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名将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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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五年秋天,广宁第五军四万两千将士由鄂西逆三峡进入四川,由此拉开广宁军在四川征战的序幕
三年的时间,广宁军总计与张献忠农民军爆发大小近百场战斗,前后歼灭张献忠部七十余万人,战场遍及除川西川北少数几个州府,土司,宣慰司之外的整个四川。
四川战事结束后整个,四川地方被彻彻底底梳理了一番,成为广宁军控制最为严密的地区,甚至比对湖广大本营的控制更为严密。广宁军总计有四千七百余将士战死,近万人战伤,因为生病等原因的非战斗减员达到一万五千人,相当于损失了一个军的战兵。
而与此同时,超过十万新兵也在巴蜀大地得到了战火的锤炼。这些老兵,构成了如今广宁军的骨干力量。
天府之国物华天宝,供应十万大军也毫不费力,只是正值三国夺鼎时代的最,在此刻显得无关紧要的川地浪费十几万大军显然是毫无必要。
方正接过了张小田手中的镇西将军大印,成为新一任四川总兵,第五军抽调一万老兵回江陵,另以教导队新兵补充。
第二军与骑二军全部出川回荆州大本营,加上基本兵力实力已经相当于两个半军的警备军,朱术桂手中的机动力量将比战前多出将近一倍,无论面对任何的变故都要会更从容。
预备总军军长柳建辉将负责在半年时间内搭起十五个预备营的架子,如果一切顺利,一年之后四川将会有超过十万人的预备军,配合四万余正规军,十五万大军足以确保四川安然无恙。
出于对前世偶像的敬意,著名女将、大明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镇东将军、石柱宣抚使秦良玉成为惠王监国之后第一个获得爵位之人。秦良玉晋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师,封定西侯,禄两千石,给丹书铁券,予世袭。
朱术桂更是给自己的偶像送上了自己亲笔所写的牌匾,上书“西南屏藩”。字虽然难看,还是被激动不已的秦老将军挂了起来,七旬老将携唯一的孙子马万年率领石柱最后的八千子弟兵毅然出川。
倔强的老将军拒绝了张小田资助的军服鞋袜,八千溪峒子弟布衣草鞋,擎着天下闻名的白杆,行程千里到达江陵,白发苍苍的老将军风餐露宿,足以感动任何人。老将军自知命不久矣,要为她尽忠了一生的帝国最后一次征战沙场。
在安葬了张献忠和艾能奇之后,刘文秀和李定国都觉得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十几年来他们一直跟着张献忠东征西讨,一身的本事都与杀人有关系。
现在就算是相当一个田舍翁,可见识过大世面的心却再也静不下来了,金戈铁马,往来冲杀的生活已经渗进了他们的骨子里。身为武人,默默无闻躬耕陇上,最后老死病床无疑是最为悲哀的结局。
被俘后的李定国没有受到丝毫的非难,对于这位让朱术桂念念不忘的农民军将领,张小田给予了相当的优待,不仅随身兵器没有没收,甚至还让他的亲兵继续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单论这份气度,就足以让他和刘文秀感慨不已。
八月十七日,广宁第二军,骑二军,第五军一部抵达江陵,朱术桂率领在荆州广宁军各部高级将领出城六十里,用最高的礼节迎接这些在外征战了数年的将士们。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军的数千军官士官,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用白绢包裹的木盒,里面装着的是他们最近半年来在四川战死病死的袍泽的骨灰。多少年来,无论战死何地,哪怕再难,将士们的遗骨也都会被带回江陵,或是由亲友接走,或是葬入军人墓地。
将军百战死,壮士魂来归,从来没有丢下过一个战友的广宁军已经将不抛弃,不放弃刻进了骨子里,融入了军魂中。
近八万大军从朱术桂的面前依次通过,从正午一直到太阳西斜。朱术桂如标枪般站在路旁,平胸行礼,半天的时间一动没有动。
在将士们一浪高过一浪“殿下英武”的震天吼声中,百战雄狮不可逆触的滔天气势扑面而来。张国维与高弘图在这一刻泪流满面。他们仿佛依稀看到汉唐时远征万里的那支华夏雄狮劲旅再度降临人间,从五代以来一直被压抑着的民族血性又回来了。
千百年来,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打败我们。只要能够充分释放能量,汉民族就是不可战胜的。
晚上,朱术桂在辽王府宴请随同前来的老将军秦良玉,被俘的李定国,刘文秀以及两个军大队长以上军官,在江陵的广宁军高级将领杨飞,周佳,朱亦洋率领各部营以上军官作陪。一时之间,将星闪耀,豪气干云。从始至终,朱术桂一直执晚辈礼对老将军毕恭毕敬,哄得老将军眉开眼笑,执意要将侄孙女许配给朱术桂。而当婷婷知道了之后,险些又给他加上一副免费的墨镜。

虽说封老将军为侯是惠王老爷子的决定,不过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朱常润就是一盖章机器,朱术桂只要敢指鹿,老爷子能说成是马。按照婷婷的逻辑,这一定是朱术桂没安好心。
在场的广宁军军官们并没有孤立李定国和刘文秀,第二军与骑二军的不少军官还和两个人热烈地讨论起来几次交战时双方的得失,以至于朱术桂站在一旁好长时间没有人发觉。李定国一抬头,发现朱术桂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连忙起身道:“殿下?”
“呵呵,无妨。“朱术桂摆摆手,让李定国坐下。
”看你们说的热闹,孤就过来听听。张小田,你带兄弟们去那边待会儿,我跟定国说会儿话。顺便把石柱来的弟兄招待好,这帮人太能喝了,孤是顶不住了。文秀,听说你酒量不错,这时候可就用上了。”
朱术桂笑呵呵地把旁人支走,临近两桌的人见状也悄悄走开,只有朱亦洋静静站在朱术桂身后。朱术桂知道亦洋是担心李定国暴起伤人,虽然朱术桂打死也不相信李定国会做这样没长脑子的事情,不过这和忠心耿耿的亦洋绝对说不通,也就由着他去了。
这是李定国第一次和朱术桂单独呆在一起,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很别扭,也很紧张。在朱术桂灼灼的目光面前,他感觉自己如同是一个透明的人一般。李定国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殿下,定国可不可以加入广宁军?”
朱术桂正在努力散发传说中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王霸之气,听到这样一句话顿时泄了气,脸一向的玩世不恭。早知李定国已经打定主意他又何必搞得如此辛苦。而一旁的李定国见到朱术桂脸上不再是高深莫测,而是带上了年轻人特有的坦率与朝气之后,一直揉捏成一团的心脏也是一松,眼睛中流出了热切的光芒。
得到了一直梦寐以求的名将,朱术桂心中激动万分,恨不得抱过来朱术桂的脑袋一顿狂啃往上面涂口水。不过脸面上他却是不显,不急不缓地问道;“定国,你决定了么?”
“决定了!”李定国重重地点了点头,“殿下,您在信中的那番话让定国感慨颇多,定国再不知好歹也是汉人,不想带着一身的骂名去见祖宗。这些年,和父帅纵横大半个天下,死在我手上的人不知有多少,如果能出现在对建虏的战场上,也算是对昔日罪孽的赎罪吧。”
“好!既然这样,亦洋?”朱术桂扭过头对着身后的朱亦洋吩咐道:“你安排一下,定国将军和文秀将军入教导队最新一期高级军官班学习,他的那些亲兵都扔进教导队,步骑炮工,适合什么就安排进去。”
“好的殿下,我明天就带两位将军和他们的亲兵去教导队报道。”朱亦洋点头答应道。这位永怡朝事实上的第一重臣一生都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却总能将他自己的工作做得最完美。就像是他性格,低调而不张扬,勤恳而从不夸功。
“定国,相信张小田一路上跟你介绍过教导队的性质。孤这么做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剥夺你的兵权。我广宁军各级将领几乎都是教导队出身,少数几个如黄得功将军也在加入我军之后入教导队学习。因为我军无论是战法还是编制都与其他军队不同,这么做是必须的,也是为了你好。以你的天赋,半年就可学成,之后或是进总参跟着孙伯雅大人,或是下去为营长,都听你的。”朱术桂耐心地解释道。
“末将不敢,!”李定国连忙抱拳俯身行礼道,眸子里俱是真诚。
“定国平生自负武略不逊于他人,与官军交战一直稳稳占据上风。可与我广宁军打交道的这些年,每一次都被压得无计可施,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殿下不以我出身为恶,推心置腹,定国在此发誓,有生之年必定追随殿下,为我华夏重塑一朗朗天地!”
“如此,干了!”朱术桂举起酒杯,男人之间,一切都在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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