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泡汤的情人节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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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5年2月7日,安达兰教堂内。
房间内的列顿·杨整理好一摞文件,将它们叠好放入一个坚韧的牛皮纸袋中,之后用融化火漆封住袋口,并在未硬化的火漆上打下一个圣力做的封印。这些文件是最近几天来列顿在巴布里亚城内监视黑暗生物活动的监控报告。自从新年以后,前一段安静得如同温顺的家里宠物们的黑暗生物现在也开始蠢蠢欲动行为猖狂;针对平民的袭击事件的报告也一下增多了起来。列顿敏锐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当他拿起报告揣进怀中打算亲自去修道院将文件交给自己的导师时,眼角却瞟见原本被压在一堆文件下面的一张请柬。他好奇地拿起来这张请柬打开来阅读。
“尊敬的列顿·冯·罗德里克子爵阁下:
本人将于1775年2月14日上午9点在巴布里亚旧城区圣路斯特大教堂为拙子修拉·冯·李斯克和克拉拉·塞希莉娅·林小姐举行婚礼。在此本人诚恳地希望阁下您可以准时参加这场婚礼。阁下的到来是在下的荣幸。
哈林·冯·李斯克敬上
1775年2月6日”
婚礼啊……那两个家伙还真是般配。幸好自己今天整理了文件打算送到修道院去,否则没看见这张请柬而错过了他们的婚礼可真是太失礼了。
同一时刻,安达兰王子府邸。
“斯凯,知道你妹妹就要结婚了吗?”在王位继承人的房间里,王子殿下的密友正拿着一份请柬在他面前挥舞着,“你没有收到请柬吗?”
“她现在又不能承认和我的关系,当然也不会给我发什么请柬。”王子殿下妩媚地笑,“不过她的婚礼我可是一定要去凑个热闹,那天那个小见习法师私下曾问过克塞的确切生日,原来是为了这个……说起来,我这个做哥哥的反倒在这方面落后了呢……”
“得了吧,哪家贵族小姐夫人的床你没爬上去过?现在不会是羡慕起自己妹妹找到另一半吧?如果你要结婚的话,那么多小姐夫人你会选哪个?”法师打趣道。
斯凯故做思考状回答道:“如果可能的话,你那个漂亮的妹妹妮可丝就不错!”
“去!先不说我不会让她嫁给你这个花花公子,你能忍受得了自己的私房钱全部给她挖走而且不能去会你那些情人的生活吗?”
“不能,所以我还是当你的朋友而不是妹夫好了……”斯凯笑起来。不得不说,他的笑容还是很有“一笑倾城”的实力的。
就在这几天内,巴布里亚内和左相关系良好的大小贵族都收到了这份请柬;军方的夏普元帅等一批高级将领也收到了请柬;甚至就连一些和左相来往过的平民和草根贵族也同样收到了请柬。这下可是弄得满城皆知——左相大人的儿子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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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日在不少人的期盼下到来了,这一天是克塞的正式的十六岁生日,也是修拉兑现他“生日那天做我的新娘”承诺的日子。
“深呼吸,不要紧张……等一会就过去了……”
“可是……啊~~~!!!!巴斯卡叔叔你不能轻点吗?我的腰快扭断了!”
“少爷……我也没有这种经历啊……”
“不要在我后面,还是面对面比较好……”
“这个礼服的系扣是一定要打在后面的!虽然我没结过婚,这种礼服的穿法我还是知道的!”
“可是你也不必把腰带勒那么紧哪!”修拉眼泪汪汪地说,“很痛的!”
“说到底还是少爷您的身体太虚了,腰围比那些天天绑束腰的太太小姐们还细……这种礼服如果不帮紧,难道少爷您不怕婚礼进行到一半时裤子掉下来?”
修拉闭上嘴乖乖地不说话了……
一番折腾后,年轻人的礼服终于穿着整理完毕。笔挺的黑色呢制穿在身形瘦弱的修拉身上,再加上他天生的英俊相貌,混合出一种优雅高贵英挺的气质。
当十八岁的新郎离开更衣室的时候,正好看见在斯凯陪伴下迎面而来的新娘,克塞今天身着洁白的丝绸婚纱,怀中抱着一束用魔法保存的娇艳欲滴的火红玫瑰。她的脸蛋也许是因为化过妆的缘故,如同怀中的玫瑰一样颜色,在婚纱的衬映下越发地显得美丽动人。她的黑色长发已经盘起,上面装饰着用黄金和珍珠打造的发饰。一旁的兄长正给新娘盖上一片丝织透明纱巾。
修拉来到她的面前,静静地注视着斯凯为克塞做最后的打扮。等到完成后,修拉才开口问:“克塞,你这些发饰是从哪里来的?我不记得家里有这些奢侈品……”
“那些首饰是我的。”斯凯将一条秘银项链戴上新娘的脖子,“算是给妹妹出嫁时用的嫁妆吧……”
“你的?首饰?”修拉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王子殿下。他突然发现如果那些女性专用首饰如果戴在王子这个美得不象男人的男人身上似乎也很合适的样子……
“王子殿下穿戴上这些首饰一定更美丽吧?”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那当然,当初我可是迷倒了不少不明真相的贵族子弟呢……呃???”斯凯正专注于欣赏自己精湛的化妆技术和克塞的美丽容颜,结果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看到新郎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自己,王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走开,混入在礼拜堂等候的宾客们中间。
“走吧,大家一定等急了吧!”克塞笑吟吟地挽住爱人的臂膀,两人顺着东方的红地毯漫步向婚礼的殿堂。
当一双璧人出现在礼拜堂的中央时,所有的宾客都起身行注目礼。这一对无论在相貌还是气质上都完美无缺的新人让在场的大多数宾客们心生赞叹。两人缓缓走向光明神的祭坛,准备迎接站在祭坛前那位红衣高级牧师的祝福。
那位牧师面带微笑,看着下面的两位新人,清清喉咙高声宣布:
“女士们,先生们,在今天这个神圣的日子里,我们将见证一对纯洁的爱人在这里结合。他们是修拉·冯·李斯克阁下,和克拉拉·塞希莉娅·林小姐!”
红衣牧师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发言:“也许他们的身份地位有所差别;也许他们的爱情经历过风浪与挫折;但是他们今天手挽着手一起站在这神圣的殿堂之上,为了曾经许下的诺言,他们的爱情是纯洁无悔的!让伟大而无所不能的光明神来见证这坚贞的爱情吧!”
接着,红衣牧师带领着这对新人和众宾客们吟诵了一段光明神的祝祷词,并为两人用圣水举行了洗礼仪式。
“请问,你嫁给李斯克先生是自愿的吗?”牧师问克塞。
“是的。”
“那么你深爱着李斯克先生并愿意嫁给他吗?”
“是的。”
“你愿意从此以后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并为他生养后代,不离不弃,直到岁月和死亡斩断你们之间的联系吗?”
“是的,但即便是岁月与死亡也无法割断我和他的联系。”克塞淡淡地回答
红衣牧师愣了一瞬,然后舒心地笑了。他又问修拉:
“请问,你是自愿娶林小姐为妻的吗?”
“是的。”
“那么你深爱着她并愿意娶她为妻吗?”
“是的。”
“你愿意从此以后一直陪伴着她并保护她照顾她,不离不弃,直到岁月和死亡斩断你们之间的联系吗?”
“即便是前往幽冥或者地狱,我也会陪伴在她身边。”
牧师微笑着告诉他们:“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并接吻了。”

修拉将自己原本戴在左手的银铸紫水晶戒指摘下,牵起克塞的右手,把这枚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接着克塞也将原本戴在食指上同样款式的戒指摘下套在了修拉右手的无名指上。之后新郎掀开了新娘的面纱,一个深深的吻将两人连接在了一起。
“如果这里没有人反对的话,那么我宣布……”
红衣牧师的话还没有说完,天色一下子变得漆黑。
“怎么回事?现在还是上午啊?”
“天阴要下雨了吗?”
“是日食吗?”
……
宾客们纷纷议论起来,原本一直庄严肃穆的礼拜堂一下变得嘈杂起来。人群中有几位实力非凡者已经感觉到现在这个状况有点蹊跷。
列顿作为优秀资深黑暗猎人,一下就感觉到教堂外的天空充满了强大而阴暗的负能量气息以及黑暗圣力:“黑暗生物?”
主持婚礼的红衣牧师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示意暂停婚礼疏散参加婚礼的宾客们。这个正确的决定在稍后救下了大部分人的性命。
那一对新人同时察觉了这种不正常的状况。
“克塞,那个诺言恐怕是没法实现了……”修拉苦笑。
“我到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破坏我的婚礼!不知道伤害少女心中的美好梦想是不可饶恕的吗?”新娘咬牙切齿。
“嗷呜~~~~~~”教堂外面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整个教堂里所有牧师齐齐变了脸色,列顿的脸上也泛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狼嚎声还回响在所有人的耳边的时候,礼拜堂一侧的彩色碎花玻璃落地窗全部破碎,六、七个黑影以常人肉眼难见的速度跳进礼拜堂。
狼人!
这些专为战斗与杀戮而生的半人半野兽样的生物冲向教堂里那些对他们来说最危险的目标:拥有光明神力的牧师们。在他们还没有从错愕中醒来时,血液四溅,锋利的獠牙和爪尖已经夺走了十来人的生命。
礼拜堂里一片血腥,正通过大门向前庭撤的宾客们立刻发生了混乱,不少人——尤其是女性——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惊声尖叫。这响动吸引了两名狼人的注意,他们放弃面前已经奄奄一息的猎物,向人群扑去。
死亡的阴影立刻笼罩了所有人,不过接下来的光芒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圣光击!
原本主持婚礼的红衣高级牧师放出了这个光明神术。数道耀目的白色光柱从天而降,落在了狼人们的身上。光芒中所含的光明圣力严重灼伤了所有狼人的皮肤。但是红衣牧师很不满意这种效果,他原本以为这一击至少可以削弱狼人们一半的战斗力的。他感觉到自己和自己所信仰的光明神之间的沟通似乎被什么阻塞了。
当他想放出第二个神术时,从破碎的窗户的方向飞进来一个邪影弹,直直地向他冲过来。红衣牧师不得不停止祈祷,闪开这个法术。这个法术没有击中他,却打中了牧师身后的“X”圣符雕塑的中间交叉部分并将其撞断,雕塑沉重的上半部分“轰隆”一声垮了下来。
红衣牧师躲过邪影弹后继续准备施放神术,但是他却忘了自己的所站的位置。所以当他惊恐地发觉破裂的圣符上半段向他压来时,一切已经迟了……
新郎和新娘也没有闲着。当狼人扑进教堂的时候,克塞反应奇快,一把拉住修拉,将脆弱的见习法师保护在身后,自己冲上前,用脚踢断了礼拜堂里某条长椅的一只腿,拎起椅子腿和最近的一只狼人展开近身战。在她迎上狼人之前,修拉的催眠术已经先一步落在了狼人身上,可惜被豁免掉了,修拉只好为自己的新娘加持了法师护甲。
丝制的婚纱长裙很影响克塞的行动力,她的对手又是以力量和速度著称的狼人。没两回合,克塞就因为婚纱的束手束脚而挨了了一爪子,从右侧腰一直到大腿。所幸修拉事先给她了法师护甲,完全没有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不过整个婚纱右半边自腰部以下的裙子全被扯掉,露出了少女那洁白匀称线条优美的大腿。
“喂!走光了!”修拉提醒自己只差一点就成为自己妻子的少女,手上不停歇地释放着魔法飞弹,一共两拨四颗飞弹全部命中,将狼人打得身体后仰。
乘此机会,克塞扯住裙子,将左边的长裙也撕了下来——这下她两条美腿全部暴露在外面,诱惑得修拉差点施法失败。
这下少了碍手碍脚的裙子,少女战斗大师放开了手脚面对狼人。当狼人的爪子再度对她迎面挥下时,克塞用连狼人也难以企及的速度冲进对手怀中,抬起膝盖对着狼人**就是狠狠一顶。高速的冲量加上克塞的全力一击,狼人的要害几乎被少女的美腿给顶回了小腹里面。那狠劲连一旁的修拉看了都感到两腿间凉飕飕的。
狼人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哀号弓下腰,发现自己正好把脖子送到了新娘的面前。克塞毫不客气地运起斗元,抡起椅子腿对着它的后颈劈了下去。
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咔吧”,椅子腿和狼人的颈椎同时断裂。可怜的狼人就这么窝囊地挂掉了。
“叫你撕我裙子!色狼!”克塞骂道。不过修拉有种是自己在挨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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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顿一直在涌出礼拜堂的人流的后方维持秩序。此时原本看起来宽阔的礼拜堂大门此时显得无比狭窄。惊慌失措的人群乱成一团,阻塞了大门。
“别慌张!注意秩序!”列顿大喊。在他的努力疏导下,大部分人都很快撤到了教堂前庭;自觉留在后面的是一些有实力保护自己的人,如宫廷法师阿莱尔、王子斯凯和左相在军方的一些朋友。
就在他打算将剩余的人转移到前庭的时候,列顿突然间觉得脑后寒毛倒竖。这种强烈的危机敢让他想也不想就推倒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然后把自己的身体压了上去以保护对方。
一个雷鸣弹在他的头顶上方爆裂开来,强大的震荡波席卷了半径十步的圆形范围。凡是还站立着的人全部被震飞到五步开外陷入昏迷状态。
趴在地上的列顿也不好受,他现在头脑眩晕,耳旁如同有无数蜜蜂飞来飞去般嗡嗡响个不停;鼻孔、耳朵和眼睛里都有液体流出,手一抹,血红一片。
“你……你流血了……”被他压着的是个二十岁不到的美貌少女,有着纯金般光亮的头发和天空般清澈的瞳孔。由于列顿趴在她的身体上,吸收了大部分雷鸣弹震荡波,少女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样子。
列顿支起身体想要爬起来,手上却摸到一个软绵绵富有弹性的半球状物体。他一时头晕没有反应过来,可当他看见少女通红的脸和带着气愤与羞涩的神情后,立刻发现自己摸到不该碰的地方了。
“对不起!”列顿像根弹簧样跳起来,连连胸口画出“X”圣符。少女则躺在地上生气地大叫:“喂!你刚才把我推倒,现在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黑暗猎人伸手握住了少女柔弱滑腻的手掌,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仰面朝上的少女突然瞪大了眼睛,而蓝色的瞳孔却在急剧地缩小。
“怎么了?”
少女用另一只手指向列顿身后被打烂的窗户。
黑暗猎人回过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大小小数十只蝙蝠黑压压地正从破掉的窗户涌进教堂。
吸血鬼们,居然敢在白天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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