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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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家坐落在镇东,是一座很有气派的院落前边是葛氏诊堂,后边就是居住地院落。
楚天豪随着葛大夫进入院子里的时候,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正在打骂一个家丁。那个家丁捂着红肿的左脸在这个女孩儿的呵斥下唯唯诺诺。
葛大夫面色一寒,怒道:“铃儿,又再欺负六福子了!”
葛铃儿看见葛大夫回来了,面色一喜,急忙移步过来说:“爹爹,您回来了!”声音如铃声一般悦耳动听。
“哼,不好好在内院呆着,又跑到前院和六福子撒什么气?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楚天豪看见葛大夫虽然口气严厉,但神色之中并无厉色,知道葛大夫必定十分溺爱此女,因而此女有些任性。不过此女姿色动人,身材妙曼,倒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也许这是自己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美女吧,所以天豪看得有些出神。葛铃儿看见一个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人跟在父亲后面,神情一恶,皱着眉头说:“爹,你怎么领个叫花子上咱们家来了?”
“胡说,什么叫花子,这是楚公子,咱们家的客人。你快快回内院呆着去,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葛铃儿看见自己的父亲真的动怒了,也不敢做声了,恶狠狠地瞪了楚天豪一眼,领着丫鬟去了。
葛大夫对楚天豪说:“小女无知,还请小兄弟莫怪。”
哼,不怪才怪!整一个蛮横无理的野蛮女。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还是躬身道:“葛大夫过虑了!我看贵小姐伶俐聪慧,敢说敢言,倒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葛大夫好福气啊!”
一记马屁拍过去,葛大夫顿时眉开眼笑,说:“哪里哪里,小兄弟过奖了。”说完吩咐那个叫做六福子的小厮领天豪去休息。
六福子看见自己老爷对这位貌似乞丐的年轻人很是客气,因此也不敢怠慢,左口一个楚公子右口一个楚公子地搀扶着楚天豪向偏房走去。
就这样,楚天豪开始了在葛家休养的生活。前三天他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躺在床上休息,这倒并不是他的懒惰作祟,实在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厉害。那位葛大夫再也没来过,饭菜和汤药都是六福子端过来的。第四天上午他感觉自己好多了,身子似乎恢复了些气力,于是起了床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陷入了沉思。
现在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应该好好整理一下思路了!自己炮制了一篇文章贴在网上,结果引起了极大反响,于是自己在极度兴奋地状态下一连六天都泡在网上,最后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想休息休息,打算先开窗通风。结果就在拉开窗帘的一刹那间,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更为奇怪的是眼前竟然闪过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然后就失去知觉了!等等,七种颜色,自己在梦中下坠的漩涡中不是也有这七种颜色的七彩吗?难道那不是梦,是时空隧道吗?可是自己又怎么会进入时空隧道呢?难道真如自己文章所说的由于时空发生了间歇性地扭曲而像极了一个筛子,自己就是从筛子缝隙漏掉的那粒沙砾吗?可是怎么会这么巧?想到这些,就感觉脑袋要裂开一般。算了,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是暂时回不去了,先想想自己在这个未知的世界如何生存吧!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来到的这个地方叫做泰安镇,看规模应该是个大镇。和六福子攀谈的过程中他也得到了一些信息,原来现在已是元朝至正四年,按时间推算,现在大概是公元1344年间,正是元朝统治最为的年头。想当年大元帝国处在鼎盛时期时,元朝疆域极广,北逾阴山,西极流沙,东尽辽左,南越海表,可现在的大元已是日暮西山,苟延残喘。尤其是1344这一年,老天已经彻底地抛弃了大元,两大“原子弹”空投大地,一是黄河泛滥成灾,沿岸山东、河南等地哀鸿遍野;一是淮河沿岸遭遇严重瘟疫、旱灾,这样的事情应该让元顺帝很烦恼。楚天豪想到这儿心里有些得意,嘿嘿,看来自己精通文史果然不是吹的。可是六福子的下一句话就让楚天豪的得意转为悲伤,原来这泰安镇就坐落在濠州钟离太平乡东,正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另一方面,按照元朝统治者人分四等的划分,这里的人们应该是第四等人南人,在蒙古人的眼里,汉人和南人的地位和猪狗畜生没什么区别。在政府机构中,汉人和南人不得掌握实权,不得习武打猎、集会,甚至夜间点灯以及养狗、养鹊都受限制。蒙古人打汉人,汉人不得还手;蒙古人打死汉人只判极轻的刑罚,汉人打死蒙古人则要灭族。天哪,我怎么这么惨啊!让我穿越以后形同乞丐也就罢了,为何还让我来到这个人分四等的朝代。

想到这儿,楚天豪突然面色一变,赶忙环顾这个屋子,看看有没有铜镜之类的。他现在迫切想知道自己的面貌变了没有。他最害怕只是自己的记忆穿越到这里,然后降落到一个小乞丐身上,那样就更惨了!
屋子里摆设很简单,天豪仔细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铜镜。正在郁闷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六福子端着汤药进来了,看见天豪在屋子里站着,面露喜色道:“公子,你能下地走动了?”
天豪看见六福子就像看见救星一般,急忙说:“是呀,我好多了!六福子,你去给我打盆水去。”六福子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天豪一口气把汤药喝掉,就焦急地等待起来。不打扮并不代表自己丑,天豪可是对自己的相貌很自豪的。万一降落到一个丑陋的乞丐身上,自己可怎么混啊!
六福子端着一盆水推门进来了,天豪赶紧走过去,屏住呼吸低头一看,顿时又喜又悲。
喜的是水盆里的人仍是自己。悲的是自己实在是太邋遢了,难怪别人会把自己当成乞丐呢!水盆里的那个人头发油腻蓬乱,胡子乱七八糟,典型的叫花子嘛!
“六福子,快给我找把剃刀来,我要洗脸,剃胡。哦,能给我准备一桶洗澡水吗?还有几件衣服。”
“哈哈,有何不可!恭喜楚公子身体康复,六福子,还不赶紧按楚公子的话去做!”只见葛大夫满脸笑容地走进来,但神色之间似乎有些疲惫。
楚天豪深深地向葛大夫鞠了一躬,说:“感谢葛大夫收留、照顾之恩,以后但凡有小生能做之事,但凭您吩咐。”
“呵呵,楚公子见外了!说实话,倒是确实有一事相求,只是先请楚公子好好休养,等公子贵体完全康复之后,再行叨扰。”
“嗯!”天豪看到葛大夫对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如此热情,心里感到非常感动,暗叹老天毕竟对自己没有太过绝情,否则也不会遇见戚大娘和葛大夫这样的好心人了。
想到戚大娘,天豪心里不禁一暖,自己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自己有娘、有义妹还有家啊。
“楚公子好好休息,老夫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葛大夫慢走。”
接下来楚天豪就开始了自己的清洗行动了!洗澡,洗头,洗脸,剃须,漱口……由于身体虚弱,每隔一会儿就得休息一阵,因此足足用了大半天才清洗完毕。接下来就是换衣了,有了葛大夫的吩咐,六福子拿来的衣物比较全,无论是内衣外衫还是帽子鞋袜都一应俱全,而且质地都很不错。楚天豪对古装感到很好奇,所以拿起来左看右看,六福子奇怪地问:“公子,是不是对衣服不满意啊?”
“哦,不是不是,我非常满意。”
当楚天豪穿戴一新站在六福子面前的时候,六福子看得眼珠子都快跌下去呀!这还是那个肮脏邋遢的叫花子吗?此时的楚天豪身穿着一袭青布长衫,头戴一顶青布书生帽,英俊白净的脸庞带着几分书生气,好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公子。说实话,刚开始葛大夫吩咐六福子伺候楚天豪的时候,六福子心底很不乐意,不说他一副叫花子的打扮,光是那身上的臭味儿就让六福子受不了。看着葛老爷对这位楚公子的热情样,心里直犯嘀咕,老爷是不是有病啊,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叫花如此殷勤。现在他才发自心底的佩服葛老爷的眼光,眼前这位楚公子人才出众,一脸富贵,说不定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公子暂时沦落到泰安镇。想到儿,越发地殷勤了。
楚天豪很满意此时六福子的表现,他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自信的。再说自己从小到大读过的书虽谈不上破万卷,也应该有好几千了。古语说的好“腹有诗书气自华”,自己才华出众尤其是在文史方面的造诣,那绝对不是吹的。看着六福子的表情,楚天豪相信自己无论是在人才还是气质方面,绝对已经“征服”了六福子这个小厮。
天豪拿起自己换下的大裤衩,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裤兜,里面依然空无一物。天豪叹了口气,心里怪自己为什么没在兜里放些现代社会的东西。
这时外面走进一个丫鬟,对楚天豪施礼道:“公子,我家老爷设宴有请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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