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丰收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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蒿根说周华就是自己叫那些亲邻来帮忙收割,倒是误解了。要知道拍土部落早早地播种下去的三千余亩已是粟穗垂甸甸,后播的两片却一片尚未杀青,一片还没有扬花。离开部落出来训练前,周华还特地叮嘱管理耕地的妇女们,要注意给最后播种的那片耕地疏通好灌溉的水渠,以保证粟籽颗粒饱满。
如今拍土部落已不比春播时那种人手缺乏的局面,二百多人要是齐上阵,那三千余亩耕地上的粟,收割起来还真不是什么难题。水沙烧制出来的大批新陶镰,可以加快收割速度。还有筏船可以直接通到耕地边,转运收割好的粟,不用再怕那七八里的路程。
部落管理耕地的妇女,在巫乘坐木筏之后,就已经纷纷学习如何划筏。早就无论是到耕地施肥、除草、采集,往返都是驾轻就熟地使用筏船。要不是首领象警告周华那样,告诉过她们不要划到对岸去,说不定她们还真到那边打猪草、采野果去了。
好在部落人朴实,蒿根没有恼怒周华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头。周华也清楚,就算蒿根说出他要叫亲邻们多派点人来帮忙收割,也没事,没有哪个亲邻会笑话他。亲邻们的耕地下种时间都比拍土部落要晚得多,基本都跟那最后的那片耕地一样。这段时间,他们闲着,还不如来拍土部落逛逛,学点东西。
周华上午回到部落,也不在乎蒿根会再说他又想叫人帮忙,就让下游三个亲邻的人,吃完午饭后就自己划筏船回去。并带话给他们的首领,如果可能,再带些人来。因为拍土部落收割完这片耕地后,还要进行攻防训练。
其实,不用周华说,不管是西北四天距离内的,还是这三个亲邻都乐于快点回去。因为这几天他们在这儿学到的,他们部落都太需要了。只是怕急着回去,会错过别的训练。周华一说他们可以先回,等些天再来,是最好不过啦!
“拍土,萍姥和巫找你呢!”周华正想找白霜去,蒿根跑过来说。
“她们在哪儿?”巫的身体还算硬朗,加上部落发展很好,她的心情也好,于是不再天天只作在神台前,而是四处走走。
“哦!嘿嘿!在晒场边菜地那儿!嘿嘿,嘿嘿。萍姥告诉我,要我说清楚她们在那边。”蒿根属于马大哈类,要不是周华特地问,还真得四处去找。
“拍土,你说晒场够大吗?”萍姥和巫还有触炎、魅炎他们一大帮老人。显然他们都知道丰收在即,担心晒场不够大。
“阿姥,我叫白霜阿舅帮忙准备的那些,不知道他准备了多少。要是够多,就不用铲掉菜地了。”周华已经从老人们无奈的脸上读懂了——他们舍不得毁掉菜地,又太想粟早早晒好,收入粮仓心里才安稳。
“拍,拍土。那些苇席都够,够了。”白霜跑得气喘吁吁,刚才周华叫蒿根去问,他就跑来了,老远见一大帮子人在菜地边,还以为动手毁菜地了。
“呵呵!阿舅,你怎么没跟阿公、阿姥他们先说啊!”
“咳!你要我赶紧,又只给我二十个人手,我连睡觉都睡得很少。”
“哦,还真的眼睛红得象兔子的。呵呵!”触炎一听说菜地不用毁去,又不影响晒粟,心里一高兴,又恢复了乐呵呵的常态。
“哈哈!还真象!”不仅他们,连巫都说白霜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太像部落里养的那些兔子眼睛了。丰收在望,确实值得大家的高兴。
亲邻们也跟拍土部落的人一样高兴,亲邻中还真没有哪个部落有这么早就开始秋收的。下游三个亲邻的人,在砾石他们回去后的第三天上午就到了。附近四天路程的,一天后也都到了,等于拍土部落的秋收多了一批人手。使得拍土部落的秋收,更加有条不紊。
巫主持举行完祷告仪式后,亲自到粟地割下第一把粟穗,带回神台,收割就正式开始了。
早上,大家坐筏船到耕地,将粟穗割下装筐,再搬上筏船,运回部落码头。由留在部落里的人搬回部落晒场,倒到已经铺好的苇席上。再由老人、小孩们摊开,曝晒。
中午,已经往返了两趟的筏船给耕地里收割的人,带来粥和菜,再带回一趟粟。
晚边,装满粟的筏船返回。负责收割的人群则沿着河边的路,熙熙攘攘地走回去。
三天后晒干的粟舂成新米,筏船中午带到耕地的不再是粥,而是水沙新烧制的那敞口大釜焖出的一釜釜粟米饭,菜则是一盆盆的炒鸡蛋、炒肉片、炒青菜、烤鱼、蒸鱼,汤是一罐灌的大骨咸汤。
不管是拍土部落,还是亲邻的人,居然都高声喊起:“拍土大吉!”
周华没听到,他此时正在跟蒿根抢吃的。
难得部落有了这么多的粟,笑得春风满面的荇姥不再小器,早就答应了周华,收割期间的伙食由他掌管。

别人不会以权谋私,他会!利用白霜采回的水葱,他试着弄了两条油葱煎鱼。瞒得了其他人,却瞒不了风雪之中,与他一道冒着生命危险烤山鸡吃的蒿根。更何况每弄一样新鲜的菜,他都自己先试着弄份尝尝后,再教伙房的其他人照做。每次也都是拉上蒿根一起享用,今天还没去喊他,他却垂涎三尺,闻香而来。
他也没打算隐瞒蒿根,煎了两条三斤多重的鱼,不就是为了跟这生死兄弟分享吗?只是鱼刺多,不比其它炒的菜,能够三口两口就吃完的。部落还从来没有损公肥私的例子,他也不敢犯众怒。做贼一样,借口喂狼,他喊上蒿根。还在养狼的那个角落门口替蒿根望风,以便他好好吃。
“拍土,好啦!快来!”
“你,你这么快就吃完?”
“嘿嘿!这么香,给小根、小土……小盆他们一个人吃一点!一条分三十多下哪有多少。”
“哦!你会弄得他们鼻子不灵了的!”
“什么?不早说!呜……”
“你怎么吃我这条啊……”
“唔,唔……好吃……”
“你少吃点……”
……
晚上收工回来的人,刚进部落,就闻到香喷喷的味道。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鱼还可以这样吃的!
中午抢光的粟米饭,晚上剩好多!周华用了三十口陶锅,指导负责煮饭的妇女给每个人准备了一条三斤多重的油葱鱼,一块半斤多的葱焖咸肉,谁还能再吃中午那许多饭啊!
于是夜里到处是或走着、或站着、或坐着直哼唧,说太饱的。
周华换着花样打理伙食,秋收大军也干劲十足,第一片地仅用了八天就收割完毕。正好第二片地成熟,没谁喊累,于是就再接再厉,不用催促。
蒿根他们也不用催促,在美食的面前,他们惟恐捕回的鱼太少,捞回的虾太少,打回的猎物太少,分到自己碗里的就少。带着小狼,他们这些在收割大事上光添乱,帮不上忙的,干脆自己干起春耕时的老本行,间或带上弓箭去狩猎、下套,或是划上木筏去捕鱼、捞虾。也执行新任务——跟着白霜去采集水葱、山葱、野姜。反正周华想起要什么,头天早上吩咐他们,第二天大家都能吃上就是。
也是八天时间,第二片耕地上的粟全收割完了。先期收获的刚装进崖下大粮仓,晒场又被新运回的二千多担粟穗堆满。由于第二片耕地用的种子是从作为口粮的粟中挑选出的,似乎长势和产量都比第一片要好些。第一片地只有粟穗四千多担,第二片足有五千担。周华让人专门将结籽多且饱满的穗挑选出近四百担作为种子,储存到崖下一个稍小些的木仓里。
第三片地晚播了二十来天,不到收割的时候。周华还得以让人将粟杆捆扎好堆垛在耕地一些平坦处。他想等来春再烧了当肥,免得烧早了受秋雨冲刷失去部分肥力。本来,这些收尾工作,周华只想让自己部落的人去做,让亲邻休息。可是再三吩咐他们休息,可等拍土部落人去干活时,他们却全都去了。
用周华的形容,那些亲邻都有些乐不思蜀了,俨然把他们自己当成了拍土部落一员。
周华在食堂狠很地将自己滋养了一把,也就如约将大权还给荇姥,反正那些“徒弟”都很灵光,掌勺手艺已经突飞猛进,相信以后再也饿不瘦自己了。
他乐颠颠地跑去找白霜,他们正在忙活一件大事。由于秋收大忙,加上他馋虫挠心当伙夫去了,还连带白霜也得为他东奔西跑采香料去,所以这件大事一拖再拖。
“阿舅,你在忙什么?”刚到白霜木棚外,就被满地的小树枝吓一跳。
“哦!别动,别动,不要碰那些树枝……”白霜自顾自地只盯着地面上的树枝苦思冥想。
周华不知道这奇才又闹些啥新鲜玩意,也不敢说话。想起好久没有跟巫说说话了,就轻轻地离开,往食堂跑去。
巫不在食堂,正在打扫的人说,和首领他们到粮仓那边去了。
又跑到粮仓那边,老远看到巫和首领还有老人们都在。
“拍土,大吉!”
先是巫喊,接着老人们都喊。
“嘿嘿!真不好意思!”周华腼腆啦!不敢过去。想想,“还是找白霜去吧!管他忙什么,我看看不说话还不行吗?”
这次,白霜没有沉醉在自己的事情中,而是一见他来就高兴地招呼:“拍土!知道我们的粟,能养活多少人么?”
“哦,你是算这个啊!说说,多少?”
“三千!”
“嘿嘿,阿舅,你那是按照喝粥的算!”
“你准备一直吃干饭?”
“对!”
“那也可以给两千人吃到下个秋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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