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突袭（4）
但这次，却是王应乾举尽全力的突袭，他率领所有的冲锋营，仍按左中右三队，分别由王应乾、雄阔海和瑕金纳率队，从唐军的左后右三个方向以锥型向唐军右侧冲来。
骚扰的时候，他将冲锋营分成十组，轮流休息，轮流骚扰，让唐军不能安心休息的同时，也让对方产生麻痹大意，认为他们不会真正地偷袭。
到了天亮的时候，冲锋营的众将士虽是有些疲意，但吃了干粮清水，喝了几口老酒，却是精神大振。当王应乾带着冲锋营一千人马无声无息地冲向唐营，听到稀稀疏疏、绵软无力而又懒洋洋的警戒号角，嘴边不禁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李孝恭，你就等着跑路吧！”
李孝恭是被震天的撕杀声惊醒的。
他起身出帐的时候，眼中所见，全是漫天的大火，将唐营连绵不绝的营帐烧得通红，连刚刚升起的阳光也不及火光的万一。他看见唐军无数的军营被敌骑掷来的火把点燃，也看见无数的军卒惨叫着不顾烧伤的身体逃出营帐，更看见那势若疯虎双让他恨之入骨的黑甲骑军在唐营中肆无忌惮地往来冲杀，无数的唐军大声惨叫，葬身于长矛大刀之下。
李孝恭目齿欲裂，大声高喝，“令兵，快快传令，叫左中右三军立即组织起来，必须将敌骑击杀于营中，若是有一人逃出，整队军法处置！”他念念不忘掉军法处置，却不知道，自己那些尚在梦中的军卒大多给营帐烧伤烧死，而值守的军士因精神极度疲惫，想要组织起来抵挡铁甲军的冲杀，却是体力不支，根本不是如狼似虎的铁甲军的对手。
“我投降，别杀了！”一个唐兵心胆俱裂之下，嘶声大叫起来，却有一把陌刀在他头上闪过，他本能地发出一声惨叫的时候，叫声却是嘎然而止，头颅陡然飞上半空，洒下一篷血雨！
无数的唐军看到无数张牙舞爪的敌人挥舞着战刀，象黑夜中的风一样无声无息地扑了上来，本能地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厉叫：“劫营了……”
“想留性命者，出营！”铁甲军众人齐声高喝。于是便有胆小者见了狂风般卷来的铁骑，脚下颤抖着悄悄向营外移动。
王应乾率队冲入唐营的时候，冲锋营立即分成三队，先以点燃营帐了首务，再以冲乱唐军阵营为目的，不求杀敌多少，只求不让对方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三队相距不过十余米，以便于相互驰援。他们一路狂奔着冲来，瞬间便将起来抵抗的唐军冲散，然后再次分成六个小队，向唐军大营四处穿插冲剌。
这冲锋营是王应乾手中的精锐，是他手中的王牌，不仅拥有最好的待遇和装备，而且人人均是素质极高，个个能够以一当十，骁勇善战。而且身着铁甲，基本不惧唐军的普通刀盾，况且又是以重甲骑兵对付原地不动的步兵，所到之处，唐军除了被铁甲军砍瓜切菜般地疯狂地厮杀外，却是无物可阻当铁甲军的半分步伐，冲到哪里，唐军大多便惊恐地叫着四下逃窜。
一时之间，军营内到处都是杀声，惨叫声，和营帐熊熊燃烧的声音。
“快，快堆放拌马绳！”李孝恭惊骇之下，大声叫嚷。只是对方的黑甲骑虽然不多，却个个犹如厉鬼，势不可挡地在他大营内来回冲杀，哪里有人多，便往哪里冲击。“李靖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重甲骑兵了？”饶是李孝恭生性稳重，却也惊骇不已。
李孝恭终于为他放任李靖骚扰的选择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唐军虽然人多，但去不能阻止铁甲兵分毫，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虽然有部分精兵持枪来阻，但给铁甲骑一冲，就如豆腐般轻易地溃散。各营的兵士当真是狼奔豕突，四下奔逃。
李孝恭心头突然巨痛，自己七万大军，居然给千余铁骑冲败，又如何回去交差了？他眼中所及，却是一队黑甲兵的当先一个蒙面汉子，手持一柄双刃巨斧，随手一劈，便有数人丧身斧下，就是挡在他面前的巨型圆木，给他斧子一探，便是挑将起来，反是砸得附近的唐军头破血流，死伤无数。
“楼烦什么时候有如此猛将了？”李孝恭暗暗叫苦的时候，已有几十名亲兵靠了过来，“大帅快走，贼人势猛！”
“走？我能走到哪里去？我还有脸回去见唐王么？”李孝恭心如死灰，嘶声叫道：“杀啊！”拔出刀便向直扑而来的铁甲军冲去。
“大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便有亲兵来拉李孝恭的衣襟，却给李孝恭反手一刀斩断了脖子。“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铁甲骑兵依旧在冲锋，肆意践踏着唐军。许多士卒死状极惨，肠肝肚肺洒得满地皆是，大多是被战马踩死的，或是撞死的，真正由铁甲军长矛陌刀斩杀的却是不多。但冲锋营那股人挡杀人、佛挡斩佛的凶悍气势，却是让所有的唐军心胆俱裂，根本就不敢出面相抗，只能四下奔逃。
王应乾见唐兵混乱，奔逃出营者不计其数，这一次漂亮的骚扰偷袭之仗，肯定将李孝恭打残。他心中稍稍笃定的时候，见对面一个手拿大刀、貌似将军模样的汉子向自己砍来，大喝一声，“吾仍楼烦王应乾！”巨斧一劈，将李孝恭大刀连带身子劈成两半。
“李孝恭死啦，李孝恭死啦！”王应乾并不知道那人是李孝恭，但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了？只要喝出来扰乱唐军军心便成。却不知道那死去的却真是李孝恭。本来护着他的十几名亲兵要护送李孝恭出营，却给李孝恭恼怒之下一刀劈死了亲兵队长，余下众护卫再也不敢上来阻挡，只得眼睁睁看着李孝恭被那蒙面汉子的巨斧斩为两半，然后呐喊一声，加入了奔逃的队伍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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