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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那执杖老僧走的很慢,其实行速甚快,片刻工夫,已到了几人停身之处。
王修已然瞧出来人是谁,大步迎了上去,一抱拳道:“多承大师相助。”
那老僧微微一笑,道:“王施主,还记得老纳?”
王修道:“大师消失江湖数十年,武林中盛传大师已经肉身成佛,想不到,在江湖面临危亡之时,大师竟然出现于江湖之上。”回目一顾,向江晓峰和常明说道:“你们快过来拜见大师。”
江晓峰,常明行了过来,齐齐抱拳一礼,道:“见过大师。”
执杖老僧左掌立胸,欠身说道:“两位都是武林后起之秀。”
王修道:“还要大师多多指教。”
执杖老僧微微一笑,道“但愿老衲对两位能有些帮助。”
语声一顿,接道:“老袖已查看这一路搜查的人手,都是蓝天义手下三四流的角色,就算老衲不作狮吼,惊退藏犬,他们也难是王施主等之敌。”
王修道:“那些藏犬嗅觉灵敏,如若被他们缠上了,只怕很难脱身。”
执杖老僧微微一笑,道:“大约他们觉着这林中既然藏有狮子,不会有人,倒是省了一些麻烦。”
王修道:“此地不是谈话之处,咱们该找个地方,在下还要请神僧指点迷津。”
常明听王修毅然改口称叫神僧,不宽心中一动,想起师父说起过一个人来,不自觉失声说道:“神僧降龙。”
执杖老僧目光转动,扫掠了常明一眼,点点头道:“这位是……”
王修接道:“铁面神丐李五行的弟子。”
常明一报抱拳,道:“晚辈常明。”
执杖老僧道:“老衲和令师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李五行还未收弟子,时光匆匆,弹指间,已是二十几年的事了。”
常明心中暗道:“二十多年,那时我还没有出世哩,口中却接道:”晚辈常听家师谈起老前辈神迹,想不到今日竟有幸拜见。“
话说完,当真的向下拜去。
降龙大师右手一拂,立时有一股潜力,阻住了常明下拜之势,道:“不用多礼。”
目光转到王修的脸上,接道:“就老衲所见,蓝天义派出的各路人手,缘已经开始向弥陀寺集中,大约时限已到,如若咱们离开此地,很可能碰上他们。”
王修道:“大师如此吩咐,自然是不会错了。”
语声一顿,接道:“大师想已知晓那蓝天义倒行逆施的一切了。”
降龙大师点点头,道:“老衲本已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是非,但蓝天义挟一世侠名和丹书、魔令为恶江湖,老衲实在不忍再独善其身,不闻不问了。”
王修喜道:“那是苍生之福。”
降龙大师轻轻叹息一声,道:“蓝天义在武功上的成就,老衲恐已非其敌手。”
王修道:“如此说来,当今之世,很难找到可与蓝天义一搏的人了。”
降龙大师沉吟了一阵,道:“就事而论,世间确无人能抗拒丹书魔令记载的绝世武学,但大义。大仁之中,自有勇者聚浩然之气,夺其先声,可与之一决胜负。”
常明听得心中大为不解,暗道:“不行就是不行,纵有大仁大勇的人,也无法使其武功进人炉火纯青之境。”
但闻王修说道:“神僧语含禅机,使我等茅塞顿开。”
回顾江晓峰一眼,低声接道:“神僧请瞧瞧这位江少侠的才质如何?”
降龙大师目光移注到江晓峰的脸上瞧了一阵,微笑说道:“中岳奇秀,将帅之才,骨格、禀赋、都是上上之选。”王修道:“神僧看他的气色呢?”降龙大师道:“英气内蕴天庭,逢凶化吉之徵。”
王修抱拳一揖,道:“神僧既然看上了,还望慈悲慈悲。”
降龙大师抬头望望天色,道:“老衲送他三掌。只是时间促迫,能否有成看他造化了。”
王修喜道:“好,我们为神僧护法。”
牵着常明,转身向前奔去。
常明一皱眉头,道:“老前辈,我小要饭的很少被人装到门葫芦里,但这一次,却是被闹的灰头土脸,想不出是怎么回事。你和降龙大师,打哑谜似的,听得小要饭的似懂非懂。”
王修微微一笑,道:“那降龙大师,数十年前,就被武林中人视为神僧,武林绝世,胸怀玄机,你能听得似懂非懂,那已经很难得了,不知你要懂些什么?”
常明道:“老前辈要考我么?”
王修道:“武林之中,都说一向行事正大的铁面神丐李五行,收了一个诡诈多智的徒弟,你们师徒的性格,完全不同,今日我掂掂你有几许斤两。”
常明笑道:“诡诈多智,实不敢当,只怪小要饭武功不成,有时只好和人动动心眼了。”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那降龙大师答应了传江兄三招掌法?”
王修点点头,道:“难得呀,猜的不错。”
常明道:“夸奖,夸老前辈和神僧降龙,似乎在商量一件事,那件事,和江兄有关?”
王修道:“你能否说出什么事?”
常明道:“这个,小要饭的不敢夸口,似乎是要江兄弟去冒个很大的危险。”
王修点点头,道:“你已经知道的很多了,可惜李五行已经收了你。”
常明道:“艺不压身,老前辈如若肯指点晚辈一二,家师决不会责怪。”
王修道:“你不要打蛇顺棍,等我见过老叫化之后,先问问他再说。”
伸手指着—一棵古树,道:“你爬上那棵大树,如若发觉可疑之人,学三声鸦叫示警。”
常明道:“看来,老前辈已经把晚辈伸量的很清楚了。小要饭的学的一点口技,也无法瞒过你老人家。”
转身而去,爬上大树,王修虽知常明为人精细,不致误事,但他仍然不敢稍存大意之心,不停在降龙大师附近巡视。
直到夜幕低垂时分,仍不闻降龙大师传声相招,忍不住行了过去。
只见江晓峰闭目盘坐在夜色之中,满脸大汗如雨,滚滚而下,哪里还有降龙大师的踪迹,不禁心中一震,暗道:“这老和尚的轻功,果然已到了飞行绝迹之境,我一直在附近巡视,竟不知他何时离开了此地。”
行近江晓峰的身侧,轻轻咳了一声,道:“江世兄。”
江晓峰似是陡然惊醒。睁眼望了王修一下,道:“天黑了。”
敢情,心有所专,这天黑也不知晓。王修道:“天已黑了很久。”
江晓峰啊了一声,转口四顾一跟,道:“那位老禅师呢?”
王修道:“走了。”
江晓峰道:“几时走的,晚辈怎么一点也不知晓?”
王修摇摇头,道:“降龙大师一向如此,有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
江晓峰站起了身子,伸展了一下双臂,缓缓说道:“咱们走吧。”
王修奇道:“到那里去。”
江晓峰道:“去会君不语。”
王修微微一笑,道:“现在还早的很。”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降龙大师要在下奉告王老前辈一件事,在下几乎忘了。”
王修对降龙大师一语未留就悄然满去一事正感不解,听得降龙大师留的有话,急急问道:“他说些什么?”
江晓峰道:“他告诉晚辈,他已和蓝大义动手搏斗过一次了。”
王修道:“胜负如何?”
江晓峰道:“一百招时,降龙大师伤在了蓝天义的手中。”
王修道:“那只有一百招,你没有听错么?”
江晓峰道:“没有,晚辈听得很清楚。”
王修道:“唉!如若降龙大师,接不下蓝天义一百招,夭下再无一人能和他打上一百招了,世间如是真有第一高手,那蓝天义当之无愧。”
江晓峰接道:“他挨了蓝天义一掌,伤的很重,所以,他无法多留,再和你见面了,不过……”
王修道:“不过什么?”
江晓峰道:“他和蓝天义动手时,经过了易容之术,蓝天义虽然胜了他,但却不知他的身份。”
王修道:“那也好,你再仔细想想看,他还说了些什么没有?”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还说了一句,似乎无关紧要的话。”
王修道:“降龙大师博闻广识,天下无出其右,每一句话,都应仔细推敲,快些告诉我,他说了些什么了?”
江晓峰道:“他说,此地事了之后,请老前辈带我到武当山走走。”
王修凝目沉思了良久,道:“他没说明要咱们会见什么人?”
江晓峰道:“没有。”
王修嗯了一声,道:“这一块地方,白昼之间,已经过蓝天义属下的仔细搜索,晚上,可能不会来了,你先坐息一阵,二更之后,会过君不语再作道理。”
言罢,当先盘坐调息。
时光匆匆,一阵坐息,已到了二更时分。
突闻呱呱呱,三声鸦鸣划破静夜。
王修首先站起,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两人倾听了一阵,不闻动静。但却见一条黑影,直向两人停身之处行来。来人并未放腿疾奔,高抬脚,漫放步,似乎是走的十分小心,生恐发出一点声息。
王修道:“是小要饭的。”
这时,江晓峰已瞧出来人正是常明。
常明行到了两人身侧,低声说道:“我瞧到了一条人影行入了林中茅舍之内。”
王修道:“定然是君不语,你再去守在林边的大树之上,如是四更时候,未见我,你就自行退走,不用管此地之事,咱们在白羊角见。”
常明点点头,转身轻步而去。
江晓峰低声道:“老前辈,白羊角是什么所在?”
王修道:“是我们订下的暗语。”江晓峰啊了一声,不再多话。王修道:“我走前面,如是局势有变,你就全力出手,必要时,不妨使用夺命金剑,不能留下活口。”
也不待江晓峰答话,举步向前行去。
江晓峰随后跟进。
行至茅舍,王修依约装出三声蛙叫。
茅舍中,传出君不语的声音,道:“是王兄么?”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不错!”轻步行入茅舍。
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确定室中只有君不语一人时,才举手一招,江晓峰飞身而入。
王修低声问道:“君兄如何打算?可以说出来了。”
君不语答非所问的道:“王兄可是在林中埋下暗桩?”
王修心头一震,道:“何以见得?”
君不语道:“兄弟入林之时,听得三声鸦鸣,声音虽是很像,但却缺少回应。显非宿乌受惊。”
王修道:“君兄果然利害。”
江晓峰运足目力,四顾了一眼,发觉室中只有君不语一人,忍不住问道:“那人没有带来么?”
君不语道:“兄弟恐怕事情有变,不能带他同来。”
王修道:“君兄可是改变了主意。”
君不语道:“没有,那人现在林外等候,咱们同去瞧瞧。”
王修一皱眉头,道:“距此多远?”
君不语道:“不足二里。”
王修道:“好,君兄带路。”
君不语道:“兄弟有礼了。”举步向前行去。
王修紧随在君不语的身后,却要江晓峰走在一丈开外跟进。
君不语带两人行入一座乱坟之中,指着一座青砖砌成的坟墓,道:“那人就在这砖墓之中。”
王修道:“嗯!君兄果然是很细心。”
君不语蹲下身子,掌推指拨片刻之间,在那砖墓上挖了一个洞,低头钻了进去。
王修四顾无人,也跟着行入墓内。
江晓峰略一迟疑,也跟着行入进去。
只见君不语取过一块很厚的黑色布幔,掩起入口,然后才晃燃了火折子,燃起一盏油灯。
王修道:“君兄准备的果然齐全。”
江晓峰凝目望去,只见墓中放着一具白木棺材,棺盖半启,似是留作通风之用。
君不语微微一笑,道:“武林任何一代的危亡凶险,都没有这一代大,单以武功而论,在下还想不出滔滔人间,何人能是他的敌手,全命之道,难求于智谋了。”

口中说话,右手已推开了棺上木盖。
这砖墓空隙,能有多大,三人就紧旁棺木一侧而立,只一转头就可看消楚棺木中的景物。
那棺木中躺着一个身着天蓝色劲装的少年。
王修仔细望了一眼,道:“他还活着?”
君不语道:“是的,如若他早已死去,血色早变,岂能瞒过蓝天义的眼睛。”
王修道:“这人的身材和江少侠相差无几,但面孔却一点不象江少侠。”
君不语道:“所以,要请江少侠一同来这砖墓中一行。”
王修道:“君兄要……”
君不语接道:“我要修正他的脸形,使他有江兄的特征。”
王修讶然说道:“原来君兄还会易容之术。”
君不语道:“雕虫小技,不登大雅之堂。”
一面伸手揭开了棺中人脸上的人皮面具。接道:“王兄认识他么?”
王修还未来及答话,江晓峰已抢先说道:“血手门的二公子高文超。”
君不语道:“不错,此人不但和蓝家风已有了夫妻名份,而且也甚得蓝天义的宠爱,用他来移花接木,也可使江兄混入之后,就成了蓝天义的心腹。”
王修道:“很高明,但也使江少侠的处境很凶险。”
君不语神情凝重的道:“不人虎**,焉得虎子,所以,在下请江少侠来,由他自作决定。”
江晓峰道:“如若两位都觉着如此有助武林大局,在下极愿尽力。”
君不语道:“那很好,你还有十几个时辰的时间考虑,心中不愿,还可以改变主张。”
口中说话,人却取出一方白绫,两道目光盯注在江晓峰的脸上瞧看,似最要从那江晓峰的脸上找出什么一般。
王修道:“君兄似是言未尽意,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吧!”
君不语道:“为了要使蓝天义确认这人的身份是江少侠,必需把夺命金剑,放在他的身上,因为,天下再无人能造出第二把守命全剑。”
王修点点头,道:“十分有理。”
江晓峰一语不发,摸出了夺命金剑,递给了君不语。
君不语接过金剑,道:“两位可以去了,在下还要半夜时间工作。”
王修道:“君兄可有要兄弟效动之处?”
君不语道:“不用了,应用之物,在下都已准备停当,只要两位记住这基所在,如是江兄愿意混入蓝天义的门下,明晚二更时分,两位再来此墓,江兄的应用之物,在下都会放在这棺木之中,如若是江兄不愿涉险,那也不用勉强,他已有代死的替身,诸位可以暂时蛰伏一段时间,特机而动,那就不只再到这墓中来了。”
江晓峰道:“如是在下同意呢?”
君不语道:“那两位一定要在二更之前到此,三更以前离开,因为兄弟已经设下**,明晚三更时分,这墓里棺材,和棺材中备下的应用之物,都将开始燃烧。”
王修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我等别过了。”
江晓峰伸手去掀黑布,准备离开,但却为君不语伸手拉住,道:“慢着。”
呼的一声,吹熄灯火,掀开黑布,道:“两位可以去了。”
两人钻出了砖墓,仰脸望去,但见浮云掩月,大约有三更时分。
王修牵着江晓峰疾行了一阵,才放慢了脚步,道:“幸得有这么一位茅山闲人君不语,助咱们一臂之力。”
苦笑一下,接道:“目前,咱们是凭仗着智计,苟全性命,不知几时才能使武林中正义伸张。”
江晓峰道:“唉,武林中代有枭雄,但想今日的局面,只怕是不多见了。”
王修道:“何止是不多见,而是从未有过,就在下所知,每当武林遭到剧变时,总有一部分正义力量,未受破坏,虽有消长之别,也不似今日之局的黯淡,几乎天下找不着任何人和任何门派,能和蓝天义一战。”
回目一顾江晓峰,接道:“你是否准备混入天道教中呢。”
江晓峰道:“晚辈已决心混入,但不知老前辈对此事看法如何?”
王修道:“除非我们退出这场纷争,永远息隐深出大泽中不再出现江湖,否则,蓝天义决不会放过我们。”
江晓峰道:“如其亡命天涯,那就不如混入天道教中,一查内清了。”
王修微微一笑,突然改变了话题,道:“江少侠,似是用不着和在下一起奔波了。”
江晓峰道:“我想看看呼延叔叔,唉!这一分别,不知哪年哪月才能会面。”
王修摇摇头道:“在下觉着,江世兄如若决心投入天道教中,最好是不用会见呼延啸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江晓峰道:“那么晚辈……”
王修接道:“君不语虽然未说明,但我想蓝天义留他在此,必然会有一番用意,那墓地之外,有几株高大的古柏,江世兄瞧到了么?”
江晓峰道。‘瞧到了。“
王修道:“那很好,你再悄然的回到墓地,爬上那巨柏之上,找一处枝叶密茂的所在隐身,暗中也好监视那君不语的举动。”
江晓峰微微一怔,道:“老前辈不信任他?”
王修道:“并非是不信任,我觉着你如多对他有一份了解,日后和他相处时,也可多一分准备。”
江晓峰心中暗道:“如若论智计谋略,比起君、王两位,我实是相差太远了。”
王修不闻江晓峰回答,淡然一笑,接道:“那君不语,似乎是具有着多方面的才能,而且其智力之高,设计之密,在下亦有些自叹弗如,似这样一位人物,江湖上竟然是甚少人知,武林中也很少传扬他的事迹。”
江晓峰道:“正因如此,蓝天义才对他甚少防备。”
王修道:“我只是觉着他太过深沉了,他设下的计谋,完全叫人无法拒绝,也无选择余地。”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好!晚辈这就回去。”
王修沉声说道:“小心一些,别让君不语瞧到。”
江晓峰道:“老前辈也多保重。”
转身重又行了回去。
他走的很小心,速度也慢,双目却神光炯炯的四下流顾。
原来,他已被王修说的大生警惕之心,觉着那君不语心机深沉难测,实在应该对他小心一些。
江晓峰小心翼翼的行近古柏,又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他深深的感觉到,在目下这等强敌追索,险象环生的境遭之中,自保之道,谨慎用智,似乎是重过武功。
他选择了一处能够看到那砖墓的方位,静观变化。
这时,天上的密云转淡,星光隐现,江晓峰目力过人,借一点闪烁星光,已可见那墓中情形,直到五更过后,才见君不语抱着一团东西行了出来。他不用看清楚,已知道那是个人,王燕子篮家凤的未婚夫高文超。“
君不语很沉着,他回顾了一眼之后,放下了高文超。然后蹲下身子,把揭下的青砖一块一块放好,才抱起高文超快步而去,消失不见。
江晓峰望着君不语消失的去向,长长吁一口道,暗道:“此人行动沉着,充满着自信,似是早已成竹在胸,如是追踪于他,不但可能被蓝天义的手下发觉,而且也可能破坏他的计划,看来只有留在这古柏之上了。”
一天的时间虽不算长,但如要坐在株大柏树上,静静的等上一天,而且身上既无干粮,又无饮用之水,这一日就觉着很漫长了,江晓峰极力克制了下树走动的欲塑,等到了二更时分,一切按照那君不语所嘱,推开青砖,行入墓中。
只见火光隐隐,由微启一缝的棺益中避了出来,敢情那君不语思虑周密,早已在棺中留下灯火,江晓峰推开棺盖,只见棺中高燃着一盏灯一套衫裤,折叠的十分整齐,正是昨晚高文超穿的衣服,一件封好的密函,放在衣服下面,江晓峰拆开封简看去,只见上面写道:
“衣服之内有一张人皮面具,乃在下仿照高文超的脸型精制而成,如若能小心一些,当不致露出马脚。”
江晓峰取开折叠的衣服内中果然有一件人皮面具,君不语为人精细,不但在函中说明了那人皮面具的用法,而且说明了高文超的习惯,和见着蓝天义时应对之策。列说详尽,细微不遗。
江晓峰看完函件,易容更衣之后,已是决近三更时分,出得砖墓,还未把洞口封好,那木棺已开始燃烧起来,江晓峰加快动作,匆匆把青砖砌好,急急转身而去,一口气跑出了四五里。
行上了大道,才放缓脚步,长长吁一口气,伸展一下双臂,辨识一了弥驼寺的方向,正待举步,突闻暗影中,传过来一个消冷的声音,道:“什么人?”
君不语棺中留函,说的虽然极为详尽,江晓峰也—一记于心中,但那留函上却未提到途遇拦劫的应付之法。
变出计算之外。江晓峰只有凭籍个人的才慧,随机应变了,一面提气戒备,一面反问道:“阁下甚么人?”
但见两丈外,树后暗影中,缓步行出一个黑色劲装,手执长剑的人来。“江晓峰神凝双目,发觉了来人竟然是一位女子。
只见那女子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笑道:“小妹千手仙姬祝小凤,不知高姑爷是否记得?”
江晓峰道:“祝姑娘深夜当值,定然是很辛苦了。”
祝小风笑道:“为教主效劳,理所应当。怎敢当辛苦二字。”
语声一顿,按道:“有件事,只怕高姑爷不知晓。”
江晓峰道:“什么事?”
祝小凤道:“江晓峰已然伏诛……”
江晓峰接道:“他死在何人之手?据说那神算子王修,是一位诡计多端的人,有他暗中主持其事,只怕不会让江晓峰落人咱们手中。”
祝小凤笑道:“神算子王修确然最一位诡计多端的人物,但他独木难支大厦,除了江晓峰外,他再无可造之将。”
江晓峰道:“在下问姑娘江晓峰死于何人之手?”
祝小凤道:“死于蓝总护法之手。”
江晓峰道:“是蓝福么?”
祝小凤道:“是的,蓝总护法。”
江晓峰心中暗道:“君不语果然有惊人的才慧,不知他如何安排,竟使蓝福亲手杀死了高又超。”
心中暗暗赞佩,口中却问道:“教主知道么?”
祝小凤道:“教主亲手在那江晓峰身上,搜出了夺命金剑,当场赐给蓝福,自然是不会错了。”
江晓峰道:“那江晓峰的尸体呢?”
祝小凤道:“现停在陀弥寺中。”
江晓峰吃了一惊,暗道:“停尸不葬,不知为了何故,难道蓝天义心中已经动疑了么?
此人武功,智计,都承继了武林先贤大成,只怕很难瞒得过他。”
祝小凤不闻江晓峰回答,又接口说道:“高姑爷从此也减少了一个情故,小妹为高兄贺。”
伪扮高文超的江晓峰淡淡一笑,道:“人各有志,很难强求,蓝家风有她的自主看法,在下么?也不会把其些事放在心上。”
祝小凤侨媚一笑,道:“高姑爷实是好风度,不过,拘小妹所知,江晓峰停尸未葬,并非是教主之意。”
江晓峰道:“那是谁的意思?”
祝小凤道:“说出来,希望你高兄不要生气?”
江晓峰道:“不要紧,祝姑娘清说吧。”
祝小凤道:“那是蓝姑娘的意思。”
江晚峰微微一征启:“蓝家风,她……”
祝小凤接道:“听说是蓝姑娘请求教主,晚一天埋葬江晓峰的尸体。”
江晓峰道:“那又为什么呢?”
祝小凤微微一笑,道:“详细内情,小妹就不清楚了,高兄回去一问便知。”
略一沉吟,接道:“好像蓝姑娘要奠祭那江晓峰吧!唉!小妹多口,希望高兄不要见怪才好。”
江晓峰一挥手,道:“承蒙多赐教益,兄弟感激不尽,岂有见怪之理。”
祝小凤闪身退到一边,道:“小妹还未到换班时间,高兄请吧”。
江晓峰道:“姑娘偏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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