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突袭（3）
令人惊异的是，突然之间，那四面八方的火光陡然全部熄灭，除了营内的火堆，却再也看不到任何红色，就连刚才那势若奔雷的马蹄声也消失不见了。
“又是骚扰！”李孝恭狠狠地骂了一句，“直娘贼的李靖，忒也狡猾得紧了！”却还是急派上百名斥候出营剌探。过不多久，斥候回报：四周并无敌军！
“速去休息，有喧哗者，军法处置！”李孝恭吩咐传令兵后，又加派了警戒的人手，方才回转帐营。
过不多久，唐军大营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再次回复到先前的静谧状态。
众军卒又是似睡非睡之时，大营外再次发出了凄厉的警戒号角声。“他妈个X，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李孝恭咬牙切齿的同时，已是传令下去：“左营警戒，防止敌军当真来袭，右营继续睡觉！”
有了大帅的命令，左营的军士暗叫倒霉，右营的军士则是高兴，连床都懒得起来，扯过被子，倒头再睡。
只是这次，王应乾带领的冲锋营却并不是骚扰，他身旁的号兵牛角号一吹，唐军左营前面的几十骑人人手持四五枝火把，大声呐喊着在唐营外面四处飞奔，却不靠近唐营；而正对唐军右营的葭金纳，却是率着三百铁甲兵，不声不响地向唐军右营疾冲而去。
“啊~敌袭！”刚刚睡下去的右营军卒们大声叫喊起来，立刻翻身而起，连衣服也来不及穿，提了枪便跳出帐外，就连冷凛的寒风吹在身上也感觉不到。
迎接他们的，是几百名黑衣黑甲的铁骑。那些铁甲骑兵人人手持长矛，在打马疾冲而来的同是，却不忘将手中的火把伸向火堆点燃，然后便向周边的帐篷掷去。
刹那间，唐军右营就象炸了锅一般，人人狼奔豕突，惊惶失措，纷纷逃出帐营。将领们则是声嘶力竭地叫喊，要众军上前迎敌。但即使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唐军也是以最快速地组织起了有效的抵抗，葭金纳不过冲击了二十几座营帐，便给唐军阻住了马速，再也发挥不出冲锋的强势来了。
“撤！”葭金纳一声令下，三百铁甲军微微掉转方向，从唐军右营中斜剌里杀出，还不断向营帐投掷火把。待葭金纳的三百铁甲退回黑暗中的时候，唐劳右营已有数十座营帐燃烧起来，唐兵惶急着四下奔走救火。
“斥候为何没回来报敌袭？”李孝恭冷冷地道。此次铁甲兵冲袭，虽然死伤不过百余人，但烧掉的营帐和军卒的慌乱，以及敌人的阴狠，却是让他忿怒不已。
“禀元帅，敌骑悄无声息地赶来，派出去的斥候无一人回转，料是为敌所杀！不怨斥候无能，只因敌人太过狡猾了！敌人悄无声息地潜伏到这里，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直到敌人突然一起亮起了火把，我们才知道有敌人入侵。小人失职，请大人责罚。”分管斥候的右将军李元方说道。
“再派斥候，四处侦察，发现敌踪，立即回报！”李孝恭阴沉着脸，直到亲眼见到驾马急出的斥候，方自回转营帐。只是给敌人这么一闹，却是睡意全无，坐在床上沉思。
“李靖这招确实狠毒，让我军无法休息，明日再无体力行军！只是我七万大军，就是轮番休息也是行的。他要阻挡我大军前行，我则将计就计，按兵不动，待到三公子取了永平县的消息传来，楼烦军自是阵脚大乱，肯定会派兵驻防楼烦城。到那时，才是我军出击，直杀楼烦的最佳时候。李靖，你要骚扰，那就来吧！”
“传令各营，分出三分之一的人手警备，其余军士休息！”李孝恭下完命令，心中稍安。楼烦养马极少，李靖若是要组建成成千上万的骑兵，无异于痴人说梦，就是有钱买马，也无钱养活，仅是马料，他楼烦这弹丸之地也是供养不起的。对方看似人马极多，不过却是疑兵之计，以骚扰为主，看能否有便宜可图了。
李孝恭的想法没错，却是突略了唐军将士的感受。他们从太原疾行而来，身心俱疲，今天好不容易早早地安营扎寨，却给楼烦军搅得睡不安稳。正当唐军将士叫苦不迭的时候，那可恶的楼烦骑兵又来了。不过有了大帅的命令，自有将士出面抵挡，只是如炸雷般的马蹄声和吆喝撕杀声不绝于耳，叫人心中痛恶而又无可奈何。没办法，谁叫他们骑兵悉数给三公子带去了呢？就要想要追杀敌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难道要他们凭着两条腿去追杀么？
不过也有睡意正浓的，对那漫天的叫喊声充耳不闻，鼾声大作，更是让不能入眠的唐军羡慕不已。
营地外，楼烦的骑兵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来骚扰一次，甚至还有次再度冲杀进来，烧毁了几十顶营帐，才呼啸而去。气得营帐被烧的唐军仰天大骂，连牙齿都咬碎了。
如此过一整宿，当轮流警戒的唐军见到天边那抹微微透出的阳光的时候，长长地吐了口气。天色已亮，稍有战争常识的人也不会驾骑来袭。此时，唐军众人心里不再惴惴忐忑，以敌骑半个时辰骚扰一次的作法来看，敌骑刚刚才来骚扰了一次，稀称拉拉地并没有多少人马，见无利可图，便急速退去。
唐军伙食营的军卒，早是起了床，在火堆中借了些木炭，生火煮饭。警戒的军卒长长地打了好几个哈欠，持枪靠在营帐上，再也支撑不住了，俱是沉沉睡去。
就在他们刚刚入睡的时候，军营右侧再次传来了密集如雨的马蹄声。被惊醒的军卒半睁开眼皮斜睨了右侧一眼，再次合上了眼皮。“白痴，天都要亮了还来骚扰！”他们暗自咒骂的时候，对于那有气无力的警戒号角，俱是直接选择了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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