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不一样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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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和皇太极的最后相见,无论是多尔衮还是代善都守口如瓶,满清的史书和档文里面仅仅留下了焉语不详的寥寥几句,这也成了满清留下的又一个历史悬疑
原来的历史上,皇太极在这一年的八月九日驾崩,之所以在这个时空当中提前了一个月,与他抱着病体郊迎阿巴泰有着密切地关系。多出了广宁军这样一个敌人让皇太极付出了更多的心力。他毕竟是大清的皇帝,其次才是豪格等人的父亲,没有外敌威胁的时候为自己的子孙争一争无可厚非。如果外面有了强敌再去争夺,那就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了。
尽管将豪格立为了太子,诸王贝勒也都表示了忠心,不过皇太极并没有怎么相信,在权力面前,有几个人说过的话算数?作为大清的开创者和日后满清入关的奠基人,皇太极的的确确超过了其父努尔哈赤,能力无可厚非。临死的时候他想着的也是八旗的团结和满清的延续。试图将皇位的争夺限制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八旗之间的分裂,甚至是刀兵相向。他的的确确是一个满洲人难得的皇帝。
两黄旗的大臣都是皇太极一手简拔的,自然听他的话,豪格平素傲慢鲁莽,遇到大事情的时候却变得犹犹豫豫,更不会有撕破脸皮的魄力,两黄旗顿时安分了许多。多尔衮本人也试图将两边的争斗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不过阿济格和多铎已经是准备撕破脸皮了。两个旗的王公贝勒,各级官员也不会退让。多尔衮能否继位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关乎到两个旗十数万人的前途,即便是他不想去争,也无法拦住所有的人,甚至可能会被掀翻,更何况他本人也觉得那个位置他才是最合适去坐的。
皇帝驾崩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件大事情。两黄旗的大臣们都希望能够大操大办一下,顺带表现一下两黄旗的权势和威风。不过在定下了庙号“应天兴国弘德彰武宽温仁圣睿孝敬敏昭定隆道显功文皇帝”之后,其他的事情则是没了下文。在生前对于皇太极恭恭敬敬地爱新觉罗家的显贵们此刻都显得冷淡异常,每个人关注的焦点都集中在了那张椅子的归属之上。
镶白旗旗主豫郡王多铎更是放出话来,言道太祖高皇帝努尔哈赤的福陵尚未完工,自感万分羞愧,爱新觉罗家的儿郎们都应该感到羞愧等等。一介武夫的多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无人相信,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睿亲王多尔衮的意思,两红旗两蓝旗的人自是置身事外,而皇太极这件事情做的的确不够地道。父亲的陵寝还没有完工,当儿子的自然急不得,两黄旗的大臣也只能就此打住。
各个旗的贵人们忙着谋划未来,底下的旗丁已经是彼此势同水火。两黄旗身为皇帝的亲军,一向是负责盛京城内的治安,各个旗的贵人们的府邸尽管也有所属旗的旗丁护卫,在实力上则是远远比不上两黄旗。皇太极在的时候,这样的安排被认为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
活着的时候皇太极有着无可比拟的崇高威望,不过死人是没有威慑的,一向谨小慎微的代善第一个调兵入城,守护好自己和子孙的府邸。紧接着郑亲王济尔哈朗也调兵护卫王府,几个旗的大佬跟风而上,执掌两黄旗的豪格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按照满人的习俗,皇帝死后并没有停棺一年再下葬的规矩,草草结束了一系列仪式之后,直接火化葬入昭陵。接下来,无论刻意回避也好,有心谋划也罢,爱新觉罗家族的显贵们必须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到底谁来继承帝位。
本就不大的盛京城中一下子涌进了大批的八旗满洲旗丁,顿时显得异常拥挤。父兄先后死于努尔哈赤和皇太极手中的济尔哈朗紧紧约束住手下的旗丁,不要在已经剑拔弩张的盛京局势再火上浇油。对于他来说,父兄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他本人对于大位也是任何的奢望也没有,毕竟其他的人都是努尔哈赤的子孙,他还隔了一层,保住亲王的顶子和他的家族在镶蓝旗的地位就很知足了,置身事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一向是被认为会倾向于豪格至少也是两不相帮的两红旗出人意料的变得不稳。代善垂垂老矣,十七年前他就没有去争,现在他的两个最有能力的儿子岳托和萨哈磷都已死去多年,剩下的子孙当中,硕托为其不喜,瓦克达武夫一个,其余众人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人能够算得上是人物。曾经实力强悍的两红旗的如今早已大不如前,他只想保住自己这一支的权势,不想掺和到帝位传承当中。
在满清的第三代当中,岳托和萨哈磷无疑是极为出色的人物,甚至皇太极继位他的这两个侄子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虽然对于岳托他一直打压,不过正是因为岳托的能力才值得这样去做,并且死后岳托也是极尽哀荣。至于萨哈廉,死后更是追封亲王。
或许是因为这两个侄子的能力极为出色,对于他本人也帮过大忙,对于两个人的儿子洛洛欢,阿达里等人,皇太极一向要求要比其他子侄严格,以期待两人的后代会有更好的发展,这反而激起了几个人的反感。代善的次子贝子硕托,四子瓦克达一向与父亲关系僵硬,而与多尔衮兄弟交好。代善家族牢牢把持的两红旗内部在帝位传承问题上已经分裂。即便代善控制两红旗多年,但几个子孙手底下也都分领不少的牛录,两红旗大部分保持中立的同时相当多的显贵倾向于多尔衮。
对于刚刚成为旗主的阿巴泰来说,如今的局面是他不曾料到的。从本意上讲,他想置身事外,能够成为掌旗的王爷已经是超过了他的想象,帝位传承这等的大事还不是他这等身份的人能够参与的。十七年前努尔哈赤驾崩,尽管局面没有今天这样紧张,多尔衮还是丢掉了本应该到手的旗主,其母阿巴垓大妃也在当天被逼殉葬。如今一方已经长大,新仇旧恨一起算,另一方要保住自己的权势,偏偏双方实力相差无几,失败的一方结局必然更加的悲惨。
满清发展到现在,几乎全部的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都被整合在一起,各个旗都有着自己的部落组成和利益,有些甚至还是爱新觉罗家的仇人。尽管各个旗的旗主贵人们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但所在旗的势力却是决定个人前途爵位的根本,旗下人丁的立场也是不得不考虑的。
身为旗主,阿巴泰自然是整个正蓝旗的利益代言人,豪格留下的亲信和皇太极从两黄旗调来的人加在一起占据了正蓝旗的半壁江山,阿巴泰能够控制的只有原来的六个牛录和博洛的三个牛录,这点力量根本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幸好阿巴泰又一个好儿子,岳乐。

在爱新觉罗家年轻一辈当中,岳乐的人脉极广,各个旗的贵人的后代们和他的关系都很不错。尽管豪格一系在正蓝旗的实力最强,不过在岳乐的奔走之下,正蓝旗勉强维持了稳定,暂时置身事外。
如今的形势对于豪格越来越不利,两黄旗内部对于他近来的退让和无所作为心生不满,对比多尔衮的果断,少部分人的心志已经动摇。两红旗的硕托,瓦克达,洛洛欢,阿达里等人手里面的至少二十五个牛录支持多尔衮,两白旗的规模本就比两黄旗大,手里握有努尔哈赤亲军的多铎到哪个旗,哪个旗的牛录就是八旗当中最多的。论战斗力,两白旗也远远凌驾于各旗之上。在代善为主的两红旗大部决定置身事外,镶蓝旗济尔哈朗无意参与的情况下,正蓝旗的态度就成了最为紧要的关键。
新鲜出炉的多罗饶馀郡王阿巴泰这几天一直很烦,两边拉拢他的人络绎不绝,都被他含糊地应付了过去。刚刚当上旗主的他根基不稳,底下的人已经开始偷偷地和两边联络。阿巴泰知道,如果正蓝旗就此分裂,无论谁上台,都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至少旗主肯定是当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他现在必须下注支持一边,两边不得罪就相当于两半都得罪了。
代善资格老,谁上台也不敢对他做什么,置身事外正式明智之举,他自己虽然什么都不做,不过暗地里倾向于豪格是人所皆知的。至于代善那几个支持多尔衮的子孙,谁知道是不是代善推出来的,两边都下注无论谁上台他这一支都会有人得到重用。
至于济尔哈朗,镶蓝旗一直就是在他们家族手上,几十年的时间早就把镶蓝旗经营得水泼不进,想要干什么旗内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他的血缘关系和努尔哈赤的子孙又隔了又隔了一层,,豪格和多尔衮心里未必没有顾忌,胡乱参与进去那是自取灭亡。
阿巴泰是打了一辈子仗的武夫,因此饶馀郡王府的书房内寥寥无几的几册书他从来就没有翻过。此刻书房内只剩下他和博洛,岳乐两个人。满嘴燎泡的阿巴泰坐卧不安,手里面紧紧攥着用惯了的斩马刀,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弑子。陪在一旁的岳乐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阿玛,稍安勿躁,喝杯茶消消火吧。”
“屁!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该当这个劳什子的旗主,底下的奴才们就没把咱爷们放在眼里,和两边眉来眼去。就连咱们自己的府属牛录都背着咱们和外人联系上了,爷要是不发火,他们就敢蹬鼻子爬咱爷们脑门子上拉屎!”阿巴泰气哼哼地骂道,顺手操起了茶杯想要听个脆的,犹豫了半响,还是没舍得,一口气喝干抹抹嘴重重拍在桌子上。
“阿玛,你应该把二哥也叫来,这毕竟是咱们家的头等大事。”岳乐笑着给阿巴泰又倒了一杯茶,开口建议道。
“老二跟你们阿玛我一样,战场杀敌绝对不含糊,耍心眼就不行了。咱们家新拨进来的那几个府属牛录得敲打一下,我让他去了。这动脑子的事情他向来头疼,还是你们两个小子心眼多,真不知道小时候吃多了什么。赶紧的给我想办法!”阿巴泰端起茶杯再次喝干,嘴里抱怨道。
“阿玛,你老人家别再喝了,小心待会儿尿急。”岳乐笑嘻嘻地说道,气得阿巴泰直翻白眼,过了好半天,闹够了之后,岳乐对博洛挤挤眼,笑道:“三哥,把我们俩商议的结果说出来吧,把阿玛逼急了当心打我们板子。”
说到正事,三个人神色郑重地做好,博洛缓缓开口道:“阿玛,眼下的局面儿子不说你也知道。两白旗和两黄旗已经撕破脸皮,咱大清随时都可能窝里斗。汉军旗和蒙八旗那边估计说不上话,真正比的就是咱满洲八旗谁更硬。两白旗那边比两黄旗多了二十几个牛录,再加上两红旗那边,实力比两黄旗多一半,如果算上睿王爷的手腕威望和豫王英王的勇武,差的更多。
咱正蓝旗就算是能够一个口径说话,加入豪格那边两边也只是略略持平,睿王的胜算还是要更大一些,结局没有什么改变,唯一的变数就是咱自己人的内斗更惨,到时候坐山观虎斗的礼王和郑王再掺和进来,咱大清就亡国了。”
“那咱两不相帮不行么?”阿巴泰迟疑着打断道,想了一想无奈地笑了笑,他根本就管不住底下的人,两不相帮就意味着正蓝旗两边都会有人去掺和,等于得罪了两边,谁上台都饶不了他。
看到阿巴泰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博洛继续说道:“眼下这样的局势,两不相帮是不可能的。无论是为了我们家,还是为了大清计,咱们只能帮两白旗,咱家的十个满洲牛录虽然力量不大,但一加一减就是二十个牛录,旗里面能够影响的牛录数大约有六七个,加起来就是十六七个,占到全旗的三分之一强,这样就算是剩下的那些都投了豪格那边,睿王的实力还是明显占优,将来论功行赏,咱们家在正蓝旗的位置也算是保住了。
如果我们投了睿王的话,只要豪格不傻,就应该知道凭借手里面的两个半旗无法与众志成城的两白旗加上两黄旗一部和咱正蓝旗一部分对抗,那样选择妥协去做个旗主是最好的选择,咱大清也就安安稳稳度过这一次的危机。睿王不是小气人,未来这个旗主肯定还是阿玛的,旗里面那些豪格的人有人帮我们收拾,咱家在正蓝旗绝对越来越稳当。”
还有,”博洛插进来道:“我大清与蒙古联姻,彼此利益交合,而依照蒙古人的习俗,小儿子继承家业是天经地义的。睿王坐了那个位置,蒙古各部的贵人也会支持的。”
“好!为了大清,也为了你们这群小崽子,老子豁出去了!岳乐,你跟礼亲王家的几个后辈熟悉,找个机会和洛洛欢,阿达里,勒克德诨等人说一下咱们的意思,那三兄弟明白了自然会跟老十四说的。”阿巴泰决断道。至此,随着满洲八旗最后的一个旗正蓝旗定下了态度,满洲帝国的第三任皇帝即将产生。而本该浮出水面的庄妃,即后来的孝庄文皇后和其子福临却没有了原本的时空中的好运气,历史在另一条岔路上愈走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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