
“列！”李靖大喝的同时，王应乾拿出黑弓，叫兵士拿了数十筒箭枝，打马前行十余米，持弓在手，见到城上将官还在吆喝兵卒，三箭上弦，手指一松，三支箭矢在空中一闪而没。
城墙上正大声叫喊后勤补给的将官，隐隐心头不安，眼前一花，三枝长箭闪电般射来。他武艺倒是了得，身子一侧，避开胸腹的两枝箭矢，右手一抄，已是抓住了射向咽喉的箭枝。
然而，刚一抓住箭矢，他便猛然感到不对，这支箭上的力道大得出奇，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手掌巨痛的时候，那箭矢已是扯破了掌心的皮肤，速度不减地向咽喉飞来。
他也算是反应敏捷之辈了，头一偏便将箭矢避了过去，只是右侧颈脖仍给箭矢擦破了一层皮，鲜血顿时渗了出来。他刚想松口气的时候，又有三枝箭矢奔来。
“啊唷！”将官大惊，急忙矮身，想借势躲下城墙避开箭矢。但那箭矢来得何等神速，射向咽喉的箭矢倒是躲过去了，倒是射向胸部的箭矢不偏不左地击中了他的头部，不但将他的头部射得对穿，那箭矢带着着他的鲜血脑浆，再次射中了身后一名兵士的胸膛。
将官身边的军卒骇得面色惨白，将军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却仍给这箭矢射杀，如此强劲的箭矢，如此可怕的箭矢，是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于是纷纷矮身在城墙后，生怕那夺命之箭向自己飞来。
“只冲击城门，其余人等撤出箭矢范围！”李靖沉声大喝的时候，王应乾已是嗖嗖嗖地射出了四十余箭，虽不说箭箭中敌，却是射得城墙上众人抬不起头来，再射杀了几十人，城墙上的军卒均是不敢将脑袋伸出城墙外，只是躲在墙后，将弓矢、圆木胡乱向下射（推）来。
“阔海，破门！”王应乾大声高喝：“我掩护你！”
雄阔海早是憋了一肚子气，大声领命，“兄弟们，跟我冲！”骑着铁甲马向城门冲去。王应乾更是加快了射箭的频率，飞射出去的箭枝几乎连成了一根长线，却偏又不闻弓弦声响。
城上将官身亡，又给王应乾射杀数十人，士气大跌，但不一会儿便有另外的将官站了出来，大声喝道：“一齐射杀，务必不让他们靠近城门！”
城上众军卒齐声大叫，纷纷站起身来，举着木盾挡在前面，掩护身后的军卒射箭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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