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下第一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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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尽管朱术桂已经预料到自己这一次又会被放在风口浪尖,不过阵势之大依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先是辽藩的各个郡王闻风而动,在朱术桂便宜大哥的带领下一起杀了过来探望他这位辽藩的宗理大人。当然,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带点礼物也是说不过去的,于是江陵城里城外的雄性牛马羊驴骡子狗就统统遭了殃,不管它们自个愿不愿意,全都给整成了太监。为了表示对他的重视,小三同志亲自操刀给好几只无辜的看门狗去了势。
接下来,唯恐天下不乱的惠王朱常润老爷子大笔一挥,朱术桂的这点光辉事迹就全都出现在了崇祯的案头。二十多岁的小皇帝展现了自己顽皮的一面,特意派人把大内秘制的“补药”给送了过来。可怜的朱术桂现在如同是生活在棒槌的世界里一般,白天忙着流鼻血,晚上则忙着跟婷婷探讨生命的奥秘。
崇祯十年三月,兵部尚书杨嗣昌回京向崇祯皇帝献四正六隅策,传说中的明朝版“十面埋伏”正式上演。声势复振的明军开始狠狠地操练李自成、张献忠等部的农民军。这年十一月,熊文灿替代王家祯总理陕、豫、晋、楚、川及南畿军务,此后招抚了罗汝才、一丈青、小秦王、一条龙、惠登相、王光恩等部。此时的李自成在孙传庭、曹变蛟、洪承畴等人和他们手下如狼似虎的山陕边军的夹击下在川陕之间的秦巴山地被追得鬼哭狼嚎,中原地区仅仅剩下的张献忠也是孤掌难鸣,投降明军的日子指日可待。困扰明王朝十数年的流寇问题似乎真的快要解决了。
“扯淡。”朱术桂放下手中的邸报抄本,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眼下已经是崇祯十年的腊月,围攻成都多日未克的李自成在由川反陕的途中接连遭遇明军伏击,到明年的时候,最后仅仅剩下十八骑(一说八骑,这个貌似假了点),妻子女儿都弄丢了的李自成躲到了商洛山当中。再给明军一两年的时间,甚至几个月,农民军问题真的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掉。问题是,明军没有这段时间。
大明崇祯十一年八月,满清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和硕礼亲王代善长子多罗贝勒岳托统帅左右两翼八旗军从青口山、墙子岭两路毁边墙入关,发动第四次入关作战。杨嗣昌为贯彻其“安内方可攘外”的战略,力主与清议和,而宣大总督卢象升则激烈反对。客观地说,两个人都是出于公心,无论采用哪一种策略也都会起到效果,只是卢象升正直有余变通不足,杨嗣昌则是变通有余气度不佳,再加上一个坏菜的高起潜高大公公,正应了一句广告词:没声音,再好的戏也出不来。
战和之间举棋不定的崇祯皇帝既不给卢象升以全权,以至卢象升战死于巨鹿贾庄。同时,这位陛下也没有一心的剿灭农民军,调洪承畴所部勤王,使得李自成又一次死里逃生。从此之后,两线作战的明王朝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朱术桂曾经犹豫过到底要不要派人去商洛山中暗杀李自成。老实说,这个想法很诱人,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不过就算是真的除掉了李自成就真的能够天下太平么?流民问题的根源土地兼并和天灾一日不解决,农民军就一日不会消停。可以这样说,崇祯十一年对于朱术桂也许是最后一个可以安心发展的年份了。到了十二年,农民军就真真正正地成了洪水猛兽。重新造反的张献忠就快要大闹湖广四川了。
历史上,荆州也在崇祯十五年被农民军攻陷,朱术桂和自己的大哥带着辽藩的宗亲跟着惠王老爷子开始了流浪的生活。想到这儿,他再也坐不住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有自保的实力。
“琪琪,去跟王妃说一声,本王一会儿有事情要出去一下,让她注意身体,有什么不适打发人去惠王府请刘良医。”朱术桂说道。
八月份的时候,在朱术桂本人的努力和大家伙儿的各种鞭的“鞭策”之下,当然还有大内秘制补药的功劳,小丫头的肚子终于被他搞大了。快要做母亲的小丫头性格上也似乎变得很多,再也不像老母鸡一样把朱术桂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朱术桂谋划了很久的丫鬟养成计划也得以实施。
到现在,王府里已经有七八十个妙龄小丫鬟。至于小太监,夫妻俩倒是难得的看法一致,坚决不要。朱术桂是实在对这些中性人的说话声调过敏,小丫头则是对朱术桂这头大尾巴色狼的“光辉历史”心生警惕,上一次这位爷能从太监里发现个女的出来,还差点生米煮熟饭了,谁能保证一旦王府里有了太监这厮又能发现出点什么出来。
“长明啊,年后你也去富生那里吧,这小一年你一直跟在孤王身边,也该放出去历练历练了。”出了城以后,朱术桂对掀开马车帘子对迟长明说道。

“谢王爷栽培。”迟长明答应了一句。他早就有了这个准备,从自家的王爷开府以来,带在身边的人时间从来都是一年左右。他们这些王府里的长随都把这个人戏称为“第一长随”,富生成了“双轮商行”的大掌柜,亦洋则成了商行下属的最挣钱的“聊斋居”的大掌柜,现在轮到了迟长明,虽然他不是王府家生子,但其特殊的身份决定了他在江南这块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能依靠朱术桂,至少现在看来忠心没有问题,当然也会委以重任。
“前些天,南京镇守马姑,哦,马公公给孤王来了一封信,信里面说南直隶一带的“聊斋居”数量严重不足,另外牙膏香皂等也是远远的供不应求,你这次就去那边,南直隶和浙江的商行的所有产业都由你来主管,临去的时候和术佳还有富生商量着办,尽量把产业弄大了。有马公公撑腰,地方上也不敢找麻烦。毕竟陛下也是商行的股东么。”朱术桂吩咐道。
初夏的时候,一号的宝贝妹妹,混入我军内部,呃,应该是混入太监当中的丫头马大小姐在曹化淳的全力运作下终于得以出任南京镇守太监。在帝国的南方,这就相当于是天王老子的存在。小丫头在信里面把正事儿说完了以后,有意无意地点了朱术桂这厮几句,并且准确无误地算出了离朱术桂娶自己的日子还有多长时间。小丫头言明,假如到崇祯十五年春节的时候朱术桂还没能兑现他的承诺的话,她不介意推荐这厮去接任自己南京镇守太监的职位。弄得朱术桂现在就一个头大,都快赶上自己大哥的型号了。
“王爷,到地方了。”车外的迟长明出声提醒道。
半年多没来山庄,从外面看这里显得更加的破败,就如同这个风雨飘摇的帝国一般。当然,这只是表象,老奸巨滑,咳咳,应该是天资聪颖的朱术桂早已经把这里建成了如同穿上了贞操带的少女一般的打不垮捅不动的固若金汤的要塞。
在破败的,仿佛一推就倒的院墙后面二十步处,是竹筋混凝土修建的厚达三米的呈弧形向内凹的护墙,密集的射击口配合在这个时代射速惊人的燧发枪足以让任何的入侵者被打成筛子。再后面,山口两边的各一座六角形棱堡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唯一的出口,千辛万苦搞到的几门佛郎机炮正好可以打击越过院墙的敌人或者院墙之后一段距离的敌人。至于躲在墙角射击死角里的,恭喜你,你就快体验到被上千斤的最佳配比的粒状黑火药轰飞的感觉。旁边的人此时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因为就在这儿上千斤的火药爆炸的同时,一起埋下去的铁钉啦,碎石啦,人畜的排泄物之类的也会随之以极高的速度飞散开来,幸运的话还可以看到大腿与胳膊齐飞,血水共大便一色的壮观景象。得益于护墙的保护,守军这时候应该还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失。这可都是善于揣摩人心理(“教导”年轻女性的必备常识)的朱术桂的那颗没有最龌龊,只有更龌龊的脑袋想出来的。此时的攻击方突然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坚固的护墙,之前由于看到院墙而产生的轻敌心理早已消失,加之伤亡惨重,士气肯定大受影响。
由于处于山坳口的原因,护墙正对的地方地形狭窄,不利于大兵团的展开,即便是兵力再多,攻击方一次也仅仅能投入不超过两千人。可以说,这个已经如同要塞一般的山庄在农民军面前已经是无敌的存在。农民军因为要流动作战的缘故,当然说白了就是要随时跑路,无法携带攻城重炮。靠人命去填,用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会先崩溃。
当然,如果是满洲人的话,由于汉人当中“伟大”的促进民族融合的杰出的代表人物孔有德的投降,这会儿的八旗军中已经装备了大量的重炮,长时间高强度的轰炸之下,护墙早晚会崩塌。不过这对于朱术桂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况且在两座棱堡边上更靠上的位置已经修筑完毕供十八磅以上红衣大炮使用的工事,两边各有十二座炮位,凭借居高临下和防护良好的优势,足以粉碎任何人想要轰塌护墙的企图。只是这会儿炮还没有,那玩意儿实在是太显眼了,几千上万斤的体重都快赶上几百个福王朱常洵摞在一块儿了。要想把这玩意儿弄进庄子里来跟脑袋上贴一张写着“我要造反”的纸条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朱术桂只能期待于军械坊里的匠师和不太靠谱的唱荣昌能给他弄出来。好在马大小姐已经成了南京镇守,弄过来几个造炮的匠户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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