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破鲜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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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多录在残破的、唯一的帐篷里,还未解下弯刀,忽听到金鼓齐鸣,喊声震天,慌忙跑出大帐,却见营地里许处火把蜿蜒不绝,人喊马嘶踊跃而来。图多录大叫一声“不好”,忙下令出营列阵迎敌。等睡意朦胧的鲜卑兵拖拖拉拉好容易上马排好阵势,哪知火把突灭,金鼓声豁然而止。图多录怒不可解派出五十人前出哨探,一行人刚刚驰出百十步,黑暗中破空声响,瞬间掉下二三十人。图多录倒吸一口凉气,外面埋伏有弓弩手,无奈中只得命令士兵退进辕门守在军营里。鲜卑人强自瞪大了眼睛守侯了个把时辰,见外面毫无动静渐渐的松懈下来,正当着想迷糊一会儿,忽地营帐外百十步处飞出百是支燃烧的木枪,把栅栏后守侯的士兵钉死了十来个,还引燃了栅栏。图多录气的挥刀对着一蓬野草灌木乱劈了一通,稍稍平静下大声发令命令亲兵在四周点上火堆,照亮营地周围。
这一招似乎蛮有效,数十个大火堆一着,把辕门前照的一片火亮,过了一个时辰,对方并未再发动攻击。图多录正在暗暗高兴,忽然似乎听到一阵异样声响,竖起耳朵仔细听时,营地周围响起挖掘的声音。“坏“了,难道是想挖掘地道冲进来?图多录慌忙命令士卒们分成几个百人队,在营帐内分成几处驻守,即便挖进来,也能分兵抵挡。可是过过了很就,挖掘声不断,但始终没见到营帐内土地有拱起下沉的迹象。图多录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盼望天快点亮起来,可是老天似乎并没听见他的呼唤,仍然利用月亮的光辉仅仅洒下一抹银白色的光晕,淡的只能隐隐看见周围的轮廓。
图多录坐也不是睡也不是,只能在帐篷边上进进出出。“啾”,一排燃烧着的木枪又飞了过来,这次是后军。战马惊的四处乱跑,把同样惊慌失措的鲜卑兵踩倒了几十个。原来,营地内的柴火不多了,都优先放到了辕门,后军不远处是条小溪,估计袭击者是涉过小溪来的。图多录认为既然他们能过来,必定不可能马上撤回去,肯定还伏在附近的草丛中,当下命令一名小首领带一百人顶起圆盾杀将过去。这边刚刚准备完毕呐声喊冲出,辕门前有见火把燃起,喊杀声也传了过来。那小头领不待图多录下令领军便回,齐齐护在图多录身前。待前面火把刚熄,后面传来一阵水响,偷袭者肆无忌惮的涉水而回。图多录脸色铁青道:“撤军,什么都不要了,带上干粮马匹,天一亮就撤”。
当大禹山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图多录带着熊猫眼的一千六百多名鲜卑兵弃了营地开始撤退了。外面飘起淡淡的薄雾,看不见任何旗帜和人马,只是整个道路连同边上的空地,都或大或小的挖满了坑。原来昨夜的挖掘并不是想通过地道攻进大营,而是挖好坑,时鲜卑人的战马失去速度。“天”这一招好毒,图多录的人马停在官道上举步难行。一名小头领赶上来道:“昨夜那帮卑鄙的汉人涉水而退,我们亦可从那里退却,至多绕个圈子而已,只要离开这儿,让战马跑起来,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图多录闻言总算露出了笑脸,当下后军变前军渡水撤退。那溪水并不深,只在马蹄上尺余,当下踏水声吆喝声响成一片。忽然,溪水的上游出来雷鸣般的轰响,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少时一条巨大的白线翻涌着横扫过来,丈余宽的小溪两侧树木瞬间被连根拔起,随着怒吼的洪水扑向惊的目瞪口呆的鲜卑兵,把鲜卑并拦腰扫成两段。原本长蛇也似的队列,现在好比斩段蛇尾般却了一截。总算上游似乎水量不足,仅仅一个势头就堪堪缓和了。图多录看着泥泞一片空空如野的后军,表情一片死灰。后路是洪水后的沼泽,左右是连绵的大禹山,难道再回去走那千疮百孔的官道?图多录开始仔细打量左右的群山,只见右边的大山地势较高,山峰上云雾缭绕,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遮的严严实实;左边的群山相对低矮许多,长着比较多的灌木,隐隐可以看见灌木下的泥土。“走左边,至少能看见埋伏”。图多录心中想道,当下命一个小头领带二百人为先锋边开路边前进,自己带领剩下的人马保持两百步的距离跟在后面。于是鲜卑兵怀着满腔怒火纷纷打马纵上山冈。刚翻过低矮的小山,就听着前锋队伍一阵慌乱,一名鲜卑兵打马来报说小山后是一段平路,平路上挖着一个大陷阱,里面插满了木枪鹿角戳死了四五人。刚说着后面又传来一阵惨叫,原来是有弓弩手伏在暗出狙射几个什长,众人大怒之下拍马杀入灌木丛去,结果灌木丛中又设了陷马蹄的小坑,摔死一个摔昏了两个。还有一个摔出后一头撞在另一名骑兵的马靴上竟然摔傻了,自顾自的坐在地上傻笑,谁叫也不理。看的图多录心烦气燥,一刀挥去,这个世界安静了。
众亲卫把图多录护在中间,缓缓的沿着山脊行去。图多录放眼望去,右边大山茂密森林中隐隐露出旌旗,心中暗道侥幸,只要从这里下山绕过去就可以进入隘县地界了。正想着一声啸叫声响起,下山路尽头忽地涌出一对步兵。前排巨大的橹盾形成宽五十步左右的正面,丈二长枪从橹盾上面的缺口仰角深出。这队步兵看看也就两百来人的样子,但形成的气势却有千人气象。
鲜卑兵们反而开始兴奋起来了,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打上一仗了,从昨夜到现在,损失了五、六百余人,居然连敌人的照面都没碰到窝囊的实在过份了。而现在又是居高临下适合战马的提速冲锋,大家憋着一肚子的火望向图多录,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冲下去狠狠教训这些卑鄙的汉人。

图多录没没想着决一死战,一路上陷阱偷袭不断,谁知道附近左右还埋伏着多少人,万一在自己胶着的时候给自己来那么一下,那么天狼神也救不了自己了。当下传令众军以密集的队型冲锋,以最密集最快的速度冲破前面汉军的队伍,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大草原,那几千汉人俘虏也可以不要了,只要活着就还会有机会。
可惜,图多录真的很背。战马刚刚在鞭子的狠抽中快速起来,但是忽然前几排的战马霍地止步,任你如何抽打就是不肯向前走,反到把措手不及的鲜卑兵摔下来好几十个。原来下坡的路上散落着一堆一堆的豆饼,与周围的灌木、草丛融在一起,人凭肉眼一时难以分辨,但马的嗅觉极灵,从昨晚折腾到现在战马们根本没吃过一口草料,受到这种诱惑那还会向前奔跑。这前面一停后面就乱了,挨挨擦擦挤做一团。“不对”图多录发现众人挤做一团的地方有点不对头,似乎远一点的灌木都被砍光了,而自己这群人拥挤的地方却满是灌木干草。“快跑”图多录大声疾呼。但乱做一团的士兵哪能听得到他的呼声,一排火箭射在外围的干草上,大火无可阻挡的燃烧起来。
由于矮山周围灌木尽被砍伐干净,所以大火只在下山的一侧燃烧。火光乱串中,人被烧的伸拳舒腿,马被烧的皮开肉绽,鲜卑兵凄厉的惨叫加上战马的哀嘶声响彻山谷,山风吹过臭不可闻。
图多录靠数十名亲兵舍命挤开一条道路,向山下狂奔而出。好容易突出火场图多录回顾左右仅有两百余骑相随,咬牙切齿中大喝一声挥起弯刀不顾一切的冲向山下列阵多时的步兵方阵。堪堪要冲到阵前,地上出现密集的陷马坑。图多录**战马长声惨死,一只右蹄生生别断在陷坑里,把图多录凌空甩了出去跌了个七昏八素。而步军阵中一蓬箭雨雪上加霜的兜头罩下。“完了,彻底完了”图多录一声哀叹,正待横过弯刀自刎,旁边一名满脸是血的侍卫拉住了他的手臂,把一匹完好战马的缰绳塞到了他的手里,正要扶他上马,“哧”一截箭头从他的胸前透了出来,图多录明显的看出他嘴角不断的**,似乎想说什么,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知道软绵绵的倒下去。
“杀”矮山的边上转出一队汉军服饰的人马,当前四人勇不可挡,如砍瓜切菜般,把残存鲜卑兵杀的惨叫连连。一人手持大刀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另一人大马侧奔开弓放箭,竟然箭箭咬肉。另一军官模样,手中腰刀寒光在晨曦中寒光闪闪,杀的鲜卑兵魂飞魄散。最后一名青年手提一把阔剑,并不大呼邀斗,而是不声不响的奔入鲜卑兵中,阔剑也不直刺劈砍,而是自下而上斜撩上来,鲜卑兵的弯刀根本抵挡不住,中招者无不胯裂肠流死状极惨。正面步军亦磨动橹盾,长枪交替突刺杀上前来。图多录再次把弯刀横了过来,却见当先那人一刀格飞了弯刀,顺着一脚踢在图多录腰肾上。图多录顿感腰间剧痛浑身无力,一只大脚狠狠踩下,直把他的脸踩进了泥土里。
雁门汉军大营,胜旗飘飘,士兵们团团席地而坐,大嚼马肉痛饮美酒,原来是公孙泰大捷之下犒赏军卒。这一役前后历时四天,加上高顺已成功歼灭留守大营的百余鲜卑人,救出了被虏男女青壮五千余人暂时安顿在大禹山流云寨,这样图多录两千余众全军覆没,俘虏大头领图多录以下二十三人,缴获战马四百余匹,其中竟有大宛良驹二十余匹。收缴金五百余斤,银万余两,铜钱近千万贯,珠宝古籍等物一批,以及牛、羊、驮马上千头。最可贵的是粮食,图多录一路打劫来的粮食全部被高顺押运到了流云寨,足够这些人渡过冬天了。
公孙泰喝了不少酒,忽地在陈羽面前跪下流涕道:“此次大破鲜卑,皆赖少康之力。即报的隘县之仇又救得公孙泰之性命,如此大恩永生难报,愿以主公侍奉左右百死不悔!”
高峰、高顺兄弟对视一眼亦列于公孙泰之后跪下道:“高文伯(高峰表字)、高文泰(高顺表字),愿以主公事之”。
张辽犹豫了片刻,见王猛、大毛等众纷纷跪下,又见陈羽英姿勃勃不由心折乃跪倒于地道:“张文远职小位卑,亦愿随主公冲锋陷阵百死无憾!”
陈羽大窘道:“我之所为,凡大汉热血男儿皆可为之,诸位如此实令少康汗颜,快快请起,少康当不得如此大礼”。伸手先拉公孙泰道:“你我结义兄弟,兄长安可如此?”
公孙泰挣脱陈羽的手大声道:“兄弟归兄弟,主公归主公。想想隘县残余这五千余人俱要安顿生活,此任非主公莫属,难道定要见百姓们饿死荒野吗”?
陈羽见公孙泰说的真诚,又见一众人等目光殷切只得道:“既如此,少康答应便是”。
待诸人坐定,公孙泰道:“如今大破鲜卑,我等何去何从,主公可有良策?”
陈羽放下酒碗道:“当务之急是请大哥亲往北平太守公孙大人处走一遭,将此处情况详细告之,并请大人速速修书快马送入洛阳知会卢大人”。
高峰插口道:“哪个卢大人”?
陈羽道:“尚书卢植鲁大人”
“刚正不恶的尚书卢植,如此甚好”高峰以手击案道。
“另外,叫文远携大宛良驹十匹,金银珠宝、上等绢帛一批送往洛阳报捷”陈羽目视张辽说道。
“洛阳报捷”众人齐声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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