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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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不周山几十里的一处山坳,鲲鹏北冥在此等候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里他的那帮小弟们四处转悠,都没有打探到女娲的什么消息,现在连她的行踪都有点搞不清楚了,毕竟这不周山太大了,要是女娲从某一个缺口偷偷溜走他们也是没什么办法的。
等待无疑是痛苦的,盲目的等待更是痛苦。北冥这段时间都难以静下心来打坐悟道,虽然离不周山已有了一段距离,但他还是隐隐感到山的威慑,内心深处那一丝恐惧总难以除去,时而浮上心头,搅得他难以安生。好在他的那帮小弟们并不知道此事,以为头也是受到了压力方不能靠近不周山,所以他倒不至于在小弟们前丢了脸面。
不过,说起来他自己都感觉可笑,若论道行,恐怕这方天地之下,他也是排的上号的,但就是这样的道行,如今却对一方死物感到恐惧,这说出去恐怕不知要笑掉多少大牙。北冥虽然为此烦扰,但也坚定了成圣之心,惟有成圣,方可睥睨天下,视万物为蝼蚁,耍众生于只掌之中,不然,空有神通,到头来也会化为灰灰,落得一场空。因此,他始终不肯离去,不抢到大道法则不罢休。
这一天,北冥终于鼓足了勇气,挺起胸,叉起腰,遥望不周山。但没过一会,他还是败下阵来。这些天,他总会这样来一下,似乎要克服对不周山的恐惧,又似乎欲极尽目力在苍茫的不周山中找出女娲的踪迹来。
“老大,怎么样,可看到女娲了?”北冥刚要泄气,一神祗便凑过来问道。这神祗长的比较有特色,浑身是毛,脸上长着六只耳朵。
北冥听这六耳神祗如此问,刚要泄出来的气,硬是憋了回去,保持挺胸的姿势,故作轻松的道:“别提了,这不周山邪门的很,要在平时,我这双眼尖的很,千里之内无所遁形,如今却只看到一片朦胧,也不知哪个王八羔子下了禁制,当真可气。”一说完,便又是一副生气的样子,但胸是不再挺了,终于放松了下来。
“老大,莫要气坏身子!”六耳神祗见北冥气汹汹的样子,丝颇有同感,安慰道:“我这几对耳朵,平时好使的很,如今也听不太清,只听得一片轰隆之声,当真怪异。老大,莫不是有圣人居于此,欲庇佑女娲那厮?”
北冥突然听得“圣人居于此”,脸现惊恐之色,随即想到鸿元老祖怎么可能居于此,脸色才缓和了下来,但见六耳神祗一脸吃惊,顿觉得失了脸面,便呵斥道:“六耳,休要瞎说!鸿元老祖早已归于混沌,怎可能在此!再说,就算他住这里,我也不见得怕了他!”说完,他又挺起了胸,连眼睛也眯了起来,睥睨的眼神扫过六耳,又投向了不周山。
“是,是,老大英明。”六耳见老大生气了忙作揖,赔笑道,“我错了,老大莫生气,我也是听我那兄弟一说方有此问。”
“哦,你兄弟?”北冥收回睥睨的眼神,转向不远处也是叉腰站着,遥望不周山的一神祗,不屑的道:“哼,就孔宣那道行,他说的你也相信,嘿嘿,可笑,幼稚!”后面俩词说的极大声,似要引起那叫孔宣的神祗的注意,不过那孔宣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并不回应。

北冥见此,颇为失望,便对又对六耳说道:“你那兄弟啊……唉,算了,不说,来,六耳,你再去听听有动静没?”
“好的,老大!”六耳倒是言听计从,说罢便去摆姿势开练了。北冥满意的看着六耳去开练,又瞥了一眼那叉着腰的孔宣,嘀咕了起来:“哼,有什么好神气的,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老子早就送你们见盘古去了……”嘀咕完又瞥了眼不周山,皱了皱眉头,无奈的坐倒在地。
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于这帮等待着,无所事事的神祗来说无疑是漫长的,但对游山玩水的紫竹和女娲来说却是过的飞快。这段时间里,紫竹和女娲相游甚欢,彼此间的感情直线飙升,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除了天机,还有老师的去向紫竹不愿提及外,她几乎什么话都跟女娲说,连自己已是圣人修为也毫无保留的说与女娲知。女娲刚开始还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但想及紫竹是邋遢道人的徒弟也就释然了,但问及其成圣时,天地为何没有感应,紫竹也说不清楚,这事也就过去了。
女娲也跟紫竹说了自己的一些事,比如她和她兄长伏羲在混沌时的事情,最近伏羲留书出走的事情,还有这一路上那些不良神祗们是如何抢她的大道法则的等等,不过经常会想起邋遢道人的事情,女娲没有说,她不好意思说,以免紫竹取笑她。
听女娲说起那些不良神祗,紫竹便来了兴趣,本来非要去惩罚一下他们,却被女娲劝下了,说是免得坏了游兴,不过紫竹还是留了个心眼,暗暗注意到了那些在不周山周围转悠的神祗,有时免不得要使点障眼法,或暗中小小的捉弄一下他们。
除了游玩,这段时间,女娲收获良多,有了紫竹这个圣人不时的指点,再加上这不周山独特的环境,她的道行进步极快,几乎要摸到圣人之境的门径了,但终究欠了一些机缘,还无法成圣。
而这一天,就在北冥真君愤愤不平的时候,女娲很意外的发现了一物,此物呈黄色,似土非土,颇有灵性,时而变小,时而变大,在山间跳动不止。
女娲一见此物,似有某种触动,便出手把它收了。那物被女娲抓在手中,刚开始还挣扎不已,但似乎知道逃脱不开,就认命似的不动的。女娲大感惊奇,便问紫竹道:“此是何物,我不曾见过,却似曾相识,当真怪异。”
紫竹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姐姐,你的机缘到了……”
女娲还来不及反应,却听得一声痛苦的巨吼。
“女娲道友,北冥真君恳请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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