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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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道友,北冥真君恳请一见!”巨音陡然而起,声震四野,天地震动,引起惊雷声声。
女娲一愣,摇头苦笑不语,只盯着手中的那似土非土的物事不放,思索着这跟成圣机缘有何干系。
紫竹可不干,气道:“姐姐,这帮无耻之徒还不罢休,走,我们会会他们!”说完不待女娲答应,便拉起她的另一只手,直往山下飞去。
而那离不周山不远处的山坳处,正一脸无奈坐倒在地,神游天地之外的北冥真君,闻声陡然一惊,暴跳了起来,大喝道:“哪个王八羔子敢胡言乱语,冒充……呃,你们想干什么?”顿了一下,恍然四顾,却是他的一百来个小弟,围着他,两眼均冒着绿油油的神光,盯着他,仿佛一群老狼盯着一只小绵羊,哦,不,是无限崇拜的看着他,仿佛这只绵羊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北冥喝声一下,一神祗越众而出,却是那六耳,只见他六只耳朵不住的抖动,似乎心情澎湃。他一脸崇拜的看着北冥,激动的说道:“老大,你终于肯发飙了,这下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此话一出,神祗们更加激动了起来,一时间起竟七嘴八舌起来,开始歌功颂德,大赞北冥相貌英俊,道行高深,深谋远虑,无往不利,此次发飙必定要征服女娲,取得大道法则,一举成圣……
“都给我闭嘴!”神祗们正吹的起劲,北冥突然大喝。小弟们面面相觑,当即都住了嘴。
“哼,谁要发飙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刚才谁喊的?”北冥犀利的眼光扫过每一个小弟,各小弟都相继愕然。
“老大,不是你喊的么,我可听得真切?我们都以为你要出手了,赶紧跑了过来,好在精神上支持你!”还是六耳,只见他一脸无辜,表情很是不解。
“是啊,老大,我们都是听清了,才赶过来的!”各小弟随声附和,“老大,你就出手吧,我们都支持你,一定要把女娲干倒!”
“好啊,六耳,你……”北冥气极,指着六耳,一时间说不下去,好半晌才耍手道,“你们这群无耻之徒,我看透你们了,女娲要真来了,谁喊的谁上,我不管了!”
“可是,老大,不就是你喊的吗?”六耳还是一脸委屈,“你可不能不管啊,我这几对耳这回好使了,那女娲真的下山来了。”
“什么?”北冥大惊。除了那叫孔宣的神祗还在叉腰摆姿势,动也不动,其他小弟们都相继大惊失色,赶紧散开,又聚到一块,不过远离北冥,开始呐喊了起来:“北冥真君一发飙,女娲乖乖来献宝!北冥真君要发飙,女娲赶紧来献宝!”
众小弟们突然来这一下,北冥倒真真愣住了,他没想到原先还无比听话的小弟们竟如此不厚道,脸皮比他还厚,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哼,谁这么嚣张,想要发飙?”北冥还在愣神之际,一声娇斥突然传了过来,声音似乎很小,却清澈无比,听到耳里,却觉得轰隆声不止。还在呐喊的神祗们均都哑然失声,看着北冥的背后脸现惊恐之色,北冥醒过来神,忙转身,只见一身穿紫衣的仙子拉着女娲的手翩然而来。
“你就是北冥真君?”紫竹拉着女娲刚落到了地上,便对着北冥喝问。女娲则表情淡淡,连看都懒得看北冥。
北冥只认识女娲,紫竹他从没有见过,不知她是何方神圣,见她如此无礼便有些不高兴,皱了皱眉,颇为不悦的应道:“我便是,怎地,你又是哪位?”语气颇为不屑。但随即换了一张脸,对着女娲笑道:“呵呵,女娲道友,别来无恙?想当初昆仑道场一别,多年不见,不想在这遇到道友,北冥之幸。”言辞之间相当恳切,似乎忘了自己之前还要抢了人家,表情竟没有半点尴尬,就像偶遇多年好友般自然,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女娲却不理会他,只一心盯着手中物事,眉头紧皱。被间接无视了的紫竹却生气了,她指着北冥的鼻头,骂道:“你怎这般无耻,刚才是谁要发飙的,现在却来假惺惺?你不就是要抢我姐姐的大道法则么?”

见女娲如此无礼,北冥眉头不禁紧皱,他好歹也在鸿元老祖座下听过道,说起来也算是老祖半个弟子,跟女娲有同门之谊,虽说他想抢女娲的大道法则,但不还没抢么,再说他道行也不差,在洪荒之下也不至于籍籍无名,不想就这样被女娲无视了,然后被这么一个不明来历的小娃子喝骂,还被道出心中所想,这脸皮当真丢到家了。
一想到这,北冥不禁气苦,看来这年头,太客气了是不行的,非发飙不可,为了那可怜的脸皮。想罢他便硬着头皮,对着紫竹嚷道,“你是哪家的小娃娃,怎可胡言乱语?谁要发飙了,谁要抢那什么了。我不过想借女娲道友大道法则一观,观后便还,怎地,不行吗?”
“呃!”紫竹愕然,暂时无语。女娲终于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北冥。在远处观望的众小弟们,瞪直了眼,也都惊呆了。那六耳使劲的搓了几下耳朵,似乎怀疑听错了,不远处还在摆造型耍酷的孔宣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五体投地,只剩**上几根泛着三色神光的羽毛还在空中招摇着。
那北冥却丝毫不以为异,不理会众神的反应,见女娲终于注意他了,脸泛得意之色,随后一脸认真的道:“怎么样,女娲道友,还请念在昔日同在老师座下听道的份上,请借你的大道法则一观,观后保证必还!”
“这……”女娲突然间倒是为难了,人家来抢倒好,可以直接打发掉,这来借的,虽说不定有借无还,但打着同门的旗号借,却不太好说,说借,那东西能借么,若是不借,恐伤了同门之谊,这面上过不去。
“哈哈……”就在女娲为难之际,紫竹突然捧腹大笑了起来,“姐姐,你还犹豫什么,该舍时便舍,他说借便借呗!”
“紫竹妹妹,这……这如何使得?”女娲不料紫竹竟说出此话来,颇是不解。虽说紫竹是圣人,说出此话必有道理,但要让她借出大道法则,无疑是拱手相送,这万万舍不得了,那毕竟是成圣的关键。
北冥闻言却是大喜,不想抢不得,借倒有门,忙拱手道:“使得,使得,如何使不得,我一向言出必行,观完便还必定会还,道友勿需担忧。”
女娲不理会北冥胡言乱语,而是呆看着紫竹,似要她解释一番。紫竹传言道:“姐姐,这天地无物,无不有道,悟之则为圣人。你之前所得那大道法则乃鸿元所赐,只是死物,即便悟了,成了圣人,也要受这天地所缚,难为真圣,何不乘此机会,放下,寻求真道。”
这番话说得女娲半信半疑,难以抉择,之前紫竹都不曾与她说起过,现在她如此说,却不知真假,虽然紫竹已为圣人,但事关前程,马虎不得。
紫竹见女娲脸上为难之色,又传言道:“姐姐,你手中那物便是这天地万物之根,可造生灵。我老师便与我说过,这真正的大道便是生之道,悟之即可成真圣,那物便是你成圣之机。至于那大道法则,与你反成束缚,不如放掉!”
紫竹一说完,女娲便陷入了沉思当中,在舍与不舍间做抉择。那边北冥却是眼巴巴的看着女娲等着她发话。而远处观望的神祗们也是瞪直了眼,看向这边,也等着女娲发话。
沉思了许久,女娲终于下了决心,只见她伸出一手,然后一道紫色光团在手心中渐渐形成。紫竹见之会心一笑,而那北冥却瞪大了眼睛,贪婪的看着那紫色光团,以至于血脉喷张,激动不已,他仿佛看到了成圣的希望。那远处的小弟们个个捶胸,后悔不已,大叹世风日下,连这个都有得借。
待那紫光不再膨胀,女娲伸出手去,嫣然一笑:“这便是那大道法则了,去吧!”
北冥大喜,忙要伸过手去接住,不料那紫色光团颇有灵性,一离开女娲的手,便突然升空而起,往一方向远遁而去,转眼不见踪影。功败垂成,北冥大急,忙化身一巨鹏,扶摇直上,急追了上去。那帮小弟们见之,欢呼,也跟着追了上去,唯独那六耳和孔宣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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