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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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的长椅上,李佳依偎在我的肩膀上,如小鸟伊人般,娇声细气地说我前几天跟你说的话是假的,别怪我,好吗?我实在是舍不得你,我离不开你的,两年的感情哪是说放就放的?都是我不好,害你这么难受,你骂我吧,打我也行,我觉得好对不起你,真的,你别怪我好吗?我心如刀割此刻却如饮甘露,说这几天你确实让我受尽了折磨了,我的心好疼,但是我不会怪你的,虽然你要分手,但最后总算是没分。这也让我明白了没有你我真的不行,我会更加珍惜你,更加疼你。我深深体会到了那句话:人往往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拥有时的珍贵。我会好好疼你的,以后别再说那样的话了,好吗?别离开我,好吗?李佳眼眶里满含泪水,这时犹如决了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我最见不得李佳在我面前哭,她一哭就楚楚可怜,我就心疼得不得了。伸手想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我却怎么也碰不到她的脸庞,我拼命地伸手想去够到她的脸庞,可渐渐地她的脸庞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她竟然在我眼前消失了。我欲疯狂,大叫佳佳,你回来,你回来好吗?别跟我捉迷藏了,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猛地,我一睁眼,原来是一个梦!真是做梦吗?我怎么感觉那么真实,刚才李佳跟我说的话犹如在耳畔响起,可她却不在我身边,再也不会在我身边了。我的心里就像被挖空了一般,却仍然感觉到生疼生疼的。我的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眼眶是湿的,一摸枕巾却早已湿了大片。
我真想扑到奶奶怀里哭上一场,却又怕她比我更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所有的一切我只能默默地吞进肚子里,眼泪也只能往心里流去了。没想到我今年的生日是在这样的心情下度过的,这都是拜李佳所赐,我真应该感谢她,让我度过一个一生都忘不了的生日。我恨不能马上飞到李佳身边,仔细问问她,我知道她能回心转意的,一定会。我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感觉天旋地转的,似乎是房子在打着转,又仿佛置身于一个大漩涡之中,身子飘忽不定。一闭上眼睛却又发现李佳正站在我的跟前,甜甜地笑着冲我招手,在一起时的一点一滴在脑海里不断涌现,别人羡慕的眼光仿佛又照射在我俩身上。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折磨得我好苦,睡觉吧,睡着了便感受不到痛苦了,时间也就过得快了,就马上能见到李佳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我迫不及待地吃完早饭便拿上行李往车站狂奔而去,也不顾是不是还发烧,留下奶奶在身后用关切的目光送着我的背影消失。
回到学校是还午夜,万籁俱寂,大家都已进入梦乡。我拿着行李,走在寂静校园里,看着那些我跟李佳曾经坐过的石椅,曾经携手走过的小道,我不禁泪如雨下。两年里,跟李佳已经将校园的每一处地方都走遍了,每一处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脚印,每一处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身影,每一处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欢声笑语,每一处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羞煞海川的海誓山盟,可这会儿却恁的一样都不见了?是随那些誓言消散了吧?

第二天一早我便给李佳打电话,可她还是不接。我心急如焚,给她室友打了一个电话,听她说李佳快回来了,就在今天,却不告诉我是哪趟车。我挂了电话看着天空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心想李佳拿着东西,地又滑,摔了怎么办?于是马上起身,也顾不得吃早饭,往火车站赶去,我怕误了点,错过了李佳。站在出站口,在出来的人群中仔细地搜寻着李佳的身影,可是期望过后带来的是失望,一群又一群的人流中我始终没看见李佳的身影。北风呼呼地刮过,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似乎是要叫我死心一般。慢慢地,我的身上积上了厚厚的一层雪,仿佛一樽石像。看着出站口一批又一批的人接到了想接的人,然后又一批又一批笑吟吟地离去,我的心里犹如大火在燃烧一般,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太阳这时钻出了云层,将阳光撒向大地,看那太阳,已然到了下午,真的过了那么久了吗?李佳的火车是不是误点了?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无从解答。一天没吃饭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饿,仿佛只要等到李佳我便能滴水不用进。
又有一趟火车进站了,我焦急地扒在出站口的铁门上,看着里面陆陆续续出来的人群。是了,是了,李佳,是李佳,她拉着行李出来了!我兴奋得热泪盈眶,恨不能进去帮她拉着行李,好让她的手放进口袋,不再受北风的寒冷。她走出了铁门,我走上前去想帮她拉箱子,可她将箱子一撇,用眼睛冷冷地瞟了我一眼,冷冷地说谁叫你来的?谁要你接了?说完顾自向出租车走去,不料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我马上伸手扶住了她,说小心雪地滑,小心摔着。李佳挣开我的手,愤愤地说你别碰我。我一愣,脑袋一晕,险些坐倒在地,我心想这是没吃早饭和午饭,饿的。跟着李佳坐上了车,她用很厌恶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说你上来干嘛?我自己能回去,你别跟着我行吗?我说你的箱子很沉,我送你回寝室。李佳估计是觉得自己的箱子真的很沉,于是便闷声不再答话。待到了学校,我一手拉着李佳的箱子,一手欲扶李佳的胳膊。不料她狠狠地一甩,厉声叫道别碰我,听见了没有?我愣在原地,双手在寒冷的北风中已冻了一天,这时又拉着李佳的箱子,一点血色也没有,一点感觉都没有,竟然不感觉冷了。我很奇怪李佳对我态度为什么会突然变化,还是180°的完全变化。我心想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不想让我跟着一起承担。我想到这,便抬腿跟上了李佳,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她的脚步,万一她滑倒了我能马上扶住她。李佳冷冷地说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饭吧,我请你,也好把事情说清楚。我说好啊,我当然有空,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吧。李佳看也没看我一眼,拉上箱子顾自走进了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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