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显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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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远远看见一物滴溜溜滚落在地,乃起身走将出来观看。走近看时却是一管玉萧,那玉萧色泽圆润晶莹剔透似曾相识,面色一变厉声道:“此物从何而来?”。
陈羽见蔡邕丝毫不给自己面子,数次给自己脸色看,心中火起怒道:“此物乃洛阳一琴铺主人相赠,与汝何干?”说着逼视蔡邕的眼睛愤声道:“我陈羽顶天立地,绝非鸡鸣狗盗之辈,蔡夫子色声俱厉何言无状呼?”
哪知那蔡老头儿听罢却面露喜色喃喃道:“难道她竟然送给了你?”随即温和的说道:“如此说来,你倒会吹奏?”
陈羽的脸由于气愤涨的微红,瓮声道:“这有何难?”当下也不理众人神色径自走到那抚琴少女旁,持萧一礼道:“却才并非嘲弄姑娘,且吹奏一曲聊表歉意!”。
少女慌忙跪下,把头埋在双膝间颤声道:“奴婢不敢!”。
蔡邕大怒,心道:“好小子,我蔡老夫子说话你当耳旁风,竟然对着这歌姬青眼有加。”正待发作,一丝荡气回肠之声传来。那音调、那节奏闻所未闻听所未听,刹那时把这半大不小清高自负的小老头儿弄的呆立当堂。闭上双目,只感自身置于群山竣岭之中,峰峦叠起怪石林立,云海于脚下流动;又似参天大树下落叶飘飘激荡飞舞;又突然置身于百万军中傲视群雄。直听的在场诸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有的虚握酒盏呆若木鸡;有的凝望陈羽疑在梦中;更多的是摇头晃脑一脸陶醉。
良久,一曲而终,陈羽凝视那抚琴少女心里却想着前世女友,眼前一片模糊,是思念?是哀怨?是爱?是恨?似乎现在都没有了感觉,只觉的一种寂寞、一种孤独由心底泛将上来。再看那少女,低着头,露出雪白的后颈,似乎在轻轻的战抖!
那抚琴少女似乎感觉到了陈羽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来正好与陈羽目光相接,刹时俏脸通红轻声的说道:“奴婢得大人垂怜,能闻天籁之音,此生何撼矣!”。
此刻,大厅里静的出奇,少女声音虽轻却仍清晰可闻。忽听蔡邕长叹一声泪如雨下。众人都吃了一惊,卢植动容道:“伯喈这是为何?”
蔡邕抹着鼻涕眼泪道:“吾自负琴艺书法天下独步,今闻得陈少康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曲,方知蔡邕原是坐井观天自负枉然。
陈羽见这小老头儿伤心于厮,倒也心软了下来,想想这么个清高自负的老人,自己实在没必要跟他怄气,算了吧!我就大方点吧!想着正要谦虚相劝,却听一人道:“吾主旷世奇才,战场上运筹帷幄、民政中良策如织,吹的好曲亦写的好字,闻卢大人酷好古籍名典特书下“游子吟”一首作贺“。
陈羽看是却是郭嘉,“好小子,刚才一句话弄的我几出洋相,现在又来卖弄老子,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想着恨着狠狠的瞪了郭嘉一眼。
郭嘉恍若未见,其实陈羽还真冤枉他了。郭嘉是在为陈羽塑造形象博取名声,可谓用心良苦啊!若知道陈羽这么想,肯定立马吐血晕倒!
郭嘉解开束纸的细绳,于卢植面前缓缓展开。卢植、王允、伏完以及杨赐等人都聚了过来观看,却吃蔡邕挤将进来边看边读道:“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读罢于郭嘉手中接过纸张,两只手哆哆嗦嗦张开细细观看,颤声道:“少康啊!此为何种书法?竟是老夫闻所未闻!“。
陈羽见蔡邕似乎一下苍老了许多,从小老头快变成真正的老头儿了,乃温声道:“此为小楷,乃晚辈无意间悟得,讲究细而不弱,粗而不肥,简洁易读”。
蔡邕又道:“那刚才贤侄吹奏的是何曲目?”。
“这老头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玩!现在居然叫上贤侄了”。陈羽暗笑道,见蔡邕颇有期盼之色乃道:“笑傲人生”。临时把江湖二字给改了,否则老头儿问起来什么是江湖?嘿嘿!哪可就真的难解释了,毕竟在汉朝还没有江湖的概念。吃好兄弟(夜风里的哀伤)提醒,可不敢轻易再当猪脚了。
“笑傲人生、游子吟、小楷、嘿嘿!”蔡邕喃喃复读几遍,将纸张慢慢谨慎的卷起,交于卢植道:“陈少康大才,吾不及也,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转身霍地对陈羽施了一个大礼道:“蔡邕一生清高自傲,怠慢之余还望少康海涵,明晚家中略备水酒请贤侄过府一叙”。也不理陈羽是否答应,长叹一声竟然独自走了。

卢植连声高叫:“伯喈留步!伯喈留步!”见蔡邕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厅笑骂道:“这个倔老头儿!”,忽地脸色一变道:“好你个陈羽陈少康,老夫请你来赴寿宴,你却生生气走了老夫好友,该当何罪?”。
陈羽心道:“我又不知道这老头这么小气,不就一首诗一首曲嘛!我们那年代这还算落伍的了,要有个架子鼓我给您弄个”双节棍“还不把您们都弄出鼻血来?
正在哪儿歪想,却见杨赐、伏完等在边上坏笑,心道要坏,果然听卢植说道:“就罚你再吹奏一首,赋诗一首吧!”。厅上众人大声叫好,早有家丁亲随搬来几案,铺设笔、墨、纸、砚等物,一干人等屏住了呼吸等着陈羽再来个惊世之作!
陈羽无奈,苦苦于脑中思索,腾地见厅外几株老梅,乃取酒一壶渡出厅中。众人纷纷跟出,却见陈羽举起酒壶自斟一盏轻酌一口吟道:“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众人正欲喝彩,陈羽却轻轻拨弄梅花枝干抖落一地雪花大声道:“若非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这句本与上面毫不相干,可众人纷纷打量陈羽身边的那株老梅,但见那老梅枝干如儿臂般粗细,上面瘤子般长着几个铁疙瘩。此时腊月将尽,几朵梅花却傲然绽放。众人自厅中而出,乍暖还冷但觉寒风扑面直透入骨髓,果然觉的陈羽此诗甚为贴切,都大声叫起好来。,伏完正要上前让陈羽书下诗剧句,却见陈羽抿酒唱道:“
城池俱坏,英雄安在?云龙几度相交代?想兴衰,苦为怀,汉家才起秦家败,世态有如行云变。疾!也是天地差!迟!也是天地差!
此曲平平淡淡,但内容却感慨世态兴衰,大有深意,卢植等闻曲沉吟!陈羽又唱道:“
洛水桥头,凭栏遥望,皇陵王气都凋零,树苍苍,水茫茫,云台不见中兴将,千古转头归灭亡。功,也不长久!名,也不长久!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雁门路。望朝都,意阑珊,伤心汉武落如厮!万里长城都化做土。兴,是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
这段却是在说大汉衰微如此,虽然天下人才济济,可天子宠信宦官败坏朝纲,内有纷争外有蛮夷,天下百姓苦不堪言,语调中颇有心灰意冷之意。卢植、伏完、张温、王允等俱是忠君爱国之辈,听陈羽唱的凄凉,心下都感凄然。大家正在哪儿悲切切愁穆穆,陈羽霍的语音一亮,若雨后一道彩虹缤纷而出,赏心悦耳地唱道:“
青山相待,白云相爱,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束征衣,勒马带,但叫边关陈羽在,不叫胡马渡禹山。贫,气不改!达,气不改!
堪堪唱完,卢植已泪眼婆娑的拉住陈羽的手动情道:“好一句但叫边关陈羽在,不叫胡马渡禹山,我大汉有少康这样的热血男儿,实是天幸!老夫何其幸呼!何其幸呼!言罢竟是泣不成声。
此刻,厅内外诸人再也不用边关匹夫之勇的心态来看陈羽了,如果前面的“游子吟”是孝道,那么现在所唱的就是忠君之道、爱国之道了!于是众人频频敬酒,而陈羽来者不拒酒到杯干的量度,更令众人人啧啧称奇。是夜,诸人大醉,王允更是一边高唱着“贫,气不改!达,气不改!”,一边被随从半扶半抬的弄了出去。
陈羽酒量虽好,总也架不住人多,微醉中却见厅边长廊中,那抚琴少女拿着一只小小的酒盏向这边观望。见自己望将过去面露喜色,轻轻的举起酒盏遥遥的敬向自己,然后喝干酒倒过酒盏回眸望来,面色红晕中颇为企盼!
陈羽拎过酒壶满满的给自己斟了一盏,借着酒性嘴唇波的一声冲着那少女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然后一饮而尽,也把酒盏倒了过来表示滴酒不剩。
那少女刹时俏脸飞红垂下头来。陈羽哈哈大笑,四方一揖在张辽的搀扶下引了郭嘉告辞去了。那少女望着陈羽离去的背影竟瞧的痴痴迷迷不能自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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