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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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崇祯十七年初荆州城重修完成之后,朱术桂也搬进了新王府。在这座城里,他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宰,城市当中原有的格局在这次重修之中被完全推到,大量民众被迁移到新建的外城当中,空出来的地方大多按照他的意愿改建为各种功能区。原荆州城的北一半被他改造成了宗室居住的地方,就在惠王府左边按照明王城的规模新建了新的辽王府。
规模庞大的改造工程耗费在百万两白银上下,也只有财大气粗的朱术桂才能负担得起。而通过出售地皮等方式,他不但收回了成本,还有很大的赚头,这让很多保守的大臣们觉得匪夷所思,在暗暗叹息人心不古的同时也对于心中重农抑商的坚持产生了那么一丝的怀疑:或许,我们真的都做错了。
与濒临海洋的欧洲文明不同,汉民族的中心地区在江河之间的中原地区。这里土地平坦肥沃,上古时代又是温暖湿润的气候,中原由此成为整个世界历史最为悠久,条件最为优越的农耕区,也早就了华夏文明独特的农耕情怀。
中国的商人从古自今就是在这种极为苛刻的重农抑商的大环境当中苦苦挣扎,加之赵宋与朱明两次濒临质变的时候蛮族入侵历史倒退,我们一直没能进入以重商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然而,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中国商人的发展能力却是无人能够企及的,荆州宽松的环境使得这座鄂西北古城在短短几年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是在税率仅有百分之一点五的情况,每年商税的收入也超过五十万两,再度重现了昔日赵宋王朝的经济奇迹。
单论商税,荆州已经是大明岁入最多的一个府。这一方面说明荆州府的经济实力,另一方面,显然表明目前的商税税率与征收方式存在着严重的问题。五十万两仅仅是两宋一个中等偏下的府而已。按照大明的商业发展程度与民间的富庶,延绵几十年的天灾虽然会对朝廷的财政收支造成极大的压力,但绝对不至于会如此这样变成毁灭性的打击。
中国的丝绸瓷器在欧洲贵比黄金,几百年来给华夏带来了海量的黄金白银,也让欧洲在中世纪数百年的时间里的财政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开启了近代史的大航海与其说是欧洲人的锐意进取,还不如说是被崩溃的财政逼出来的举动。在那个时代,中国,就意味着遍地黄金,意味着文治,教化,文明。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些都是朱术桂日后需要去改变的。不过目前最为要紧的事情就是惠王爷的登基大典
候补皇宫惠王府是辽王朱植的老王府,再往前追溯则是湘王朱柏的王府。严格来说,这不是一座吉利的地盘。湘王朱柏在建文年间举火,昔日金碧辉煌的亲王府只剩下了断壁残垣,到了永乐年,这里又成了辽王府,而辽王府也在嘉靖年间被取消了封国。
辽王朱植在太祖第二次大肆分封儿子的时候被改封于广宁,麾下有五个卫三万人的精锐护军,辽东都司也有着不下二十个卫的军队。这些处于燕王朱棣右翼的强大军队时刻威胁着燕军后路,与宁王朱权的大宁军一起牢牢地限制住了燕王朱棣。

再之后,宁王麾下以朵颜三卫为首的近十万雄狮被成祖收入麾下,而辽王则响应建文的号召解除兵权入朝,站在了朱棣的另一面。
因为在靖难当中的站位问题为成祖所不喜,永乐十年削夺辽王护卫,仅留三百护军。本享有的每年万石的亲王岁禄被减为仅有两千石,与首封郡王等同。在湘王朱柏王府遗址上翻新重建的辽王府在众多的亲王府中也是属于最差的之一。
在嘉靖年间,时任辽王的朱宪(火节)因为得罪了张居正被借故废掉。此后长达六十余年荆州再无亲王,王府也就愈发显得破败。
因为惠王之藩荆州,辽王府改为惠王府邸的缘故,王府在万历,天启朝屡屡加以修缮,只是万历皇帝对于这个六儿子并不喜欢,老皇帝一辈子积攒下的大半财货都给了他最喜欢的儿子福王朱常洵。而到天启朝时国家财政拮据,惠王府仅仅草草修缮,只是一个外表光鲜的样子货而已。
新建辽王府的时候,朱常润也把惠王府一同翻新扩建,两座王府都要超出规制不少。辽王府多出了宗人府的官衙与一个巨大的演武场,惠王府在原有王府的基础上向外扩充,面积达到四十多万平方米。两个人都是钱多得烫手的主儿,大把的银子撒出去,如今的两座王府即便是作为皇宫也不显寒酸。
随着新年临近,惠王登基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因为有崇祯的遗诏,并且有监国作为缓冲,尽管朱常润继位明显违背兄终弟及的祖训,可拿此找事儿的人几乎没有。乱世当中,一个成年稳重的帝王远远比所谓的祖制更重要。
无论历朝历代,新皇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论功行赏。荆州知府朱术垚已经成为内定的下一任长阳郡王,商行二掌柜朱术佳,荆州铁矿矿监朱术凷晋镇国将军。
对这两个对自己帮助甚多的族兄弟,朱术桂已经准备好了公安郡王与石首郡王的镀金银册银印,准备在合适的机会将二人升为王爵。整个辽府宗亲升授爵位的超过五十人,长阳一脉的奉国辅国将军们都晋一级。
这些人都是和朱术桂血缘最近的宗亲。宗室男子从小在宗学中受到良好的教育,整体素质要比民间强上许多。古人既然将家放在国与天下之前,那么先齐家再治国继而平天下的顺序是不容颠倒的。
时间慢慢走到顺治十七年的最后一天,随着子时的到来,整个江陵城内外的鞭炮声连成一片,上百门重型火炮一同鸣放二十四响礼炮,宣告了新一年的到来。
对于大明而言,这将是新生的开始,从这天起,使用了一十七年的崇祯年号正式终结,处于明前史与明后史过渡阶段,在历史上占据了最要地位的惠王的时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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