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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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冀州军忙着布局时,闻太师率领三军往冀州方向杀来,其凛然的杀气直冲霄汉,闻者无不胆寒,仅从这点就可以看出闻仲治军严谨,比之李靖更甚。经过一番长途跋涉,当十万大军要经过葫芦峡的时候,精明的他并没有直接率领大军前行,而是派出几名精干的探马前去探询。众将不解,闻仲解释道:“听闻冀州出现一异士,指挥能力堪称鬼才,从前两次的攻击来看,此人善于长途奔袭,扰敌深入,欲擒故纵,善使奇招,以天堑之危,此人必会在这葫芦峡内埋下重兵,派探马前去是想打探一下虚实!”
“闻太师果然精明,卑下佩服!”众将恍然,敬服道。
很快,打探消息的探马来报,天堑之上果然埋伏着为数众多的冀州军,几人就是被一堆乱石砸得狼狈逃出来的,峡谷里还留有两具尸体,这让骄傲自大的众将庆幸自己捡了一条性命。
闻仲早就成竹在胸,捋了捋白须,剖析道:“冀州军既然在这里埋伏重兵,说明冀州的防护能力还不够强,或许现在还防备虚弱,他们是想拖延时间,坚固城防,为后面的守城增加保障!”如果林翔宇就在他身边,必然会为他的推断感到叹服,仅从天堑之上埋有重兵,就隐约看出他的布局,是个难缠的对手。
“老太师既然这么说,可有良策?”右车骑将军高俊迫不及待地问道。此人一介莽夫,上阵杀敌是一良将,可讲究运用计谋,他就大大不懂了,无怪乎他身居李靖之下。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们现在就处于进退两难的局面,进固然可以乘冀州防护薄弱一举攻陷,可在这天堑之内,我们强行闯关恐怕会将大商陷入危机,生死难测啊!退,我们就和他们耗着比耐性,谁冲动出击只会自取灭亡,可到那个时候,冀州的防护能力定会提高不少,攻陷冀州颇花心思啊!”闻仲不得不佩服这布局之人的高明处。
“老太师,我们大商军是永不言败的,那些宵小之辈岂是我们大商军的对手啊!”左车骑将军高凌高声呵斥道。一旁的将士似乎深有所感,一时忘记某人曾给他们带来的羞耻,浑身热血沸腾。
“你们...”闻仲看着群情激愤的将士们责备不是,鼓舞也不是,忽闻从峡谷深处传出阵阵呼喊声,他神色一凝,随即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下令道:“罢了,罢了,拼了这条老命我们也要冲过这段天堑。全军听令,拿起你们手中的盾牌,高擎于顶,我们快速通过葫芦峡!”
“得令!”三军齐声大吼,听从命令,擎住手中的盾牌,在他们头顶汇成一条蜿蜒前行的盾龙,往葫芦峡谷前行。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在他们大商军进入葫芦峡已有大部分的时候,刚才还叫得欢畅的冀州军仿佛销声匿迹一般,非旦落石未看到一块,透过那接合的盾牌缝隙中仰望山顶,也未见旌旗飘展,一切都显得十分安静。这让大商军一脸莫名其妙的同时感到一丝庆幸:冀州军莫不是看到我们大商的雄威吓得不敢攻击了吧?许多的士兵们想到这一点,脸上都流露出洋洋得意,就连擎在手中的盾牌都放了下来,堂而皇之地挺起胸膛让那帮冀州猪见识大商铁血战士的雄姿。有了领头者,自然有跟随者,越来越多的士兵拿开手中的盾牌。
闻仲对冀州军这种只闻其声不闻其人的行为弄糊涂了,待看到己方的将士纷纷拿开手中的防御盾牌,立刻意识到不妙,脑中一股灵光闪过,双目赤红地吼道:“防守,防守,众军防守!敌人乘我们麻痹大意,想要实施突袭...”
可这些话被身后“轰隆隆”的地震声给淹没了,一块块巨石从山顶顺势落下,砸起阵阵灰尘,片刻之间将他们的后路封得严严实实。十万大军瞠目结舌,寂静无声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们忽然间明白自己的后路被断掉了。
战争讲究争分夺秒,敌人显然不会给他们发呆的时间,后路一封,呼喊声顿时震天动地,旌旗飘扬,一块块巨石在高喝中从陡峭的山崖上滚落下来,一棵棵粗大的檑木压断生长在悬崖上的翠绿小树,挟着风雷之势滚滚而下。闻太师看到如此声势浩大的攻击并没有吓呆,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浮现,不顾自身的危险,高喝道:“举盾,举盾,快速向前面突破,切不可恋战!”

可惜闻太师说这些话还是太迟了,那些自大的士兵们有的甚至连盾牌都未擎在头顶,就被那飞落而下的巨石砸成肉酱,滚滚落木将他们的身躯席卷在内,一片狼籍过后,尽是血肉模糊的躯体。虽然有些聪明的兵士已经将盾牌擎于顶上,可那飞落而下的巨石凭着冲势,还是将他们连人带盾一起砸成肉饼,棵棵圆木滚过,有些士兵因为抓握不住盾牌,残忍地从那身上滚过,带走一片片鲜血淋漓的肉块。血肉四溅,残肢乱飞,惨呼声,哀号声,濒死的凄厉叫声,给这平日寂静的峡谷带来丝丝哀云。然而,这些并没有完,巨石滚木没了,从山上突然扔下一捆捆的柴火,在这群侥生的士兵们感到疑惑时,山顶上突然响起一道醇厚的声音:“射!”“嗖嗖嗖”一支支火箭并没有射在那些士兵身上,而是射在那松散开的柴火上,当然也有少数士兵霉运当头,被火箭射中,在地上翻滚。
被众多将士包围着的闻太师并没有丝毫损伤,在看到敌军扔下一捆捆柴火时,他就意识到敌人想要活活烧死他们,忙高呼:“敌人想要活活烧死我们,将士们,千万不要让那些木柴烧起来,尽力扑灭它!”然而,如蝗虫般的箭雨不停落下,让那些将士们根本无法专心扑灭,而且还要时不时防备那箭雨落在身上,以免将自己射成箭猪。火势还是不可避免地疯涨起来,本来空气流通不够的峡谷被这场大火一烧,气流仿佛要沸腾起来一般,吸入到肺中的都是滚烫的。本来浑身包着软甲作为防御的兵士们突然觉得这些成了累赘。因为金属的传热性强,被明火这么一照,他们就感觉身体好象要熟了似的,灼热难挡。可头顶上那时不时飞射而下的箭雨让他们十分忌惮,宁愿被火烤死,也不愿被乱箭射死。
闻太师也没想到敌人会这么毒辣,先是滚石圆木,现在又是用火烧,其手段之残忍就连他这个看惯各种宫刑的人都觉得胆寒。年事以高的他可承受不了大火的炙烤,一身软甲包裹下的他浑身毛孔扩张,热汗淋漓,或许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因为失水过多而死亡。再看看周围或坐或站或卧的将士们,都狠狠地憋着,可他从他们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绝望。是啊,绝望!自讨计谋过人的他还是败在别人的手下,而且还是未见其人的情况下,这让他在绝望之际更有不甘。
可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呢?败就败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见她要败得有尊严,只是可怜自己率领的十万大军出师未捷身先死。想到这,“哎”的一声发出长叹,静静等待着死亡的迫近。
山顶上的林翔宇虽未彻底看清谷底的一切,可是从那谷地传出惨叫声,濒死的哀号声,还有滚滚烟尘扬起中看出大商的军队损失惨重,就算未全军覆没,也元气大伤。这样的结果让他又喜又忧,喃喃说道:“看来以后的计划都不用实施了,闻太师的死定会给大商带来沉重的打击。”
然而,世事无常,刚才还晴朗无比的蓝天被从东边飘来的黑云遮盖,它们快速扩散,很快狂风大作,云层卷动,雷声隆隆,闪电噼啪作响,在林翔宇惊愕的目光中,倾盆大雨席天而落,峡谷内燃烧的柴火在大雨的浇盖下很快熄灭,而且从那雨幕中看到谷底那伫立的一具具身影,瞬间明白过来,任由雨水冲刷自己的身体,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天佑大商!”
大雨倾盆而下,闻仲看着雨幕下一具具永远埋藏在这儿的士兵们尸体,无喜无悲,猛然间发出一句震天嘶吼:“苏护你这个老匹夫,我不灭掉你们冀州誓不为人!”
好恶毒的咒语!可他真的能攻陷防御薄弱的冀州城吗?七万冀州大军丝毫未损,在林翔宇的指挥下它又会有什么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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