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里应外合,稳守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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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工兵以排为单位等城参战!把库存的手榴弹炸药包都带上来,不要吝惜弹药!”毕竟屡次战胜闯军,心理上有着巨大的优势因此朱亦洋也只是略略一愣神儿,很快就反应过来。
不得不说,朱术桂一力坚持设立的战斗工兵就是为城市攻防战而生的。普通的手榴弹即便十颗八颗也不应定能炸塌一座云梯,换上了三十斤的炸药包,一个扔下去立竿见影,黑火药爆炸之后散发出浓浓的白烟,被和缓的秋风吹散之后,一架架闯军费劲千辛万苦靠上城墙的云梯如同阳痿了一般软软地倒下去,炸点周围将近十米范围之内一个站着的人也看不见。
“投手榴弹,压制流贼弓箭手!火枪手瞄准远处!”解决了一个危机之后,朱亦洋立刻下令对付讨厌的弓箭手。虽说广宁军盔甲坚固,并不怎么害怕弓箭的打击,但负责运送弹药的民壮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被射中之后非死即残。正常的人也没有金刚的身板,为了行动方便。盔甲也不可能是坦克的装甲面面俱到,除了头胸要害,其他地方也没办法护住,不少广宁军的士兵手臂大腿被弓箭射伤,虽然不致命,却也大大影响了战斗力,短时间内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对于人数本就不足的守军来说影响严重。好在朱术桂考虑深远,广宁军人手配发一条前面镶嵌铁板裤衩,才没有人被射中要害成了公公~~
开封城墙高大,守军占据了地势之利,仰攻的农民军弓箭手只能冒险接近到距离城墙二十步的地方。平白高出的几丈,手榴弹比在平地上扔得更远,三四十米的距离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扔过去。一袋烟的功夫,在丢下了一地的尸体之后,伤亡惨重的闯军弓箭手首先坚持不住,冲开督战队向后败退。而在失去了弓箭手的掩护之后,攻城的闯军步卒也很快被无所顾忌的广宁军打了下去。第一轮的攻击就此草草结束。
“让六磅以上的火炮继续轰击,注意射速,别把炮管打热了,一会儿还要用呢。”看到农民军并没有退太远,仅仅是在不到二百步的距离上重新集结,朱亦洋连忙命令道。
装填了实心弹的火炮杀伤力并没有多大,加之数量不多,给闯军造成的伤害甚是微小。朱亦洋也不想给闯军过大的杀伤。作为朱术桂的心腹,他当然直到自己王爷的心思。
由于火炮的威慑,闯军狼狈再度后退了不下五百步。如此一来,再攻过来的时候,闯军首先要冲过七百步的距离,如此远的距离加上一路上受到的层层阻击,等到了城墙下面的时候估计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这才是朱亦洋的目的。
在南城打退农民军进攻之前,其余三面城墙也都先后打退闯军的第一波攻击。闯军付出了上万人的代价,城墙下的部分地方尸体已经摞了将近一丈的高度。守军方面,陈永福被打得措手不及,麾下损失超过两千人,民壮更是死伤五千以上。
严格来说,这是广宁军第一次参与真正意义上的守城,而训练做得再好,也不是实战可以代替的。不说别的,单单是十几二十万人一齐涌上来的滔天气势就吓住了很多人,十成的实力最多能发挥一半。这绝对是他们在训练中没有遇到过的。很多农民军便是趁此机会在开战初期登上了城墙,广宁军绝大部分的死伤都是在这一阶段发生的好在朱亦洋的反应够快,士兵们的适应能力也很强,很快就稳定了局面。
“所有受伤的都给我下去!把血迹清理干净,另外,准备吊筐,广宁军还没有光挨打不还手的时候!”朱亦洋冷冷地说道,对于已经把进攻精神刻进了骨子里的广宁军来说,再不做些什么简直是对自己能力的侮辱。众多受了轻伤的伤员只好不情不愿地自己退下了城墙。
一万多人不是一个小数字,不过还不至于让李自成放在心上,中州大地随处都可以找出来成千上万的炮灰,而他需要付出的只是少量的粮食而已。休息了半个时辰之后,四面的闯军将领先后下令进行第二次攻击。有了上次的经验,广宁军这一次应付起来轻松很多。从距离六百步的地方开始,几十门火炮依着射程远近先后发火,到了八十步的距离,上千杆火铳也加入其中。杀伤力最大的还是战斗工兵的炸药包抛射器,全营装备的六十个抛射器不停的将三十斤的炸药包抛射到城墙外几十步开外的地方,每一个炸药包爆炸之后都能炸倒下几十个闯军。这一次闯军的攻击更为不堪,还没有接近城墙,就草草退下去了。正如《左传》所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失去了最初锐气的闯军很难对开封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将军,以这样的消耗速度,炸药包最多能再打退三次。是不是节省点用?”战斗工兵营的营长在打退了闯军的进攻之后立刻赶到朱亦洋身旁请示道。
“呵呵,不用,我敢跟你打赌,最多再有一次,甚至一次都不用,我们就不需要呆在开封了。”朱亦洋笃定道。闯军的骑兵在先前损失惨重,这会儿已经派不出多少斥候,加上缺少防备,警戒幕最多只能扩展到离城五十里的地方。这只是骑兵跑一个多时辰,步兵走两个时辰的距离。呆在城东的杨飞和城西的陈鑫海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等的就是农民军攻城,把菊花露出来的机会。
城内的“无间道”河南千户所有着完善的消息传递渠道,农民军攻城之后半个时辰之内就能将消息传递到杨飞和陈鑫海的手上。此时两个人应该已经在路上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就算是李自成现在得了消息,凭着闯军的素质没有两个时辰散在四面的部下根本就收拢不起来,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广宁军大杀四方的了。
正如亦洋所意料的那样,闯军在第二次进攻退下去没过多久,忽然间就乱了起来,军将的呵斥声,士卒混乱的叫嚷声和马匹的嘶叫声响成一片,一支大约有五千多人的骑兵刚刚整顿好来不及排列整齐就拼命地打马向着西面奔了过去。尚没有参与攻城的队伍则在各自军将的带领下朝着西面开了过去。自然是顾不着继续攻城。
“嘿嘿,果然是这样,我说什么来着?记住,欠我一顿酒,回了荆州后聊斋居见啊。“眼看闯军混乱,朱亦洋得意洋洋地说道。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来脸上的嬉笑大喝道:“弟兄们,守了这么久,也该咱们问候一下这帮子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的流贼了,现在,跟我去砸场子!”
五十个吊筐一刻钟的时间仅仅能把一个大队的士兵送到地面上,心急的朱亦洋干脆在手上缠上些破布条顺着绳子滑下城墙,后面的人有样学样,一个接一个地滑了下去,仅仅是将武器用吊筐送到地方上,速度自然是大大加快。
城外到闯军显然没有想到被重点攻击的南城墙守军竟然还有余力反击,而且在不开城门的情况下靠着几十个掉筐迅速地来到城外。等到闯军反应过来派了四五千人朝这边冲过来的时候,城下已经有两个总队的步兵和一个总队的战斗工兵。几十门大炮对付二十万大军自然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对付几千人,射程够得上的不下三十门的大炮就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闯军在路上挨了三轮的炮击,丢下了四五百人。

冷兵器时代,伤亡达到一成以上而不崩溃的军队并不是很多,能够做到的大部分都是所在时代的强军。闯军也能够做到,不过闯军显然不是强军,仅仅是一群漠视别人和自己人生命的武装农民罢了。不过当此起彼伏的火铳响起,铺天盖地的抛射炸药包的时候,已经十分漠视自己生命的闯军再也坚持不住,死无全尸对于这些大字不识的农民来说是比死亡还要恐怖的事情,轰的一声,活下来的农民军彻底溃散了。
从西面赶过来的正是陈鑫海带着的广宁军骑兵主力,在开封以西中牟城外憋了五六天的这些骑兵此刻士气正旺,不少参军几年的老兵们一直没有遇到大股的敌方骑兵,对于骑兵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直到在朱仙镇外和农民军的精锐骑兵对上一阵之后,才算是稍稍满足了一下。
离城二十里的敌方,紧赶慢赶的五千多闯军骑兵好歹是挡住了广宁军骑兵的冲锋路线,士气旺盛的广宁军骑兵各个跃跃欲试,用如同看没穿衣服的美女一般的表情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面的五千多人。
感受到了部下们高昂的战意之后,陈鑫海顺水推舟,指挥列阵完毕的上万铁骑以重骑兵在前冲阵,轻骑兵护住两翼掠阵的广宁军标准骑兵冲锋阵型压了上去,或多或少被周佳传染了的骑兵们此刻已经不屑于用火枪削弱闯军骑兵,在他们看来,唯有用手中的长枪马刀战胜敌人才算是实至名归。
前些天在朱仙镇被狠狠地虐待了一通的边军老卒们此刻也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即便是在和彪悍的西蒙古诸部落的恶战当中他们这些前明军的边兵也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潜意识里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骑射功夫技不如人。在他们看来,前些天吃得亏更多是因为没有防备,而且马速一直没有提上去的缘故,今天正好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让那些质疑骑兵超然的地位和优厚待遇的人闭嘴。因此,尽管人数少了一些,闯军的骑兵依然毫不畏惧,嗷嗷叫着扑了上去。
经过了黄河千百年的冲刷洗礼,豫北一带地势平坦,几乎没有一点的起伏,黄河岸边因为有河水的灌溉滋润,向来是阡陌纵横,沃野千里。只是因为今年农民军围城数月的缘故,绝大多数的田地都撂了荒。此刻,本是收获季节,田地里却鲜见多少绿色,对于骑兵来说正是一块绝佳的战场。
双方都不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丁,尽管一方想要迅速结束战斗,另一方想要为自己正名,彼此都有些迫不及待,但骑兵最忌讳的就是将马匹体力耗尽,一旦在速度上落了下风,想要搬回来就难了。相隔几千米的双方小心地控着马速接近,队列也愈加严整,这种慢速的逼近更考验双方的骑术和心理,缓缓接近的双方互相比着耐心,更像是一种炫耀。一直到相距不足千米之后,农民军将领才发现情况不对,这样的距离或许第一排的人速度还没有提起来就会和对面的官狗骑兵撞到一块儿,而最后的几排甚至没有提起马速的机会。再想到官狗的骑兵远道而来,人马皆披重甲,马力的损耗一定很大,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不知不觉中落入了别人的算计当中。
一旦失去了速度,在铠甲和兵器都落于下乘的闯军骑兵将会面对单方面的屠杀,广宁军的火枪威力巨大,缓步前进的马匹更易于瞄准,没了速度的闯军注定将要受到更多轮更为精确的打击,或许还没等冲到近前五千多闯军骑兵就被打垮了。带领骑兵转移冲击方向向一旁退出去拉开距离之后再重逢也是一个好办法,不过闯军处于防守的位置,把正面让出来开封城下的大军就危险了。那样就算闯军骑兵提起了马速也失去了意义,没有办法,带队的闯军将领只能硬着头皮下令冲锋。
闯军甫一发动,广宁军的重骑兵也跟着动起来,阿拉伯马强大的爆发力展露无疑,以肉眼可见的巨大速度优势和拼命把马打得飞快的闯军骑兵狠狠地撞到了一块儿。
五千闯军骑兵尽管人数落了下风,依然顽强抵抗了半个时辰。之后,装备差了一截,人数又少的闯军渐渐招架不住。高大的混血马和阿拉伯战马在对冲的时候优势明显,而一旦进入混战,骑着蒙古马的闯军骑兵只能费力的仰攻,如同骑在小毛驴上一般。
上一次交战,闯军沮丧的发现,自己装备的马刀在混战阶段很难对盔甲坚固的广宁军骑兵造成致命的伤害,而仅仅身着布衣的己方对马刀却没有任何的防御力。闯军大部分的骑兵在当边军的时候和西蒙古人打过交道,自然就想到了蒙古人惯用的狼牙棒。
顾名思义,所谓的狼牙棒就是一根大棒子,上面钉着一些铁钉之类的东西来增大杀伤。和其他的兵器相比,这玩意儿耗费铁量最少,生产技术也最简单,很适合生产力低下,缺少铁骑的蒙古人。
当然,所谓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即便是蒙古人在占据了中原之后原本在军中装备数量众多的狼牙棒也渐渐让出了位置。这玩意儿要是十分好使的话,中原王朝还费尽心机的发明出各种各样的长短兵器干什么?干脆一人一根狼牙棒算了。这玩意儿本身沉重,每次用的时候还要抡圆了用力砸过去才有杀伤效果,出招的动作自然缓慢,而且极为耗费体力,当然,只要是砸中了,无论是再坚固的铠甲也是挡不住的,只能落得个血肉模糊,骨断筋折的下场。对于骑兵来说,使用狼牙棒还有着很大的危险:在全速跑起来的马上如果抡圆了狼牙棒的话,很有可能被巨大的力量拉断手臂,或是从马上跌落。
对冲的时候,骑枪甚至是马刀借着马力也可以破解广宁军坚固的胸甲,不过混战的时候,闯军骑兵能产生足够杀伤的兵器只能是靠狼牙棒。半个时辰内,六百多广宁军骑兵战死或残废,换来了闯军三千多人的伤亡。从未吃过这么大亏的广宁军完全杀红了眼。闯军被打落下马之后,立刻就被沉重的马蹄踩成一团肉泥。
“行了!新兵营解决残敌,其余的跟我走!记住不要俘虏!”眼见闯军骑兵已经累得挥不动沉重的狼牙棒,陈鑫海立刻下令道。毕竟主要的任务可不是和闯军的骑兵对掐,还是办正事儿要紧,留下新兵痛打落水狗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再跑出五六里路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开封高大的城墙和严阵以待的闯军步兵。除此之外,大队的闯军正在绕过城墙向东撤退。城墙附近不时响起的爆炸声显示那里一直在激战。
“错开马匹,压到五十步的距离上三排轮射。”观察半响之后,陈鑫海的心里有了决断。他的骑兵已经长途奔袭了五十里,中途还打了一仗,无论人马,体力消耗很大。而农民军的人数太多,就算是能冲进去,损失也小不到多少。出征时的骑兵到现在已经死亡,重伤,残废了一千五百余人,差不损失了两成的战斗力,对于珍贵的骑兵来说,这样的损失已经是相当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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