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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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贝子爷,贝子爷说得不错,我们同属一旗,自然要互相照顾。DuShU001.CoM.”吴三桂客客气气地说道。话虽然说得客气,只是里面隐隐的职责只要是有心人都能听得出来。博洛自己也感觉面皮发热,当即回道:“平西王爷说得好,本贝子性子粗豪,有什么做的不好还请见谅。”
虽然吴三桂只是名义上归属正蓝旗,那也是自己的手下,也算是自己人,帮着别人对付自己人无论怎么说都显得过分了。
吴三桂见博洛面有愧色,也就不再说下去,接着话锋一转:“可是!”吴三桂猛然提高了声调,挑衅地眼神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诸位虽然不在一个旗,却同属我大清,共同为皇上打这中原的花花江山。谁要是在这个时候还有别的闲心思,坏了陛下的宏图伟业,那就是我大清数十数万将士的敌人。”
相比与博洛的客气,吴三桂对于尼堪就没有那么留面子了,话中有话地狠狠撩拨了几句。
“胡吹大气!你们汉蛮子从来都只是会耍嘴皮子,到了战场上个个都是怂包,看平西王这细皮嫩肉的样子,估计见了血会吓尿了吧?哈哈哈!”尼堪肆无忌惮地笑道。
从父亲奢英被努尔哈赤处死之后,尼堪境遇就及其尴尬,努尔哈赤防着他这个嫡孙,皇太极上台还是对他这个太祖嫡孙百般猜忌,连带着兄长杜度的五个儿子也被借故废黜宗籍。尼堪在太祖时代就是贝子,可整个皇太极统治时期,他爵位一直没有涨过,始终得不到重要。
多尔衮继位后,立刻提了他的爵位,分领镶蓝旗十牛录,他的兄长杜度五子也被复宗籍,每个人也都分领两牛录。
这个时候的尼堪叔侄对于多尔衮充满了感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到下面普通旗丁的如同防贼一般的眼神当中他明白了,他这一家人都成了多尔衮分化镶蓝旗的棋子。想到济尔哈朗家族在镶蓝旗根深蒂固的势力,他不由得想打退堂鼓。
可是过河小卒有进无退,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直到彻底颠覆舒尔哈齐,阿敏,济尔哈朗父子三代对镶蓝旗铁桶一般的统治,从而得到自己该有的那份奖赏。又或者,重复过河小卒的宿命,在价值耗尽之后为了保护更重要的棋子被牺牲掉。
他就是看吴三桂不顺眼,凭什么一个降将都能得到皇帝如此的信任,不仅在没有尺寸战功的时候就给予王爵,而且可以统帅多达八万的兵马。更过分的是,这八万人当中竟然连一个监军的满洲人都没有。八万人是什么概念?铺在野地里面那就是望不见头尾边际的一大片,当年老汗王,他的皇玛法在赫图阿拉起兵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人。
而如今,拥有这一切的竟然是一个汉人?陛下不安插监军,这意味着八万关宁军就成了吴三桂一个降将的一言堂。尼堪实在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情,这究竟是他的智力不够用还是陛下的脑子坏了?于是,就有了今天这处处挑衅的一幕。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突然发现父母对外人竟然比自己好的反应一样。

“尼堪贝勒,孤有三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吴三桂对于尼堪的挑衅无动于衷,只是用冷冷的眼神死死盯住他,就像是受了伤的猛兽一样。
尼堪不知是怎么回事儿,被吴三桂的眼神盯上了之后竟然全身冰冷,想要跑回帐篷里面的愿望是那样的强烈,可这样一来,他就在全军面前丢了人。军中最重勇士,满清尤其如此,他要是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退缩,此后就很难在军中发展了。
“有何不敢?请进。”尼堪冷哼一声,率先进了帐篷,却没有注意到自己使用了“请”字,不知不觉当中对吴三桂的态度已经转变。落在旁人眼中,这相当于是他这个一向傲慢的皇孙服软了。四周的白甲兵虽然没说什么,可脸上的表情都隐约起了变化。一是对于吴三桂的赞赏,二则是对于尼堪的失望。这才几乎话的功夫,这位爷就服软了。
“不用了!”面对尼堪的示好,吴三桂无动于衷,冷冷地拒绝了。一时间,现场的空气几乎凝固。在满洲的历史上,还没有哪个汉人曾经有着如此的威风。
吴三桂脸上不带任何的表情,似乎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表现落在满洲人的眼中是多么的震撼。
“本王就在这儿说,说完就走。孤的大军还在外面野地里面冻着,孤倒是不奢望能有现成的营寨住,可到现在也没有人去给送上一口热汤,不知道是两位疏忽了还是根本就没把我汉军正蓝旗的人放在眼中。”
“王爷,这事儿是我疏忽了,我这就派人去给两位王爷的人马送去热菜热饭。”赶在尼堪发作之前,博洛把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满八旗一向骄横惯了,给三顺王续顺公系统的汉军修营寨当然是不可能的。可吴三桂却是八旗军系统,严格说来确实是尼堪博洛失礼在前。
“两位王爷远道而来,有什么话还是进大帐说吧,权当是给我一个面子可好?”博洛邀请道。当着众多八旗兵丁的面前爆发如此的冲突,对于双方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于尼堪而言是损失了威信,而对于吴三桂,军中必然会有多尔衮的人,他今天的表现落在满洲主宰的眼中就未免显得有些过于飞扬跋扈,对于一个降将来说,这或许是最致命的。
虽然吴三桂看尼堪不对眼,可博洛对他还算是可以,而且博洛是正蓝旗旗主阿巴泰事实上的长子,吴三桂也是正蓝旗的人,严格上是要叫博洛主子的,因此他也就跟着尼堪进入了大帐当中。至于孔有德,巴不得看到吴三桂吃瘪,怎么能错过这样一场好戏,四个人把帐篷内的其余人赶了出去,依次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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